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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惟铮同处一辆马车的她, 居然做了个再糟糕不过的像噩梦一样的春梦,简直匪夷所思。
她又羞又气又窘,简直不敢去看对面坐着的沈惟铮,即便那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才知道的噩梦, 也觉得无颜面对, 因此她低头阴沉着脸色, 手脚并用的赶紧下了马车,脚一落地就往侯府里面跑, 那副匆忙慌张到连招呼都不打的失礼模样惊到了一群人。
“公子?”随行在马车旁的沈一见状, 有些疑惑。
“无事。”沈惟铮面色平静,并不见被怠慢的介意, 相反,他情绪甚至称得上是不错。
就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一样,熟悉自家公子的沈一如此断定, 不过公子向来不喜欢被人窥探私事, 所以纵然他是多年心腹, 也只在心里略想了想, 便又很快放下。
姚青的羞恼情绪直至临睡前才排解完毕, 比起自家表姐的春风满面和丫头们的尽兴而归,她像是哑巴吃黄连,苦涩只能自己往下咽。
幸好家里还有大黄这个心肝宝贝,她撸了好一会儿猫,直到大黄被揉-捏的不耐烦窜到了柜子上, 这才恋恋不舍作罢。
海棠一边服侍自家姑娘梳洗,一边兴致勃勃的说着帝京的灯会有多好看多热闹,每句话里都洋溢着欢快与兴奋,这才是一个从江州小地方到帝京内才眼界大开的正常姑娘模样。
姚青撑着下巴,由着海棠擦拭湿发,分享着对方的快乐情绪,想起表姐回房前同她说起的送给沈惟铮的赠别之礼,心下有了主意。
她送不起贵重的,也不想送彰显情意的,算来算去,去明水寺求几枚平安符正好。
定下这个打算之后,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上床安睡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今晚她再没做什么噩梦,一觉平平顺顺的睡到了大天亮。
只是第二天醒来时,倒小小的惊吓了一场,她的妆枢旁,赫然放着那盏昨夜被拒绝了的莲花灯。
姚青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没睡醒,然而无论是金色的莲花也好,还是上面缀着的珍珠玉石猫眼石,都清晰可见,在日光下幽幽的散发着迷人色泽。
她脑子没坏的话,这灯昨夜确实没收,也并非表姐和丫头们带回来的东西,想起上次沈惟铮夜袭她闺房的过往,她只能认为是某人又做了一回登徒子,将这东西放在了这里。
想起那送回去又被扔回来的装满首饰衣物的木匣子,以及这盏莲花灯,还有扔在柜子深处从不多看一眼的羊脂玉佩,姚青默然。
她早该明白的,沈惟铮就是这样的脾气,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无论是他说出的那些话,还是给的那些荣华富贵,给了就是给了,即便她不想要也奈何不得拒绝不了。
本以为年少时他脾气或许没这么执拗,谁知还是她想多了,看来有些人当真是从年少到年老都一个脾气。
对比她的沉默安静,看到灯的海棠就有些大惊小怪了,别人扔下的烂摊子,姚青还得出言替他描补,只说是自己昨夜带回来放到了其他地方,今晨才想起找出来的。
海棠虽有些半信半疑,但可惜她从小到大早已养成了深信自家姑娘的脾性,因此只多说了两句,“姑娘也是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好到处乱放,下次姑娘可一定要记得提醒我好好收起来,不然若是丢了坏了,那可真让人心疼死了。”
姚青面上连连应声,实则根本没往心里去,要她说,这东西她当真宁愿扔回沈惟铮院子里去,都不愿放在自己这边占地方碍眼,贵重又如何,再贵重的东西她也不是没见过没拥有过,等再过两年,她养宽了海棠的眼界,大抵她就会同前世一样习以为常了。
***
既然要去明水寺求平安符,姚青早早就做了出门的准备,沈蕾倒是有些可惜,本来她也该同小表妹一起去的,只是武安侯府那边的长辈热情相邀,时间也是早都定下的,因此只能满心遗憾的同小表妹告别。
姚青先去了明水寺,来这边求平安符的流程她再熟悉不过,从前不知写了多少佛经,融进去的心血也不知有多少,更别提年年月月都不曾少过的香油钱,还有那做下的一桩又一桩善事了。
明英侯府虽有惹人眼红的荣华富贵,但她的丈夫和儿子身上也有太多杀孽,纵然是为江山百姓计,到底沾惹了一身血腥。
既然不能阻拦也不好置喙,她只能一心向佛多做善事,希望能保佑这两人平安归来,也保佑边疆少战事,武将少出边。
这次的平安符求的简单,虽然同样花费了不少香油钱,但论用心与仔细程度,远不及从前。
