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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心疼。”
“自然是心疼的，心疼夫人脏了手，所以夫人只管发号施令，粗活为夫自会效劳。”
“妈的闷骚！”
“嗯？”
“到了，你滚吧。”
“夫人请回。”百里言目送白沁心转身离去才上了车，闷骚是什么意思？
————
月上中空，百里言大宅的浴室间传来哗哗水声，盈盈水汽中一具充满阳刚之气的男性身体若隐若现。八块腹肌外加完美的人鱼线，男人见了自惭形秽，女人见了馋涎欲滴、尖叫连连。
人参果隔着玻璃门板漂浮于半空，煞有其事审视那具躯体，满意点头。
似是察觉到有人偷窥，百里言眸光一凛，飞速抓起浴巾围在了下半身。手一挥，玻璃门板霎时敞开，扬手便是两道风刃，朝人参果所在处急速飞去。
人参果唇角一勾，侧身避得轻巧，紧接着便是一道金光迎面而来。凌空翻了个身，转身中，那抹金光贴面而过，定睛细看，竟是一条细微金丝，不等停稳，那金丝仿佛长了眼睛，再次缠来。
有点意思！
人参果指尖轻弹，一个无形的光盾挡在了身前。不料那金丝一分为二、二变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千丝万缕，如藤蔓般爬过光盾，不依不饶朝人参果缠绕而去。
人参果咦了一声，任凭那金丝缠住了自己的胳膊，不由赞道：“三昧真火练就的天蚕丝，好法器！”
说着手一抖，身形顿时消失在半空。
百里言冷眼而立，身上还淌着水滴，“滴答”一声伴随着水滴落地之声，耳边的空气有了细微的波动。手下微动，扬手间虚空而制的“缚身咒”就打了过去。
“好手段！”人参果面对眼前的烫金符很是欣赏，抬手一抓，斜眼看来，“于本尊却是白费心机。还有什么本事一并使出来，让本尊瞧瞧你究竟修为几何。”
这人参果跟了自己多日，不声不响，观察自己的同时自己也在默默观察他，却是瞧不出他修为，但见他并无恶意也只当不知。不料今日竟然正面相对，对方还一口一个本尊，底气十足。
百里言只从人参果身上感受到了几分熟悉的气息，似乎和自己同属一脉，不知对方打什么算盘，可显而易见的是自己如果不动真格，对方不会罢手。这么一想，不再藏私，气场全开，一圈淡淡的光晕裹住周身，身上的水珠霎时升腾成水汽消失不见。
人参果讶然，这百里言竟然修到了出窍，离分神只一步之遥，再修三阶便可渡劫大乘，从而飞升成神。
“哈哈哈哈！”人参果忽而仰天大笑，“完美、太完美了！”
人参果这么一笑，百里言忽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觉得那眼神莫名带着几分贪婪的欲望，好似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一般。当下身形顿消，下一秒就掠到了人参果身后。
“百里言，本尊这里，你还差了些。”语落，人参果也跟着闪身。
但只见一人一果，在偌大的宅邸忽闪忽现，从一楼到二楼直至三楼，客厅、书房、卧室，不过须臾，一人一果便来到了房顶天台。
百里言心中大骇，自己已使了十足的功力，竟然只堪堪碰到对方的衣角，这种情况绝无仅有。
“你是谁？”
月色下，一人一果对立，百里言威压不减，却冷静地站定不动，在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前他不会再贸然动手。
“你觉得呢？”
“阁下不请自来，堂而皇之窥探他人，不觉得有失身份？”
“身份这东西是对外人而言，你这里倒也不需要。”人参果双臂环胸，和百里言平视，“我跟了你几天，你真没觉出什么特别？”
特别？百里言想了想，却是问了句题外话：“你与小鱼什么关系？”
“这不就发现不同了么？”人参果笑得开怀，眉梢一挑，“她是本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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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果登时气结，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小子还专挑他的软肋说，真不讨喜。
“不信你问她。”
合着是来和他抢女人来了？百里言冷笑一声，一团冷焰自手中而起：“等你修成人形再来和我说话。”
“【创建和谐家园】！”人参果爆了句粗口，闪身而避，“你来真的？”
“对于潜在的威胁，灭之！”
百里言说着一团火光迎面而去。
“不错，有本尊当年的风范！”人参果不再闪躲，手一挥，招出相同的冷焰，笑道，“都说你还差点气候。”
冥皇所言不假，这百里言果然是他的分身，自带魔焰，和自己的一般无二。
两团火焰相抵，于空中交汇，竟出奇融成一团。
百里言眸光闪动，心口一突，这感觉似曾相识，抬眸：“你到底是谁？”
