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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比划着手术刀,说:「我只要她一个肾,你就在那儿好好站着,等我把肾取走,马上就离开这。如果你再耽误时间,这人就会失血过多——你不想自己的患者死掉吧?」
我说:「你把患者的肾割走了,我怎么跟医院交待啊?」
「植物人又不会说话,只要你自己不说出去,没人会知道。」
我哑口无言,看来这个男人早就把一切想好了:刚刚变成植物人的患者,各种器官还没有萎缩退化,再加上植物人没有反抗能力,简直就是天然的器官仓库。
尤其是徐英丽这种患者,住单人病房,还没有护工陪床,只要瞒过我这个护士,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取器官。
男人让我把礼盒递给他,里面装着摘取器官需要用到的手术器械,还有一个能够短时间存放器官的冰盒。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完全想象不到,摘取一个肾,竟然这么简单。
男人手法娴熟,对血淋淋的伤口浑然不觉,我好几次差点吐出来,只能把头扭到一边。
很快,一颗新鲜的肾脏装进了冰盒。
男人三两下就把伤口缝好了,他说:「等我离开这,你赶紧给她输血,别让她死了。」
我当然满口答应,只要他不伤害我,想怎么着都行。
男人在裤兜里摸索了一阵,把所有能找到的现金都给了我。
他说:「我只拿器官,不杀人,所以你没必要报警,而且……你赚的也是黑心钱,如果报警了,你也得坐牢。」
我刚要反驳,只见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聊天群。
「别忘了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他说得对,我确实没有报警的打算。
8
植物人,就是财富。
徐英丽年纪不算轻,但是保养得不错,容貌身材都说得过去。
在徐英丽住进单人病房之后,我把她的信息发到了网上的一个隐私群组。
只要一千块钱,任何男人都能以患者家属的名义,和徐英丽独处半个小时,想做什么都行。
每次把「客户」领进病房,我都会留下一个新的垃圾袋,等「客户」办完事,我就把垃圾袋里的东西销毁掉。
植物人没有意识,不会反抗,百依百顺,是绝佳的赚钱工具。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联系了二十多个「客户」,有的人会加时,有的人会给小费,算上今天接的这一单,我差不多赚了八万块。
这些钱,就是那个男人所说的「黑心钱」。
他仍旧举着手术刀,提醒我:「之后几天,都不要叫人来了,免得伤口开裂,被别人发现。」
得到我的保证后,男人开始清理现场。
他把所有工具都收进礼盒,用酒精湿巾擦去地面上的血迹,还喷了一些香水,掩盖住血腥味。
然后,他让我帮忙,两个人合力抬起徐英丽,撤下浸满血液的床单。
他说他会找个地方把床单烧掉,让我之后再找新床单换上。
可是,就在拿起床单的时候,一个密封袋掉了出来。
密封袋里装着的,是几根能量棒,和散碎糖果。
这个袋子原本藏在床下,只有徐英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除了她以外,连我这个护士都不知道有这个密封袋。
所以,密封袋和里面的食物,只有可能是徐英丽的东西。
我和男人大眼瞪小眼——徐英丽是植物人,怎么可能自己动手吃东西呢?