从大雄宝殿出来后,姚青走着走着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不知是不是从前的习惯坚持了太久的缘故,如今她偷工减料一些,竟是有些心神难安。
为了抚平心底那点儿难以言说的不安与焦躁,她只得转身回去,求了当值的【创建和谐家园】,费尽口舌多许了一枚平安玉。
明水寺的平安玉,向来千金难求,从前她都是自己找人雕好放在佛前供奉沾染香火,如今事急从权,也只能暂时求上一块以慰心意了。
东西到手之后,她总算安心,也不在寺里多呆,绕路去了京郊。
还未到庄子上,远远就看到了一大-片悠悠绿意,正是附近的竹林,有烟气从林间袅袅升起,姚青看着觉得分外舒心。
在姨父姨母眼里,她到底年纪还小,纵然有几分本事,也依旧是那个在江州挣扎求生的小姑娘,人可以聪明,本事也可以有,但总归不能太过分,还是要收敛一些,不能仗着自己知道先机就胡作非为。
因此,她本来想做些来钱快的生意积攒家底,后来想想,表姐那个制酱坊已经够打眼了,现在的日子还是平顺些好,毕竟,若她真的搞出来什么大动静,闹市怀金,现在可没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丈夫给她做靠山。
思虑来去,她最后定下了做竹纸,从前她手上就有个赚钱的纸坊,现在无非是重操旧业,且有诸多限制在前,她做不大也不会招人眼,充其量给自己挣些零花钱与嫁妆,还能蹭个风雅之名,便于日后交友和外出行走。
被安排到这里的家仆已经过两轮筛选,比起最初买入的那些,无论是性情还是能力都尚算出众,办起事来很合姚青心意。
虽说有些人仗着她年纪小有些看轻主家想糊弄人,但头顶上有两个相互制衡的大管家看着管着,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见到她来,两位管家很是惊喜,问好之后就迫不及待请她去纸坊那边看近日来的成果。
竹纸并不易做,姚青当年得到这个方子也是机缘巧合,且方子也只是方子,真正做出竹纸来,反反复复花费了不少力气,耗费了不少钱财与精力。
不过到底天道酬勤,最后做出来的竹纸质地出色,纸张光滑柔韧,色泽洁白,莹润如玉,书写方便且墨色经久不退,便于收藏,在京中很受那些富贵人家的喜爱,包括沈惟铮,同样对这些竹纸爱不释手,每次去边关都要带上许多,她自己常年抄写佛经也没少用。
许是见惯了最好最成功的,这会儿看着管家兴高采烈呈给她看的粗糙成品,姚青神色分毫未动,不见满意也看不出失望,倒是让本来十分满意的两位管家心中忐忑了。
“姑娘,您是觉着这纸不好?”双手捧着竹纸的管家开口询问。
姚青略翻了翻,摸了摸纸张触感,点点头,“我知道你们都很努力,但这纸和我的预期确实相距甚远,不过,这并非你们的错,刚开始做纸是这样的,后续你们还要多积攒些经验,以便做出更好的竹纸。”
见主家通情达理,并未强人所难,两位管家悄悄松了口气,庄子上这些人确实已经尽了全力,只是到底从前没甚经验,存在缺漏,不过幸而姑娘心有成算,认可了他们的近些日子的成果,等再过阵子,他们同匠人们再好生琢磨一番,想必会有改观。
姚青看完纸坊后,将庄子这边的账本和人事重新料理了一下,用了顿颇有风味的乡间饭食,这才带着人珊珊归家。
这一日的忙碌结束后,晚间海棠帮自家姑娘收拾衣物,姚青坐在一旁喝茶看书撸猫。
主仆正各安其是,冷不防海棠声音稍高,“姑娘,你那个花蝶纹的荷包我找不到了,姑娘这两日有见过吗?”
“花蝶纹那个?”姚青放下手中书,认真回想,“好像前日戴过一次,之后就由你收起来了,我是没见过的,你确定找不到了?”
海棠有些着急,“姑娘的东西向来是我收拾的,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我记得再清楚不过,荷包是收在妆匣里的,这两天也没戴,谁知道居然找不到了!”
说着说着她有些气急,“花蝶纹这个还是姑娘-亲手绣了好久的,我记得可清楚了。”
姚青安慰了着急的丫头两句,本想说找不到就算了,要知道有时候找东西就是这样,越想找就越偏偏找不到,等过阵子给忘到脑后了,说不定就意外出现了,没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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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疑惑,“姑娘?”
“没事。”姚青摇头,神色莫名,“荷包我想起来放哪儿了,上次随手放在表姐屋里,你不用担心了。”
听到这,海棠松了口气露出笑来,安心的继续收拾其他东西去了。
姚青半垂着眼,书也不看了,猫也不撸了,视线落在那盏漂亮的莲花灯上,紧紧-咬了下唇。
沈惟铮,他这算什么,又到底想做些什么?
