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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奶奶。”陆翊臣的视线落在陆茗身上,“听说这事是姑姑从外面听回来的,闹了这么大阵仗让所有人像审犯人一样等着质问夏夏,姑姑是不是也该跟她道个歉?”
陆茗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了怒气。她是为了陆家好,恒天曾经也是她的心血,她不容人践踏。
“不错,和郁氏合作这事是我听邱家人说来的,不管怎样,现在他们和郁家要结亲,打着陆家的招牌在外面炫耀也是事实。”
陆翊臣当着众人牵起郁安夏的手,看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时长青:“这是我允许的,郁家是夏夏的家人,也就是我家人。姑姑敢保证时家人就没沾过陆家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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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长青没和她结婚前家境不好,靠着陆家发达起来确实是事实。但要面子的她,从来就忌讳别人这样提。
陆茗拉不下脸来道歉,后来还是陆翊臣态度强硬以及“偏心”的陆老夫人发话她这才憋着口气说了对不起。这一口气,堵得她晚饭都没吃几口,原本打算吃完就走,却被陆老爷子夫妻喊去了书房训话。
时长青等得无聊,便独自一人走到后面的蔷薇园抽烟。
“姑父。”
听到陆翊臣的声音,他转过头,嘴角迅速拉起笑意:“阿臣,是你啊。”
陆翊臣也点了支烟,夜色里,两人并肩而立,寒风吹在脸上,刮得脸颊生疼,但时长青却觉得身边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更冷。
“阿臣,你有话要说?”片刻,他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陆翊臣微垂眉,修长的食指轻弹了下烟灰,嘴角微勾:“姑父,上次我问过你,你说不想回恒天。”顿了顿,转头看过来,目光深长,“既然不想回来,就不要在背后做一些小动作,不然到时候为难的只会是姑姑和表弟表妹们。”
“阿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今天你姑姑回来告状只是她在外面听到别人说的,你也知道她对恒天是有感情的,难道你以为是我为了夺回恒天在背后挑唆她?”
陆翊臣但笑不语,抽了最后一口,慢条斯理地将剩下的半截烟掐灭:“究竟是怎么回事姑父心里有数。”
说完,转身离开,时长青在后面喊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目送他越走越远,时长青嘴角的笑瞬间收起,一双如鹰槹般的利眸,在黑夜里尤为骇人。
他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拨了个电话出去:“郁美芝,是我。”
“记得回来后多和我保持联系,你别忘了,如果不是去年我在罗马意外碰到你,你现在还在国外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永远摆脱不了你那个【创建和谐家园】前夫。”顿了顿,刻意加重语气,似乎是意有所指,“做人,可要记得感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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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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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翊臣侧目看向她,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细细摩挲,那凝视她的目光仿佛每一寸都带着星光:“因为你刚刚在家里说的那些话。”
她说的那些话?是因为她信任他而高兴?
“我也很开心你爱屋及乌。”
两人互相吹捧,陆翊臣忽然想起临去临川市那晚她说有事要问他。
回来后,又是她新店开业,又是嘉嘉和她先后感冒生病,倒是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对了,那天晚上你说有事要问我,到底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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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听陆翊臣问这话,郁安夏先是愣了下,旋即嘴角缓缓绽开一抹笑:“等回去我们再说。”看到悦悦和嘉嘉正低头专心致志地玩着陆老爷子送的魔方和九连环,她的手从他们身后绕过去勾住他的小拇指。温热的触感从指尖化开,勾得人心跳不止。
回到御江帝景,将两个小包子伺候好上床睡觉后,郁安夏这才回房洗漱。
从浴室出来,男人已经换上睡袍,正倚靠在床头,手里翻阅的不是他平常看的财经杂志,而是她前两天随手买回来的一本珠宝时尚。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进去,郁安夏心里第一个就产生这念头。
抬眸见她湿着头发坐到了梳妆台前,陆翊臣放下杂志,起身拿了吹风机过来帮她吹头发。
“我自己来吧。”
陆翊臣却已经调好了吹风机温度。
郁安夏恍然想起,以前怀着悦悦的时候月份大了他还帮她洗过头发呢。闹翻的时候想不起还有这些,再回味之际却发现甜蜜远远多出自己曾经的自以为是。
热风吹在湿软的头发上,却比不过他手指在发间穿梭的温柔。
有些事情仿佛水到渠成。
不知是谁先主动的,四片柔软的唇瓣贴到了一起,郁安夏细细品味着他嘴里清洌舒爽的气息,主动吮上他性感温软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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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安夏闭上眼,在他的大掌肆意下肌肤渐渐泛粉。
空气渐渐凌乱,喘息声越来越重,陆翊臣解下她身上最后一层阻碍,却在这个时候停下动作,半抬起上身打开床头抽屉,但里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你在找什么?”郁安夏扭头看过来,眼中迷离未散,嗓音不自觉又娇又媚,一下又一下地挠着他那颗躁动不止的心。
陆翊臣努力压制着渴望,声线低哑又性感:“套套呢?”他记得那天在超市里买回来后全都放进抽屉里了。
郁安夏脸上烧红更重,玉手做握拳状抵在唇边轻咳了下:“那个……我扔了。”
“扔了?为什么?”
