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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四皇子扑倒徐妃的床榻前刚想安慰，却被徐妃打断，“凛儿，让母妃把话说完，母妃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生下他来。只是，你也明白，这个过程必定是凶险至极，母妃真的好怕自己有一天就不在了……”
说着，胡乱抹了眼泪，笑道：“还好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母妃的保护了……母妃做的不好，让你一个人去北境……可母妃那时也是真的没有办法，母妃看得出来你怨我，你原谅母妃好不好？啊？”
四皇子眸光变得晦暗不明，缓缓道：“好！”
徐妃大喜，“母妃还有一个心愿－－想看你成亲。回京这么多日了，你可有相中哪家小姐？”
四皇子变得有些为难，这是母妃第二次与他提及此事……他，唉！
“左相之女－－相锦如！”他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来京城这么几日没有特意注意过哪家小姐，现在想想脑子里就她一个世家小姐的名字。
左相，相曦臣，与右相刘大人为大凌两位极为出色的丞相。右相刘大人堪称“明相”，为官数年，仁心为民，任劳任怨。左相相曦臣则是“才相”，他的才华冠世，诸位官员都是有目共睹的，有人猜测，他的才华仅次于慕家主慕青之下。
徐妃对四皇子选定的人很是满意，门当户对，亦可成为他的好助力！
“好，母妃去与你父皇说！”徐妃很是欢喜，四皇子终于不再伴着一根筋了。
次日左相府收到圣旨时，除了左相一人，整个相府中的人都惊呆了！尤其是相锦如，她简直要被吓死了，四皇子，看起来那么凶的一个人，她就要嫁给他了吗？
他不光用菜盘子砸她，还要娶了她？简直太过分了！
真是令人头疼……她可以逃跑吗？
相锦如来到左相的书房，对左相悄声道：“爹爹，女儿想逃婚……”
“不可！”左相毫不犹豫地拒绝，“这是圣旨，你以为是媒婆牵线想吹就吹啊！”
“哼！”相锦如跺脚道：“您又不是没有抗旨过！还会在乎这什么圣旨不圣旨的吗？”
左相相曦臣抄起戒尺就要打她：“为父有嚣张的资本，你有几个脑袋？”不过也只是作势吓了吓她，随后又道：“爹爹同意，不是因为这是皇帝的圣旨，而是因为鬼主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相曦臣看着相锦如，拿出一份密函给她，“昨夜，鬼主大人派人送信，让为父想方设法与四皇子结亲！”
相锦如双手捂着嘴不敢相信鬼主大人竟会管她的婚事，如果这是鬼主大人的意思，那她就没有什么不愿的了。
“可是鬼主大人没指名是我呀？”她还是有点儿怕的，四皇子真的给人感觉太凶了，跟个黑面杀神似的，他那健壮的体格，胳膊比她腿都粗，动动手都能掐死她。
“你觉得你的几个姐姐妹妹哪个心思有你纯净？”左相凌厉地问道，对她敢质疑鬼主大人的意思感到气愤。
“……爹，您直接说我傻不行吗？”相锦如委屈地对手指，“您就是想找个看起来傻得不得了的，减少别人的怀疑呗！”
“啪！”这次戒尺是真的敲在她脑袋上了，“胡说！你要记住，是四皇子亲自点你，不是为父、更不是鬼主大人逼你的。你的婚事，你的缘分，都要自己把握住！”
是四皇子亲点你……相锦如的心情变得微妙。
罢了，还没开始，谁知道最后结果呢。虽然她机缘巧合，作了鬼主大人的棋子，但是无论是什么结果，她也都得接受不是吗？
还没开始努力，怎知没有好结果？
相锦如突然明朗地笑出来，“我要让他喜欢上我！看了我，眼中再也入不得其他人！”左相刚想说她不知羞，却听她有道：“这样鬼主大人日后便好掌握四皇子的动向了！”
借口！她终究还是有一点儿害羞的！
重华院
“姐姐！”玉珚从铜镜中看着身后为她梳妆打扮的人，娇声问道：“你在谋划什么？”
慕玉珩为她梳发的手顿都不顿地一梳到尾，坦然笑道：“昨夜姐姐写密信，你看见了啊！”
“……你那叫密信？大半夜的突然下床时我就醒了。眯着眼看你把灯点得老亮老亮了，趴在书桌上奋笔疾书，随意一折就给送出去了，普通信件也没你这么随意好吧。”
“呵！”慕玉珩轻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姐姐的密信密的不是信件本身，而是送信的方式。姐姐……想要你的心也是如此！”
突然撩人让玉珚猝不及防，一瞬间面如朝霞，灼灼红云升在脸颊。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天天看偶像剧，怎么着不比慕玉珩这老骨头有经验吗？竟然会被他撩拨成这样，她不服！
这是风水轮流转吗？她前段时间把慕玉珩撩得太狠了，结果他一暴露男儿身就反过来了？
慕玉珩为玉珚梳好最后一缕发，在她的头顶完了一个蝴蝶发髻后，插上蓝玉钗环，戴一枚淡紫眉心坠，最后，他拿出精心包好的鬓雪，前所未有地认真地为她郑重插上。
玉珚看着镜子，简直要看呆了！天啊，这真的是她吗？不得不说，慕玉珩的手艺真是一绝，不知道比辛儿搞了几个档次！难怪他每天都能把自己收拾地美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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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不上！”玉珚吓得躲开，“已经够美了，再美我会觉得自己变成妖精了！”
慕玉珩眼中似有火苗突然燃起，他喑哑着嗓音，俯身压倒玉珚，但并未将全身的重量加在她身上，只是让玉珚躺在地上，他则是单臂撑起自己，低声道：“你就是个妖精，姐姐的妖精！前世的小妖精、今生的大妖精！梦里的狐狸精、醒来的莲花精！”
