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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镜中玦-第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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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反应过来,长隐的盲眼华发正是神仙力量不足的表现,因为他虽肉身强健,却没有心脏。

      而天帝呢,他在神殿内,那只眼睛也曾显出白翳,说明他其实也有这些表现,只是被掩盖过去了,因为他虽有心脏,肉身却已无力支持。

      不孤已经开始烤鸡了,边烤边问:「可你现在看起来不是很瞎,是力量增强了吗?」

      长隐点头:「嗯,天道在向我倾斜,世上没有永垂不朽的事物,他终会消亡,杀再多人也没用,只是迟早罢了。」

      小龙恍然道:「那我们就不用和他决一死战了噻,等他自己死掉就行了。」

      长隐盯着眼前跳跃的火焰,轻声道:「他早该消亡,却撑到如今,这中间已经有太多无辜之人丧命,继续放任,这六界恐怕将重归混乱。」

      我却有些兴奋地抓住长隐的肩膀:「所以,只要毁掉雪玉,让他再无容身之处,他就只能交出北辰星珠,那时,你就会是新的天帝!」

      长隐再次强调:「只是继任者,天帝永远只有一个,无所谓新旧。」

      最后,我们的计划是找机会回到天界,联系狂林他们,【创建和谐家园】众人的力量拖住天帝,哪怕只有一时半刻,只要足够我们毁掉雪玉就行,接下来就交给长隐,他知道怎样取回北辰星珠。

      吃完东西,小龙到外头寻了棵喜欢的树睡觉,他挂在树上才最舒服,我看见他化成原形游出去,头上两枚小小的龙角,像珊瑚似的,玉雪可爱。

      长隐则不知道去了哪里,走之前让我先别急着行动,养好伤,等他的消息。

      只剩不孤还和我待在一起,他却一反常态地沉默。

      我问:「你怎么了?」

      他低着头:「曦曦,原来你一直都记得,怪不得你会让我藏好尾巴。」

      经过这么多年,不孤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已沉稳深邃了许多,可他现在低着头小声说话的样子,像一条淋了雨,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狗。

      我以为他是在怪我一直装失忆,连忙解释:「对不起啊,我是担心把你和小龙卷进来,才一直装失忆,赶你们走,但没想到还是让你们陷进来了。」

      他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们,是我一直追着你不放的。」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也许有点笨,没什么用,但至少不会让你孤军奋战,那样很寂寞的。」

      「怎么会?」我松了一口气,摸出玉珏,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知道吗,我有时觉得累,但是看到这个,想起你就不累了。只要你和小龙好好的,我就不算孤军奋战。」

      不孤侧过脸去揉了揉眼睛:「我的那个……掉在邪神大陆了。」

      准确地说,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不知道落到哪一摊肉泥里去了。

      我听了,把玉珏放到他手心:「别伤心,我们已经重逢,信物的意义就达到了,给你。」

      「嗯。」他点头,收好了玉珏,手撑在地上,凑近了重重地亲了一口我的脸,心情好了起来,「曦曦,我之前以为你不记得,所以没告诉你,我真的好想你,而且……我其实好怕你真的想不起来。」

      我笑:「你不是说喜欢等我吗?」

      不孤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为你做什么都喜欢。可是,我读的书里说,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我也怕你对我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再怎么等,也没用了。」

      他的眼睛清澈如碧,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像一颗真诚的心。

      我问:「你读书了?」

      不孤骄傲地点头:「对啊,你让我读书嘛,我现在会认好多字了,还会写信呢。」

      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等这些事处理了,六界安稳下来,我们以后天天在一起,想去哪里去哪里。」

