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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恒拧眉盯着她，眼神幽暗。
就算他怒火中烧，现在仍旧还是察觉出了几分不对……
顾知晓的这个状态，怎么那么像是……疯了？
“陆以恒，晓晓会变成现在这样，全拜你所赐！要不是你把她送进精神病院，让那些疯子折磨她，让医生乱给她吃药，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陆以恒眉头一拧，沉声道：“我没有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宋居远不信道：“不是你，那还会有谁？只有你才会这样残忍的折磨她！”
陆以恒脑子跳过顾南意的名字，又很快被他撇开，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能下定论。
“顾知晓，你出来，跟我回去。”陆以恒再次往前走，晦暗的眸子，紧紧盯着顾知晓发抖的身子，“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
顾知晓发着抖，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数秒后，她还是摇头，“不，我不要……啊！”
她话音才落下，陆以恒就趁她不备，一抻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想将她从床底拉出来。
“不要碰我！”顾知晓奋力挣扎起来，挥舞着双手，无意之间，一巴掌扇在了陆以恒的脸上。
陆以恒动作略微一僵，顾知晓一把推开他，转身便朝着阳台冲过去。
一翻身，她骑在栏杆之上。
“陆以恒，你要逼死我，那我就死给你看！”
她说完，纤细的身子一跃，直直跳下……
“不要！”陆以恒大惊失色，大步狂冲过去，“顾知晓，不要！”
他趴在栏杆上，伸手去拉顾知晓坠落的手。
可最终，他奋力伸出去的手，却只碰到了顾知晓冰凉的指尖，擦肩而过后，顾知晓的纤瘦的身体，如风中落叶一般，笔直坠入黑暗……
第16章 抢救无效
陆以恒保持着那个趴在栏杆上的姿势，盯着楼层下的昏沉的黑暗，大脑一片空白。
“晓晓！”宋居远同样冲到了阳台边，低头看着顾知晓坠楼的地方，双眼通红，“晓晓……”
陆以恒思维凝滞了片刻后，猛然回过神，立即转身边跑。
电梯他也来不及等，直接冲向楼梯，一路狂奔。
七层的高楼，他一口气跑到底，径直冲向顾知晓坠楼的地方。
那里是病房楼的小花园，草坪之上，已经围聚了不少人，震惊又担忧的议论纷纷。
“走开！”陆以恒几下推开人群，看见了蜷缩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顾知晓。
乌黑的发丝披散开，挡住了她的脸。
陆以恒噗通一下跪倒在她身边，抖着手指将顾知晓抱进怀里，脸色惨白，原本沉稳幽暗的眼底，此刻只有惊慌。
“顾知晓……”
顾知晓口鼻都在涌出鲜血，睫毛紧闭，眉头难受的紧拧着，呼吸微弱，偶尔会艰难的轻轻咳嗽一声，连带着，吐出大量的鲜血。
坠楼让她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内伤，陆以恒不敢胡乱移动她的身体，只能嘶声力竭的大喊一声。
护士和医生随后很快赶到，小心而迅速的将顾知晓抬到担架床上，推着送入最近的抢救室。
陆以恒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神色仓皇失措，毫无平时的淡定沉稳模样。
宋居远慢几步赶到，目送着抢救室的门关上后，忍无可忍的又是一拳，直接砸在陆以恒的脸上。
“晓晓跳楼了，陆以恒，这下你满意了吗？逼死了她，你高兴了吗？”
陆以恒脱力的靠在墙壁上，脸上挂着青紫的伤口也不管，垂下睫毛，面色发白。
宋居远几步上前过去，揪住陆以恒的衣领，狠声道：“陆以恒，晓晓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样折磨她？她是骗了你钱，还是跟你有血海深仇？
你先杀了她的孩子，现在又逼得她跳楼，陆以恒，你说啊，晓晓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陆以恒张了张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顾知晓，她什么也没做过，是他自己疯魔了，是他自己看不清……
痛苦的合上了眼睑，陆以恒只能苍白的道：“对不起。”
顾知晓，对不起。
宋居远丢开他的衣领，不屑道：“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要是晓晓出事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陆以恒转头，盯着抢救室的门，陷入沉默。
他们本以为，这场手术，至少会做七八个小时，但没想到的是，一个小时后，医生就拉开了抢救室的门。