难不成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算是最忙碌的一天吧
感觉明天开始空闲就多了
QAQ争取早点码完第二卷
本周目标三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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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心来说, 姚青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笨多迟钝的人, 当然,也不自认聪明,非要形容的话,她只能算作是一个活得勤劳又认真的人, 偶尔可能因为童年那些事的缘故有点儿敏感与脆弱。
说这么多, 其实她只想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她是真心到现在才发现沈惟铮有点“疯”。
这个奇怪的“疯”像是一下子撕破了遮掩平静生活的面纱,让早就归位的东西彻底乱套。
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努力去想那些因为惯性被她忽视的东西。
直到此刻, 因为一点生活中的小意外发现沈惟铮身上的“疯”,她才有知觉有意识的第一次去思考他待她的不同与特殊, 去挖掘那些往日里总要迫不及待扔到脑后的过往。
她反思自己,当年的晚晚和这位侯府的大公子曾经如此相处过吗?
——没有。
她胆敢三番两次这样对待一位身份地位尊贵冷漠的侯府世子吗?
——并不敢。
那些绝对不会出现在她和沈惟铮之间的事情一件件的发生,她居然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还在沾沾自喜于自己即将寻回清静, 现在想想, 简直只有可笑二字才能形容。
姚青捂着脸, 当真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亏她之前还觉得自己清醒又明智,现在捋清原因之后,给自己一个耳光都算轻的。
看看她都做了什么吧,她习惯了曾经身为丈夫的沈惟铮,即便现在看眼前这个少年都带着不自觉的理所当然与习以为常, 比起其他人来,就算她疏远抗拒讨厌他,言行中都带着股令人难以察觉的亲昵与信任。
这是她自己的错。
太习惯过去的他,所以反而忽略了两人间那本不该存在的不正常。
说到底,她无非只是个普通且失败的女人,即便心里讨厌且不愿再同曾经的丈夫走到一起,他在她心里眼里也与旁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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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铮确实是疯了,姚青想,可能她自己也疯了,否则她不会得出一个荒诞无稽的结论——
沈惟铮,现在,喜欢她。
被这个荒谬的结论骇到,姚青自己一个人足足闷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吃不喝也谁都不见。
等她终于神色萎靡的出门时,担忧了一整天的海棠赶紧奉上了甜汤与糕点,“姑娘,你这一整天滴水未进,赶紧用些东西垫垫肚子吧。”
姚青在桌前坐下,沉默地用完了一碗汤与一叠糕点,精神总算好了些许,打起精神来安慰了贴心丫头几句。
虽说她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不断反思验证推论,但最后到底还是怀疑自己所想。
于姚青而言,承认沈惟铮喜欢她简直再怪诞不过,若是从前身为她丈夫的沈惟铮,她或许还能信两三分,毕竟夫妻多年,风里雨里走过,互相支撑起了一个家还孕育了两个心爱的孩子,就算再冷清的人也得有几分真感情在其中,无论是为妻还是为母,无论是亲情抑或其他感情,那肯定是有的。
然而事实上让她得出结论的依据却是现在。
现在她和沈惟铮之间有什么呢?他们不是夫妻,没有一个家也没有孩子,彼此相识不过数月,身上有着再浅淡敷衍不过的表兄妹名份,多说过几句话,闹了几次尴尬与难堪,就连真挚的说笑都少,怎么可能有什么呢?
鉴于这些情况,她能拿来说服自己的理由太多太多,但再多情况都不抵一个事实——沈惟铮夜半闯她闺房,留下了一盏花灯,拿走了她亲手绣的荷包。
她记得很清楚,荷包正是灯会那个晚上出门时身上戴着的,她回来之后随手放在了妆枢上,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多了花灯少了荷包。
荷包里放着她的一枚桃花簪,正是从前沈惟铮送过的式样相似的那款,但那一枚是她重新亲手画了式样拿去银楼定制的,世间独一无二。
说来也巧,那天出门时海棠为她簪了这枚簪子,大概是想着她喜爱的缘故,等到了酒楼她才想起和沈惟铮之间因为簪子起了嫌隙,所以顺手取下放进了荷包里,谁知道机缘巧合之下,现在到了沈惟铮手里。
登徒子,窃贼,她心里一句接一句的骂,怒气又起。
待平复下汹涌的情绪后,姚青心里有了新想法,比起为难自己,她现在更宁愿为难别人,尤其是那个制造出一切祸端的罪魁祸首。
所以,看来她是时候同唐渊见上一面了。
***
帝京的盛夏虽还未来临,但京中已然有了几分热度,尤其这日,天上红日高悬,正当中午的时间,街上已经有了燥热之意,路面上马匹踏踏而过,扬起一阵烟尘。
唐渊就是在这个心情不怎么舒爽的时刻收到了小表妹的邀约,他刚和骁龙卫那边的朋友谈完公事,心里惦记着好友捅的马蜂窝,正绞尽脑汁想方设法避免东窗事发殃及池鱼,就收到了小厮那边送来的解暑汤。
密封得格外严实的食盒里放着冰冰凉凉的汤罐,打开来就一股甜香清气扑鼻,再低头去看,色彩缤纷的水果配着莹润可爱的珍珠圆子,瞬间让人胃口大开。
天一热他胃口就差,午间也没用什么东西,这会儿一份清清凉凉的解暑汤摆在眼前,焉不让他胃口大开。
于是,小厮再提起送这份解暑汤给他的人相约一见时,他心情甚好的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