      「你总是对别人那么好,什么六界啦众生啦,我好像只在你心里占一点点。」不孤小声地抱怨,紧接着又笑起来,「但是一点点也好。」

      看着他的笑,我突然想告诉他,我看到玉珏想到的不是和他的那些快乐时光,而是他是怎么死的。

      我真的以为他死了,恢复记忆这几百年,我总是不自觉想起那本该悲天悯人的至高神明杀死了我的好友,我的爱人。

      我在灵山听了无数佛经箴言,什么无我大爱,都只是虚幻的理想,真正懂得喜怒哀乐,还是因为在下界遇上了不孤和小龙,他们是活生生的人,给了我活生生的感情。

      让我不再是冷冰冰的石头。

      所以,在六界安稳、众生性命之外,我坚持到现在的最重要原因,是想为不孤报仇。

      我根本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无私,而他在我心里也不只是占一点点,相反,他远在六界众生之前。

      但我并没有告诉他这些,只是轻轻地贴近他的脸,眼含微笑,轻言细语:「可是我对别人再好,也不会亲他们哦,你要我亲你吗?」

      不孤几乎屏住了呼吸,明明已经亲过太多次,他还是会害羞,不过他也甜蜜地笑着,轻轻点头。

      我忍俊不禁,给了他一个吻。

      谁知,当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破庙的房顶完全挡不住,我们只能被迫连夜转移,好不容易在山下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三间房,暂且住下。

      后来又连着下了好几场雨,人间秋意渐浓。

      我恢复得差不多后,与狂林和青罗等人联系上了,交代了最终的计划,这些年我们在天界暗自设下无数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阵法,许多神仙都喜欢搞些阵法研究,所以这并未引起天帝的注意。

      事实上,这些小阵法在最后会连成一个九真大阵,据说是【创建和谐家园】大神死前所画,能镇压天地之神。我们不求镇压,只求能暂且困住天帝。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长隐的消息了。

      夜里凉风顺着窗缝溜进来,掀动素纹的床帐,我躺在床上从噩梦中骤然惊醒,发现自己满头大汗。

      这几日我总做这种梦,没有具体的情节,甚至没有具体的对象,只有尖锐、森冷的痛感,一旦醒来,我便无法入睡,疼痛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我知道,这一切都源自差点被魔君吃掉的恐惧。

      我未对任何人提起,好像那次只是寻常的困境,正如我们之前的许多次经历一样,只是在梦寐间,魔鬼的獠牙会陡然出现。

      也许是床铺太宽敞,因此显得空荡荡的,我坐起来,点燃了灯,等着天亮。

      不孤就是在这时出现的,他化成一只小黑狐,从窗缝间溜了进来,小声地问:「曦曦,曦曦,你醒了吗?」

      我撩开床帐,把灯递出去一看,他像一团毛茸茸的影子似的,端正又乖巧地蹲在床前,还习惯性地歪着头。

      我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他抬起前爪拨弄了一下耳朵:「我听到你醒了,你这几日都这样吗?」

      我有些惊讶:「你听到了?」

      他点头:「是呀,你坐起来,擦火石,都有声音嘛。」然后又追问:「你是不是睡不好啊?」

      按照平时,我面对这样的询问,会为了避免别人担心,而直接笑着否认。

      但此刻,我不知为何看着他出了一会儿神,小黑狐也不急,就那样蹲坐着,静静地等我回答。

      「……我做噩梦了,感觉好痛。」我过了半晌才回过神,轻声细语,「所以睡不着了。」

      小黑狐甩了甩大尾巴,期待地问:「那我可以上来陪你睡吗?」

      我把灯放在床头柜上,笑着拉开了被子:「好吧。」

      「好哦!」他小小地欢呼了一声,轻快地跃上床铺,钻进被窝里。

      我感觉到蓬松的皮毛扫过我的大腿,下一瞬,一个狐耳绿眸的青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呃……」我低下头与只露出一个头的不孤对视,「你不觉得被窝太挤了吗?把尾巴收一收。」

      不孤眨了眨眼,用尾巴蹭了一下我的脚背,撒娇:「只有一根尾巴不挤的啊,而且,这样比较暖和嘛。」

      还不等我说话,他就拽着我:「好啦,快睡下来曦曦。」

      我一向拿他没办法,只好任他去,重新睡回了被窝。

      灯还亮着,小小的床帏里,昏光照着独属于我们的世界,外头风雨都成了陪衬。

      我们面对面侧身睡着,不孤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在鼻梁上投下整齐的影子,许久都不眨眼。

