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卫疏若有所思。
穆行渊夸我,「小姐心思机敏,不逊男子。」
我一向对能欣赏我优点的人分外和气,于是转过脸对他一笑,眼波盈盈,「女子体弱,无力保家卫国,唯愿将军平安归来,孟璃也好为将军们接风洗尘。」
穆行渊郑重地点了点头。
卫疏站在一侧,不知怎么的,嗤笑了一声。
与夏家兄妹道别,我三人站在相府门外,卫疏破天荒地关心我,「风寒好些了?」
落水后我病了一场,烧得糊里糊涂,传遍了京城,都道我是伤心过度所致。
我矜持地点点头,「好多了,我自小体弱,烦劳将军挂心。」
「那便好。」卫疏道,「我在家中跪了两天两夜,若你再不好,我爹恐怕会吃了我。」
我一愣,前世我嫁过去后,卫疏的爹娘都待我极好,「……让舅表担心了。」
卫疏牵唇,「唤我爹舅表却唤我将军,表妹生疏了。」
我真觉男人心思叵测难料,卫疏尤为。
上一世成亲后我亦唤了他许久的卫疏哥哥,还是他逼得我改了口。
我还以为他不喜欢这个称呼,结果如今不叫,他又不乐意了。
四、
爹问我,可是见过穆行渊了。
我说见过了。
他和蔼一笑,问我觉得那小子如何,可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原来爹与过世的穆老将军极为要好,若是卫疏的娘亲再迟来一步,与我指腹为婚的就是穆行渊了。
不承想我与穆行渊还有这样的缘分。
娘说穆老将军便是个爱妻如命的人,他养出来的儿子必定也不会差,定然与那卫疏不同。
谈起卫疏,娘有些不忿。
我爹提过这事不久,我便与穆行渊巧遇了一回。
那日我在荷塘边漫步,一抬眼便看见他望着一池荷花出神,又想起夏芝说与他退亲的女子便叫小莲,不由信了几分母亲的话,觉得他是个很痴情的男人。
不多时下起了雨,我本觉得微雨赏荷颇具诗意,结果雨越来越大,冲花了我的妆发,便诗意不大起来了。
我悻悻地打算回家,就在此时,一把伞撑在了我的头上。
我抬头,是穆行渊。
他说要送我回家,我看了看满大街因为突降暴雨抱头鼠窜的人们,欣然同意。
他刻意放慢脚步,跟随我的步伐。
我道:「将军方才可是在思念旧人?」
「是。」
我抱着过来人的身份安慰他,「将军一表人才,人中俊杰,以后肯定会遇到更好的。」
他垂头看我一眼,有些好笑,「不过是忆起了先父。」
是我狭隘了。
我道:「我爹也十分挂念穆老将军。」
他撑伞将送我至府门外,自己肩头却湿了大半,
我拿帕子替他擦了擦,心中一动,垂眸想了一想,「将军可有心仪之人?」
他愣了一瞬,沙哑道:「无。」
我思及前世,他官拜镇军大将军仍未娶妻,既非放不下心头的白月光,莫不是品味殊异,嗜好分桃。
我含蓄道:「若他日有了相伴之人,将军希望那人是男子还是女子?」
他似是有些无奈,「……自然是女子。」
「那便好。」我将帕子递给他,「将军若无心仪的女子,不妨考虑下我。我性情和善,脾气很好,还十分的贤淑体贴。」
穆行渊大抵未见过我这般大胆的女子,惊愕之下许久没有说话。
一番自夸,我稍许有些脸红。
他却收了我的帕子,笑得眉眼弯弯,「好。」
他将伞递与我,自己淋着雨走了。
我拿着伞转身,看见了屋檐下的卫疏。
他是何时站在这里的,竟也不出声。
五、
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走了。
回到府中,娘亲说卫疏方才送来了歉礼,说他对不住我,虽做不成夫妻,此后却愿同我大哥一般护佑我。
我看了看他送来的鹿茸人参、蜀锦苏绣,道甚好。
穆行渊不久就要动身前往乌孙,这一去就是半年,我需得珍惜他留在京城的这段时光,得空便去郊外练兵的营地同他培养感情。
只是他在的地方,卫疏往往也在。
他在马场上练习骑射,同卫疏比武练剑,脖颈处淌下的汗水在烈日下闪着光。
未来夫婿这般英武不凡,倜傥不羁,我禁不住心潮澎湃。