“觉出蹊跷了？”人参果手一挥，收了那团冷焰，飘到百里言面前，四目相对，口吐五字，“你即是本尊！”
－－－－－－题外话－－－－－－
嗯，亲们猜对了，果爷=百里言，身份明朗了。
第三十八章 前尘往事
“所以你是我缺失的魂魄？”百里言瞧了人参果半晌，自己的幽精是个果？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一缕魂魄的修为竟然比自己还高？
人参果显然不满意自己听到的，嗤鼻冷哼：“你是本尊在现世的肉身。”
百里言神色微动，算是明白了人参果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所包含的深意，自己原来只是一具承载他神识的躯壳吗？难怪一副看所有物的模样看自己，这念头一出，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可也就是一瞬，百里言并没有真的沮丧，忽而就笑了。
“你笑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尊，不过能自称为尊，想必身份非凡。定是遭遇大劫而托身肉体凡胎，你说我是你，那么这具身体只是承载我们的一个容器。论修为我现在的确不如你，可论尊卑，无非是神识分离，既是一体，便不论高低。反观如今，我不过缺了一魂，而你只是个果，迫切需要这具身体，所以，请收起你睥睨之姿。鄙视我便是鄙视了你自己！”
人参果闻言不由一愣，刚自己那么说的确带着几分轻视，故意打击他的自信，却不料他会有此等傲骨，当即纵声大笑。
“好好好，此等气魄才是本尊本色，不枉本尊当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人参果笑得快意，言语也就平和起来，“你是何时发现自己少了一魂？”
“小时候发现自己和常人有所不同，一开始也只当是生性淡然，年岁渐长，喜怒哀乐虽在，却总觉得少了什么。常人所追求的我一点也不在意，无论古籍记载还是口耳相传的一些争斗，于我而言不过看个喜乐，那时我才察觉到自己无欲无求。生就为人，无欲无求匪夷所思，因是修行之人对此也就起了疑心，自我查探原是少了幽精，却不知何故也无从查起。”百里言淡淡说起自己，无悲无喜，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话锋一转，“你既找上我，想必能为我解惑。”
人参果点了点头：“本尊正因此而来。”
话匣一旦打开，陈年旧事便浮出水面。
二十六年前，也就是百里言出生之际，子夜时分，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百里家宅。然天地震动，漆黑如墨的天际在那一刻宛如白昼，百里家宅上空一半紫气东来，一半黑气浓重。换言之，祥瑞和凶兆参半同显，是福也是祸。
福之所相祥云瑞兆，庭前百花齐放，而祸之所倚同样映照在百里家，百里言的母亲便是死于难产，纵然有灵气护体，依旧死于血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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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你们都看到了，此等异象实属罕见，古书曾有记载，但凡有此天象，福祸难料。此子……”百里雄图眉头紧皱，沉吟片刻后说，“集祥瑞和恶念于一身，一半天使、一半恶魔。倘若一念之差便会堕入魔道，届时生灵涂炭，天下大乱。我百里家族便成了祸乱苍生的罪人，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留还是杀，你们有何看法？”
百里宸威第一个跳出来：“家主，我百里家世代降妖除魔，如何能留一个祸害在身边？不管吉凶，但凡有一点危害家族声誉的隐患，必除之而后快。依我看，此子留不得。”
“此言差矣，人之初、性本善。不管他是否善恶加身，他都是我们百里家的后人，还是长孙。只要悉心教导，万事以善为根本，便是福。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婴儿，我们有什么权利剥夺一个刚临世的小生命？”
“大长老，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怎么能只看眼前呢？他现在的确懵懂无知，可再大一些呢？你能保证他永世都存有赤子之心吗？人皆有贪念，世间诱惑何其多，此子本就生来带着恶念，纵然万般教导，稍加不慎便会误入歧途，届时等他成了气候，我等该如何自处？现在将其扼杀在摇篮中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百里宸威言之凿凿，坚持己见。
