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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很多很多事都对不起她，可现在能说的似乎也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赵天霖说得无力。
刚刚陈爽的抗拒把他所有的信心都毁得一干二净，他已经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房间很安静，过了一会，陈爽说，“那晚我差点把林皎皎杀了，是她说我还能生宝宝还能有自己的孩子，要是她死了，你不会放过我的。我信了她，因为我不想因为她去坐牢去死，我想有自己的孩子！赵天霖，你知道一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赵天霖知道，但是也是他亲手毁了她的希望。
“我从医院里逃出来，天下着大雨，一路跑一路跑，根本就不知道跑到哪里，我不敢回头，怕你来抓我，后来我没力气了，就昏倒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袁婶家。”
“袁婶精神不大好，脑子有点毛病，是个环卫工人。她说是在垃圾桶旁边捡到我的，见我是个女的，样子看起来不错，可以捡回去给她儿子当老婆。”
陈爽说着说着笑了笑，是很无奈很悲凉的笑，赵天霖听着心里堵得慌。
“后来见我不肯，也没勉强，还是让我在她家里白吃白住。你找到的那枚戒指，不是我丢的，是我亲手脱下来，给袁婶让她去卖掉的。因为我要和你一刀两断。”
“因为你把我毁了！”陈爽直盯着赵天霖了，“我接受不了男人碰我，我怕我会想起那天你是怎么折磨我的，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我忘不了，忘不了我曾经有个孩子被他的父亲一下下地做掉！赵天霖，你彻底帮我逼成了一个精神病！”
所以，刚刚是她发病了？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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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是还爱你才不接受袁杰的？以为他是个烂人我才不肯？错了，统统错了！我就想要个孩子，只要他能给，我就肯！可是我不行，我不行！”陈爽眼泪流了一面，“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生自己的孩子了，那时候我真的想拿刀去杀了你！”
她浑身都在颤抖，眼中的恨意刺得赵天霖胸口发痛，他不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幸好，盼盼来了。”陈爽表情一转，原本的狠厉瞬间消失，满眼都是温柔，转头看向隔壁床上的盼盼，“盼盼是孤儿，不知道谁丢在门口，大概是觉得她有缺陷，不想要了。可是我觉得她就是上天送给我的天使，她就是我的孩子。”
“赵天霖，我求你了，别再烦着我，行吗？”
032 当他的情妇
行吗？
那天赵天霖踉跄地离开了医院。
一连几天，他不停地问自己，行吗？就此放手，给陈爽一个清净，从此各不相干，行吗？
不行！
只要一想到没有陈爽的日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就承受不了。
不行，不能放手。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放陈爽自愿留在身边，他却不知道。
赵天霖把自己缩在房间里，不停地揪着头发。
“天霖？”房间门口传来赵老太太的声音。
她很久都没主动和赵天霖说话了，也不会踏进这个原本属于陈爽的房间，今天怎么反常了？
“听说你找到阿爽了？”
原来是知道陈爽没死，所以就不心虚不怕了？
赵天霖抹了把脸，尽量用平和的态度说，“找到了。”
“那还不赶紧把她接回家？”
因为一个陈爽，把她大孙子弄成个要疯不疯，小孙子被赶出赵家，她成了孤家寡人，赵老太太现在真想直接把陈爽绑回来，这样她大孙子就能好了，再说说好话，小孙子也能认回来，她也不用成天吃斋念佛。
赵天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不肯。”
赵老太太沉默下来，是吧，经历过这些事，陈爽怎么会轻易回赵家，泥人都有三分性，更何况陈爽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
可是要是陈爽不回来，赵家还是家不成家的。
“那就这样算了？”
赵天霖靠在沙发上想了半会，“不，她一定会回来的。”
*
赵老太太耐心等了几天，见事情还是一点紧张都没有，最后等不下去了，瞒着赵天霖去了趟医院。
陈爽已经好了，赵天霖这几天没来，她精神放松了许多，加上盼盼的病情好转，冷不防见到赵老太太，也心平气和地问了句好。
在她和赵天霖的三年婚姻里，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赵老太太依旧是对她最好的人，就算最后赵老太太以为她和赵天恩偷情、指使林皎皎做手脚想让她死，陈爽还是做不到对这位老人家冷眉怒指。
陈爽的表现有点出乎赵老太太的意料，原以为会被直接轰走，没想到事实好很多。
换上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赵老太太随口拉起家常，问问陈爽的近况，又谈起睡着的盼盼。
说起盼盼，赵老太太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舒展开，扯过了别的话题。
可是陈爽没忽略掉她这一闪而过的嫌弃，原本就是客套的闲聊，现在就更没心思聊了。
干巴巴地聊了快十多分钟，赵老太太终于扯到了正题，握着陈爽的手说，“阿爽啊，天霖他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回来吧。”
陈爽把手抽了回来，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无所谓地说，“不了。”
赵老太太还想劝说，可陈爽直接道，“老太太，我不能生了。要是我和赵天霖在一块，你就抱不了重孙子了。”
