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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公主一哂,道:“这么说来,我前面说的是歪门邪道?”
夜箫道:“殿下多虑了。我既要入仕,自然该按照规则来。”时下科举进士自成一派,多年来内阁辅臣更是出自进士,从来没有恩荫之人能拜相。
含章公主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内殿之上一片静默。
夜箫不由得抬头去看含章公主。他微微一愣,自他入府,公主每回出现,都是严妆丽人,便是在床榻之上,也是极尽娇妍妖艳。不曾想,今日的公主竟是去尽妆容,一头秀发披在身后,带了几分少有的清新。
含章公主对上夜箫的目光,夜箫眼中有些许的惊艳,却也转瞬即逝,很快归于平静。
含章公主问道:“你入仕,图什么?权势金钱,我都可以给你。”
夜箫微笑,道:“图个痛快。”他所图,为社稷为百姓却也为自己。追根究底,他这一辈子,该给自己一个痛快。而不是滞留在公主府,进退两难。
含章公主一愣,这意思就是在公主府不痛快了。她的神情变冷了一些,身子往后靠,道:“入仕从来不是叫人痛快的事情,李长史你这是缘木求鱼了。”
夜箫道:“这不过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含章公主一笑,道:“那祝愿李长史得偿所愿。退下吧。”
夜箫默默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到了殿外,他忍不住回头,看着华丽巍峨的寝殿。他于公主,本是王驸马的替身。若真能入仕为官,外放出去,自然便可离开公主府。眼不见心不烦,也是好事。
正想着,身后传来冷泽的声音:“哟,长史大人怎么站在这儿呢?”
夜箫回身,就见到冷泽双手环胸,一脸不快地看着他。
夜箫拱拱手,不欲与他多说,擦肩而过。
然而,到了宫门处,夜箫终究忍不住转身,就看到冷泽入了公主寝殿,不多时,殿内传来古琴铮铮的声音,柔婉靡丽,正是闺中小曲。
公主殿下自然会过得很好,有那么多人侍奉在她左右。
夜箫回身快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忙碌,今天只有这么多了。明天双更!
第52章
回去的路上,小寒拿着兄长给的玉佩,看了又看,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就算跨越了两世,就算兄长失去了记忆,可他们还是兄妹。兄长信任她,把她视为亲人。
回到客院中,已是晚饭时分。阿旋见了她,喜出望外,小跑着过来,道:“小寒,你可算回来了,三爷在屋里等你呢。”
小寒快步走入屋里,里头暖融融,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天怎的去了那么久?”盛和光坐在饭桌旁,有些不快地问道。
“今天多说了一会子话,所以就晚了。”小寒心情正好,笑道。
她如今有些摸出盛和光的脾气了。他吃软不吃硬,嘴上虽然要嫌弃一番,但是只要自己说几句软话,他也就不会怎么样了。看清楚这一点,小寒觉得盛和光颇似乡村攀比的村民,为了显示自己过得比旁人好、见的的世面广,明明吃到了好东西,也要先装模作样地说“唔,还行吧”。
“今晚的菜好香,我肚子好饿呀。三爷,您也吃一点,暖暖胃。外头可冷。”小寒坐下,给盛和光夹了一筷子羊肉,放入他的碗中。她确实饿了,食指大动,也不等盛和光,自己便开始吃了。
“明明这么饿了,还不早点回来。”盛和光夹起那羊肉,一面吃一面说道,“就真有那么多话?”
小寒点点头,双眼里的欢喜怎么也掩饰不了,道:“李长史说,我与他投缘,认了我做妹子。我心里高兴。”
“妹子?”盛和光一顿,马上想到上回,小寒喝醉了,叫李夜箫“哥哥”。他目光落在了她的腰间,那里有一个玉佩。
“他真的像你的兄长?你还记得你的兄长?”盛和光状似随意地问道。
小寒又给盛和光夹了一筷子菜。“其实,我只记得自己有一个哥哥,至于他长的是什么模样,我早已记不清楚了。与李长史,只不过是投缘罢了。”
盛和光指了指她腰间的玉佩,问:"这是李夜箫给你的赠礼?兄妹之谊?”
小寒点头,说起兄长来,还有些掩饰不住的自豪,道:“是啊,他说这是他义母赠予他的,是如今他看重的几个物品之一了。”
一看就是很廉价的东西,竟然就哄得小姑娘这般高兴!盛和光不由得问道:“你喜欢玉石?”
