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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镜中玦-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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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他啊。」狂林连连点头,又笑道,「上神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我不过一个小小的风神,若能随意助人飞升,这天界之主岂非该换我来做?」

      「不要再装傻。」见他一再顾左右而言他,我语气冷硬了许多,「你上次设宴他分明也在席,那时他修为只是地仙,不过区区两月,他便飞升上界,这难道与你无关?」

      更要紧的是,当时我分明感觉到他浅薄修为的外表下那汹涌难测的力量,恐怕地仙也只是他的伪装。

      「你不记得过去,自然也不记得他,他可等了你许久。」狂林忽而叹息,「我当真与他飞升无关,我只知道助他飞升另有其人,若你未入清心池,也许能猜到是谁。」

      另有其人?

      我气息一顿,不禁皱眉,难道是……

      狂林:「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他法力高强,且对你一心一意,既然如此,为何不将他作为一个助力呢?」

      「不,多则生变。」我断然拒绝,「他法力虽高,却与正统相悖,邪气横生,不可相谋,你既与他相识,尽快让他和他那个朋友离开天界。」

      狂林沉默了一下,收敛了笑意,问道:「……上神,你怎知他与另一位仙君是朋友?」

      我被问得哽住,随后才答:「除了神殿,天界岂有我不知之事。」

      然后立刻切断了联系。

      狂林掌心的叶片瞬间干枯蜷曲,失去了生气,他盯着它看了许久,眼中疑虑渐生。

      身边的一颗绿芒悄然黯淡,我望着眼前的某片虚空,有些出神,又想起那人微泣的眼,美丽而深情。

      一簇圆叶似乎感受到我内心的波动,轻轻柔柔地蹭了蹭我的腿,想要给我安慰。

      我才回过神来,低头摸了摸它们,重新打起精神,挥手将所有绿芒汇聚成一团,融成一个绿玛瑙似的玉球。

      玉球浮在我的身前,缓缓转动。

      我闭上了眼睛,神识一跃千里,向那至高无上的神殿蜿蜒而去。

      神殿随时可进,但在神殿深处,有一处看似普通的房间——这地方被天帝的神识所包裹,除非得到他的允许,否则无可靠近。

      我进去过许多次,每次都是在天帝的眼皮子底下,老老实实地为那雪玉输送能量。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越靠近神殿越要谨慎,我将神识压抑到极致,几乎就像一颗露水那样不起眼。

      玉球飞速转动,试图与神殿之内的雪玉建立感应,雪玉有我的力量,和玉球是同源,互相感应本该是很轻易的事情,但在天帝的神识之下,却是比登天还难。

      我尝试了几百年,也只是摸到了边,从不敢深入。

      露水亦有形,滴落在肌肤上会产生沁凉之感,那落在神识上呢?会被发现吗?

      我暗自绷紧了神经,头一次迈过了那一线门槛,那一瞬间,我像是沉入了大海,空茫而虚无将我牢牢包裹,天帝的力量比海还要深邃,不断地冲刷着我的神识。

      我强忍着不可名状的剧痛,控制着神识继续靠近,再靠近。

      雪玉的光芒已隐约可见了,由于距离缩短,【创建和谐家园】的玉珠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冥冥之中给予我回应。

      来啊,来啊……带我离开……带我们离开……

      正当我要触碰到雪玉时,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大而无神——因为原本清澈的眼珠表面被雾气笼罩,像是盖了一层白翳。

      即使如此,在它睁开的一瞬间,我的神识便被狠狠地弹出了神殿,我片刻都不敢耽误,几乎是狼狈而逃,一瞬千里,冲回了身体之内。

      「唔!」

      一蓬鲜血从我口中激射而出,淋漓地洒在面前的玉球之上。

      只一眼,我的神识就受了重伤,玉球直接消失了,甚至连身旁的圆叶也枯萎了将近一半。

      我单手撑地,望着地板上蜿蜒的血迹,震惊而懊恼,只差一点,我就能深入雪玉,探查其中的关窍,可居然在最后一刻被发现。

      毫无疑问,那只眼睛绝对是属于天帝的,还好跑得快,他即使察觉有人闯入也未必知道是我。

      雪玉给我回应,大约是因为其中有诸位仙君神魂,而那眼睛布满白翳的样子像是盲眼,天帝之目绝不该如此,他的力量越来越衰弱了。

      我抬手擦去下巴上的血渍,默念一声,使房间恢复了空荡荡的样子。

      女娲,雪玉,衰弱,神魂,白翳……我扶着心口坐到竹床上,总觉得还有关键的一点没有想到。

      可伤势太重,我已痛得冷汗直流,无力多想,又不敢找逢春,万一被天帝撞上就完蛋了。

      只能随手往自己身上放了个疗愈之术,预备静静地挨过这一阵。

      谁知却听楼角铜铃轻响,有客来访。

      在疼痛中挣扎的我简直想哀叹一声,真是老天与我作对,最后还是强撑着来到了楼下大门旁。

      隔着一层门板,隐约听到外头有人窃窃私语。

      「小曦……哦不,她现在叫啥子啊?」

      天界之中,我从未听过有哪位仙君是这种口音——只能是新来的某位。

      另一位的声音倒是耳熟:「青息,上神青息。」

      「都成神仙了,还要分啥子上下嘛,真的是。」先前那位抱怨了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上神青息,小神求见。」

      我把门开了一条缝,站在门缝后看着那一黑一白,冷声问:「两位仙君有何要事?」

      闻冬往前一步道:「曦曦,我们来看看你。」

      曜灵在背后点头:「就是就是,初来乍到的要拜一下码头,这点规矩我们还是懂的。」说着,还补充道,「你放心,我们已经走了一圈了,你是最后一家。」

      我嘴角抽了一下,拜码头?你们当天界是土匪窝吗?