果真,历来治疗心死的良方便是换个更为英俊的男子。
一场比试结束,两人打了个平手,俱将剑指在了对方颈侧。
我上前递帕子给穆行渊擦汗,又嘱咐婢女打开食盒,给他看我精心准备的饭菜和酒。
我提前打听过,穆将军不嗜甜,所以连饭后糕点都做成了咸口的。
我夸赞他,「将军好身手,是我见过最会用剑的男子。」
许是我的脸蛋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十分有说服力,穆行渊忍不住翘了嘴角。
他温声道,「辛苦你特地来送饭。热不热?去帐篷里吧。」
我说好,又突然想起什么,「卫将军可曾用过饭了?不嫌弃的话便与我们一起吃吧。」
卫疏别过脸,未回答我便走了。
他历来这样倨傲,我已然习以为常。
帐篷内,穆行渊尝过几口,见我迫切的盯着他,不由微笑,「许久未吃到这么合我口味的菜了。」
卫疏在一旁喝着茶,凉凉道,「你倒是不挑食。」
我心知他瞧不上我,故意挤兑,很大度地不与他计较。
饭后,我瞄见穆行渊脖颈上有一道剑伤,料想是方才比剑时划破的,遂从怀中取了伤药递与他。
自己瞧不见伤不便上药,我便提议帮他。
凑得近了些,他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握紧拳头,连耳朵都红透了。
我是成过一回亲的人,自然比寻常闺阁女子要大方些,见他这样不禁起了逗弄的念头,越发放慢了上药的动作。
「若是军中男儿都这般纤弱娇气,怕是也不用上战场了。」卫疏嗤道。
我没理会他,「我大陈男儿刚强隐忍,在战场上被乱刀砍中也绝不吭一声。可即便他再如何强悍坚毅,他家中的母亲妻儿又怎能忍心。」
卫疏沉沉地睨着我不语。
……
大军开拔那日,我准备了许多东西放进穆行渊的行囊,除却必备的伤药、煮过的绷带,还有一双我亲手缝制的布靴。
娘亲曾告诉我,战场上有一双合脚的鞋极为重要,能帮他躲过敌人的明枪暗箭。
穆行渊深深望着我。
我竭力仰头,想要记住他此刻的样貌,「我等将军回来。」
一旁的卫疏冷冷地将马掉头,「走了。」
六、
乌孙降了。
圣上亲自领着文武百官登上城门,迎接大捷而归的三万勇士。
一年未见,卫疏身上褪去了京中子弟的浮华之气,变得更为从容内敛,耀而不灼。
庆功宴上,席间的贵女们暗暗抬头,含羞带怯地望着卫疏,难掩倾慕之情。
我眼中只有穆行渊,他亦瞧着我,眼中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克制地拱了拱手,「孟小姐,我回来了。」
我看见他脚上,穿的仍是离开时我赠他的黑靴,只是有了许多缝补的痕迹。
我亦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吐出一句,「安好就好。」
瞧见他额际的汗,我欲将袖中的香帕递给他。
他擦掉手心的汗,从怀中掏出一块剔透无色的琉璃,被抚摸得圆润光滑,不知在他掌心待过多少个日夜,「这是我在西域所得,一直想着有一日安然归来……可以赠予小姐。」
我慎重接过,弯唇悄悄道:「这是将军的一颗真心吗?」
他未如我所想一般害羞,而是灼亮地望着我,点了点头。
却是我愣住了。
卫疏走到身侧向我敬酒,「多亏有孟璃提醒,我军方躲过乌孙的暗算,免去众多无辜将士的牺牲。」
众人闻言纷纷朝我看来,似是未料到我能有此等本事。
我道:「只是凑巧罢了,孟璃于行军打仗一窍不通,那日不过灵光一现,能帮到将军自是幸事,却也当不得这番赞誉。」
卫疏静静望着我,眼中明明灭灭,不知怎地突然说了一句,「怎地到我面前,却不会笑了。」
七、
他们归来之时正是阳春三月,万物呈现出蓬勃之景,圣上下旨前往垵山围场春狩,沿路由几个武将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