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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栩真!」
仍然一动不动。
鲜少看到指挥使这副失态的模样,众人正面面相觑,只见这位素来冷血的「不问阎罗」,忽然半跪下身,将耳朵凑到对方鼻下聆听。
神情郑重,甚至带着绝处逢生的希冀。
一息后。
...........
平地上,响起了一声淡淡的轻鼾。
聽
聽
11、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我饱睡了一夜,宿醉一扫而空,直觉神情气爽,腋下丝丝风凉.......
不对。
我身上的衣服呢?
抬眼四看,我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全身被脱得光洁溜溜,兜身只盖一条大棉被。
不得已,我只得裹着被子到处寻找衣物,忽地大门洞开,来人见我站在地上,连忙过来扶我。
「哎呀,你怎么下床了?」
原来是婉芳。
我这才松懈下来,对方将手中的托盘搁在床沿,轻声问道:「玉姐姐,您是不是和我们大人闹矛盾了?」
「........为何这么说?」
婉芳将我扶到床边坐下,「他让我看看您身上有没有伤,」
「说是怕自己下手没轻重,伤了姐姐。」
嘿,这算什么?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见我沉默不语,婉芳摇摇头,颇有些语重心长:「你不说我也懂,要我说呀,这夫妻两个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置隔夜气的?」
说着,又将那托盘上的物件塞到我手里:「听妹妹一句劝,你把这衣裳穿上,晚间大人来看你,可不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她走以后,我拎起那件洞比布料还多的衣裙,这才醒悟对方话中的含义。
拼一拼,单枕变双枕。
搏一搏,两人变一人。
好家伙。
这阎府里个个都是人才。
幸好,这屋子里啥正经东西都没有,倒是有一箩针线。
我缝了半晌,忽听门外叩叩有声,连忙咬断最后一个线头,将衣裳囫囵套在身上。
等了一会,外面人不见应声,便轻推了门进来,见我披头散发地坐在床头,眉眼一澜。
「你醒了?」
「是呀,托你的福。」
对我的阴阳怪气,阎罗惜回避锋芒,选择对我当下的穿着品头论足。
「你这衣服...........」
「大晋朝最时兴的款式,没见过?」
「哦。」
见他站在门口,半张脸隐在背光里,我忍不住出言讥讽:「你那么多刑具,不再招呼我几个?」
「玉栩真。」
「我在。」
对方眉头不动,口吻却有了些许软化:「我本无意为难你..........毕竟你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
听他口气,似乎对我那移情别恋的妹妹尚存希冀。
我有些纳闷:「妹夫身为北镇抚司副使,十三太保之首,竟如此溺于儿女情长?」
「在我印象里,你们甚至没见过面.........」
话音未落,阎罗惜忽然欺身过来,冷白手指钳制住我下颚,迫使我仰起脸,直面他眉间的霜雪:「你尽管自取灭亡,只不要连累她受苦。」
「你知不知,这书私下化名《沉冤录》,已在坊间流传多时,若非被我提前截下,要惊动圣上也是早晚的事!」
「呵。」
对此荒谬言论,我断然否定:「这不可能。」
早在十二年前,父亲在流放途中死去,剩下的手稿便被我尽数焚毁。
别说手稿了,纸灰都连夜倒进了江里。
见我言之凿凿,阎罗惜一手钳制着我,目光研判,睫根低垂:「你莫非以为我诳你?」
此刻,那张山峦起伏的面孔就近在眼前,肤光如玉,朱砂似血,有种玉雕美人相的脱俗绝尘。
我突然发觉,自己整个人如被抱在对方怀里一样暧昧,那张线条优美的嘴唇就近在咫尺,吹气如兰。
「玉栩真,你说话!」
闻言,我打量他两眼,忍不住感慨一声。
「..........你腰好细。」
「..........」
11、
因为打死不认罪,我被阎罗惜软禁在了院子里。
所幸我人出不去,宅子里的姑娘们却可以偷溜进来,日日聚众打牌,插科打诨,日子倒也不算太难熬。
这一日阳光和煦,我带着一群老姐妹在院子里做康泰操。
严冬将尽,天气回暖,众人脱了外面沉重的裘衣,只着一件轻薄的夹袄,学着我劈腿的劈腿,下腰的下腰,小小的院子里春意盎然。
婉芳瞧我腰肢柔软,下腰时手掌可以贴在地面,顿时艳羡不已,一只手在我后腰上摩挲:「姐姐的腰不是腰,勾魂夺魄的弯刀~~」
我瞧她一字马拉得横平竖直,也笑嘻嘻地奉承。
「妹妹的腿不是腿,杨柳河畔的春水~~」
见我们商业互吹,队伍最末的小樘也学着下腰,我见她憋得脸红脖子粗,便径直上前帮忙。
不料她年纪不大,骨架子却不小,我一边帮忙一边诧异:「小樘,你小小年纪,为何身板如此僵硬?」
孰料对方被我搂住肩膀,忽然便羞红了脸,推开我跑了出去。
我正要追上去,被婉芳笑着拦下了:「小孩子容易害羞,随她去好了。」
「咱们继续练自己的。
「哦。」
再看一旁的双胞胎,已经在阳光下倒立了半个时辰了。
嘶.........
这是普通人能有的功力?
「不对。」
「哪里不对?」
闻言,婉芳看着我,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就连一旁练功的双胞胎也紧紧盯来,那副精神紧绷的样子,似乎随时会给我一刀。
当然,这肯定是我想多了。
「我只是觉得..........」
在众人莫测的神情里,我疑惑道:「另外的五个妹妹,似乎许久没有见到了。」
「..........」
闻言,双胞胎拉回了视线,继续她们入定式的倒立。
婉芳也大松了口气:「你说她们啊.........」
「早在你吃醉酒的那一日,便被大人嫁出去了啊。」
我:「?」
细思之下,顿时头皮悚张:「不是,这娶回家的姑娘,还能改嫁他人?」
婉芳闻言,连忙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对我轻摇臻首。
顺着她忌惮的眼神望去,阎罗惜正负手站在院门处,鱼龙服,绣金刀,一双深静的眼眸默默凝着我。
不知已站了多久。
12、
剪剪轻风,溶溶新月。
不知何时,地上已摇落了一地清霜。
我抓了条尺把长的乌头青,正在窗外的小池畔洗剥,只闻履音踏踏,耳后传来一道比步子更轻柔的话声:「这么小的池子里,竟能养出这么肥的鱼.........你就没点联想?」
「.........」
他这么一提,我瞬间想到那日惊鸿一瞥的青铜大鼎。
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见我冷着脸离开,身后人亦步亦趋地跟上来,口风忽然友好许多:「这池子下有暗河,河水通江,会有鱼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