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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人比较养眼,可夏喜平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所以她只是瞟了一眼,装做没认出来,把鞋往脚上一套,站起来打算走人。
哪成想小伙子看到她后,眼睛一亮,急步走到她跟前拦住了她,“原来你是夏家寨的。”
夏喜平虽然对这人的印象不是很好,不过人家好歹帮她照看过孙慧慧,又是主动跟她打招呼,她不好不理人,便“哦”了一声。
“我叫韩卫东,你姓夏还是姓杨?”
“夏。”
“夏喜平?”
这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夏喜平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韩卫东装做没看见夏喜平一脸戒备的样子,继续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夏喜平心说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管的倒是宽。
夏喜平也不了解这两人是啥品性,怕不说清楚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两人再传她的闲话,便如实答道,“想捡几个野鸭蛋给我妹妹补补身子,不过运气不好,没有捡到。”
韩卫东扭头冲着后头喊了一声,“方路!”
方路颠颠地跑了过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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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可不敢违抗韩卫东,把小篓子解下来递到了夏喜平的跟前。
夏喜平扫了一眼,看到小篓里有几个鸭蛋,想必是他们刚才捡来的。
韩卫东说的很自然,“拿去。”
“无功不受禄,谢谢。”
虽然夏喜平很想捡几个野鸭蛋给小九补身子,可她从来不信天上会自己掉馅饼。
正所谓贪小便宜吃大亏,所以她可不愿意占这种莫名其妙的便宜。
夏喜平说完,绕过韩卫东就要回村。
韩卫东又跟了上来,却不再提野鸭蛋的事,“在里面钻了半天,渴了,能不能去你家喝口水?”
见夏喜平没吭声,韩卫东又紧跟着说道,“我可帮你照看过你妈,你还没谢我呢。”
夏喜平斜了他一眼,“你没听过‘大恩不图报’这句话吗?”
“我这人心眼小,施恩就要图报,要不然,会难受得连觉都睡不好。”
后面的方路听了,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眼里的卫东哥,向来高冷,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哪个姑娘能入他的眼,可今儿个却跟中了邪似的,为了跟人家姑娘搭讪,连这种自贬的话都能说出口。
熟识卫东哥的人,哪个不知道,卫东哥最是慷慨大方,不拘小利,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唯他的马首是瞻。
他看向前边的夏喜平,觉着这姑娘虽然长的还算标致,可也谈不上有多么惊艳,要说起来,还没有曼曼姐长的好看呢,怎么看,都不值得卫东哥挖空心思的去搭讪。
所以,他断定,卫东哥一定是中邪了。
夏喜平听了韩卫东的话,倒是扑哧一声笑了,“我家可没有好茶好水给你喝,你要是不嫌弃,你只管去喝。”
“臭水沟里的水我都喝过,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喝的。”
韩卫东这么一说,夏喜平不由扭头多看了他一眼。
韩卫东身上穿的衣服,无论是款式还是布料,可不象是余仙镇上就能买得到的。
而且韩卫东的左手腕上,还戴着一款手表,虽然夏喜平看不清那款手表是啥牌子的,可要是她没记错的话,80年代初,就算是国产的海鸥表,也要一百多块钱才能买到一块呢。
这个年代,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二三十块钱,要是想买一块手表戴,要不吃不喝的攒上三四个月才能买到。
所以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手表可是实实在在的奢侈品,家境不宽裕的人家,没人舍得买。
从一块手表上就能看出来,韩卫东家,绝对是这个年代的“小康之家”。
这种人家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喝臭水沟里的水?
韩卫东见夏喜平明显不相信的样子,便笑道,“我身上稀罕的事还多着呢,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
听他这口气,这是准备要跟夏喜平常来常往了?
夏喜平有些犯糊涂,真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入了这位公子哥的法眼。
不过这种人,她也犯不着得罪他,所以听了韩卫东的话,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他的话。
说话之间,已经能看到自己家的院门了,夏喜平指着前面的破院子对韩卫东说道,“诺,那就是我家,你要是嫌弃,现在走还来得及。”
夏喜平刚说完,突然身子一僵,然后便如同发了疯一般向家里跑去。
韩卫东不明所以,也跟着跑了过去。
夏喜平跑到家的时候,看到夏爱国正把孙慧慧摁在地上,一手揪着孙慧慧的头发,一手狠狠地扇着孙慧慧耳光,一边扇还一边破口大骂。
“那个杂种是不是拿了李家的钱才离开了李家?拿了多少?她藏哪儿了?快告诉老子,要不然,老子扇死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
孙慧慧就跟个死人似的,被打成了这样,竟然也不吭也不动,就那么木呆呆地挨着。
倒是小九,抱着夏爱国的腿,哭得撕心裂肺,“爸,别打我妈!别打我妈!”
夏爱国腿一抬,一下子把小九给踢到了一边,“滚犊子!”
