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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重生之出墙》-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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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青没兴趣动脑玩棋戏,就坐在表姐身后打络子打发时间,沈奕拽着想要凑到姐姐身边去的闻程比试身手,不远处的竹林边,唐渊同沈惟铮两人站在树影中低声说话。

        “怎么样,心情好多了吧?”谈完那点儿烦人的公事后,唐渊话音一转,挑起了个让人意外的话题。

        沈惟铮先是愣了下,等明白好友话中真意后,顿了会儿才道,“你多虑了,我心情没什么好不好的。”

        “我倒希望如此。”唐渊颇有些忍笑的意味,“不过,谁让咱们从小一起长到大呢,我心里明白就好。”

        若是以往,沈惟铮多少都要争辩上两句,以应对来自好友的调笑,不过今天大概是没那个心情,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晚风吹过,竹林内枝叶沙沙作响,带着篝火热意的风吹到脸上,显得有些干燥,短暂的犹豫过后,沈惟铮还是选择了放任自己那点儿好奇心,“你现在和晚晚关系好了很多?”

        “你说小表妹?”唐渊笑眯眯,应得爽快,“是啊,我同她确实亲近许多,毕竟小表妹有趣又可爱,谁不喜欢呢。”

        看着好友嘴边那点儿惯常的轻浮笑意,沈惟铮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姑娘家名节要紧,不可太过轻浮,你注意些。”

        比起好友的郑重严肃,唐渊态度就随意多了,“这有什么,我不过是同小表妹亲近些而已,她既然不讨厌我,同意我亲近她,我自然不能让她失望,再者说,我也没口口声声晚晚的叫人家,惹人家不开心,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得太有针对性,沈惟铮想装傻都没用,等看到唐渊眼里那点儿毫不遮掩的蓄意挑衅,他这才明白对方的处心积虑。

        沉默许久后,沈惟铮这次率先挑明了一切,“唐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渊爽朗一笑,压着好友半边肩膀靠过去,视线落在不远处文雅安静的小姑娘身上,语调压低,“阿铮,你觉得小表妹怎么样?”

        这问题问得奇怪,更奇怪的是唐渊看着远处的眼神和话语里的意味,沈惟铮这次沉默的更久,然而等他回答的人却非一般的有耐心,就保持着这副姿态等待答案。

        长久的沉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凝滞,对比篝火那边姑娘们的欢声笑语和少年们的朝气爽朗,这边厢就像处在另一个世界。

        就在唐渊以为自己大概等不到好友回答的时候,沈惟铮终于开口了,语气平板得听不出丝毫情绪,却足够简洁有力,“小表妹很不错。”

        有一瞬间,唐渊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做法与用心,但在等到这句话之后,他真真正正的确认了,自己的做法没错。

        如果不推上一把,以好友的性格与心性,事情走向可能会变得更糟也说不定,毕竟阿铮就是那种喜欢为难自己的性子。

        所以,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他选择了继续,言笑晏晏的模样一如刚才,“我也觉得小表妹不错,看来阿铮你和我所见略同,咱们的看法是一样的。”

        沈惟铮这次没应声,唐渊也不在意,只是笑着继续道,“阿铮,白天游湖的时候我同小表妹说笑,你看到了吧?”

        “你知道我们说了些什么吗?”

        他问得认真,但沈惟铮这次毫不买账,若说之前他还有点好奇心,现在就已经完全失了兴趣,更甚者,他十分不想听到从唐渊嘴里说出的那些话。

        他动了下-身体,甩掉黏在肩膀上的手,脚刚往前走半步,就被出自身后好友嘴里的一句话定住了身体。

        “我问小表妹,讨不讨厌你,”语调被蓄意放慢,带着两三分漫不经心和隐隐约约的引诱,“她回答我说不讨厌,然后我又问她,喜不喜欢你,你猜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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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我看是分两章还是单章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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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惟铮没回头, 但心神却已然被那句话牵引着沉溺其中, 甚至觉得此刻的时间过得如此之慢,让他耐心告罄。

        唐渊那拖慢的声音里终于露出笑意来,似是带着惋惜与同情,“真可惜, 小表妹回答我说, 她也不喜欢你。”

        这个答案意外又让人不意外, 至少,沈惟铮觉得自己是能猜到的, 但是即便猜到, 也不能否认这是个让人不那么愉快的答案。

        那边唐渊却丝毫不顾忌好友的情绪,还在继续往下说,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没有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处看缘分, 大抵是缺了点儿缘分, 所以你看, 纵然你对她有那么两三分善意, 她这个寄居侯府的表姑娘却不怎么领情, 你说气不气人?”

