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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吻安眯眼对着窗外,满不在意,“欺负是什么?”
“你哭过。”东里简明扼要,又带着直白的烦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遭这个罪,找那个东西,并非宫池奕不可。
她略微抿唇,晚风吹过她也不闭眼,半个手臂搭在外边晾着,“明天不是你姐逼你相亲的日子么?你陪我来了,我陪你去。”
东里只好停住那个话题,然后犹豫着开口:“东里简刚给我发了对方照片。”
“好看么?”她斜着身体倚着车门,歪过头朝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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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吻安一下子淡了表情,“我能不陪么?”想了想,又道:“她不是去国外养伤?”
车子等着红灯,东里淡淡的声音显然没什么兴趣,“息影半年,回来处理合约的吧。”
…。
第二天早上,她陪东里去了,拿着剧本、钢笔。
到点之前,两人一直在研究剧本,很投入,以至于没看到来赴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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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她动作定在那儿,盯着专注看剧本,却随意而熟练转笔的东里智子。
冬日懒阳轻洒,他干净修长的手指,一支钢笔像顶尖的舞者在他指尖跳跃、旋转、停顿,游刃有余,赏心悦目,她却拧着眉。
很特别,很记忆深刻的转笔法。
除了聿峥,还会有人这么转笔,怎么会呢?她从大一开始的认知被推翻,竟有种不安。
彼时,东里已经停下动作,却发现依旧盯着他的指尖,只好把剧本和钢笔递给旁边的人,对于馥儿淡淡一句:“坐吧。”
顾吻安对他们的相亲内容不感兴趣,借故离开了一会儿,没想回来时两人居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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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出去取车的东里,微挑眉,坐了回去。
北云馥开门见山:“我跟梁冰交情不错,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听起来毫不费力的交易,她抿了咖啡等下文。
“东里智子大学在哪上的?”她忽然这么问,语调很平淡,看不出多么渴求答案。
顾吻安看了看她,“国外,嗯……中途回来过,伯母重病,在这边插班了一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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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差点被【创建和谐家园】,只记得那双好看的手,和绚烂跳跃的笔,一直以为是聿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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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吻安觉得这是她的秘密,没想她知道,也就点了头,“你怎么帮?”
其实不抱希望,因为她最近约了郁景庭,他那边应该有些消息,如果他都没有,于馥儿也不可能有。
于馥儿却说:“每年十月底,古瑛都会来西墓园祭拜,能不能说上话,得看你。”
西墓园?顾吻安微微蹙眉,母亲的墓也在那儿。
随即,她淡淡的弯唇,“我要靠近一个老男人,作为宫池奕的朋友,你居然还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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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说她信义,还是与友无情。
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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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安转过头,莫名一句:“恭喜,也许你要脱单了。”
东里很不悦的看了她,然后温度很低的笑,“这意思,你要离婚?”
她抿了抿唇,无奈的摇头不多话,转头趴在车窗上,看着路边几片落叶被卷起,又落下。
什么时候才到十月底?想快一点,又想慢一点,不想爷爷走得太快。
…。
接到宫池奕的电话是晚上,她左手毛巾擦拭长发,右手拿了剧本,只得把剧本放下,接通。
“为什么没回来?”电话那端的声音沉沉,平稳有力。
她看了看时间,还没说话,宫池奕又开口:“签走影视基地,不按计划进去偷点宝藏,为什么又转而靠近古瑛?”
听起来低醇内敛的声音,没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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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浅撩过长发,顺势坐在了梳妆桌上,语调漫不经心,“也许,偷人比偷东西来得有意思?”
“顾吻安。”他寒风拂竹的嗓音,起伏不大,“你给我好好说话。”
------题外话------
孽缘总是很相似,瞎眼认错人的不止池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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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吻安在电话里沉默了会儿,侧坐在梳妆桌上,遥遥望着悬挂的夜色,听着宫池奕说:“把酒店退了,回来住。”
她才浅浅的一笑,低眉打磨指甲,“你说,让我撑够一周别找你,我想试试,一个月、一年,其实也不错。”
电话那头的宫池奕眉峰轻轻拢起,胸口略略的异样,虽然她说得很淡,可显然在记恨他那天对她的态度。
真是记仇的女人。
低低的嗓音却温和下来,“已经过一周了……别跟我置气,我态度不对。我亲自去接你?”