“……狐狸精？”玉珚不爱听了，他怎么能骂人呢！
“你才是狐狸精！”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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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我们成亲
“左相和你什么关系？”玉珚回归正题，慕玉珩怎么会给左相送密信？
“他……是我手下最特殊的鬼卫之一。”这方面慕玉珩也没打算瞒着玉珚，很爽快地就告诉她了。
“嗯？左相为官二十多年……人家当官了你还没出生呢哎！”玉珚不是怀疑慕玉珩的话，只是感叹一下如此大的年龄差，左相竟甘愿做他的手下？
“第一代慕家主早就料到百年之后，皇家必定容不下慕家，因此早早就留下来一股势力埋伏在官场之中。父亲将慕家暗卫交给我的时候我便将他们并入了鬼卫之中。如今左相相曦臣、平壤侯于子恒、吏部尚书沈陌，都是我的人！”
玉珚撑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慕玉珩的手连朝廷都摸了个遍！而且鬼卫在官场的传承也让人不敢相信！历代官员表面上都由科举选拔，皇帝任命，每一代人都在其中做手脚的话也太不可思议了！
像是感受到了玉珚心中的疑问，慕玉珩解释道：“官场暗人的传承与普通暗人不同，他们都是在被任命了官职并上任之后，看政绩层层挑选之后再收复的，不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
“什么？”玉珚更不明白了，“人家当官当得好好的，估计夫人孩子也一大堆了，生活过得滋润凭什么愿意来给你打下手？而且你让一个曾经饱读圣贤书、学的是精忠报国的人，来背叛朝廷，给你送小情报，这怎么可能？”
“呵呵”慕玉珩轻笑，看着玉珚道：“你啊，还是太小看各位慕家主的智慧了，也太小看姐姐了。”他剔剔指甲，不甚在意地说道：“收复这几个人，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玉珚吞吞口水，娘嘞！慕玉珩不光是个女装大佬，还是个神一般的女装大佬！
“可你埋伏在官场里这么多人有啥用？难不成……你要造反……谋权篡位？”说着，玉珚还比划起来，就是想调侃一下慕玉珩，他一个被养在深闺二十年的大姑娘，哦，不是！美男子！怎么会有心思图谋黄图霸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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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珚诧异的目光中，慕玉珩缓缓道：“……这是，我唯一可以走的路！”
唯一可以走的路……他若是想要光明正大地以男子身份示人，首先就要在身份地位上高过国师和二皇子。玉珚渐渐将头埋低，周身萦绕起淡淡的悲伤，她粗重地喘了几下，对慕玉珩笑道：“好！你去吧……我，出去走走！”
她刚刚试着去喜欢这个夜夜温存的大美人……竟然就给了她当头一棒！慕玉珩想要夺权，她相信他一定能做到！可是夺权后呢？她是不是就成了他万千粉黛中的一粒尘埃？
慕玉珩就是个傻的此时也看出来不对劲儿了，玉珚在他面前已然不会隐藏情绪了。他迅速起身扣住她的手腕，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玉珚狠狠地甩开慕玉珩的手，不顾强硬挣开而留下的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冷笑道：“你想当皇帝可以，随你！”随后郑重提出自己的条件，“不过，你只能爱我一个，只有我一个女人！我想要爹娘那么甜蜜美好、二十年来初心不改的感情，如果你能做到，我便帮你夺权。反正我总是要去皇宫搅一搅那浑水的打几个妖精的，顺便也可帮帮你。你若是做不到，那……我便杀了你！”
慕玉珩一把抱紧玉珚，且有越收越紧的趋势，生怕他丢了似的。他是真的怕，上一世，他已经弄丢过一次她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童养夫，要风流也是你风流，哪有我风流的份……”玩笑话不光扫清了玉珚心中的阴霾，还让她明白了他的心意。
他不是个娘娘的男人，不管从音色还是身材来说，都绝对不是！却愿意用这种怨妇般的娇嗔来让她开怀，玉珚笑道：“夫为妻纲，你得听我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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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从谁下手？”玉珚突然不明的一问，让慕玉珩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笑道：“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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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要查明他们要对我做什么？我的生辰八字，对他和国师而言到底有什么价值？”
“非你不可吗？”玉珚就不明白了？这国师和二皇子难道是一根筋吗？“鬼节阴时出生的男子不会就你一个吧？”