9
「你平时都给她输营养液吗?」男人问道。
不得已,我把自己认错了营养液,给徐英丽输了一个月生理盐水的事,告诉了他。
「只有生理盐水的话,她不可能还活着,」男人说:「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在吃床单下藏着的东西。」
「这不可能!她是医院确诊的植物人,没有任何行为能力,别说自己吃饭了,就连排泄都只能在床上解决。」
男人说:「你还不明白吗?确诊单也会出错,她不是植物人!」
怎么可能?他完全是在信口开河。
自从徐英丽住进来之后,我给她打点滴、接屎接尿,几乎每天夜里还有陌生男人在她身上摸爬滚打……
如果她不是植物人,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百分之百就是植物人!」
男人问:「那你怎么解释生理盐水,和藏在床下面的食品?」
我无言以对。
「很明显了,她是在装,根本就没有植物人这回事。」
「绝对不是!」我反驳道,「一个正常女性,在受到侵犯的时候,能装得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根本不可能。」
「你错了,是有办法能做到的。比如注射高剂量的安定类药物,可以达到近似于植物人的状态,甚至在我摘取肾脏的时候,没有打麻药,她也依旧不会醒。」
听着男人侃侃而谈,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我每天都在照顾的植物人,竟然有可能是假的……
震惊之余,我对面前的男人生出了更多疑问。
「你,为什么会懂这些?」
10
联想到他刚才摘取器官、处理伤口的熟练程度,再加上他对药物的了解,我有理由怀疑,他是一名医生。
可是,男人没有给我问下去的机会。
他举起刀,说:「最后提醒你一遍,别再多管闲事。」
我赶紧捂住嘴,保命要紧。
男人盯着徐英丽看了一会儿,又用刀尖在她身上划了一道小口子,徐英丽毫无反应。
「不行,我不能冒险……」男人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抬头问我:「护士站有安定吗?」
「应该有。」
「走,我跟你去取。」
「你要安定做什么?」
「她不能动,但是不代表她没有意识,如果她是假装的植物人,有可能会把我摘器官的事说出去。既然这样,我就再给她打一针安定,让她彻底睡过去好了。」
我感到头皮发麻,「你要杀了她?」
「我不能进监狱,至少现在不能,」男人伸手把我拽了过去,「别忘了,如果她彻底醒不过来,也就没人会知道你的黑心生意。咱俩双赢。」
植物人本来就活不久,如果死一个植物人,能保下自己的命,冒点险也值得……我只能这样劝说自己。
男人用刀抵着我的后背,就这样挪步离开病房,去护士站找到了两针安定。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听之任之,现在只希望他给徐英丽打完针,能够马上离开。
当我们再次走进病房,突然惊恐地发现:医院判定完全丧失行动能力、本应该好好躺在床上的徐英丽,不见了。
11
事实胜于雄辩,我只能承认男人的猜想:徐英丽不是真的植物人。
她可能早就醒了,想到如果反抗,可能会被男人杀掉,所以等到我和男人离开病房,她再趁机逃跑。
可是,真的有人能忍住被开膛破肚,并且一声不吭吗?
我不相信。
无论如何,必须马上找到徐英丽,她肯定听到我拉皮条的那些事了,如果找到机会报警,她肯定会把所有事一股脑说出去……
我还年轻,我不想为了几万块钱进监狱。
而且退一步讲,我只需要找人,最后杀人的步骤,是那个男人负责。
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我都是风险更小的一方。
地面上有血,从病房门口,一直延伸到走廊深处,肯定是徐英丽逃走的时候留下的。
「赶紧找人,要是被别人撞见就糟了!」男人说。
我们跟随着血迹,在医院走廊里猛跑,结果顺着血迹跑到顶楼的拐角处,男人突然站住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指示牌,上面显示前方是儿科,医院最近正在装修,临时把儿科部门安置到了住院部。
我问:「怎么不追了?」
男人说:「你别往前走了,就在这儿等着,我自己去抓人。」
话一说完,男人就提着手术刀跑远了。
我有些发懵,这人也太怪了,明明都追到死角了,结果又要自己解决?
有什么事不想让我发现?本来就是一个偷器官的人,他不会又想偷医院的东西吧?他偷完了倒是能跑,我还在医院上班呢,我怎么办啊!
不行,我必须知道他要干什么,免得被他阴上一手。
没有听从男人的指令,我缓缓走进儿科的走廊,结果眼睛的余光扫到了一样东西,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在走廊的墙壁上,挂着科室医护人员一览表,职位搭配着照片和名字的那种。
上面有一位叫杨涛的主治医师,和刚才跑开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窃取植物人器官的小偷,竟然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12
那个男人,他不想让我继续追,就是怕我发现他的身份。
医院工作人员成百上千,我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这正好给他提供了可趁之机。
他如果直接去住院部偷器官,一旦被其他人发现,他很难给出合理的解释,因为他没有出现在住院部的正当理由。
但是他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住院部的护士、也就是我,在靠着人事不省的植物人拉皮条赚钱。他非但没有向院方举报我的行径,反而准备利用我达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他在网上的私密聊天群中「下单」,摇身一变成为「植物人家属」,我自然会帮他挑好下手时间,还会主动帮他望风。
而且出于自保的心态,我不想让自己「赚外快」的事情暴露,所以会拼命隐藏所有发生在徐英丽身上的事,正因如此,那个男人偷器官就多上了一道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