“还不是你,谁让你把东西乱放来着?嘉嘉以为是气球,一连吹了好几个……”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那天她发现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儿子,总不能和他直说,只好用别的东西把他哄走,然后做贼心虚地将剩下的套套一股脑儿扔进了垃圾桶里。
“……”陆翊臣一张脸片刻阴云满布,就差咬牙切齿地冲到隔壁房间把儿子拎起来打一顿【创建和谐家园】。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从郁安夏身上翻下来仰躺在床上平复着呼吸。
“其实,不用也没事的……”
郁安夏侧着靠胳膊支起上半身,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染了潮红的眉眼在暧昧的橘黄色灯光下异常诱惑人。
他眸色一深,双手掐住她的腰让她趴到自己身上,旋即右手贴上她的后颈项,微微使力朝自己压下,他带着湿意的舌头长驱直入,很快搅翻了一池春水。
陆翊臣的唇从她柔软的红唇上退开时,郁安夏感觉到他隐忍得厉害。
两人对对方的身体无比熟悉,以前,他从来都克制不了。
“要不,你就直接进来吧?一次不带应该没什么事。”
陆翊臣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长发,墨眸定定地望着她,片刻,呼吸逐渐平缓:“你今天是排卵期,很容易出意外。上次为了查嘉嘉的事情,我找人拿到了你当年在纽约那边的病历,上面写着你不适宜再怀胎。”
已经有了悦悦和嘉嘉,这个消息让郁安夏怔神之后有些失落,但却并没有太多伤感。
她嘴角扬起笑,故意恶劣地往他身上蹭了蹭:“那你现在能忍?”
陆翊臣轻喘,撑在她身体两侧的胳膊更是肌肉鼓起,额上汗水渐渐细密。
除了最后一步,他们做了所有能做的。
陆翊臣冲了很久的冷水澡,听着浴室里的哗哗水声,郁安夏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光裸的身躯,既心疼又觉得窝心甜蜜。
他能为了她冒着风险接济郁家,又能为了她隐忍克制箭在弦上的欲望,说不是爱都没有人信。
这个时候,郁安夏已经一点都不渴望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就算现在郁美芝重新活过来站到她面前,她也有底气宣誓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爱她的,只对她一个人用过心。
陆翊臣从浴室出来重新换了件睡袍,揽着人躺下,心里显然还记着之前在车里问的那件事。郁安夏不想再在这种美好的时刻提起郁美芝,遂抬手打了个哈欠,像只慵懒的猫儿似的闭上眼将身体往他怀里蹭了蹭。
真正爱一个人,就算是盖着棉被纯睡觉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接下来的日子陆翊臣有些忙碌,有了当初被人暗算的前车之鉴后,他对这次和郁氏的合作格外上心,不能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抓到机会借此想拉他下台。
郁可盈婚礼将至,元旦前夕,陆翊臣难得空闲,两人带着悦悦和嘉嘉一起去了罗斯曼儿童餐厅。
时值周末,之心城里人流涌动,相当热闹。
两人牵着两个孩子做直达电梯到了六楼,往餐厅走的时候,郁安夏不经意朝旁边瞥了一眼,却突然神色一绷。
她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和郁美芝长得很像的女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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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晃神后,她再仔细去看,穿梭的人流里已经没了那个身影,仿佛刚刚不过她眼花看到的镜花水月。
“在看什么?”男人低醇的声线在耳边响起。
“没什么。”应当是她认错人了。
郁安夏收回视线,伸手将碎发往耳后拨了拨,笑容如旧:“我们进去吧。”
周末的儿童餐厅人声鼎沸,外面还有不少人拿了号在排队等位子的,幸好陆翊臣提前预订过包厢,将包厢号报给服务员,正准备由人领着进去时,忽然听到后面有熟悉的声音在喊他们。
“夏夏、阿臣!”陆澜馨和沈凌恒牵着一个和悦悦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快步走过来,“真的是你们,太好了,小唯吵着要来这里吃饭,本来还想着要排好长时间的队呢。”
