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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镜中玦-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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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曦!」不孤撑住我,将我抱紧,「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

      我缓了缓,低声说:「不痛……就是,没力气。」

      小龙走过来察看了一下我的脸色:「你应该是失血过多,我们要快点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我背你,曦曦,你先睡一会儿吧。」不孤半蹲下去,我确实走不动了,便趴在了他的背上。

      不孤将我向上抬了抬,牢牢地圈住了我,脚步轻盈,仿佛我只是一片不小心沾在他衣角的柳絮。

      他平时像小孩子一样,天真傻气,遇到事情常常不知所措,需要人在他身边帮扶。

      可这一刻,我伏在他的背上,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那温热的气息,脊背坚实,仿佛突然间他就成了一个可以被依靠的大人了。

      步履稳健,令人安心。

      我在规律性的摇晃中闭上了眼睛,真如不孤所说的那样,逐渐睡去了。

      再醒来时,我正躺在一间卧房里,身上盖着薄被,房内昏暗,看起来似乎已近傍晚,周围一片寂静。

      我试着动了一下,发觉仍然是浑身没劲,稍稍抬起手指,都觉得僵硬酸痛。

      「嗬……」我想说话,嗓子也十分干痛,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不孤和小龙他们也不知去哪儿了。

      我勉强坐了起来,低头发现只穿着里衣,我拉开衣服,看了一眼腹部那块青灰的印记——令我诧异的是,这块印记已经有巴掌大了,扩散的速度竟一下子比之前快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如果这样下去,那我……岂不是连三年都熬不过去?

      我合拢衣服,闭上了眼睛,使劲握紧了手,先前掌心的伤口虽然又被包扎过,但攥紧时仍有刺痛传来。

      我的血能让人活命这件事,我一开始也不确定。

      最开始我只是觉得蹊跷。

      那朵被摘下后又恢复如初的淡紫色小花。

      从风里聆听到万物蕴含的信息。

      以及莫名其妙出现的狐魂鬼影……

      一切本该消散的东西悉数因我而重现。

      最后,在那砾石滩上看到死去又复活的不孤,我犹如灵犀闪光,想起我在石梯上拉住他时,我的血曾流进了他的嘴里。

      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的非常之处,于是再次放血救下了小龙。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我的血能救活别人,那为何我自己却在逐渐死去?

      我感觉脑子里塞满了乱麻,而且身上难受,便无力再深想。

      现在身处人间,恐怕更难寻解救之法……

      我掀开被子披上床尾搭着的外衣,慢慢地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我才发现,这是一座小院,我睡的是西厢房。

      正当我颇感踌躇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看见我,圆圆的脸蛋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姐姐你醒了,身上还发烧吗?」

      我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在哪儿?还有两个……」

      这姑娘性子有点急,还不等我说完,她就边走过来边对我说:「你在医馆啊,你那两个哥哥把你从山里头背出来,急得不得了,你后头又发烧,烧了好几日,今早才好些。你二哥担心极了,整日守着你也不去休息,还偷偷掉了好几回泪呢……」

      她嘴快,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串,我听得【创建和谐家园】,更搞不清状况了。

      「什么?」我扶着门框,抬手示意她先停下来,「我的……哥哥?」

      小姑娘扶着我的手臂:「啊,你大哥在外头给你煎药,二哥应是才去睡觉,哎……他已连着好几日不吃饭了,你大哥哥好说歹说才让他暂时离开你床前。」

      她又说:「你先去躺着吧,我马上叫爹来给你瞧瞧,才醒就别站在外头了。」

      我慢慢地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概是不孤他们为了行事方便,所以才假装我们是兄妹三人吧。

      听起来我病得似乎不轻,还烧了几日。

      我心头有许多问题,却无法向这小姑娘寻求解答,只能暂且随着她的话,转身进屋。

      这时,对面的东厢房忽然被人推开了门,脚步声匆匆袭来:「曦曦!」

      我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拽进了一个怀抱中,不孤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曦曦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好多天……」

      说着说着,他的嗓音就开始发抖,我看向一旁的小姑娘,她倒是已习以为常了,对我了然一笑:「我去找我爹了。」

      她转身穿过庭院离开了。

      不孤这才想起松开我,我转头看到他的脸,在昏黄的廊灯下,一双眼睛含着晃荡的水光,又快哭出来的样子,嘴唇干得起了皮,神情紧张又后怕——我的心头仿佛被人冷不丁地撞了一下,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冒了出来。

      整日守着我不去休息,不去吃饭,连着掉了好几回泪……他当真是,吓坏了啊。

      一时间也不知是头脑发昏还是脑子进水,我张了张嘴,竟看着他叫出一声:「二哥?」

      此话一出口,我们两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许久,不孤的视线有些飘忽,左右闪躲不肯与我对视:「曦曦,我、我……」

      我本来还为自己的唐突之言感到尴尬,见他这模样,倒觉得有趣,忍不住想逗他:「我的二哥,你怎么啦?」

      「曦曦!」他微侧过脸,耳根子泛起薄红,有点羞恼,「我也不是故意的,送你来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就以为我、我和小龙是……你的哥哥。」

