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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世间,没有如果,就连梦里,她也将我彻底遗忘。
我不怕她不爱我,哪怕是恨着我,那心里也是有我的。
可她忘了我,彻彻底底。
李嘉敏番外:碧海青天夜夜心
院子里的银杏叶子泛黄了,我站在树下,伸手去接那翩然落下的枯叶。
姐姐死后的第二年,后宫里的美人越来越多,皇上的心里,却好像再也装不下任何一个人了。
我千辛万苦,费尽心力才坐上的这后位,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沈煜越来越过分,他疑心太重,总害怕外戚夺权,明里暗里防着我。
其实不会的,阿爹阿娘年事已高,他们早就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了,可是位高权重的君王是不会相信的,在他们心里,一切有所威胁的,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阿爹病重,而我身为皇后,连大哭一场都是有失体面。
我忽然后悔了,后悔嫁给他,后悔飞蛾扑火最后却落得一身伤。
在许多个深夜,身侧的男人梦里念叨的,是自己亲姐姐的名字,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姐姐总以为,她是我的影子,可笑的是,我才是那个被错认的。
曾经,我以为是心甘情愿的。
我是不爱做梦的人,在姐姐死后的第三年初秋,我做了个梦。
梦里繁花似锦,梦里一切安好。
李家的院子里,是小小的我们,正在嬉戏玩闹。
醒来后,却只觉怅然若失。
我想起了那个分岔路口,姐姐与我的人生,原本是并肩而行的,却在那一场大火里,走向截然不同。
我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那场意外竟是沈煜一手策划的,自姐姐死后,他常常做噩梦,在某个夜里,他痛哭流涕,而我一颗早已麻木的心仿若坠入寒冰里。
万劫不复。
原来姐姐说的竟是这个意思,原来沈煜一开始的目标,是我。
可是姐姐救了我,她聪明地将我们掉了包,只身支开那些人。
姐姐让我找爹娘救她,可是我不知怎么了,居然鬼使神差告诉爹娘姐姐死了,被那场大火烧死了。
阿娘悲恸之下犯了心疾,也因此哭瞎了眼。
我更加不敢说出真相了。
那一年的宫宴上,我见到了锦凤殿下,竟有一副与我一模一样的容貌,即便是掩着朦胧轻纱,我也忘不掉那双眼。
她是姐姐,我在后花园里拦住了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姐姐还是一如既往那么温柔,我越发痛恨自己的欺瞒。
与此同时,沈煜开始接近我,曾经我以为是两情相悦,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刻意引诱。
我跟姐姐,都陷入了他的温柔里。
只是姐姐幸运的遇到了一个爱她的人,我曾见过陆江临,他对姐姐真的很好很好。
可惜有情人,总是难以圆满。
陆府被抄家的时候,我曾求过沈煜,求他放陆江临跟姐姐一条生路。
他们这一生,太苦,太苦。
可惜沈煜太过绝情,也不愿给自己留条后路,最终还是不顾劝阻一意孤行。
陆江临死了,姐姐难产,我流着泪对稳婆说:「保孩子。」
我想,姐姐应当是想要留下陆江临的骨血的,这是他们的孩子,我会待他像待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的。
可是我没想到,姐姐挺过来了,孩子却死了。
她恨我,她说我是想要她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泪变得多余且无用。
姐姐疯了,她日日握着根银簪,笑着哭,哭着笑。
她终于死了,那只白玉镯放在心口处,那是她最珍贵的心意。
无论是疯是死,她都爱着陆江临。
他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我看着醉酒的沈煜,凄然一笑。
原来从一开始,就已是面目全非,偏生执念深深,总要纠结一个答案。
可是答案,不早就在心中了吗,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陆凤番外:梦里与君共白首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山清水秀,陆江临牵着我的手,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
一切都像是被蒙了层薄纱,教人看不真切。
陆江临的脸,渐渐地隐于雾气里,紧接着他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我慌极了,紧紧抓着他的手,一遍遍喊「夫君」,可他还是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夫君——」我尖叫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陈设。
我满头大汗惊醒,身边空无一人。
此时天刚大亮,一声鸡鸣将我拉回现实。
原来是做了噩梦。
我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当即下了床,走去院子里。
自从跟陆江临成亲后,每日的晨时都是他早起煮粥,做好了就来叫我起床。
院子里,他赤着上身,正在练剑。
他自小习武,到如今为人夫为人父也依然延续这个习惯,今年早春,宁儿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了。
将巾帕过水拧干,我上前给他一点点擦去脸上的汗。
「辛苦娘子。」他微阖着眼,享受这片刻的松懈。
犹豫许久,我还是开了口:「夫君,我刚刚做了个梦。」
他缓缓睁开眼:「说说,做了什么梦?」
「这梦说来古怪,但又好像亲身经历一般,」我想着措辞,迟疑道:「梦里,你被诬陷通敌卖国,然后……斩首示众。」
他忽然轻笑出声,拍拍我的脸,「你啊,估计是白日里积压太多,夜里才会做这种噩梦,都说了让你别累着,有事让我来就行,你偏不依。」
「宁儿的事你也别太操心,夫子那边我来说。」
他的话让我莫名安下心来,可我还是有些不安:「那梦……真的太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梦都是虚的,不必介怀。」他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笑道:「饿不饿,先去吃饭。」
我摇摇头,说要去看看宁儿起了没有,他倒好,堵着我的路,趁我不注意狠狠啄了下我的脸颊,将我打横抱起。
「自打有了宁儿,娘子都不心疼为夫了。」
我心说孩子的醋你也吃,脸上却不由羞红了脸。
成亲八年,他却始终一如当初。
手腕上的白玉镯也有些年头了,是当年他送我的定情信物,自戴上去便再没有摘下来过,就像他,自走进了我的心里,就永远住下来了。
瞧,宁儿睡得多香。
陆江临番外:只有相思无尽处
1.
我在宫外的一处民宅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那具白布覆盖的身子。
梳云侯在一旁,将一封信交给我,红着眼眶说:「殿下这些年,吃了太多苦。」
信是李嘉敏写的。
我拆开信封,上面只匆匆写了几句话,无非是让我好好待阿宁。
我将阿宁抱到床上,轻轻将她额角散乱的发抚平。
这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但胜在环境清幽,无人打扰。
握着阿宁冰凉的手腕,各种情绪交织着充斥我整个胸腔。
后怕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兵行险招,走错一步,便是满盘皆输。
幸好,我赌赢了。
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后转头问梳云,要不要留下来。
梳云摇头,将一方布帕包裹的物什交给我,然后说,她得回宫了。
我知道,她是要守着过去,守着曾经的亡灵,以及如今的李嘉敏。
她走后,我打开布帕,才发现竟是曾经我送给阿宁的那半支钗子,只是钗身以及钗尖,都凝固着暗红的颜色。
后来的每一天,我都在呼唤着她的名字中度过。
阿宁,阿宁,我喜欢这样叫她的名字,她从来都不是锦凤,她是我的阿宁。
最好的阿宁。
可她怎么,一直都不醒呢?
2.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看穿了沈煜的野心,只是那时候,我并不曾在意过。
谁做皇帝,对我来说都一样。
娘亲在我七岁那年去世了,爹对我很严厉,动辄打骂。
那时候我不明白,作为永安候长子,究竟代表了什么。
也不知道,爹没有再续娶的背后,有多少流言非议,唇枪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