        听完这番话的沈惟铮终于舍得转过身来,唐渊靠在一杆笔直的翠竹上,含笑望着他,成竹在胸又暗含揶揄的模样当真有几分气人,至少, 他说话的对象心里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今天到底想说些什么?”沈惟铮不再压抑心底那点儿不痛快,声音和脸色一样的冷。

        唐渊轻笑两声,终于图穷匕现,挑明来意,“阿铮你着什么急,你问我今天想说什么?”

        他站直身体,吐字清晰,“我想说的无非就是你心里那些,小表妹既不喜欢你也不讨厌你,满心只想着和你做个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就算同住侯府,充其量也不过是多打几次招呼的路人关系,彼此之间最好没什么交集,能远则远,既不想着沾你的光占你的便宜,也不愿意受你的好与拖累,能算多清楚就有多清楚,最好彼此之间划下道来,凡事弄个清清楚楚一干二净,这才不枉平日里那点良苦用心。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唐渊说的当然对,沈惟铮再清楚不过,他一双识人利眼,平日里办事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清楚一个小姑娘那毫不遮掩的心思与想法。

        但看清楚又怎么样,知道明白是一回事,接受与行止是另一回事,至少,沈惟铮清楚自己心里是不喜与不愿的。

        他从来不是没眼色的人,也不是会随意唐突姑娘家的登徒子与风流少爷,和小表妹几次交集,怎么都离不了那遮掩不住的私心与蓄意。

        他蓄意亲近,她同样蓄意疏远,两个人的故意对撞到一起,就成了尴尬与难堪,就如今日这番情形。

        别人千方百计想要回避遮掩的难堪就这么被毫不留情的揭开,沈惟铮再看唐渊时,已经没了想要奉陪的心思,神色愈发显得冷漠不近人情,“就算你说的都对,那你挑明这些有什么目的?”

        初识情滋味的年轻人是生涩的,尚且还理不清自己与别人之间的三分乱账,但不妨碍他厌恶别人挑开伤疤示人,即便那人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朋友也不例外。

        唐渊啧啧有声,神情感叹,“阿铮你还真是,脾气这么坏,也不爱听人说听人劝,也就是咱们一起这么多年我愿意忍忍你,换别人,尤其是什么娇娇嫩嫩的小姑娘,你看人家烦不烦你。”

        毫不留情的话显然蜇疼了沈惟铮,这会儿他脸色更差,已经不想继续奉陪好友的装疯卖傻,转身就打算离开。

        “你看看,不过是说两句实话你就又不高兴了,就你这样的,旁边要是没个靠谱的人看着,以后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弯路!”

        唐渊赶紧拦人,哄着说了两句才算是把人留下来,这下子他终于不再故作高深的卖关子,直接道明本意,“你说说我这一天天的都是为了谁,操心完家里那群还要操心你,如果不是咱们从小认识,你看我费不费这个心!”

        “小表妹这么好一个小姑娘,我留给自己多好,何必替你操这份闲心?”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堆,唐渊终于在好友不虞的眼神里止住了话茬。

        “行行行,您是大爷,我闭嘴。”唐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扯回正题,“如果不是了解你,知道你轻易不把什么姑娘放进眼里,我才懒得掺和你这摊子事儿,当真是好心没好报。”

        沈惟铮抿了下唇,沉默的站在原地,以他以往的脾气来说,能摆出这种态度,显然是已经领了唐渊这份情和心意,而且,很明显是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前阵子你受伤,我听沈一说是小表妹帮忙照顾着送回去的?”唐渊单刀直入,“为这事,听说你还送了份重礼?”