      最后好歹绷住了表情:「两位仙君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现在多有不便,就不请两位进门了,请回吧。」

      「啥子两位两位的,这么生疏干啥子嘛。」白发红瞳的仙君说起话与他清冷出尘的外表格外不符,好像马上就能掏出个小马扎和我唠家常,十分自来熟,「我们以前都认识好久了,你啥子样子我们都看过,你先让我们进去,我慢慢跟你说。」

      我眨了一下眼睛,忍下剧痛,道:「我已是上神青息,为天帝和天界尽责,前尘已无关紧要。」

      「哎呀,那个天帝不是啥子好东西……」曜灵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厉声打断:「曜灵仙君慎言!」

      曜灵自知失言,紧紧地闭上了嘴,抬起手肘撞了一下身旁的闻冬。

      「曦曦。」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闻冬终于开口,「你不是上神青息,你是石曦,我是不孤,他是小龙,我们是为了你才来天界的……你真的不用这样赶我们走。」

      他讲话时表情很平静,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我总觉得他似乎快要哭了。

      我快站不住了,想要速战速决:「闻冬仙君,我不管你和他到底是谁,又是为了谁来到天界,但这里绝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他定定地看着我,反问:「为何?」

      我命令自己直视他,说出最伤人的话:「对于你这样的邪魔来说,天界太危险了,不是吗?」

      「哦豁,好狠。」曜灵在旁边小声嘀咕。

      「……因为我是个……」黑袍青年的脸瞬间苍白了,声音轻得像是不敢置信,「邪魔?」

      他长睫如雾,垂下去时的弧度纤长而优美,我几乎以为他又要落泪了,可他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安静地点了点头,再没说一个字,转身离去。

      曜灵在后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最后追了上去。

      我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门框,心里的酸痛比神识更甚。

      这是第二次,看见他的背影。

      别再来了,快走吧,离开天界。

      云宫高耸,神光蕴藏,四处都是欣欣然的荣华盛景。

      仙官停在玉阶之下,转身对我点头:「上神,君上在神殿等您。」

      我亦是回礼,抬脚往最顶上的神殿走去,云雾被踩在脚下,犹如漫步云端,我的心情却是紧绷的。

      前日刚探过神殿,今日就被天帝突然召见,容不得我不多想。

      难道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我该怎么解释,对雪玉太好奇了,才悄悄偷看?还是打死不认?

      神殿宽阔而宏伟,雕梁画栋,仙卉芬芳,我走进去时,意外地发现里头竟站了好些人,甚至还有闻冬和曜灵。

      我收敛视线,对玉座上的人俯身:「拜见君上。」

      他点头:「嗯,此次召你前来,是有要事交付于你。」

      我抬起头来,看向他的面容,眼眸清澈含光,是看尽万千离合的无悲无喜,毫无阴翳。

      我不敢多看,略低下眼:「但凭君上吩咐。」

      「魔界之君近日喜得一子,既是后代传承,也可稳固魔界,天界理应道贺,如今人界纷乱,众仙君各有其事,脱不开身。你为上神,前去道贺也不失身份,你可领命?」

      虽是问我,可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询问之意,只是平淡地等我俯身领命。

      我觉得这命令来得蹊跷,可又无可反驳,人家魔君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自然该去祝贺。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说:「谨遵君令。」

      谁知,他突然又说:「此去魔界路途虽短,但你久不出门,身上又有伤未愈,该有几位同行之人。」

      我闻言立刻警觉,他说我身上有伤,是无心之言还是意有所指?

      思及此处,我下意识地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格外的冷,像是看穿了一切。

      我维持着八风不动的神情,还是那句:「但凭君上吩咐。」

      这时,有一清亮女声发言:「禀告君上,我欲与上神一路。」

      我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谁,灯神青罗。

      她一向闲淡,不管分外之事,如今却为了我开口——尽管,自丹芝死后,我们已有数百年未交谈过了。

      「……你确实还算清闲。」天帝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却对我说,「青息,你近前来,我瞧瞧你伤势如何了。」

      我几乎是马上推辞:「些许陈年旧伤,已将养得差不多了,多谢君上挂怀。」

      他只淡淡地唤我:「青息。」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我心里止不住地发颤。

      某时某刻,他也曾如此唤我,我违抗了他,后果则是……

      我的手掌收紧,不再多言,静静地走上前去。

      他的玉座不算高,但总让我觉得很冷。

      我站在他下面一点,微抬头,正好能与他面对面。

      他端坐着,鹤羽长衣略垂在地上,我的眼睛被那细密柔软的雪白羽毛所占满,其上神光流转如月辉,是独属于天帝的气息。

      随后,这气息笼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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