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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起甘栖。
甘栖接着道:「将军来边关,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那是已经是反叛组织的小头目,多么好的时机,我如果怀上将军的孩子,不仅打了皇家的脸,还方便传递消息。」
「我恨贪婪的军士杀我父母领功,我恨这绵延的战火,我恨天投山一道天堑,让我成了无家可归的杂种。」
「我是胡人,中原人?我该向谁报仇?当年杀我父母的士兵死在战场上,四个死在胡人的剑下,三个死于中原人的冷箭。」
「可笑。」
「我该恨谁?我的人生就是个笑话。」
公主扔掉绳索,拿过周云卿手中的剑,两人的手在剑柄短暂接触,公主扬起嘴角:「多谢你了,云卿。」
「臣分内之事,亦是臣应尽之责,公主,殿下。」
公主将剑插回剑鞘,「咔嚓」一声脆响,惊醒了将军。
「可你并没有怀孕。」公主道。
「是啊,我若是真的怀孕,就不会被公主看出破绽。」
将军不知心中滋味,若甘栖没有怀孕,他不会发誓照顾她,不会选择与公主和离,不会有回京之后的种种。
他陷入一场持久的骗局,他以为他爱的人,为他的身份而来,他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跳板;他以为他爱的人,要和他玩一场报复游戏。
甘栖站直身子,走出茅草屋,此处地处悬崖峭壁,高万仞,上时可逐步攀登,下时却只需轻轻一跃。
无人拦她,她便慢慢走出去,口中喃喃:「是啊,我为何不假戏真做呢?有一个真正的孩子,是宅斗的绝大助力,可我一想起娘亲,那么温柔地唤我,我凭什么生下一个孩子呢?」
将军的手紧紧握成拳,青筋浮起,他知道,追问甘栖是否爱过他已然无甚意义。
她是个武艺不输男子的女子,有不服输的心性,也有颗被仇恨蒙蔽方向的心,她吞噬了所有感情,她戴上假面,欺骗了所有人。
包括她自己。
她太恨了,又太烈了。她点起一团火,而火势燎原。
甘栖突然回头看了将军一眼:「只求将军下辈子不要遇到甘栖这样的小人。」
她站在悬崖边后仰,掉了下去。
「公主,甘栖祝你,得偿所愿。」
「小栖!」
悲痛欲绝的呼喊,是路星海。
他偷偷跟来听到真相,心中巨震,甘栖突然跳崖,让他无暇他顾。
他跑到崖边,却只抓住一片衣角,撕裂声清脆无比,如他一颗心。
「为什么……为什么……小栖,小栖!」
他惨笑:「公主,路星海欠您颇多,您的恩情只能来世报答……」
公主喝道:「拦住他,他要跳崖!」
一群人将他制住,他挣扎道:「放开我!我!小栖……为什么不选我呢?再等等我,我就能受封将军,我能给你一切,我!」
「我……」他的眼泪忽然流下来,哽咽难言。
「我知道你所图从非情爱,可我只拿得出一颗心。」
34
将军扑到悬崖边探身:「甘栖!」
公主忽然唤了声:「阿山!」
「阿姐!」崖下传来隐隐回应声:「快来个人拉小爷一把,沉死了!」
路星海方才发现崖上有根不起眼的结实麻绳,眼中燃起希冀,赶忙协他人将绳子向上拉。
越关山拎着昏过去的甘栖上来:「这女子一直挣扎,我就把她打昏了哎嘿嘿。」
「阿姐没事罢?阿姐快让我看看。」他跑到公主身边团团转。
公主按住他的头,温和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怎会有事?把路小公子和甘栖他们带下去吧,阿姐一会下去。」
「好哦,阿姐。」越关山瞪了将军一眼,「呵。」
他嘀嘀咕咕:「讨厌的男人。」
路星海紧紧握着甘栖的手,随士兵们带着甘栖的手下下山去,一息后,只余三人。
山顶风大,远处草木新发,东摇西晃,将军解下披风,递到公主面前。
公主笑着摇头:「将军已知本宫坚持一月后和离的目的,如今距一月之期还有十余日,本宫看就不必继续下去,今日回府,我与将军便和离罢。」
将军固执道:「说是一月,怎能变卦。」
「可这样下去,实在无有意思。」
「怎……怎么会?」将军想碰一碰公主的肩,却又仓促收回,「我……」
将军想说:我知道错了,我知道奇怪的自尊用错了地方,我知道一腔情意错付……
「这是本宫的一盘棋。」公主坦荡道,「不过结果本宫却不知道,将军可否告知本宫,本宫到底,赢了无有?」
将军看着她的容颜,过往的事走马灯一样轮转:初见惊鸿一瞥,洞房夜摇曳的喜烛,锦被鸳鸯成双,红枣桂圆一应俱全,再到初冬他逃往边关,眼睫上融化的第一片雪,他抱膝坐在边关冷月下,靠她的一颦一笑度过一个个无眠的夜。
半年时间长地仿佛一生,他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得沉郁、不堪。
他半生不善言辞,此时更是掏心挖肺也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
「公主,再给臣一次机会……」
他才发现,除了卑微地祈求原谅,他从未做过一件可用来挽回的事,将军苦涩地垂下头。
「公主……赢了。」自己拿什么和周云卿争?
「是臣辜负公主……」
「不,将军,这一切皆是本宫与将军共同担责。」公主打断他的忏悔,「选将军做驸马,断了将军前途,是本宫亲手埋下的错;将军带回甘栖时,本宫本可将一切都在开始调查清楚,可本宫只是静观其变;将军就算变心,本宫有千种方法让将军回心转意,可本宫没有做。将军只是错在不善解开情丝,可本宫天性容不得瑕疵。」
「将军离京那天,本宫就决意与将军分开。」
「说到底,是本宫心狠。」
将军断断续续道:「错是可以改的!不是有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我一定会改的,我一定会更关心公主,我……」
公主拿过将军手上的披风,展开披到他身上,像往常一样细细地系上带子,将军充满希冀地望着公主:「公主……」
「将军,和离罢。」
「望将军高卧且加餐,望将军为国为苍生,祝将军得偿所愿,一展抱负。」
35
公主走了。
周云卿走到将军身边时,忽然问:「本朝驸马不得上战场,将军可知自己为何破例?」
他附耳道:「公主蘸血抄经,从清晨抄至晌午。」
将军恍然记起新婚翌日,公主进宫,回府时脸色苍白,却还对他一笑。
而他正心情复杂,什么都没注意到。
当晚公主早早睡下。
他在院落树下舞剑,剑在手中,却不似往日得心应手。
他劈刺砍削,招招凌厉,仿佛又回到未取得功名前的日子。
那时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还有呢?
新婚的将军看着月亮,看啊看,想不起来。
如今的将军望着公主的背影,终于想起来。
还有什么呢?
娶个真心喜欢的妻子,无论她长得如何,无论她脾气怎样,无论有什么艰难险阻。
一生一世,一双人。
将军的声音化在春风里,春风化作雨。
大庆四十三年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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