“还成呀。三爷,您是不是也喜欢呢?君子如玉,说的该是您这样的。”小寒娇声笑道。
盛和光一怔,发现小瘦马又不经意地拍自己的马屁了。
他不由着笑着揉了一把她的脸皮,道:“你这小嘴巴,可是吃了糖,每次都这么甜?”他一把将她抱起,置于他的膝上,暗哑了声音,气息喷薄在她耳边:“既然这么甜,我可忍不住要尝一尝了。”
小寒饭还没吃完,就被他亲得七荤八素的。最后嬉闹了好一会,才把晚膳用完。
盛和光看着她的目光,如此炽热。到了夜里,盛和光一句“我要吃糖”,就将她全身上下亲了个遍。小寒精疲力尽,沉沉入睡。
盛和光搂着怀中的人儿,大掌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光滑幼嫩的背部,思索着最近自己收到的信息。
小寒的医术,始终让盛和光心中存有疑虑。偏偏扬州的妈妈已经死了,西安的牙婆又一口咬定小寒就是扬州瘦马。他命人一直跟踪着西安的牙婆,如今过去将近一年半了,根本没有任何异动。
如今,小寒明显对李夜箫的感情极深,无论是主动为李夜箫治伤,还是她醉酒时不小心喊的那一声“哥哥”,那是长年相处才可能带来的依赖与信任。
这或许是一个新的线索。小寒可能确实有一个哥哥,这个哥哥与夜箫相像,甚至可能就是夜箫。
看来,他应该找李夜箫谈谈。
第二日,小寒醒来时,已是天光大奖。盛和光早已起床去了彭大儒的私塾。小寒腰酸背痛,暗骂盛和光不知节制。
才刚用过早膳,却是含章公主府来人,道公主有事相请,让小寒到公主府一趟。小寒到了公主府,这回侍女是领着她去了正殿。
大殿高大宏伟,含章公主端坐其上,殿内侍女侍立两侧,鸦雀无声,气氛甚是肃穆。
小寒感到了反常。
她与公主打交道这么久,公主虽然高傲,但是一向带着些漫不经心,无所谓的神情。今日,她面上竟有肃杀之气。
小寒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跪在地上,静静地等候公主发话。
含章公主端详着厉小寒,因她跪着,只看到饱满的额头与乌黑的头发。其实不必看,她也知道厉小寒是个美人。十七八岁的年龄,风情刚刚绽放,妩媚与清纯同时存在,正是最吸引人的时候。
半晌,大殿之上传来含章公主冷冷的声音:“把李长史的玉佩给本宫。”
小寒一怔,隐约有些明白了。阮妈妈走了过来,低声提醒道:“小寒姑娘。”
小寒望向她,阮妈妈做了个口型:“放心。”
小寒只得将玉佩解了下来,递给阮妈妈。阮妈妈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含章公主。含章看了看,不由得笑道:“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东西,他就送这个给你?”
小寒心知,兄长与公主关系复杂,万不可叫公主误会,当下道:“礼轻情意重。我与李长史投缘,结拜为兄妹,因此他才赠予了我。昨夜回去,三爷也知晓此事。”
含章公主看着小寒坦然而又清澈的目光,忽而觉得自己可笑。
她昨晚知晓夜箫与小寒结拜为兄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夜箫从前青梅竹马的义妹,心中恼怒。一大早起来,就命人去将小寒带来了。可是,此刻,小寒如此光明磊落,与从前那个哭哭啼啼、娇弱不堪的义妹差异不知多大。
“罢了,起来吧。”含章公主道。
她看着小寒,心情有些复杂。也不知为何,夜箫对待小寒,态度很是和煦。小寒给他诊疗的时候,夜箫甚至不时露出轻松的笑容。含章心里有些嫉妒,夜箫几乎从来不在她面前露出那般神色。
最初,她召小寒进来制作安神香,就是为了让夜箫能够睡得安稳。孰料,如今他俩成了兄妹。
“我听说你是扬州瘦马?为何会一身医术?”含章公主问道。
小寒将从前编的话说了,含章公主似笑非笑,道:“你运气可是真好,遇到了厉丹溪。怪道这么厉害。你们盛三爷的腿脚,也是你治好的?”
小寒点头。
正说着,忽而有侍女自殿外进来,凑在含章公主身边低声道:“李长史在外头求见。”
含章一怔,方才和缓下来的神情又沉了下来。她将玉佩递给阮妈妈,还给小寒。
小寒随着一众侍女退了出去,在殿门处见到了李夜箫。他看到她出来,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李夜箫入内行礼,对含章公主道:“殿下,属下今日已重新审核了邓先生的账册,并无问题。以后,殿下若有疑问,属下随时听命。”
含章公主看着他,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反而问道:“你那么宝贝的玉佩,就给了三爷的通房?”
