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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珚看着玉氏满脸的少女感,一个纵横沙场的副将都被自个老爹给宠成娇小姐了,真幸福,看得玉珚都想谈恋爱了。若是能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疼爱自己,愿意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那她就嫁了。若是不能,她自由她的活法儿。
“不过,慕家不是不参与朝堂之事吗?怎么爹爹还去军营献策了?”玉珚想不通。
玉氏解释道:“慕家确实不管朝廷,但不是不管百姓啊。战事僵持可挨不着京中贵人,但却苦了一方百姓。慕家组训中有写,凡为民之事,慕家当倾力为之。”
东宫
太子此时正为雍州之事焦头烂额,安大将军和安绍荣已经率领安家军带着应急的粮食衣物上路前往雍州,但这只能应付当前的情况,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太子观察雍州附近的地形,发现地势都比雍州高,而这一带地区每年雨季都是连日暴雨,今年暴雨持续时间太久,雨水全积在雍州了。倘若日后再发生如此大的水灾,百姓还会遭受巨大的损失,该如何是好呢?
“太子哥哥,你想到办法了吗?”六皇子凌盛雁凑过来问道。
太子叹口气说:“没有,哥哥还没想出来该把这些水弄到哪去,不如小雁给哥哥想想办法。”
凌盛雁歪歪脑袋,“不能让它们流到周围的大湖小河里去吗?”
太子笑笑,“都淹平了,哪还看得见湖海?”
“小雁听说百姓们的农田损毁非常厉害,那他们是不是要挨饿了呀?”
“是啊,不过小雁不用担心,已经有人带着粮食去了,可以应付一段时间。”
“那么多人受灾,就父皇拨的那点儿粮食能撑几日?小雁一顿都能吃两碗白米饭呢。不如让朝廷的官员们捐些粮食出来哥哥一并带去,小雁也愿意捐呢。”凌盛雁摸摸自己的肚皮,要委屈肚子一阵子了。
太子爱怜地摸摸他的脑袋说:“他们可不都像小雁这般善良。”看着这个弟弟,太子着实是心疼的,他自小没了母亲,在宫中孤苦伶仃地长大,时常受到欺负,却还能保持一颗纯善的心实在难得。“以后宫里的饭菜不好吃,就来哥哥这吃。有人欺负你了也要告诉哥哥。”
凌盛雁非常开心地点点头。今日若不是太子哥哥路过解救了自己,月贵妃又要为难自己了。
“哥哥实在想不出来不如去慕家问问有什么办法吧,小雁听说慕家人都可有才了。”凌盛雁提议道。太子一拍脑袋,立刻动身。
第十七章 太子造访
太子突然造访,慕家人都前来迎接。太子贵为储君,而慕家威望再大也只是平民之家,按理说慕家所有人都该对太子殿下行跪拜大礼,可太子一声“且慢”阻止了众人,然后他对慕青深深行了一个大礼道:“雍州水患祸及百姓,本宫身为太子却不能为百姓分忧,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深感愧疚,别无他法特来慕家一求,愿得解难之妙法,恳请慕家救救难民。”
慕青扶起太子将他请进府中详谈。太子自然看到了玉珚,不过两人都像忘却了初见的尴尬一般,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
但太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慕玉珩,一瞬间看呆,世间竟有如此奇特的女子,淡然与妩媚共存,优雅与不羁并在,清纯和神秘交相辉映,实乃人间一绝,不知慕家的什么环境才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子。
慕家正厅中,太子与慕青相对而坐,其余人本想退下,却听太子道:“诸位请留步,久闻慕家盛名,慕家的每一个人皆是人中的佼佼者,如今雍州事态严峻,本宫希望诸位可一起出谋划策,助其渡过难关。”
玉氏还是觉得不太方便,“太子殿下,民妇和小女都是妇道人家,不敢妄议朝中大事。”
太子赶忙道:“无妨,慕家女子不输男儿。也没有外人会在外面乱嚼舌根子坏二位小姐名声的,夫人无需多虑。”
玉氏明白太子这是非要留她们三人后也便不推辞了,几人开始讨论雍州水患。
玉珚听着太子描述雍州如今的状况,想像前世的生活中,虽然城市中有比较好的排水系统,但是连下几日暴雨路上还是会积水,有时下水道堵了路面也淹到腿了,这里公共设施都不完善,看来雍州的百姓遭了大难了。
太子眉头紧皱,“今年的暴雨较往年量大,时间久,按照以往的经验加固堤坝已经没有效果了。”
慕青提议,“现在已经淹得非常厉害了,当务之急是将水从雍州排出。不如在周边挖几条河出来,将水引至周边地区。”
太子接道:“本宫之前也想过这个方法,只是雍州地势较低,如何能将水引过去呢?”