夏喜平就跟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
第十一章 老丈人都敢揍
夏喜平生的单薄,夏爱国却是人高马大,要是跟夏爱国打的话,她肯定打不过,可她会咬,所以她冲到夏爱国跟前,二话不说,朝着夏爱国手背就狠狠咬了下去。
夏爱国吃疼,松开了揪着孙慧慧头发的手,扭头看到是夏喜平,狰狞着一张脸朝着夏喜平就挥起了拳头。
“【创建和谐家园】胆子越来越肥了,都咬了老子两回了,看老子。。。。”
一句话没说完,脸上已狠狠挨了一拳头。
这一拳头可是抡的不轻,夏爱国一下子被打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趁着夏爱国倒地,夏喜平将孙慧慧扶了起来,孙慧慧两边脸都被打肿了,木呆呆地看着她,却又象是没有在看她,眼里空洞洞的,看着就跟个活死人差不多。
夏喜平心里难受得差点没哭出来,“妈,别怕,我是喜平,咱回屋去。”
夏喜平一边说,一边扶着孙慧慧,想把她扶到屋里去。
可孙慧慧也不知道是被夏爱国打伤了腿,还是被夏爱国打得又犯了病,无论夏喜平怎么说,她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喜平正着急的时候,夏爱国已是回过神来,骂骂咧咧地从上爬了起来。
夏爱国喝了不少的酒,整张脸红得就跟猴【创建和谐家园】似的,再加上刚挨了一拳头,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一双通红的眼睛聚集了半天,才看清打他的是谁。
只一眼,他就被吓得酒醒了一大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打他的人竟是韩卫东。
此时的韩卫东阴沉着脸盯着他,眼光阴恻恻的,就好象是一只准备捕食的猛兽,随时都会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
夏爱国猛的打了一个寒战,腿一软,扑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
韩卫东本来想再给夏爱国一拳头,可看到他那个怂样,觉得打这种人,简直是侮辱自己的拳头,抬起的拳头便又放了下来,只冷冷地说道,“下次再让老子看到你【创建和谐家园】,老子废了你,滚!”
夏爱国得了这个字,就象是听到了特赦令似的,立马连滚带爬的跑了。
夏喜平全程目无表情地看着韩卫东揍夏爱国,等到夏爱国跑了,她脸色才稍稍有些和缓,“谢了,不过这会儿怕是没法招待你们了。”
韩卫东知道夏喜平这是在下逐客令,不过他并没有生气,今儿个的事,可以说是家丑,但凡有点自尊的人都不希望被外人看到,更何况她妈现在又急需安抚,她现在也确实顾不上他们。
韩卫东想着夏爱国被吓跑了,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再回来【创建和谐家园】,便不介意地摆了摆手,“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夏喜平没心情去深究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朝着韩卫东点了点头,然后捍了捏孙慧慧的胳膊腿,觉得孙慧慧应该没有伤到筋骨,便一边低声哄着孙慧慧,一边扶着孙慧慧回了屋,小九抽抽咽咽地跟在后头。
韩卫东捡起刚才被他扔到地上的【创建和谐家园】,然后指了指方路手里的鸭子和渔篓。
方路跟韩卫东相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明白韩卫东的意思,他心里是一万个舍不得啊,可他又不敢不听韩卫东的话,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鸭子和渔篓放到了地上,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这才跟着韩卫东走了。
等到走的离夏喜平家很远了,方路忍不住发牢骚道,“哥,给她留几个鸭蛋就是了,怎么把鸭子也留给她啊,那只鸭子少说也有五六斤,肥着呢。”
“怎么,有意见?”
方路愤愤不平,“当然有意见了。”
在芦苇荡里钻了半天,芦苇叶子把脸都划拉破了,好不容易得了只大肥鸭,他都已经想好怎么吃了,哪知道已经到手的鸭子,还真就飞了。
“有意见保留。”
方路一琢磨,觉着不大对劲,快走两步,跟韩卫东走了个肩并肩,“哥,你不会是中邪了吧?我听我奶说,阴气重的地方,邪气也重,阳气不足的人,很容易中邪,刚才那芦苇荡里,我就觉得阴气森森的。”
韩卫东一挑眉,“你觉得我阳气不足?”
方路把自己跟韩卫东做了一个比较,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才是阳气不足,容易中邪的那个人,所以卫东哥中邪说,不成立。
方路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既然不是中邪,卫东哥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突然,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哥,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姑娘了吧?”
“儒子可教。”
方路吃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卫东哥单了二十多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鸣惊人。
不过更让方路惊恐的是,卫东哥刚才【创建和谐家园】了,打的还是那姑娘的爸!
如果卫东哥以后真娶了那个姑娘,那姑娘的爸不就是卫东哥的老丈人吗?
方路瞪大了眼睛,“哥,那你连未来的老丈人都敢揍?”
不光揍,还骂了,还在未来老丈人跟前自称“老子”,方路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被毁了。
“谁欺负我媳妇,我就揍谁!”
妈呀,连媳妇都叫上了。
不过等等,貌似刚才,卫东哥连那姑娘姓什么,是哪的人都不知道吧?
“哥,你对人家姑娘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你就认定人家是你媳妇了,万一人家已经结婚了呢?”
现在的姑娘家又不象古代,从发式衣着上就能看出来有没有结婚。
卫东哥可是清心寡欲二十来年了,好不容易动心一回,要是一见钟情的对象是个已经结了婚的,那对他的打击可是太大了。
所以,趁着卫东哥对那姑娘用情还不是太深,他得提醒一声,不行的话就赶紧撤。
方路这么一说,韩卫东还真想起来了,上午在镇卫生院门口,他好象是听夏喜平的爸提过一句,说夏喜平是刚出门子。
在当地的方言中,出门子就是结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