        沈惟铮点了点头,“是。”

        礼是送了,但看小表妹的态度,大概根本没放在心上。

        唐渊看着好友叹了口气,满目同情,“虽然你心意不错,但很可惜,东西被束之高阁了,从我打听到的情况来看,人家连匣子都没打开。”

        对,没错,入了好友眼的小姑娘就是这么不领情,比起外面那些恨不得巴着粘着好友的姑娘,当真是别具一格。

        唐渊先是同情,同情完之后又颇觉解气,毕竟,虽然他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奈何姑娘们总是更青睐阿铮这个大冰块,好不容易有个不买账的姑娘,更欣赏自己这种翩翩佳公子,无奈却成了好友的“眼中钉”。

        眼中钉啊眼中钉,当真是扎眼得厉害。

        既扎阿铮的眼,也扎阿铮的心,他在旁边看着是既幸灾乐祸又于心不忍,纠结得厉害。

        但说到底,他还是为着朋友想居多,否则今天也不会又是问话又是让人动手做菜,弄到最后不过是为了哄人帮人而已。

        他太清楚好友从小到大过得有多不开心,难得有他相中的,无论人或物,只要能让他日子松快点,心里敞亮点,他愿意费这个心。

        唐渊为自己的厚颜无-耻感叹,明知道人家小姑娘不乐意,却偏偏上赶着挑事,说到底,他心里还是兄弟更重要一些,至于小表妹,只能暗暗道上一句抱歉了,其他再多却是没有的。

        沈惟铮看向不远处一个人也自在安然的小姑娘,眼中映着随风跃动的篝火,似是蕴满了热度。

        “行了,别看了,说正事。”唐渊招招手吸引对方注意,“虽说小表妹不愿意招惹你,但既然有我帮你,事情肯定不能按照她的心意走。”

        “阿铮,你过段日子就要调去西北从军,这之前若是事情不弄出个章程来,我怕你前脚走后脚小表妹就把你抛到脑后,说不定几年后等你回来,人家早就许了人家嫁人生子了。”

        他越说沈惟铮脸色越黑,显然对他描述的未来很是厌恶,唐渊叹气,继续摆事实讲道理,“你若是觉得自己有这个心思,那走之前就好好思量一番,看接下来要怎么做,要是觉得无所谓,那就把人抛诸脑后,也不碍谁什么事,总之,你自己要理清楚心思和想法,等你确定了心意,我再给你出力也不迟。”

        “至于现在,我不过是给你敲个警钟,省得你行事毫无章法越搞越乱,把小表妹越推越远惹人心烦。”

        唐渊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满是为朋友担忧着想的义气与用心,沈惟铮安静听完,最后道了一句谢谢。

        “咱们俩谁跟谁啊!”唐渊一副毫不在意的爽快模样,“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见你有难哪能不帮忙?就是不太对得起小表妹,若是你以后对人家不好,也算我昧着良心做坏事了。”

        “对了,”他凑到好友耳边嘀咕,“今天那道鲫鱼菜做得不错吧?知道你喜欢,专门请小表妹做的,我看又合你胃口又合你心意,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好多了?虽然不是专门做给你一个人的,但最沾光的肯定是你,也不枉我费这么多力气哄骗人家。”

        想起那道甚合胃口的菜,沈惟铮面色终于舒缓许多,不复刚才冷硬,“确实很好。”

        “好就行。”唐渊笑着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看不远处笑得开心的两个妹妹,语调微低,“家里这些姑娘们,也就没嫁人之前能被宠着疼着过些好日子,等过两年长大了,就要为亲事费心,等日后嫁到别人家,要为别人操持家业生儿育女,再难有现在这样松快的时光,所以你说,我们是不是得对她们好点儿?”

        沈惟铮没说话,看向同样笑得露出小虎牙的姚青,心中一动,确实,她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

        “阿铮,你说,和一个姑娘家,一辈子能亲近的时间有多长?”唐渊定定看着好友,眼神中是少见的郑重与认真,“若是姐妹,也就少时能相伴一段时光,等长大嫁了人,互相来往不过那么几日功夫,就算活得长久些到了七八十岁,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或许也才不过几个月长,这么算下来,其实互相之间只会见得越来越少,感情越来越浅,相处的时光也越来越短。”

        “所以我才总想着对她们好些,纵着她们一点,毕竟,等姑娘们长大了,嫁人了,以后也就分开了,真真正正的日后不如从前。”

        “所以,”他露出笑容,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若是舍不得一个姑娘离你的生活越来越远,想着日后都要同她亲亲近近的在一起,那意味着什么你自己也就明白了。”