慕青陷入思考,玉氏和慕玉珩似乎根本不打算掺和这事儿,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
玉珚先静看这帮老骨头能想出什么注意,看着他们都卡住了……那要不点拨一下?
玉珚弱弱地开口,“珚儿觉得可以不用管地势,地势高了,可以往深了挖呀。只要积水能流过去就好了嘛。”
慕青和太子都恍然大悟,他们的思维都被地势局限住了,没想到地势问题也是可以克服的。
太子赞赏地看了玉珚一眼说到:“慕二小姐真是机敏过人。”
玉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愿意帮太子,不是为了表现自己,更不是说她有多么地博爱天下百姓,忧国忧民,只是觉得对太子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按理说玉珚这种做特工的,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整天和敌友不明的人打交道,是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偏偏在太子身上出现了。
慕玉珩发现玉珚看太子的眼神格外清纯柔和,心中不是滋味儿。今生今世自己或许不能和玉珚相守,但这不代表她就能容忍玉珚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不过转念一想,这俩人绝对没戏,心里一下子平衡了不少。
慕青接着说:“其实慕家古籍上还有一种修建蓄水池的方法,既能防洪还能解旱。不过只在始祖皇帝那几年用过一次,几百年下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种方法了。”
太子:“请慕家主详谈。”
“方法很简单,只是修建一个大的蓄水池子罢了,雨水充沛时将水引入,待到干旱时水还可用。可在周边地区先挖几个池子出来将水引入,解决雍州燃眉之急。然后再有机会有规模地修建几个正经的蓄水池。”
太子再次向慕家人行了一礼,“本宫代雍州百姓谢过诸位!”
太子被慕家人留下用饭,此时在院子中散步。慕家的房屋修建的还是很气派的,虽然没有豪华夺目的装饰,但不管是房屋古老的砖瓦还是充满底蕴感的漆木亭台楼阁,甚至是周围的一花一草都显出了慕家的傲骨与风气,那九机藏书阁出更是一绝。传闻这是第一代慕家主所建,当年他和大凌的始祖黄帝是齐名的英雄豪杰。
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太子循声而去,不知不觉来到了绯烟阁。
玉珚正立在水塘边上给里面的红白锦鲤吹曲。红白锦鲤按着玉珚的音律有规律地游动。清风拂过,吹起玉珚今日的水红渐变纱裙,像锦鲤在水中飘荡的尾巴一样美。
太子看着有趣,不愿打断玉珚。玉珚在太子踏进阁中那一刻就知道他来了,只是自己正在训鱼,没空理他,幸好他有眼劲儿。
一曲结束,太子终于能说话了,“想不到二小姐的鱼竟如此有灵性,就如小姐一般灵动。”
玉珚笑颜如花,谦虚地说到:“殿下过奖了,民女只是喜欢和小鱼玩儿而已。”
太子看着玉珚,越看越觉得眉眼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虽然听起来很容易让人误会,但是太子还是问道:“二小姐可曾见过本宫?”