取下口罩，医生表情无奈的摇摇头：“抱歉，我们没能抢救回病人的性命，她大出血的情况太严重了，而且病人的身体本就虚弱，又严重贫血，就算我们及时给她输血，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命……”
陆以恒站直了身体，俊美而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
迈开修长的腿，他带着一身如地狱一般的寒冷气息，步步朝着医生走过去。
医生畏惧的往后一退，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就被陆以恒给掐住了脖子。
“给我再抢救，你们要是救不回她的命，我就要你们去陪葬！”
医生恐惧的回道：“病人已经丧失生命体征了，就算是我们再努力，也没用啊……”
陆以恒指头收紧，掐得医生窒息的满脸通红，眼眶鼓起，“我再说一遍，救不回她，我就要你的命！去给我抢救！”
医生挣扎的拍打着陆以恒钢铁一般的手指，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放开我们医生！”一旁的护士急忙阻拦，“逝者已逝，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第17章 为时已晚
“没有晚！”陆以恒彻底失控，他手臂用力，将那个医生摁在地板上，“必须要给我把她救回来！”
他才刚刚发现是自己错了，是他做了太多伤害顾知晓的事情……
现在，他还没来得及弥补一星半点，这个女人，就这样永远离开了？
怎么可能！
他不允许这样！
“先生，快放开我们主刀医生！”
被陆以恒掐住的那个医生，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再不松手，恐怕真的会就这样去陪葬了！
“滚开！”陆以恒已经失控，所有靠近，想让他放手的护士和医生都被他推开。
“必须要把顾知晓给我救回来……”他怒声大吼，双眸猩红。
“镇定剂，给他一支镇定剂！”
有医生率先反应过来，联合几个姗姗来迟的保安，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给陆以恒注射了一支镇定剂。
药效很快发作，陆以恒终于松开了掐着医生脖子的手指，发狂的身体，软软倒地。
旁边的两个护士急忙接住他，送到病房里去休息。
不远处，宋居远镇定的站立着，比起陆以恒的失控和愤怒，他镇定得有些事不关己。
好似那抢救室里死掉的，根本不是他最爱的女人。
冷眸看着陆以恒被护送走，宋居远也转过身，步伐飞快的，很快离开了医院。
至于抢救室里的那具尸体，他一点也没打算去看一眼。
……
暮色落下。
病床上的陆以恒，猛然睁开了眼睛，一把坐起。
顾知晓！
脑中，第一时间便是闪过那个女人的名字。
“以恒，你终于醒了……”顾南意立刻靠过去，一脸关切和温柔，“你没事吧？”
陆以恒皱眉推开她，下床便往外走，他要去找顾知晓。
“以恒，你要做什么？”顾南意跟上去，漂亮的眸子里闪过几分阴沉。
陆以恒完全不理会她，几步走出病房，抓着护士便问：“顾知晓呢！她在哪儿！”
这个护士不知道关于顾知晓的事情，迷茫的摇头。
顾知晓丢开她，继续往前走，每见到一个护士医生，就会问一遍顾知晓在哪儿。
“以恒，你别这样了……”顾南意急忙阻拦，“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像你了！”
陆以恒脚步顿了一下，不像他自己？
那要怎样才像他，是过去折磨顾知晓时那样吗？
自嘲一笑，陆以恒头也不回，继续满医院问顾知晓的下落。
“别找了！”许永莉抱着孩子，突然出现，“知晓的尸体，已经火化了，你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许永莉一句话，让陆以恒彻底的停下了脚步，薄唇瞬间绷紧。
“以恒，我早跟你说过了，你那样对知晓，迟早会后悔的。可你不信我，现在知晓过世，从现在开始，你再也见不到她了！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陆以恒紧绷着薄唇，沉默良久之后，哑声开口：“不，我不信她就这么死了。我不信。”
看着自己儿子的这个模样，许永莉又气又心疼。
可谁叫他要等到彻底失去了，才幡然悔悟呢？
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
“你不信就不信吧，反正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顾知晓了。你不是要跟顾南意那个狐狸精在一起吗？如你愿了！”
许永莉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婴儿，轻声说：“知晓的孩子，我会亲自抚养他长大的。”
陆以恒眉头一动，低声喃喃：“顾知晓的孩子……”
许永莉点头道：“对，不管你信不信，这个孩子，就是知晓的。”
顾南意表情微变，暗自咬紧了牙齿。
“以恒，以前你不听我劝，现在……”许永莉看着自己失魂落魄的儿子，轻声说，“现在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带着孩子，转身离开，徒留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