她安静了会儿,“不用,我还有事。”
宫池奕眉头紧了紧,想到了什么,“要干什么去?”
淡淡的嗓音,倒是听不出不悦。
剧组真的有事,还是找古瑛?
她也没打算瞒着,低眉看着被自己弄到起坯子的指甲,好看的柔眉微微蹙起,“跟郁景庭约了见面。”
一听到‘郁景庭’三个字,宫池奕本能的薄唇微抿,“一定要今晚?”
可能他更想问是不是一定要选在‘晚上’,这两个字眼本就暧昧,不能不让人多想。
沉吟片刻,顾吻安听到他说:“我过去陪你。”
她皱了一下眉,看了时间,刚张嘴,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
仓城的深秋,夜里已经很冷,古老宏伟的城市融在静谧的灯光里,一辆悍马几乎跨越半个城往她住的酒店。
可惜,扑空了。
东里在门口见了宫池奕,做了个传话筒:“她已经走了。”
宫池奕在原地留了一会儿,平复情绪。
有人从外归来,经过宫池奕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又看了一眼东里,立住脚,恭敬低声:“池先生。”
宫池奕微抬眉眼,上一秒的神色几乎瞬间滴水不漏,目光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那人看了看东里却没立刻走。
东里目光两个来回,摆摆手又随性的把手【创建和谐家园】大衣兜里,转身离开。
可这家酒店是东里家族旗下为数不多的国际酒店,如果他没记错,那人入住提供的是英国籍?
东里不知道宫池奕还有什么身份能让英国【创建和谐家园】对其毕恭毕敬,但他知道顾家丢失‘无际之城’面临被封最大的压力,来自英格兰。
上车前,他已经把一条短讯给顾吻安发了过去,知道她明天会看到。
酒店门口。
男人依旧站在那个位置,只是正对着宫池奕,低低的声音:“密会的结果问题不会太大,但据消息,内阁与爱丁堡方面秘密商谈过,逼您退位的方式可能多种多样。”
说着才皱了皱眉,“这么晚,您还是少进出为好。”
宫池奕离开时微微蹙眉,很长时间的沉吟不语。
再有动作就是回了香堤岸,挨到将近凌晨准备给她打电话。
听筒里机械的女声却提示她关机。
关机?
宫池奕很明显的皱了眉,‘晚上’很暧昧,晚上约见还关机更是有猫腻。
但他忽然发现,除了这一个号码,他居然没有任何其他方式能找到她了,这种感觉很空茫,不舒服。
拉下面子这么晚给并不熟悉的郁景庭打电话,结果,也是关机。
有时候煎熬就是熬一熬就过了,但那一晚宫池奕熬了一整晚,到清晨越是冷郁,好在展北办事效率不错。
他在用早餐,展北就站在了餐桌前,“太太应该到爱丁堡了,昨晚的航班。”
男人顿了顿,脑子里闪过昨晚酒店门口的交谈,干净的手指放下餐具,朝展北看去,表情略僵,“你说她去了哪?”
话音落下,展北看着他猛地从桌边站起来,又隐忍的闭了闭眼,手臂撑住桌沿,他赶忙把轮椅调好。
从香堤岸到机场,没有半点插曲,一路压抑。
所幸的是她的电话通了。
然而宫池奕拨过去的电话,响两声就被按掉,如此一次一次,他的情绪一点点积压、攀升,焦急到愤怒,又揉作一团。
登机后,展北看了看他,“太太身手不错,危机意识也不差,不至于出事。”
宫池奕倚靠椅背,五官始终绷着。
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下机时宫池奕需要搀扶才上了轮椅,一边出机场,他一边干咽了几粒药。
机场口,有人上前来迎,“太太和一位男士一同下榻酒店,您直接过去?”
轮椅上的男人脸色沉了沉,一个字都没吐。
…四十分钟后。
顾吻安刚换上睡袍,门铃已急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