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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力叹气,“当初还不是你一直要人家出多少嫁妆来着?”
这个事是起因是这个,但林桂芳这会子是决不会认下的,“怎么啦,怎么啦,他们家就一个女儿,难道还不带嫁妆过来?家里头留着钱做什么,我们家缺钱,他们家不知道吗?再说了,她安安分分地还好,非得搞什么个船,现在都跟我弟搭上了……”
“小舅子?”董大力一时不明白,“这事怎么就跟小舅子有关了?”
林桂芳神情不屑,打心底里就没将林校放在眼里,反正看林校哪里都不合适同她儿子在一块儿,在她眼里她儿子是顶顶好,林校算是什么东西,没有嫁妆还想嫁入他们董家的门!她就这一直这么想,没想到让林校给摆了一道,她家的阿伟竟然让林校给甩了!
奇耻大辱!
“她那个人活络得很,大概是觉得国清有本事,想跟着国清混,也许看上国清了也说不定。”林桂芳恨不得将心里头的话都说出来,“她想得到美呢,我们家哪里是她能攀的?”
董大力听得都困了,根本没有她的好兴致,“国清是个明白人,你且放心好了。”
当然,他还得宽慰一下身边的老婆,省得她夜里睡不着还来吵他。
提起林国清,林桂芳就十分的自豪,“国清自是十分好的,他也不会眼瞎了看上林校那种人。他还有大好前程等着他呢,将来总归要回去的。”
“回哪里去?”董大力随口问了一句。
林桂芳刚要回答,就见着董大力都睡了,“真是个不操心的主,我嫁给你当老婆,这真是都操了半辈子的心了。”不过,她今儿可高兴,好歹叫朱莲青母女出回洋相,反正朱莲青母女出洋相,她就高兴,她才不管这后来最丢脸的是郑二嫂还有吴金玲,她就盯着前面。
郑二嫂经得昨晚的事,这是真病了,躺在床里几乎小半个月都没出门。她这是心病,被打得面上无光,又“羞”于见人,只能在家里头病了。
到是吴金玲这个没皮没脸的,还跟平时一样出门,好像她从来就没出过主意一样。
林校不会这事就这么着就过去,如果真这么糊涂着过去,她就白费这重活一回了,所以,待得船回港后,她亲自去了阿公家里头,笑眯眯地对着阿公林公权的视线,又亲自替阿公倒了小半碗黄酒,嘴上还说道,“阿公,你少喝点,别喝太多。”
葛月凤见着这孙女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在一边喝着鱼汤。
林公权看着这个孙女,浅尝了一口酒,往日里觉得滋味挺好的酒,这会儿似乎着味道都变了,让他皱了皱眉头,“阿校,你……”
谁知道,林校打断了他的话,“阿公,你先喝酒吃饭,吃饱了,我再说也还来得及。”
林公权手上动作一滞,到底也没有说话,还是喝了酒,再吃了一碗饭。
葛月凤平时跟着喝点小酒,今天她没喝,实在是没心情,上回这孙女在她面前哭过一回,她就被老头子狠狠训了一顿,没得办法,她只得去训娘家的侄子——这会儿,她就是觉得这孙女过来定不是为着看他们两老吃饭的。
所以,这饭一吃完,她就想躲开。
林公权叹口气,“你们母女要搬到镇上住?”
林校点头,笑着道:“是的,阿公,我们要搬到镇上住。”
葛月凤听到这话就不走了,她回头看向孙女,突然间觉得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就让她觉得有点不认识了,“怎么就要搬到镇上住?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搬到镇上住?镇上又没有房子,怎么到镇上住?”
林校看着阿公林公权,嘴上回道:“阿公,我也想同阿婆说的在这里住好端端的呢,可谁家也没让我跟我姆妈好端端的呢,这些人还有我亲婶婶呢!”
葛月凤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你这孩子,有这么说话的?这事不是还没成吗?她只是一时的糊涂!”她总不能让小儿子没了老婆吧,这年头拉扯着两个儿子再想讨个老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林校没接这话,到是看着阿公林公权,“阿公,我跟姆妈在村里是住不得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林公权瞪了一眼葛月凤,“谁让你说话了?”
葛月凤气得不行,“你冲我发什么火?阿校你不就是想说你婶子逼得你跟你姆妈在这村里住不下去了?”
林校抬眼看向葛月凤,“阿婆,你觉得她没做错?要是我真被郑玉刚拉着去角落里糟蹋了,你也要同她一样逼着我嫁给郑玉刚吗?”
