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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镜中玦-第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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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的路人们都笑着看了他好几眼,估计以为他是头回进城的傻小子……虽然也的确如此。

      最后还是小龙受不了,捶了一下不孤的肩膀:「算我求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无知表现得那么明显?」

      不孤揉了揉肩膀,一点不生气,十分从善如流:「既然你求我,那就好吧。」

      小龙再度扬起了拳头,但碍于大庭广众,他咬了咬牙,还是放了下来。

      我却没有理会他们两个的打闹,只是转身面对姜黎,她正眼含微笑地看着小龙,见我面色严肃地看向她,才慢慢收了笑。

      我率先开口:「小姜姑娘,蜀州城已到了。」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到了。」

      我继续说:「那你今日内会去你表姑家吗?」

      她只淡然一笑:「小曦为何这样问呢?」

      我一字一句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小姜姑娘会在今日内,离开我们吗?」

      「啥子意思哦?」还没等她自己回答,小龙就先说话了,「小曦,你脸色咋个那么难看,为啥子说这种话?」

      我没管小龙,只盯着姜黎,沉默着等她的回应。

      「天色将晚。」姜黎却表现得很从容,完全不在乎我的逼问,「不如我们先用饭,我表姑家在东坊,离这里……还远呢。」

      我听她果然有所托辞,便知她绝对别有所图,于是毫不退让地重复:「小姜姑娘,吃饭前不如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会在今日内离开我们吗?」

      姜黎与我对视,唇角微勾,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

      随后,她垂下了头,拿帕子轻轻地遮住了眼睛——仿佛是再也承受不了我的步步紧逼,只能无助地流泪。

      当一个向来柔弱、隽秀、温婉的姑娘落泪时,即便她根本没有号啕大哭,仅仅是细颈微垂,眼尾湿润,便足以让人心疼,对她的委屈感同身受。

      这大概就叫无声胜有声。

      小龙看不下去了:「小曦,你可能不晓得,东坊确实挺远的,在庆和门那边。蜀州城这么大,就算现在开始走,也得半夜才能到。你干啥子非要她今日之内离开,等到明天走还不是一样的?」

      我正要说话,谁知姜黎忽然开口:「不要怪小曦,原是我多有叨扰,这一路走来,全靠各位护送,连同救命之恩,姜黎在此谢过了。」

      说着,她屈膝弯腰,是个很诚恳的敬谢之礼。

      「此番相识,实属不易,在我心里,你们已经是我挚友,挚友难得……我只想和朋友们再多待一会儿,毕竟,天高路远,若是在此分别,再聚不知又是何时。」

      姜黎的眼中含着泪却没有落下来,衬得她双眼水光潋滟,格外引人怜惜,「但……大概是我太过软弱自私,没想到为了我一己私心,会耽误各位的行程,既然如此……」

      她抬起眼来,眼神从我们的脸上一一滑过,似是无比不舍,最后落到了小龙的脸上,同小龙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柔而含情,依依流连,像恋人生死相别,隔着一道幽幽冥河,只能回看最后一眼。

      任谁也受不住如此秋波,小龙几乎陷进去了:「你……」

      姜黎收回眼神:「既然如此,我这便离开了。」

      她的长睫轻合,蓄满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在脸上留下两行清痕。

      说罢,她竟真的一转身,走入了人群中。

      小龙一愣,立刻要去追:「姜黎!」

      我赶紧拉住他:「别去。」

      小龙一回头,情急之下对我吼道:「石曦,你到底要咋子,她哪儿惹到你了?你要这么逼她?」

      我知他向来性情急躁,因此耐心解释:「小龙!她没惹我,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蜀州城的尸臭越来越重了?为什么我们这么巧遇上这些事?」

      「跟她有啥子关系?她只是个女娃儿。」小龙却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我踉跄了一下,但不孤扶住了我。

      他一直没开口,现在却皱着眉看向小龙:「你推曦曦干什么,你跟她认识多久,跟那个生姜梨子认识多久,你不相信曦曦,却去相信她?」

      他此言一出,我心道不好。

      这话虽是事实,但在这关口,只会给人要挟的感觉,简直是火上浇油。

      果然,小龙原本还有些纠结矛盾的脸色立刻变了,他冷着脸看了不孤一眼,沉声道:「那又如何?别忘了,我跟你认识的时间更长,可你敢说你现在最相信的人是我吗?」

      不孤沉默了。

      而小龙终究还是朝姜黎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我扶着不孤的手臂站直,心中暗自叹气。

      这下可糟了。

      我原本是想当着大家的面,让姜黎做出保证会立即离开,可万万没料到,她对小龙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我对她的诸多怀疑还没讲清楚,小龙就关心则乱,生气跑走了。

      唉……唉……

      我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难办。

      最开始,小龙坚持要送姜黎来蜀州城,而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走,才决定送了姜黎再离开人间。