      说到这里,他又看着我解释:「我是想澄清的!可是,小龙说这样比较方便,所以……我不是故意想做你哥哥的。」

      说完,他半咬着唇,垂着眼皮听候发落。

      我将外衣拉紧,低头掩嘴轻咳,不再逗他,正色道:「小龙说得没错,我们三人走在一起,有个身份打掩护确实比较方便。」

      不孤拉着我往屋内踏了一步,反手将门合拢:「曦曦,你才醒,还是先回床上去休息吧,你看……」他很自然地伸手来碰我的脸,语气轻软,十分关切,「你的脸色好苍白哦。」

      他的指尖在我脸上一触即分,虽然已经无数次同床共枕,可是这种肌肤相触的亲昵,仿佛更加不可言说。

      房里没点灯,不孤站在我身前,我能闻到他身上一贯的清新气息,混着他暖融融的体温,好像从山间树巅吹来的夏日和风,将人笼罩,舒适自然地让人想在他怀里打个滚。

      我一时忘了说话。

      不孤又低头凑近,脸对脸地看着我:「曦曦,上床去吧?」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他说话时唇齿间微热的气息袭来,我猛地回神,转身边走边说:「好,我先……先去床上,我喉咙好痒,你帮我倒杯水来。」

      「哦。」不孤在后面挠了挠头,对我突然的躲避感到奇怪,但还是非常听话地去桌边帮我倒了水。

      我半坐在床头捧着水杯,不孤顺手点上了灯,将烛台端到了床边的柜子上。

      他说我们正位于蜀州东南的一座小镇里,之前我们出现的山林就在小镇附近。

      因我高烧昏迷,所以才在医馆落脚,刚才那个小姑娘叫赛云,是医馆大夫的养女。

      听到蜀州,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嗯?我记得小龙就是在蜀山修行的?」

      「曦曦记性真好,不过这里离蜀山还有几百里,赶集的时候街上好热闹,到处都是人!」

      不孤的表情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地跟我比画他在街上看到的东西:「那个大铜马鼻子里冒热气,嘎吱嘎吱地响,不用法术,自己就能走路,凡人可真聪明!还有还有……」

      他一连说了一大堆,什么杂七杂八的小事都要说给我听,他说话时眉飞色舞,眼睛里映着烛火的跃跃光影,像个小孩子急于和别人分享。

      我看着他,身上虽有高烧后的酸乏,就连掌心的伤口也仍在鼓胀发痛,可不知不觉间,我已放松了心神。

      不孤说着说着慢了下来,他盯着我,又低下头去摸了摸耳朵,欲说还休。

      我挑了一下眉,轻声问:「怎么了,我在听呢。」

      不孤没立刻回答,而是朝我抬手,指尖微动,好像想摸我的脸,但还没碰到又放下了。

      见他如此动作,我以为是我的脸上有东西,抬手摸了一下:「到底怎么了?」

      不孤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带着一种天真的羞怯,但他的眼神落在我脸上,大大方方地说:「你笑起来真好看,曦曦。」

      我的心——早就不再跳动的心,竟有一瞬间的颤抖,好像突然从高处坠落。

      你笑起来真好看。

      恍惚间,我看着不孤含笑的脸庞,觉得这句话似乎曾在某时某地,听人说过。

      那是一个……

      我努力回想,那是一个男人,他有一双温柔敦厚的眼睛,对着面前的人说「你笑起来真好看」,轻言软语,情真意切。

      我当时在哪里?

      为何会记得这句话?

      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为何,我陷入了莫名的烦躁中,使劲地捶着头,试图再想起一点什么。

      我直觉到那个男人是个很重要的人,和我的过去一定相关。

      不孤见我忽然不对,立刻起身拉开我的手,急声道:「曦曦,曦曦你怎么了?别打自己,哪里痛吗?曦曦?」

      我确实很痛,痛得我无暇多顾,我越想努力抓住那一点灵光,身体某处就越发疼痛。

      如同烈火灼烧着灵魂。

      「曦曦!」

      不孤无法,只能扑上来将我整个抱住,紧紧地圈在怀里,不让我再动。

      这时,房门被敲响,赛云在外头清脆喊道:「姐姐,我们进来啦。」

      不孤扭过头,焦急地朝外大喊:「快进来,曦曦她不好了!」

      我虽然疼痛难忍,但只要不去勉强回想,那灼烧感便逐渐弱了下去。

      因此,我还能感知到外界的动静。

      赛云后面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的大夫,一个是小龙。

      我隐约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大夫为我把脉时手指搭在腕上的触感,小龙询问不孤我的情况,而不孤一直将我抱得很紧。

      而我彻底昏迷前,唯一的念头竟是,在他的怀里真的好舒服啊……

      13

      我独自站在医馆后院的池塘边,看着青草漫溯于水中,有两只小青蛙蹲在草叶的阴影里,两腮不停地鼓噪着。

      此时已近晌午,阳光越发炽热,哪怕是池塘边也不甚清凉。

      自那次昏迷,已过了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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