“啊……”赵老太太愣住了，这事没人跟她说过！
这是个大问题，赵老太太热切的神情也退了些，不能生的女人有什么用？
可是，一个要疯不疯的大孙子也是很要命的，要是陈爽不回来，他的天霖也不会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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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能生的女人有什么娶的价值？
这样她应该可以彻底拜托赵家人了吧？
陈爽天真地想着，可是赵老太太的下一句话彻底让她知道这老人家有多自私。
“阿爽，要不你还跟着天霖，你现在环境也不好，还带着个孩子，生活不容易，让天霖照顾你吧。”
“您想让我无名无分地跟着赵天霖，当他情妇？”
033 没必要
赵老太太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还想再说，就看见陈爽目光越过她，直视她身后，“赵总，这也是您的意思？”
赵天霖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手里拿着份文件。
“天霖，我……”赵老太太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话也说不清，借口说不舒服快步离开了病房。
赵天霖没有拦她，等她离开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虚伪、自私，赵家的人还有什么？”陈爽冷笑地问他。
赵天霖一步步走近，他走得很慢，姿势也有些怪，要是仔细看看，会发现他额头还冒着冷汗。
“什么东西？”赵天霖没有反驳她的讽刺，反而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她。
赵天霖嘴唇紧抿，手往前伸，要是陈爽不接，大概他会一直举着。
两个人僵持着，最后还是赵天霖先败下阵来，服软地说，“看一眼吧，只要你看一眼，就会知道刚刚奶奶说的话不是我的意思。”
“没必要。”谁的意思也好，都与她无关。
“要是你愿意看一眼，盼盼欠下的医药费统统一笔勾销，我们两清，行吗？”
算得上是低声下气地求人了。
陈爽看了他好一会，最后才接了过去。
文件不长，只有几张报告，陈爽略略一翻就看完了。
可是内容却让她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问我能不能放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能。但是我知道你恨我、你有顾忌，我说得再多，大概你也不会信我，既然这样，那话说得再漂亮也不如做点事，”赵天霖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但是话里透着难以忽视的认真，“我去做了结扎手术。”
“你不需要这样。”
“需要。我会把盼盼当成亲生女儿去疼，给她全世界最好的。除了你，我不会娶其他女人做我的妻子。要是你怕，我可以不碰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能让我看见你，看见你笑，听见你说话，我就觉得我这个人还活着。”
文件像烫手一般，陈爽扔了出去，捂着耳朵，不想再听赵天霖的话，她怕再听下去她会动摇，“你走，你走！”
赵天霖手快碰到她肩膀了，想起她之前晕厥的一幕，又缩了回来。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至少现在她也不是无动于崇毫无反应的。
*
赵天霖不敢把陈爽逼得太紧，等她情绪平复了些后，自觉先离开了医院。
他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比如说，他奶奶，还有当年那具无名尸体是怎么误认为是陈爽的，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捣鬼，他要一桩一件地把人给揪出来。
赵家整个气氛都很严肃，工人都不敢大喘气，走起路都踮着脚。
赵老太太从医院回来就一直心绪不宁，怕大孙子回来找她算账。
临近晚上，赵天霖果然回来了，一进门就给她扔下来一个重磅消息，他做了结扎手术。
“天啊！”赵老太太禁不住惊吓，差点晕了过去。
赵天霖扶住她给她顺背，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奶奶，我一定会娶回爽，我的妻子也只能是她。别动别的心思，好好养老享福吧。”
赵老太太缓过气，哆嗦着手，“那天霖，把天恩认回来吧，爽没事，他也不用再流落在外了啊，他过得不好，很不好啊！”
三年前赵天霖知道真相后盛怒的一脚，差点把赵天恩给废了，伤还没好全，就登报宣布赵天恩和赵家断绝关系，赶出了赵家。
没了赵家的庇护，赵天恩过得和普通人都不如，她不是不心痛的，偏偏赵天霖盯得紧，根本没有机会接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孙子一天天窝囊堕落下去。
一听到赵天恩的名字，赵天霖面上的冷意更盛，“奶奶您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先打扰了。”
最后还是没松口让赵天恩回来。
034 永远不见
赵天霖重新联系上当年找到那具尸体的警局，其中最关键的证据就是那份DNA报告，就是那份报告认定那名死者是陈爽。
查来查去，最后疑点集中在医院送来的陈爽血液样本，就是通过这份血液样本和死者进行比对，得出一致的结果，警察才判定死者就是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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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霖合上文件，脸阴沉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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