      可谁知,蜀州城是到了。

      人也散了。

      失约两百年

      | 失约两百年

      26

      「……哼!小龙怎么这样啊?」不孤仍在气愤。

      我摇头:「这不怪小龙,小姜姑娘从一开始就给了他潜移默化的暗示,她柔弱美丽,温婉懂事,又与他从前的熟人有相似之处……你知道吗,感情是很容易转移的。」

      不孤挠头:「我不知道啦,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对他解释:「就是说,一个人对某人某物有感情,他就很容易对与之相似的人或物产生同样的感情。因为,他将旧情重叠在新人身上了,所以,小龙才会只认识小姜姑娘几日,就对她那么在乎。」

      「……哦,这样啊。」不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要离开人间吗?」

      我看他多半还是没明白,也不打算再解释,这种事……大概还是要体会吧。

      「不能离开,先去找小龙吧。」我摇头,「小姜姑娘来历不明,而且我怀疑城内其实没有她的什么表姑,甚至,她可能根本不是人。现在小龙跟着她去了,万一中了什么陷阱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不孤之前说「小心生姜梨子」便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说:「我昨晚被小龙又粗又肥的尾巴压醒,所以想去厨房吃点鸡,结果在走廊上看到了她。」

      「半夜醒来跟去厨房吃鸡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我说到一半发现把自己的腹诽说出来了,于是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算了,你不用回答,所以你看到她在走廊上干什么?」

      不孤:「她在给自己梳头。」

      他的语气太平静,一时之间,我竟没觉得一个女人半夜跑到走廊上梳头有什么奇怪的。

      可下一瞬,我就呆住了,因为不孤接着补充:「她头发可真长啊,又多又密,一直拖到了地板上,我差点踩到呢。」

      垂到地板上?

      可我是见过姜黎梳头的,最多也就垂到腰间,哪里有拖到地上那么长?难道她修了一种可以让头发瞬间变多变长的邪术?

      不过这听起来还挺让人羡慕的,毕竟头发太少确实愁人。

      「那……她没发现你?」

      「发现啦,她还对我招手,让我帮她梳。」

      我越听越心惊:「然后呢?」

      不孤倒是挺理所当然:「我没理她呀,谁要给她梳头,哼。」

      我明白了。

      所以,不孤让我小心姜黎只是单纯地不想我给她梳头而已,并不是对她的古怪有所感知。

      很好,果然是你会做出的事,傻狐狸。

      可我仍有不解:「那为什么你叫我小心她,却不跟小龙说?」

      不孤皱了皱眉,大概还在生小龙的气:「他跟那个生姜梨子那么亲近,恐怕恨不得天天给她梳头,不用叫都过去了,我说了有什么用嘛。」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额……说得也是。」

      正说着,我忽然感觉头顶有一团黑影飞掠而过:「小石头。」

      我闻声抬头去看,却只有如血的残阳,几点暮鸦扑扇着双翼,正从头顶掠过。

      「小石头,在这里。」

      我听到长隐的声音,四处张望,半天没看到人,不孤从后面双手捧着我的脸,转动了一下,引我看向一个地方:「在那里啦,曦曦。」

      我定睛一看,长隐站在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前,在热气腾腾中对我微笑,但他摘下了帽子。

      人群来来往往,我带着不孤朝他走过去,由于谨记之前的教训,我没有贸然开口。

      长隐对摊主说:「我要一碗清汤馄饨,多麻油,谢谢。」

      摊主应答得很麻利:「好嘞,大娘您稍等。」

      嗯?

      我偏头疑惑地看着长隐,他虽头发花白,但面容年轻,再怎么也不至于被人认成大娘吧?这岂不是连男女都没搞对?

      而且之前不是旁人都看不见他吗?

      长隐分明看出我的疑惑,却并不解释,只是含笑道:「你要来一碗吗,小石头?」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的不孤突然跳起来举手,大喊:「我要!我要!谢谢大娘!」

      「不孤,你认不出这是……」我冲他挤眼暗示。

      不孤只盯着锅里刚下好的馄饨,目不转睛:「别管那么多啦,反正他请我吃混混沌沌嘛。」

      喂,等等,人家还没答应吧?

      「好吧,我请。」长隐无奈地摇头,对摊主竖起两根手指,「麻烦再来两碗。」

      「再来两碗,多谢捧场!大娘您几位请稍候,马上就来!」摊主是个年轻小伙,讲话中气十足。

      虽然已经临近傍晚,但天气仍然闷热,吃馄饨的没几个人。因此座位还算宽敞,我们挑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了。

      坐了片刻,我才反应过来,别人能看到长隐可能是因为他摘下了帽子。

      但是……「为何摊主觉得你是大娘呢?」

      长隐用筷子头敲了敲桌面:「他人所见所闻与我无关,全是心中所想罢了。」

      我:「那意思是每个人看到的你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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