葛月凤被她的凤眼瞧着,莫名的有点心虚,还是硬着嘴道,“那他敢?他胆子给鬼吃了这么大的?你别说这些没发生的事!”
林校冷笑道,“你不知道当时郑玉刚一直在殷勤地给我倒酒吧,要不是我装醉,我装醉哄了他把话说出来,你觉着他当时要送我去哪里?”
葛月凤一滞,但又不服气,“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他想想我家的船股,”林校看着阿公林公权,“就有胆子了!”
葛月凤这才坐不住了,村里人有几个有船股的,不就那么几个人,能讨了林校回家,又能占了船股,这等好事……她搓了搓手,“那也不至于与你婶子有干系,要真让郑家讨了你过去,郑家还不占你家的船股,还轮得到她来?”
“这现成的把柄,”林校讽刺道,“吴金玲还不捏在手里?”
葛月凤听着这脸色都变了,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她看向老头子,见老头子脸色铁青,“老头子、老头子,这也不至于就这么坏了心肠吧?”
林公权瞪了她一眼,“那你到说说她有多好的心,要替阿校介绍对象了?”
葛月凤这时候不吭气了。
林公权看向林校,“阿校,这事是吴金玲的不是。”
林校收起冷笑,眼里渐渐地湿润起来,“阿公,我也不指着叔叔如何照顾我,可我没想到叔叔家竟是这么的照顾我,好歹我爸活着的时候还指着两个侄子养老,处处的都照顾叔叔一家,有时候我爸都没往家里给钱,到是把钱给叔叔家。我以为两堂弟那是我的亲弟弟一样,我叔叔婶婶都是疼我的,到是没想到婶婶竟有了这个心思。那叔叔呢,是不是也同婶婶一样想的?”
林公权看着这个孙女,见她说得条理分明,他素来在村里处理事情,别人都得夸他一句“公道”,现在是自己的亲孙女受了委屈,受了算计,哭到了他的面前,却叫他进退两难。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孙女,都是他的骨肉至亲,叫他一时也为难,“你说吧,你想怎么着?”
林校摇头,“我到想问问叔叔想怎么着?叔叔既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家是不敢同叔叔家拼对船。我如今刚没了爸,婶婶就想通过的我婚事作主我家的事,到以后我怕叔叔婶婶会说这些年船都亏了钱,到时把我的船股钱都亏了个干净,我还没能说理去!”
葛月凤听着这话,又忍不住了,“你叔叔哪里会这样子,你这是往坏里想你叔叔了!”
第一百十六章
林校看着林公权,“阿公,你说叔叔不会跟婶婶这样吗?”
林公权顿时觉得心如刀绞一般,都是他的骨肉至亲,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可他也明白这个事上孙女是一点错处都没有,惟一的错处便是有船股,才会让人动了歪心思。他并未觉得自己当时在大儿子死后又给分了家是错的事,毕竟他当时还想着大儿子没了,他们夫妻大部分要指着小儿子过来,总不能让成了寡妇的儿媳还得来照顾他们夫妻俩,没想让他这个朴实的想法却让小儿子夫妻起了另外的心思。
小儿子夫妻这分明是容不得大儿媳母女,甚至连让阿校嫁给郑玉刚那种没出息样的男人让老婆去,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简直都是混账东西!
林公权狠狠地抽口烟,对着葛月凤道,“你叫大洋两口子过来,就说我有话要说。”
葛月凤还不乐意,“这叫过来做什么,大洋才回来,鱼刚卖了回家还睡着呢,你就这么急着叫人过来?也不让人歇一会儿?”
林公权黑了脸,“我难道还不能叫他过来了?”
葛月凤还想说什么,见着林公权脸色黑的可怜,她到是不敢再说了,缓缓地站起来真去隔壁屋里叫了林大洋。
林校没动,就坐在林公权对面,听着阿婆葛月凤在叫隔壁门。
葛月凤的声音不是很重,但也没有很轻,“大洋,大洋,你起来一下,你爸叫你过来一下。大洋,大洋,你起来一下,你爸叫你过来一下。”
“姆妈,大洋刚睡下呢,还没睡个囫囵觉,怎么爸就叫他起来了?”这是吴金玲的声音,话里话外的都透着老夫妻俩不体恤这个刚回港的儿子,“就算爸有事要说,也得等等吧,大洋累得很呢。”
葛月凤听到这话就想打退堂鼓,想着自家老头子那固执的性子,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对着紧关的门说道,“叫大洋起来,都回了家,明天又没打算开船,还是给我叫起来。怎么,我是叫不动大洋了,要不叫他爸过来?”