        说完这些,他终于舍得结束今日这番深谈,迈步去往篝火处,“行了,和你掏心掏肺到现在,我该去陪姑娘们了,这一天天的,也真是够我受累的。”

        竹林里的风大了些,拂过脸颊时总算有了些微凉意。

        沈惟铮站在林中阴影处,看着身前银白月光,月色比之刚才要清透许多,愈发显得他立足之处晦暗。

        远处的小姑娘不知听到什么,愈发笑弯了眉眼,让他看得目不转睛。

        他看了一会儿,随着她抬头的动作也去望天,夜空中繁星满天,尤其是最亮那颗,像熠熠生辉的宝石,陪衬在那弦弯月身旁,洒下一地清辉。

        唐渊说得对,他确实该好好理一理他那些繁杂的心思了。

        无论是那些蓄意,还是无意,抑或者那缠人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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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篝火旁, 众人言笑晏晏, 一副花团锦簇景象,但热闹到底有落幕的时候。

        夜晚盛宴过后,一群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临走前唐渊对着好友挤眉弄眼, 朝着姚青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 很有几分不怀好意。

        沈惟铮心绪本有些复杂, 等看到这副情形,瞬间没了心情, 面色不善的将人赶出了门。

        临睡前, 姚青坐在榻上,任由自家表姐取了药油按揉伤处, 这本来是丫头的活计,却被沈蕾接了手,这会儿两人一边擦药一边聊天。

        聊完闲话, 姚青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藏在心里的念头, 这会儿看着灯火中愈发显得温柔娴静的表姐, 忍不住开了口, “表姐, 你觉得闻小公子这人怎么样?”

        沈蕾手上动作顿了下,抬头看向自家小表妹,笑意宛然,“晚晚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

        “因为我觉得闻小公子好似对表姐有意,”姚青话说得直接, “这两次同他一起,他都蓄意讨好表姐,显然是心里有意,表姐对此怎么看?”

        “小丫头年纪不大,操心的事情不少。”弹了自家表妹一个脑瓜崩儿,沈蕾收敛笑意,认真想了一会儿才道,“不过是初初相识,我能有什么想法,你多虑了。”

        “哦。”姚青点了点头,似乎有所了悟。

        看着表妹这副模样,沈蕾来了兴趣,“晚晚,看来你是有想法的,说来听听。”

        姚青将帕子递过去给表姐擦手,开口道,“我觉得闻小公子条件还不错,表姐可以放在心上考虑下。”

        这话让沈蕾挑了眉,姚青继续道,“从家世上来说,你们彼此都出身侯府,也算是门当户对,且有大公子的救命之恩在前,若真要结亲,其实是不错的选择,即便只说表姐和小公子自身,条件也相当合衬。表姐若是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没主意,可以往这方面想想看。”

        “你小小年纪,还真的是替我-操碎了心。”沈蕾失笑,为小表妹这条理分明的一番话以及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打算。

        “表姐年岁到了,姨父姨母近些日子都在为此事犯难,既然有好机缘在眼前,难免多考虑一二。还有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姚青声音加重些许,“闻小公子是侯府嫡幼子,深受长辈宠爱,亲事若真的成了,表姐嫁过去可少些辛苦,且武安侯府家风清正,家底不薄,就算日后表姐同夫君过不到一处,也不会受太多磋磨,这样进可攻退可守的条件,当真值得好好考虑。”

        若说前一番话还只是让沈蕾失笑,现在小表妹说的这些就让她震惊了,她知道晚晚是个聪明懂事又沉稳早熟的小姑娘,但怎么都没想到,她在女子的婚姻之事上看得这么透。

        甚至于,小表妹还替她拨开了眼前遮眼的面纱,将婚姻背后那些不愿去想去触及的赤-裸真实一一暴露了出来。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是要感谢小表妹对她的用心,还是要操心她事情看得如此通透毫无趣味,很是两难。

        不过,女子的婚姻之事确如晚晚所言,在没有非君不嫁的感情时,她们这些女子成婚无非是结姻亲之好,或者求个可靠稳妥,武安侯府,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稳妥的未来婆家,至于闻程,就短暂的接触来看,也没有什么太过严重的问题。

        她想起自己在明水寺求到的签文,“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需梅”,似乎确实应验到了这里,如曙光乍现。

        然而,不知为何,想到她的亲事或许就应在了闻程身上,她心中突然间又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怅惘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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