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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知道？他只说了要挣大钱，也没说去了哪儿。我估摸着，他十天半月的也难回来。”
“不回来？”张云香又气又恼，“云善不把钱带回来咋办？那可是给人家的货款。要是不把货款补上，人家就不供给布料了。这一大批衣服等着用呢！厂子里资金也周转不过来，而且找其他的合作商业来不及了。他不把钱补上，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吗？”
张云香这边说的义愤填膺，杜兰菊这边却毫不在乎：“他不回来，我能有啥办法？”
石晓翡冷冷地看着杜兰菊，说：“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妈咱们走！”
石晓翡的冰冷的表情让杜兰菊心里一颤，但马上又自我安慰了一番。
在她看来，石晓翡要告张云善，张云香未必会同意。如果张云香点头，张高氏铁定会跟张云香没完没了。
有了这一层保障，她还担心什么呢？
“不客气就不客气呗！反正我也没钱，也不知道当家的在哪儿！姐，要不你去问问咱娘，兴许咱娘知道呢！你不知道，他有啥事有时候跟咱娘说，也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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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香却暗自叹了一口气。
很为难的一件事情！
出了张云善家，石晓翡问张云香：“妈，你是不是没打算告我二舅？”
“唉！”张云香再次叹气，“就像你二妗说的，那是我亲兄弟，我咋能告他呢？”
石晓翡急了：“妈，这两千块钱你不打算要了？这可是你好几年的工资！”
“可我不能真的把自己兄弟告了吧？真是这样的话，你姥姥还不得跟我寻死觅活，别人也会说我绝情的。”
“只不过是讨回公道，说绝情的也是那些法盲！”石晓翡实在想不通，通过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为什么会被人说绝情？难道被亲人骗了，就只能吃哑巴亏吗？
“你还小，很多事儿你考虑不到！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走这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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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张高氏的门前。
既然来了，总得过来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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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翡来了。”张高氏的反应很平淡，完全没有几个月不见自己外甥女的那种喜悦。
“娘，云善这两天来过吗？”
“他好几天都不来了。”张高氏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他今个儿没去上班吗？你不是也该上班吗？又请假来的？”
“不。。。。。。哦。。。。。。是！”张云香结结巴巴，不知道该不该向张高氏说出实情。
张高氏一听，就跟唐僧附身了似的唠叨起来：“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没事儿，你不用跑这么勤。云善也是的，好好的请假干啥？不晓得自家媳妇儿那个凶样儿啊。。。。。。”
石晓翡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张高氏的话，将事情讲了出来：“姥姥，我二舅昨天那着货款跑了，我们正在找他呢！”
“啥？”张高氏好像没听明白似的重复着问道：“拿着货款跑了？”
“是啊！”
“啥是货款？”
“。。。。。。”石晓翡瞬间感觉自己头顶有一群黑乎乎的鸟儿在盘旋：今天净跟文盲打交道了！
“就是进货的钱！”
“哦！进货的钱！”张高氏接下来的话差点把石晓翡和张云香气死：“云善拿钱走了，你把钱补上不就成了！”
“补上？姥姥，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两千啊！我妈好几年的工资呢！说补上就能补上？”
“那你们就慢慢还呗！”张高氏轻描淡写，一点都没当回事儿。
“我二舅拿的钱，为什么要让我们还？”
“你二舅家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哪儿能拿出这么多钱？”
石晓翡生气了：“姥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二舅拿走货款本来就不对，你不但不指责他，还让我们替他还钱，你这也太偏心了吧？”
“你二舅家过的不好，你们家帮衬帮衬不行啊？”
“帮衬是可以，但前提条件是我们有能力，也愿意帮衬。可现在的情况刚好相反，我们没有能力也不愿意还这些钱。换个角度想想，姥姥，如果我妈和二舅换换，你也不会这么帮我妈说话吧？”
“云香！”张高氏也被说急了，“你平时就这么教闺女的吗？说话没大没小的！这一声姥姥我看我都快应不起了！”
“偏心就是偏心，还不让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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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高氏向来偏心儿子，张云香不是不知道，但这是生她养他的亲生母亲，只要不是特别过分，该尊敬还得尊敬。
张高氏阴着一张脸，对这个外甥女极度不满，顺带着连张云香都牵连进去了。
“云香，云善是你兄弟，过得也不如你，你该帮衬的地方就得帮。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他揭不开锅？”
忍了这么久，张云香终于开始说“不”了：“娘，如果云善有难了，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去帮他。可是现在，他一声不吭地就把我给坑了，还连个人影也不见。
刚晓翡说的其实没错，帮衬他也得我能承担得起才是啊！现在我是真得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哪！”
石晓翡见到张云香反驳，偷偷为妈妈点了个赞，接着说道：“姥姥，都是你亲生的孩子，你得一碗水端平不是？你不能让二舅的好日子建立在我们的为难之上啊！哦，二舅日子好了，我妈却没法过了，这也不是个理儿呀！你不能为了二舅就不顾我妈的死活吧？”
母女俩一唱一和，说得张高氏一句话也接不上，干脆不耐烦地一甩手，说：“你们爱咋滴咋滴，我不管了！”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以后有什么事了你可别埋怨我妈！”石晓翡提前给张高氏打打预防针，省得一时接受不了出什么岔子，或者埋怨张云香不近人情。