这话一说完,门就打开了,露出脸色不太好看的吴金玲来,“姆妈,大洋还睡着呢,要不你进去叫他起来?”说着她人往后退,让葛月凤可以进去。
葛月凤稍迟疑了一下,还是进了屋,果见着林大洋还躺在床里。她上前,掀开林大洋身上盖的毯子,“还不起来,你爸叫你过去。”
林大洋根本没睡着,一起身就坐了起来,“姆妈,你就不劝劝爸?”
“我哪里劝得动他!”葛月凤瞪了他一眼,“早就同你们说过了,不要叫你爸生气,你们到是弄得好,非得惹他生气,我能怎么办?”她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吴金玲身上,好像都是吴金玲的错。
吴金玲心里憋着气,这段日子她在村里是样样不如意,就是洗个衣服,别人都不爱让位置给她,她同人理论,人家还笑话她。好不容易盼着林大洋回了港,她心里头也觉着有了定心丸一样,没想到林校还过来,好像不依不挠了,“姆妈,她一个姑娘家把我们林家的东西都要带走是怎么个一回事?”
葛月凤皱着眉头,“你怎么又提这个事?既是给了她们母女的东西,就是她们母女的,你们还打她的主意做什么?”
吴金玲听这话就不服,“姆妈,这话怎么说的,这都是我们老林家的东西,怎么就成她们母女俩的东西了?就算是分给她们,可林校就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跟我们家平分?你两个孙子将来有什么?还不如她林校一个人占得多?”
这说得葛月凤也觉着有道理,可她也不敢违背了林公权,到是露出为难之色,“当时、当时你们不都同意了嘛,现在再说这个话有什么用。”
林大洋适时地露出失望的表情,“姆妈,你知道我这出海多累嘛,这不都是为了你两个孙子将来打算,他们将来不光要讨老婆给林家开枝散叶,还得给他们建房子,这都得需要钱,我就一个人挣钱,哪里来的钱给他们备着?”
葛月凤听着就叹气,“这、这我也晓得,可你爸他,他……”
林大洋叹气,“爸从前就偏心大哥,现在还是偏心。”
葛月凤低了头,“他也不是,也没有……”但说得没有底气。
林大洋对着她说道,“姆妈,我虽累着,可爸既叫了我,我还是过去一趟吧,省得爸心里老惦记着这事。”
“哎!”葛月凤跟着走出去,回头又看了下忿忿不平的吴金玲,她扯了扯林大洋的胳膊,“你老婆这次是做的有点过了,你爸很生气。”这算是提醒了。
林大洋眼睛微闪,“我晓得,可她都是为了你两个孙子。”
葛月凤这就没话了。
吴金玲没过去,这事她心里明白着,要是她过去了,老头子更生气,对他们家不利,所以她没过去,这主意都打好了呢。
林大洋一过去就见着林校,看到林校,他竟还是露出笑脸,“阿校,怎么就过来了,这午饭可吃了没有?”
他这种态度过来,林校自是学着他的样子,笑眯眯地回道,“叔叔,饭嘛我是吃了,我这过来是找阿公谈点事呢。”
林大洋就坐在林公权对面,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爸,叫我过来做什么呢,我夜里都没睡,这会儿才想歇一会儿,你就让姆妈把我给叫过来?”
看着儿子装作没事人一样,林公权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质问道,“你不知道我叫你过来是什么事?”
“什么事?”林大洋装得可像了,“爸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叫我过来想说什么?”
他说这里,又看向林校,“阿校,你晓得你阿公叫我过来说什么事吗?”
林校道,“叔叔,我就是想问问婶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她这么个大方法,还想给我介绍对象呢,我是不是得好好谢谢她?”
“你婶婶替你介绍对象,这是替你着想呢,”林大洋脸不红气不顺地说道,“她要不想着你,还能替你介绍对象?”