玉珚摇摇头,“不曾,不过民女与殿下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民女也说不明白。”
太子一喜,“真的吗?”二十一年来头一次,太子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站着傻笑。好在辛儿来唤二人去用膳化解了这一局面。
可是太子怎么觉得这婢女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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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慕家用过午膳后回东宫收拾东西也踏上了去雍州的路,快马加鞭还可以追上安大将军他们。
玉珚又在绯烟阁忙着训这十几条红白锦鲤。当初让辛儿将它们买回来是想养在温泉附近的河水中增加情趣的,如今那里早有了星子鱼已经不需要它们了。恰好慕玉珩的生日快到了,自己这个妹妹怎么着也该有些表示吧。不过慕玉珩的生日还真不吉利,七月十五,鬼节!生哪天不好偏偏生这么个日子。
现在这几条锦鲤已经能跟着玉珚的曲子大致地跳出一段舞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完善,希望赶在慕玉珩生日之前把它们【创建和谐家园】好。想必慕玉珩看到这么灵动的鱼儿会很开心的,能博她一笑也算值了。
玉珚想自己如果做了皇帝,一定是个昏君。后宫佳丽三千,日日沉迷美色,才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而慕玉珩这种能引起人征服欲望的女子,正是她最喜爱的。
重华院
慕青玉氏正和慕玉珩进行紧张严肃的对话。玉氏看着近期自家儿子对玉珚爱而拒,舍而难,难爱难舍,难舍难分的纠结模样,决定来问他明确的态度也好安排日后的计划。
慕玉珩不是不清楚这其中的重要性,他这一世杀伐果断,然而到了玉珚这个节骨眼,他还是犹豫了。慕青夫妇不知慕玉珩重生而来,不懂他有什么可顾虑的,只是怀疑他们将儿子当女儿养,不会真把他养的婆婆妈妈了吧,这可坏了。
玉氏非常干脆地放话了:“你若是喜欢珚儿愿意娶她,娘和你爹现在就告诉她你的身份和她的身世,我们一家立刻就往湖岛去,等她及笄时你们成亲。你若是不喜欢珚儿,那珚儿就永远是娘的女儿,你的妹妹,你终生不得对她有非分之想,待给她寻门好亲事,我们就搬到湖岛隐居。你现在这么摇摆不定,只会害了她。”
慕玉珩明白,只是他把一切都积压在心里,不曾对什么人说起,他现在根本不能给爹娘答案。
前世慕玉珚的遗言至今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耳边,他不懂,也不想懂,更不敢懂。她说的,他照做就是了。
前十几年,他确实做到了,做的很好。然而到了这一年,慧善【创建和谐家园】给了他渺茫的希望时,又在她的撩拨之下,他再一次沦陷了。
邀他共浴,他的心扑通扑通地都要跳出来了。听辛儿传来消息--她没日没夜地吹笛训鱼是在给自己准备生辰礼物,他的心都要化了。她和太子亲近时,他的心里非常堵,哪怕他清楚太子是她的亲哥哥!
慕玉珩思虑再三,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以珚儿及笄为期,在此之前,她若能发现我的身份并对我有意,我定不负她!她若发现不了,便当作我与她二人今生无缘,不可强求,我愿……亲自……为珚儿……选亲事,远远地……保护她一辈子。”
最后一句话,几乎耗尽了慕玉珩所有的心血,他捂着胸口,只觉得其中阵阵抽痛,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接着说:“在她及笄前的日子,就让我好好守着她吧,我害怕以后只能在暗处看她。”
玉氏在一旁听得眼中含泪,两个孩子都是心头肉,慕青轻轻搂着玉氏,“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们尊重,希望日后无论结果如何,珩儿你都不要后悔。”慕青扶着玉氏离开,桂儿进来。
桂儿是慕玉珩鬼卫之首,武艺超群,守在屋外也听得清里面在说什么,现在看着自家主子倚在桌上,十指全部【创建和谐家园】墨色发丝中扣着头皮的模样,十分心疼。
只是桂儿一开口就变了味儿了,“主子,属下冒昧地说两句,您既然喜欢二小姐,就主动一些嘛,咋还光等着二小姐主动推倒您呢?”
慕玉珩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桂儿,你男扮女装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这么憨呢?女儿家的机灵你就一点儿没学会?”
桂儿也很委屈嘛,他虽然男扮女装但到底是条汉子啊,变不成小仙女!
