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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瑜挑眉：“你说呢？”
我叹口气，无限苦恼：“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啊、啊……”
察觉到谢子瑜核善的眼神，那声“啊”硬是从升调变为降调，最后一个“啊”活生生成了女低音。
比起我，他才是最苦恼的人。
“给你添麻烦了。”我真心实意地道歉，“跟谢子萱说不到一块儿去，我明明说别让你弟过来了，她却认为你做得不好。”
我愁得头秃：“我要说你做得好，她估计会认为咱俩成了。”
谢子瑜低头翻手机：“还有十几天过年，最多陪你们玩十几天，大年初三我回宿舍，你俩爱找谁玩找谁玩，恕不奉陪了。”
我十分同意：“没问题没问题，接下来这些天，辛苦你了，放心，等发了工资，想要什么姐姐给你买！”
谢子瑜抬眼看我，那眼神轻蔑极了，压根儿看不起我那点破工资。
他把手机揣兜里，拉开车门进去：“走了。”
我挥手送别谢子瑜，紧接着收到谢子萱的消息。
四
谢子萱开门见山：“今天谢子瑜表现如何？”
我：“非常棒。”
谢子萱：“妥。这小子就是不打不成器。”
？？？不打不成器是这么用的？
后来几天，谢子瑜没再挨揍，加上药物控制，耳朵逐渐恢复，我的心理负担减轻不少。
谢子瑜每天早上送我上班，晚上接我回去，十几天内，风雨无阻。
我哪敢让他带早餐，甚至为了不让他等，提前半个小时下楼买早餐，唯恐他不舒服。
晚上担心他饿肚子，下班的时候还要点外卖犒劳。
谢子瑜吃了几回，问：“你这工作，包得住消费吗？”
“包不住……”我老实回答。
再后来几次，都是他提前到，提前买早餐，下班的时候在我点外卖之前发信息说已经点好餐了。
我吃了几回也有点心虚，问他：“你这每天亏不少吧？”
谢子瑜挑起眉毛看着我：“那你说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人跟人只要面对面交流就得花钱，花钱吧总要有一方吃亏。
“我一个大男人，不能总让你亏。”谢子瑜说。
“我吃点亏倒也没事。”反正这事本来就因我而起。
谢子瑜盯着我，神色玩味。我有点慌，我说的吃亏单指金钱上的，如果他愿意让我吃点其他亏，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他后悔。
【创建和谐家园】咳一声掩盖尴尬：“别误会，我虽然想谈恋爱，但没想跟你谈。”
谢子瑜还是看着我，直盯得我发毛：“怎么，我还配不上你？”
我看了看他帅气的脸蛋儿、高挑匀称的身材：“那倒也没有。”
“你这不是不愿意么。”我解释。
谢子瑜收回视线：“我确实没这个意向。”
唉，好难过。他怎么就不想跟我谈恋爱？我不丑，也不矮，就比他大两岁而已。
可能他喜欢妹妹吧。
临近过年，药店放假。谢子萱邀请我去他们家，检查我们的恋爱成果。
我赶紧给谢子瑜发信息：咋办？照实说，你会不会挨打？
谢子瑜：“你放心来，到时候看我脸色行事。”
我放心大胆来到谢家，先口头上表达了对谢子瑜的满意。谢子萱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那就好。”
她看了一眼正在泡茶的谢子瑜：“臭小子活了这么多年，没白活，总算有点用处。”
谢子瑜泡茶的手顿了顿，视线投过来，一路火花带闪电，我赶紧堵在两人中间：“来来来，吃吃吃，喝喝喝，大过年的都别生事。”
说什么看他脸色行事，一遇上谢子萱就变成愤怒的小鸟，一边是闺蜜，一边是闺蜜她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好难。
谢子萱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哼，这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我现在都牛逼到在谢家跟谢子瑜抢论亲疏了？
谢子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哄一哄谢子萱么？他不，他居然给我端了一杯水。
这水，我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我夹在他们中间左右逢源，毕生的聪明才智都用来平衡他俩的情绪。
总算熬到结束，谢子瑜在谢子萱的强烈要求下送我回家。
走进电梯，离开谢子萱的视线，我偷偷跟谢子瑜说：“大晚上的，你也别送了，等会儿我打车回去，你呢就在楼下转两圈，约莫时间差不多了上楼回家，反正谢子萱不知道。”
谢子瑜没理我，按到负一楼，径直走向车子。
我跟在他后面：“谢子瑜，你听没听见我的话？”
谢子瑜拉开车门，不耐烦地回头看我：“你走不走？”