      我本来半阖着眼睛,但他的视线始终黏在我的脸上,实在不容忽视,我无奈睁眼:「你看什么,还不睡吗?」

      「你好好看啊曦曦。」

      他说这话时,没笑,眼中却满是温柔。

      我对自己的容貌没有太大的感觉,我只是一块石头而已,美丑都没区别。

      况且,长得再美,天帝也不会放过我,魔君更是靠我自己打败的,他吃我的时候也不见得怜惜我半分。

      但我忽然想起魔君说的话,不免有了好奇心,问道:「那你觉得我脸上沾泪,或沾血,好看吗?」

      「都不好。」他却皱眉,回答得斩钉截铁,「哭和流血,都不好,我想你一直笑。」

      我伸出一根手指推平他的眉间皱褶,抿唇笑:「我也觉得……我都不记得我有哭过,也许我真是铁石心肠。」

      「才怪呢,曦曦的心肠最软啦。」他展颜一笑,眼神落到我的嘴唇上,「嗯,嘴巴也好软,是哪里都软的曦曦。」

      我躲开他的视线,翻身躺平,他却紧追不舍,支起手肘撑着脸来看我:「曦曦,你还感觉痛吗?」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只是在故意逗我开心,有他暖烘烘地陪在身边,什么噩梦都忘了。

      我摇头:「不痛了。」

      「你是因为之前在魔界的事才做噩梦吗?」他用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颈子,那里光滑如初,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每次看见你流血,我都又怕又痛,对不起啊曦曦,是我太没用了。」

      我转过头看他:「没事的,不用担心,这不是你的错。」

      为表肯定,我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低头亲吻我的颈侧,轻声呢喃:「曦曦,我不想你再做噩梦了。」

      他的唇触碰得太温柔,带来若有若无的痒意,这痒意如一滴水珠,顺着肌肤下滑,落进衣领深处,被子里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地卷住了我的小腿。

      这触感如丝绒,如花瓣,弥漫全身,带来愉悦的战栗,狭窄的空间里,香气浓郁,我开始有些发热,问:「那个……你现在几条尾巴了?」

      不孤稍抬起眼来看我,眼尾的弧度勾着暧昧的红,柔声说:「你要看看吗?」

      他这话问得隐晦,我却心领神会,一时间有些紧张。

      「别怕,不用在意我。」他却翘着嘴角笑起来,「你快乐就好。」

      然后他滑进了被窝,像最懂事的那种人。

      暖热的气息从肌肤深处渗出,柔柔地将人包裹,像落入了蜜糖做的陷阱,缠绵得让人无法挣脱,就连眼前的烛光也如水面一般起了波澜。

      十指如抚琴,轻拢慢捻,唇舌含情,仿佛吻在心尖,如此柔情蜜意的呵护,再硬的心也要化作春河万里。

      最后,我的呼吸都开始颤抖,以至于不自觉地低吟出声。

      不孤停住了,凑上来吻我的眼皮,舔掉我眼角因快意而滑落的泪,声音很柔:「我让你快乐吗,曦曦?」

      确实快乐,也许我该夸一句天赋异禀。

      我缓了一下气息,轻轻地握住他如鱼儿般调皮的尾巴,嗓音发哑:「让我看看你的尾巴有几条了?」

      他闻言愣了一下:「真的吗?」

      我抚摸着他的脸庞:「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不会,我不会再吸收你的生气了。」他低头撩开我耳畔的发丝,吻了吻我的耳垂,悄声道:「还有,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脸红流泪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灯火骤熄的前一刻,墙上映出九尾盛开如花。

      夜未央,情涛汹涌,花朵越靡丽越容易凋谢,彼此方寸不舍只为了那一刻的极致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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