“以后能有啥事儿？难不成你们还能打他一顿哪？”
“既然你说不管了，那就不要问这么多了！”石晓翡拉住张云香，“妈，咱们走吧！”
一句话噎得张高氏跟吞了只苍蝇般难受，却接不上话。
第一百三十二章 筹钱
张云香知道再待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服装厂那边的问题也是亟待解决，便跟张高氏说：“娘，我们先回去了。如果云善回来，你一定要让他去找我！”
“二舅才不会主动找你呢！”石晓翡一边拉着张云香往外走，一边嘟囔到。
张云香何尝不知道，就算张高氏能把自己的口信传达给张云善，张云善也一定不会自己送上门的。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明知希望不大，还是报了万分之一的期盼，希望张云善能念及亲情，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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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种情况下，张云香是一丁点胃口都没有，现在，她满脑子就是回去怎么给梁喜胜交待，一大批衣服等着生产，进不来布料怎么办？
家里没有那么多存款，那几百块钱也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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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服装厂，梁喜胜昨天去签订单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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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门急，也忘了吃药，现在又感觉有点头晕。
其实也不是药劲儿过了，而是早上她一直提着心劲儿，迫切想要知道张云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把自己生病带来的感受压了下去。
如今知道了张云善确实是欺骗了她，她心里一下子缓不过劲儿来，病也并没有全好，加上来回骑了这么远的车，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快要垮掉了。
石晓翡看出了张云香的异样，无比担心地问：“妈，你没事吧？”
张云香虚弱得连话都不想说了，为了不让女儿担心，她强装没事地摇了摇头。
但是，那种掩饰不住的憔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行，妈，我送你回家休息吧？你今天好像还没吃药吧？这样下去你肯定吃不消的！”石晓翡说着，就去拉张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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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就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先把病养好再说！”
“这么多钱，你能有啥办法？”
“家里应该有点钱吧？我还有利润的百分之二十，再找朋友借借，应该能凑够，就是不够，也不会差太多。所以，妈，钱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先回家歇着吧！”石晓翡说得很坚定。
其实，她心里也不是特别有把握。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希望病中的张云香再因为这个加重病情罢了。
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依石晓翡的性格，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迟早有一天，她会让张云善加倍偿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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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石晓翡的搀扶下站起来，准备先回家休息休息，如果病情因此加重，岂不是乱上添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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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着车，跟韩向明载她时那样，一脚支地，对张云香说：“妈，我带你吧！”
“你会骑车？”张云香只知道石晓翡以前胆子很小，连学骑自行车的勇气都没有，这突然说要载她，她感觉很不可思议。
“前些日子向明哥教的！可能一开始不太稳，你小心点！”石晓翡只能这么说了。
“要不还是我骑吧？”对于石晓翡这个解释，张云香着实不放心她的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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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香无奈，只好慢慢做了上去。
自行车开始摇晃了几下，最终还是平稳地上路了。
石晓翡暗想，早知道张云香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早上去姥姥家的时候就该这么说的，不然，妈妈也不会这么累了。
到了家，石晓翡已经是满头大汗。
石晓翠看见妈妈和姐姐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正要叽叽喳喳地释放一下自己存了一上午的话，却听石晓翡吩咐她扶着张云香。
“晓翠，快点把妈扶到屋里去！”
石晓翠一听妈妈竟然需要人扶着，马上担忧起来。
“妈，你咋了？”
“没事儿！”张云香安慰女儿，“还是感冒了。早上没吃药，现在有点头晕。”
石晓翠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张云香往屋里走，一边问：“又去看看没有？”
“没有！家里还有药，一会儿吃了发发汗就好了。”
“嗯！”石晓翠扶着张云香躺下的时候，石晓翡已经端了一碗水过来。
姐妹俩让张云香把药吃了，又扶她躺下，盖上薄被子，然后出来关上屋门，好让张云香能够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