林校到是了然的表情,“原来是婶婶疼我,我晓得了。不过我记得婶婶娘家的侄女都二十几了,都还没有出嫁,婶婶这份好心到不先在她娘家侄女上,反而是用在我身上了,我还真是得谢谢婶婶了。”
“你这孩子是怎么说话的?”林大洋训起她来,脸色不是很好看,“你婶婶怕你嫁不出去,替你打算了下,你就这么说你婶婶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她好歹是你婶婶。”
“对呀,是我婶婶,不是我亲妈。”林校连忙把话还了回去,也不带歇气的就道,“我还得亏有亲妈在,要是我姆妈同我爸一样没了,也不知道这个婶婶要怎么替我打算呢。”
她撇撇嘴,没等林大洋反驳,又再说道,“我真得谢谢婶婶,什么人不好找,还找上郑玉刚,叔叔不知道郑玉刚家穷的都要揭不开锅,这是打算叫我去扶贫去了?”
林大洋没想到这侄女这么个牙尖嘴利,说得他都快生气了,“你这孩子,这你婶婶只同人家提一提,这亲事嘛最后还得你自己作主,总不能你不喜欢还硬要让你嫁过去吧。”
林校翻个白眼,“这可难说,这人心隔肚皮,不是亲妈,谁会顾着我?叔叔你不是也说了是怕我嫁不出去,我怎么就嫁不出去了?我家有船股,家里又没有欠着债,且我长得又好,怎么叔叔也觉得着我嫁不出去了?你是不是同婶婶一样都认定我名声坏了,不好嫁了,非得去倒贴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的话?”林大洋让她的话激得一下子就站起来,“你这都说的是什么胡话!谁说你嫁不出去了?这话谁敢往我面前说,我非得揍他不可!”
林校冷哼一声,“那叔叔可得去问问婶婶心里怎么想的,不然她还打算让我嫁过去之后把这船股了给叔叔你或者两个弟弟,然后你又拉扯着郑玉刚兄弟上船干活。你得了船股,他们得了活计,真不错的主意,叔叔你说是吧?”
林大洋这时候在心里埋怨起吴金玲来,事情没办好,还得他来收尾,偏又碰到上这么个不依不挠的侄女,让他也一时觉得棘手起来。但他装着相,一副不承认的样子,“你这孩子怎么的就把你婶婶往坏处想?她平时也就嘴巴多点,断不会做这样的事,就算是有,也是为了你好。”
“哦,”林校点点头,像是听进了一样,朝着林公权道,“阿公你听听叔叔的话,我都不知道这是婶婶为着我好呢。要是我当时真喝醉了,郑玉刚把我带到角落里糟蹋了,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婶婶先替我着想了,想给我说这门亲事?”
林公权抽着烟,又狠狠地吸了几口,“大洋,我原想着让你跟你老婆多照顾着一些她们母女俩,现在看着这想法算是错了。”
第一百十七章
林大洋这边同林校扯皮,还想弄一个关心林校婚事的名义,可听在林公权耳朵里却全变了味,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主意虽是吴金玲出的,那会他这儿子出海了,可就算是这儿子没出海,估摸着也会同意这事。
这才让他觉着不是滋味。
林大洋这才看向林公权,神色莫名,“爸,我这是做什么了,你怎么就说这样的话?阿校是我亲侄女,大哥没了,我还能不顾着她些?”
林公权听着这话,又看看打小看到大的孙女,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不同他拐弯抹角的说,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么吴金玲的想法,你也一样?”
“金玲有什么想法?”林大洋一脸的莫名,“金玲能有什么想法?她无非是想着阿校同董伟分了手,将来在村里难找对象,才一时没请注意地叫郑二嫂给哄了。好歹阿校是我亲侄女,就算不是她亲侄女,可看在我面子上,她还能真做得出这种事来?”
这话说的,林校真想给满分,当然,她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对着林大洋拍拍手,“叔叔,你是觉得就李大香那家子起了鬼心思,婶婶这是啥事都没做,就给沾了晦气?她就是一门心思为着我,怕着我嫁不出去是吧?”
林大洋还带着笑,“你这孩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好端端的平白无故就说自己嫁不出去了,你还能嫁不出去,这村里的小伙子可劲儿地由着你挑,你还能嫁不出去?我就说你婶婶这是天生的劳碌命,非得替你发愁……”
林校听得都要乐死了,跟她叔林大洋这样的厚脸皮还是真不容易见,她两辈子都见识了,“阿公,你听听,叔叔婶婶都是为着我呢,不管我是不是要被郑玉刚灌醉了送到角落糟蹋了,就冲着我这个事都感谢他们家能要了当老婆?我是嫁不出去了,敢情上赶着叫我糟蹋我,好叫别人收下我?这么重的谢意,阿公,我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