我两步走到他身边，打算再说一遍：“我的意思是你不用——”
谢子瑜按住我的肩膀轻轻一推，我很没形象地扑进后座。
我愤愤不平：“太粗鲁了，你这样哪有小姑娘喜欢？”
谢子瑜系好安全带，从照后镜里扫我一眼：“我什么时候用得着小姑娘喜欢？安全带系好，出发了。”
不喜欢小姑娘，那喜欢什么？小伙子？带着这个疑问，我系上安全带。
路程不远，因为夜晚的缘故，本来很精神，在车里暖气的吹拂下不小心睡着了。等醒来，车子停在我家小区外的马路边。
谢子瑜低头玩手机，电子屏幕的微光照在他脸上，那张经常摆出冷漠表情的脸，在无人打扰的夜里透出几分温和。
我贪婪地凝视那张脸，心想：我以后的男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帅。
我一直看啊看，没留意谢子瑜突然抬起眼皮，视线便猝不及防交汇在黑夜里。
“醒了？”他垂下眼皮扫一眼手机屏幕，“再睡会儿吧，天快亮了。”
我赶紧翻开手机：4点26，睡得真久。
“咋不叫醒我？”我低头发现腹部盖着谢子瑜的外套，心里一暖，赶紧收起来递给他，“谢谢，还给你。”
谢子瑜接过外套，继续低头玩手机。
空气仿佛凝固，我真应该一觉睡到天亮。
过了一会儿，谢子瑜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车后排，“睡不着？”
“有点。”我躺在后座，心思杂乱。
怎么办？我好像有点喜欢他。
“那你醒着，我睡会儿。”谢子瑜关上手机，把外套叩在脸上，放倒座椅，睡了。真睡了，五分钟不到呼吸均匀绵长。
凌晨四点，街道上鬼影都没有一个。看着谢子瑜熟睡的身体，忍不住笑出声：我喜欢的是个什么狗东西？呸。
我翻开手机，全是谢子萱的消息，她问我到家了吗？谢子瑜还没回来。
见我不回信息，又发来消息：你俩不会开房了吧？
“开屁，你弟注孤生的性子，我敢打赌，他要单身一辈子。”手指点在发送上，到底没有发走。
谢子萱是好意，我却不能因此而强迫谢子瑜。感情这种事，还是需要两情相悦的。
我睁眼到天亮，早上七点，叫醒谢子瑜。谢子瑜头蒙着外套，喊几声没应，我直接掀开外套。
谢子瑜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条浅浅的影子。鼻梁高挺，红唇紧抿，下颌骨绷紧，绷得锁骨连接颈部的线条十分清晰。
这样安详又诱人的睡颜，谁能忍心叫醒？我把外套盖回去，闭眼休息一会儿，打算等他醒了再回家。
等到快九点，谢子瑜才睡醒，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他睁眼，不等开口说话，立马跑下车买早餐。
买完早餐，递他一份。谢子瑜接过来放在一边，不停地揉眼睛。
动作有点像我舅舅刚满月的儿子睡醒前的操作，他平常冷漠又烦躁，乍然露出睡懵的神情，叫人想摸一摸揉一揉。这想法在脑海出现一秒，便被我撕成碎片。
“赶紧回家休息，下次千万别送我了。”我收拾好东西，拉开车门离开。走到小区门口，回头，他还在原地，只是已经停止揉眼睛，呆愣愣地望向我这边。
我好怕自己一个没留意，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儿，连忙炮蹦似的滚回家。
这次见面后，接着就是大年三十。爸妈都在家，我没时间出去，更没空接受谢子萱的恋爱安排，大年初三，谢子萱发消息说他弟回学校了。
没等我作出反应，谢子萱又说：“婉婉别担心，异地更甜。”
我敷衍地回了一连串“是是是……”
翻开谢子瑜的对话框，我们除了谋划如何应付谢子萱，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和情侣有关的聊天。
回顾这些天，尴尬最多，偶尔也冒出几颗粉红泡泡。为了我的幸福，谢家姐弟一个操心，一个费力，我真是三生有幸跟他们做朋友。
我心情复杂，翻开聊天页面，一人发了足足五百的红包。
谢子萱收完就给我退了回来，我没要，她的消息随之而来：“你是不是多发个零。”
“没有，其实想发三个零，但我穷。”我默默流泪。
跟谢子萱推搡半天，她才收下红包。另一边，谢子瑜完全没看到红包，快一天了，还没领走。
我只好发信息催：谢子瑜，把红包收了。
很长时间谢子瑜才回消息：又是酬劳？
我：也算，也不算，一点心意，谢谢你这些天的陪伴。
谢子瑜：以我的条件，拿出去陈列、售卖，值不少钱呢。你这红包超过一千没有？
同样是人，同一个妈生，同一个爹养，怎么品性差别这么大？
我忍住怒火：没有。
谢子瑜：那你好意思让我收？
【创建和谐家园】，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怒：就算是无价之宝，我也没把你怎么着吧？就算是无价之宝，这些天顶多算出租，至于狮子大张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