慕玉珩看他一脸窘迫,也就随他去了。桂儿虽然是鬼楼楼主,但他对人情事理的理解并不通透,从小跟着一帮兄弟训练,长大了又日日跟在慕玉珩身边,单一的环境让他心思也单纯,哪怕跟随多年,他仍不懂慕玉珩的痛。
慕玉珩现在是迷茫的,慕玉珚前世遗言与今生有所冲突,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想探究。他只想把决定权全部交给玉珚,由她选择。
是夜,重华院的月色显得格外温柔,似恬静的女子在对最爱的情人抚摸。夜晚异常安静,夏虫们似乎感到慕玉珩心情不会难得没有吵他。院里的曼珠沙华又开了几朵,沿着小路蜿蜒而去,好像要把人引入地狱似的。
玉珚早已睡着,梦里小腿勾着慕玉珩的腰,手放在她的胸口,感受着手中的柔软,实际上她骑在被子上,手里抓了个被子角而已。玉珚梦里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如果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她一定会幸福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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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这章为了区分慕玉珩和慕玉珚对慕玉珩使用“他”,但以后还会用“她”。等到……嘿嘿嘿的时候再改。拜托看文的小仙女们收藏,冒泡,么么哒。
第十九章 两处闲愁
“殿下,近日暴雨停歇,救援任务已顺利全面展开,相信不日便可重建灾区。”安大将军前来报告。
“好,本宫会一直留到最后,看着百姓们恢复正常生活再离开。”太子走出营帐查看外面的救灾工作,“可还有什么短缺的么?”
“目前银钱和粮食都有些不足了。末将已派犬子前去周边县城借些过来应急,待这里休整好了,再做调整。”
“此次来的匆忙,本来带的就不多,周边县城支援一下也是预料之内的。”太子虽然言语间并未流露出什么情绪,但心里不由得怨怼。
朝堂之外的百姓正在受苦受难,朝堂之内的人却在寻欢作乐。京城那些官员们,俸禄一个比一个多,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内,却没有一个人肯出力救救这些百姓。而自己的父皇,明知给的银钱根本不够救灾却置之不理,只因为他要给国师大量钱财炼丹,他如何心安理得。
“回京后,将所有借的物资清算一下记在本宫头上。”
安大将军低头时露出一丝笑容,“末将遵命!”
“报,太子殿下,安大将军,营外有人送来许多粮食,说是当地的慕家书院集资而来。”
太子松了口气,很是欣慰,“快快将人请进来。”
鬼楼
慕府依山而建,在后山除了有温泉之外,还有慕玉珩的鬼卫聚集地--鬼楼。此时慕玉珩正在查阅各路暗人传来的消息。都是京城各府邸以及皇宫中的一些大大小小之事,全部详记在册。
慕玉珩看到一处时突然眉头皱起--皇帝又命国师求仙丹了,他不屑地笑笑,皇帝老头若不想活了干脆吃点儿毒药直接西去,或者三尺白绫悬梁自尽,或者投湖跳河,总有一款适合他,让他爱不释手,何必日日惦记着国师给他配的慢性毒药呢。
不过,慕玉珩多年来一直关心的是,国师每次都向皇帝索要大量钱财,这些钱财去哪了,干什么了无人知晓。国师来者不善,也就蠢皇帝拿他当宝,连自己被绿了都不知道!皇帝头上早就能养一万头草泥马了。
这些年来慕玉珩一直怀疑国师用这些钱来豢养私兵,但是私兵养在哪,养了多久,规模多大他一直没能查清楚。前世国师联合二皇子用玉珚将自己骗去,他只看到了几十个私兵,守卫在不知道是何处的一座地宫里。
由于被带去时身上被下了药,慕玉珩意识模糊,无法辨别方位。醒来时在一间狭小的密室里看到了憔悴的慕玉珚,她身上缠绕着锁链,他想去救她,然而慕玉珚直接将他扑在地上吻了上去,或者说咬上去,慕玉珩的舌尖都破了流出殷红的鲜血染红二人的唇瓣,慕玉珚干裂的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姐姐,妹妹好想你,你居然来了……”
这时国师与二皇子出现,身后带来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从穿着打扮判断不是大凌官兵那便是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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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本座早就算出来二十年前此人已降世,怎么可能没有呢?原来是扮成女娃娃了,哈哈哈!”
慕玉珚武功被废,不想拖累慕玉珩,只留下一句似鬼魅般纠缠慕玉珩,让他夜夜难眠的话语“姐姐来世再也不要爱上珚儿了”,便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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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生同时,但求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