“是！我又隐藏了性别，他们自然找不到。且多年来鬼节阴时再无男子出生，也无人可替代我，他们的行动停留在此没什么进展，我也看不出更多东西。”
这正是让慕玉珩郁闷的东西，二十年了，他都没有查清国师和二皇子的意图，他们隐藏的太深了！
玉珚建议道：“嗯……随便找一个男子，就说他是鬼节阴时出生的，让他去摸摸底嘛！”
“不行！”慕玉珩毫不迟疑地否认，“多年前我就试过这个法子，找了个生辰不明的孤儿告诉他自己是七月十五阴时出生，他自己也是这么对外宣称的。不出预料。他引起了国师的注意。然而国师先为他算了一卦，算出了他的正确生辰，告诉那个男孩儿他记错了，然后把人送回来了！”
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那怎么办啊？”国师这么精的吗？竟然不漏出一点儿马脚，还处处防备着！长着一张仙人之姿却唯恐天下不乱！
“不如……将你男儿身一事公之于众吧！让天下人都知道慕家大小姐是个男人！国师自然会发现他漏了你，必定会对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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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玉珩还从来没想过这个方法，倒不是他有多怕死，他只是担心再次将玉珚也牵扯入危险之中。上一世的惨案，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玉珚还以为慕玉珩不吭声是心里害怕，她慢慢握紧他的手，认真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慕玉珩看着玉珚澄澈的眼眸不然一丝杂质，心中蔓延过一阵暖流，他刚想说几句煽情的话，就听得玉珚道：“定不会让你被国师和二皇子抓去接客、放血、抽筋薄皮、煎炸烹炒的！”
“……”他怎么觉得她比国师和二皇子都恐怖呢？
“那我明日便让人去贴个告示，说我是男人好了！”
“……你这不行！”玉珚捉急，慕玉珩怎么一点儿也不会推广自己呢？
“你想想啊，你是不是男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你就干巴巴地贴个告示出去想干啥？想哪家小姐来给你谈亲事？”玉珚的表情变得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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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珚分析道：“百姓们最爱谈论坊间八卦了！尤其是老婆子们，芝麻大点儿的八卦都能说得全世界都知道！所以，你得在自己身上造出点儿新闻！”
“……我是个男人不就是新闻吗？”
“哎呀！不够劲爆没看头！”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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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们成亲吧！慕家的两位小姐要成亲绝对是这大凌王朝，哦不，绝对是这整片大路自出现以来最最劲爆、最最不可思议、最最博人眼球的事了！你信不信现在放出风头，晚上就是北魏都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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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玉珚之前说的话，弱弱问道：“你不是说……要等到你喜欢上我，我们才可以……”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你身边要一直藏了把刀，我即便是欢欢喜喜地嫁给你了，也会不安心的。而且我思想开放，不介意先成亲，后恋爱。日后你若是对我不好，休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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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玉珩生怕她误会，赶紧辩解：“不是的！我只是在想，你若与我成亲，危险便会扑面而来，没有一丝一毫喘息的！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嗯！”玉珚肯定道：“至少这样局势就会稍微明朗些了，不至于太过被动，不然你看你纵使手眼通天，不也只能缩在慕家，缩在这一方小小的院子里吗？我虽没你那么大能耐，但也不差啊！可还是与国师和二皇子八竿子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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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痛快点儿，就说你愿不愿意和我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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