李夜箫淡声道:“难得投缘,就给了。”
“你怕我为难她?”含章公主站起身来,走到夜箫面前,问道。
“属下只是恰好来给殿下回话的,并不知晓她在此处。”夜箫对含章公主语气中的咄咄逼人仿佛全无反应。
含章公主恨极了他这般模样,不由得道:“你就那么喜欢认些不想干的人做妹妹么?从前也是这般,如今也是这般。她可是盛王府的人!”
夜箫淡淡道:“这是属下的私事,属下自会处理妥当。殿下不必操心。”
含章公主看着一脸平静的夜箫,心中的火气无处发泄,堵在心间,只盯着他看,紧抿着唇。
夜箫叹了口气,问道:“殿下,您要我如何做?你若是想要玉佩,我还有一枚,给你就是。你若想让我做公主府长史,我继续做着就是。你若是想让我在这里待着,一时一刻不得离开,我自也不会去跟彭大儒上课。便是厉小寒,我与她的往来,从来不避讳任何人,也是光明磊落,殿下有何放心不下?”
含章公主就算心中再想要他留下,要他相赠物品,却又如何说得出口?何况,她心里本是期待着他对自己多少有些情意,主动相赠、主动留下。岂料,夜箫永远都与她保持着距离。
这一番女儿心思,自然是不能对夜箫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的。便是她亲手做的安神香,至今也未曾送给李夜箫。
含章公主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夜箫微微抬起手来,自袖中取出帕子,递到了含章公主面前。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
含章公主推开了他的手臂,恼怒道:“滚!立刻给本宫滚!立刻滚出公主府!”
夜箫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含章公主看着他离开,身体微微发颤。她救下了他的养父,当初在甘棠河畔,他也曾对自己开怀大笑,可是,为何他们却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夜箫回到自己房中,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不过是些日常衣裳和几本书籍,很是简单。他在床畔坐了一会,站起身来,推门而出。
认小寒做义妹,固然是因为确实她的赤诚之心打动了他。可却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夜箫猜到了含章公主的反应。含章公主始终对他在甘棠河老家的义妹耿耿于怀。一怒之下,让他离开公主府,正合了他的心意。
外头寒风正盛,虽是中午时分,却也不见太阳,阴沉沉的。
含章公主明艳张扬,以一种霸道而恣意的方式,侵入了他的人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曾经以为,哪怕她有过曾经,他也是她如今的唯一。
然而,他只不过是替身,微不足道,随时可能被任何一个人替代。这种无望的爱,不该是他这一辈子的归宿。
他快步离开,未曾有一丝犹豫。
小寒不知道这一番变故,从公主府离开后,前去浮香堂查看。自从盛和光把浮香堂给了她,她每隔几日也前去查看一番。既然兄长要科举入仕,往后用钱的地方必定不少。浮香堂得长长久久经营下去才好。
到了浮香堂,李掌柜见到她,忙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寒姑娘,您来得正巧。有位夫人想见您,派了丫鬟婆子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哪家府邸的?”小寒问道。她近来得了空闲,也挑拣些人家去拜访,联络感情。何况,与这些贵妇人往来,也能知晓不少京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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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微微有些诧异,这些时日,请她过府的都是世家豪门。李掌柜做生意,自然是懂得哪些买家重要。对于那些不太重要的客人,李掌柜已经过滤了。商家夫人她还从来没有拜访过。小寒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她是什么人?”
李掌柜道:“这位林夫人来京该也有十年了,乃是浮香堂十年的老客户。夫家商贾出身,买了不少良田,约莫是四五年前过世了。也不知前头丈夫留下了多少银钱,日子过得是十分豪奢。浮香堂的沉水香和蔷薇水,那是当成了最寻常的东西来用的。”
小寒听得李掌柜如此说,便有些了然了。虽说京城多世家豪门,可是,有许多世家乃是外强中干,子孙繁多,花钱也束手束脚。反而是这般孀居的妇人,凡事自己做主,哄得高兴了,又花去许多银钱来。浮香堂开门做生意,怎会跟钱过不去呢?
于是,小寒见了那领头的丫鬟,问了情况,跟着她们上了马车,去往林府。
林府座落在富商云集的城东,小寒跟着丫鬟入内,仿佛回到了苏州。这分明是一个苏州园林,亭台楼阁,精巧别致,想来这林夫人便是苏州人。
丫鬟带着她入了花厅,刚落座,奉了茶,就见一女子自后堂款款而来。小寒循声望去,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子,一身碧色衣衫,容貌明艳,身段婀娜,然而不施粉黛,周身气韵更是冷淡疏离的,带有一种矛盾的美感。
“妾身秦丽卿。今日有劳厉姑娘来这一趟了。”女子淡笑着开口。笑容使得她多了几分美艳,少了一些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