郁安夏看了眼那个梳着大背头的傲娇小男孩,莞尔一笑:“我们定了包厢,一起吧。”
陆澜馨主动过来挽住她胳膊:“就等你这话。”
儿童餐厅的菜式大多针对小孩子设计,美观又精致,三个孩子很快凑到一起争先恐后地在电子菜单上点菜。
陆澜馨胳膊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目光不停地在对面一对璧人身上打转:“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重新把证领回来?”
郁安夏侧目朝陆翊臣看过去,这个问题先前他也问过她,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挺多,都没顾上再商讨什么时候选个吉利的日子。
“这个你得问她,我是随时都可以的。”陆翊臣细心地烫好杯子,倒了一杯餐厅免费提供的餐前大麦茶推到郁安夏跟前。
“哟!”陆澜馨促狭的目光转到郁安夏脸上,打趣,“敢情是夏夏还没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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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陆翊臣口袋里手机震动,他一出去接电话,陆澜馨更肆无忌惮地说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帮陆翊臣说好话还是故意说给身边一直不提结婚的未婚夫沈凌恒听:“夏夏,你可不能让我们陆小二等太久,他这都第二次了,当年为了让家里人同意他娶你,可也费了不少心思呢!”
这话陆澜馨只是随口一说,郁安夏却来了兴致,之前也提过一次这事,不过那时不方便问清楚。郁安夏端起大麦茶轻抿一口:“费了什么心思?”
“别的不说。就妈那一关,他走了外公和几个舅舅还有小姨的路子,当时费力费钱地全世界到处搜罗他们喜欢的东西,拿人手短,外公和舅舅他们可不得轮番上阵全力游说吗?不然光靠奶奶施压妈可没那么容易答应,她当初还说过只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行了……”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陆澜馨及时止住了话题,“反正他真的很用心。哎呀,某人要是有他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边说边转头,结果看到沈凌恒正低着头帮几个孩子完成点菜菜单,压根没注意到她说的那番话,当即闷着气一连给自己灌了好几杯大麦茶。
而此时,郁安夏的心情却和她截然不同。
刚刚陆澜馨嘴里的只要孩子一说她之前就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不过并非丁瑜君,而是郁老夫人。
当年,恒天和郁氏的合作迫于种种压力中断之后,郁老夫人打电话让她回了一趟郁家,言语之间都是让她给陆翊臣吹枕头风,无论如何不能让郁氏吃亏。被她严辞拒绝后,老夫人许是气极,见鼓动她无望,当即脱口而出说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比如,陆翊臣当时想娶的人喜欢的人其实是郁美芝,她只是个替身,这事在圈子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要不是她怀了孩子,再加上郁美芝在国外意外身故,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进陆家。
又比如,陆家人一开始只想要孩子,至于那个盛大的婚礼和能嫁进陆家的资格,完全是她老人家和大伯郁伯康帮她争取到的,全是为了全两家的面子。
自从高中校庆那场短暂的不算交集的交集之后,她和陆翊臣再无正面的实质性接触,而那场荒唐的欢爱之前,她一直在外地念书,对于茗江市发生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再者,当时的陆家对她并不算友好,陆翊臣又是那般冷漠寡言看不出喜欢的模样。郁老夫人这话,当时她其实是信了几分的。所以不久后办公室项链和照片一出,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但现在冷静下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再一回想,竟觉得有几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