“我是不能保证他日后如何，那你又凭什么断言他一定是个祸害？”百里宸青于心不忍，出声反驳，“我百里家素来慈悲为怀，纵然面对妖魔都留有恻隐之心，为何对自家的骨血反而如此绝情？法理都不外乎人情，何况一个还没定性的婴儿？家主，我相信只要谆谆教诲，此子定不会走上邪路，还望家主三思。”
“一念之差的案例多了去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我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妇人之心才是最大的过错！”
“你强词夺理！”
“你们看，这孩子多可爱！”二长老百里宸渊抱过小百里言笑呵呵逗弄，似乎感受到善意，小百里言对着二长老咯咯直笑，“瞧，笑起来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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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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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长老请讲。”
百里宸瑞对着家主和三位长老拱了拱手：“家主，各位长老，此子既然福祸相生，不若将其魂魄分离。去其幽精，徒留纯良之魂，只要他心无杂念、无欲无求，世间所有妄念、恶意、诱惑都不能迷其心智。既保留了百里家族骨血，又断了会入邪道的根源，两全其美。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百里雄图眸光一亮：“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是他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如何承受得了生取魂魄之苦？”大长老摆了摆手表示不妥。
“就你慈悲？总比取他性命好吧，我觉得这办法可行。”
“可这和取他性命有什么不同？”
“他若承受不了，便是他命该如此！大长老，老四已经给出了最为合适的方法，你还啰嗦什么？”
“我……”
这时百里宸渊扯了扯大长老的袖子摇了摇头：“别争了，唯独此法可行，看这孩子造化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哎！”大长老摸了摸小百里言的脸，最终妥协，“孩子，争气些！”
“如此便是都同意了？”
四位长老点头。
“那么我们开始吧，切记，出了这道密室的门，今日一切从不曾发生过！明白吗？”
“谨遵家主之命！”
人参果将前因后果说了个详尽，末了嗤鼻：“天之异象便人心惶惶，还什么名门望族？简直孤陋寡闻！什么破古书胡乱记载？一派胡言、危言耸听！本尊能投于百里家，乃是莫大的恩赐，这帮老不死的竟然不知死活剥离本尊魂魄，驱使本尊为百里家做牛做马，恬不知耻！”
百里言听了久久不语，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魂魄缺失竟是人为，遥想当年必定是凶险万分，自嘲一笑，自己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命大啊。
“什么感想？”
“庆幸！”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因为心无杂念反倒成就了自己，从而遇上心仪之人让他感受到了从不曾有过的温情。百里言淡淡而笑，话锋一转，“除了告诉我事情原委，你是来融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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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比起本尊，你修为尚且不足，倘若强行融合适得其反，反而坏了这具完美的肉身。小子，加紧修炼，你也想早日魂魄归一吧？”
“你不怕我拒绝？”
“你我本是一体，相互间的羁绊没感觉到吗？你既有自信和傲骨，又何惧与本尊相融？”
“什么尊？”
“这个日后你自会知晓。”
百里言微微挑眉，还卖关子？又问：“那她呢？”
“她是本尊的女人，自然也是你的。”说到此处，人参果撇了撇嘴，吃自己的醋，这感觉还真不好形容，轻哼一声，“放心，你我融合之时，本尊所有的记忆你将承载，而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你所有的感觉和记忆也都全数保留，完整合一方能圆满，明白本尊的意思吧？”
“嗯。”
“明白就好，那没什么事了，本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