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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每天的日常,就是早上起来晨跑一圈,然后回宿舍看文献,到了下午出去收集数据,晚上整理,然后再没别的。
这里的生活简单恬淡,之前的不开心很快就被治愈了。我很幸运,是个忘性好的人,真的放弃了,就会很快忘掉。虽然想起当年的相遇,还是会有一点点遗憾。
9.
来这里的第四天,我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师妹,在吗?」
来自季明辰。
我是很久以前加的他,加上之后,一句话也没聊过。
我想起那些对于他的难以言明的、异样的感觉,不由得迟疑了一会儿,才回他:「在的,师兄,有什么事吗?」
那边一直在输入中,像是打了又删,好一会儿,才问我:「你师姐说你去海南了,怎么突然走了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是在关心我吗?我莫名有点紧张,想了想,回他:「哈哈哈,我都走了好几天了呀!」
他说:「嗯,就是因为这几天都没看见你,我才问的。」
我刚看见这条消息,他就撤回了。
我的心好像又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挠了一下,它软乎乎的,小心翼翼的。
我拿着手机,有点不知所措。
他又重新编辑,发来消息:「还回来吗?」
「嗯嗯,要回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发出这句话,似乎看见他松了一口气,我觉得,我可太能臆想了,别人说不准只是随便问一句而已。
他很快又说:「好,那金鱼我先拿回去养着。」
哦,看,我说是我想多了吧,他是担心金鱼呢。
他怎么会关心我呢?我摇头笑笑,刚刚在想什么呢,他可是师姐的梦中情人,我想这些,对得起师姐吗我?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回他:「嗯嗯,好的,那我先睡了哈。」
他编辑又编辑,最后只回了两个字:「晚安。」
一句晚安为什么要斟酌那么久呢?
我躺下去,胡思乱想着,奇怪的情愫攀上心头,又很快被我掐灭了。
我以为,我和他的聊天到这晚就终止了,没想到,三天后,我又收到了他的消息,是一张图片,拍的是小金鱼。
他说:「你的小金鱼好像长大了一点。」
我再次紧张起来,彷徨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憋了半天问了一句:「能吃吗?」
他沉默了许久,回我:「那养大了等你回来吃。」
我不知道他的重点是什么,但我看到的却是「等你」两个字。
我这是怎么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我丢掉手机,不敢再看,不敢深想。
我充满负罪感,努力回避,但季明辰好像在我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正在不受我控制地发芽、茁壮,操纵我的情绪。
再次收到他发的消息时,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高兴,看他字斟句酌,心里的小树几乎要把我缠到窒息。但我只能控制,尽量冷淡地回话,不敢越界。
师姐也会经常和我聊天,有时候她会抱怨,说季明辰好高冷,话都搭不上;也会说,美男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可是,过不了多久,她又会感慨:季师兄好帅啊。
他是师姐喜欢的人,而我对他居然有奇怪的感觉,我开始感到苦闷,跟程厉分手我都没有这么苦闷。
季明辰的消息很频繁,我基本每天都会收到。有时候圆圆会问我:「是男朋友发的消息吗?」
我连忙摇头,可不敢瞎说啊,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极力否认,心虚至极,一边想着千万不能跟他有什么;一边苦闷地暗暗地期许着他的消息,情绪不受控制。
10.
来这里半个月后,程厉给我打过电话,好笑的是,他回到了学校,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我。
我觉得他很煞风景:「想我什么?想我人傻,想我钱多?」
「不是。」他带着淡淡的遗憾,说,「我也挺奇怪的,我明明应该恨你,可是现在想想,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
「喜欢我,然后反手一个电话把我举报掉?」
他急忙解释:「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又来了,都是别人的错,你程厉清清白白,一尘不染。」
「安南,你冷静点。」
我和他一同沉默了。
随后,他缓缓道:「我和她工作都丢了,这样说你会开心点吗?安南,你能原谅我吗?」
挺新奇的,程厉也会有求人原谅的时候,可是啊,太晚了。
我叹了口气,良久,对他说:「程厉,你以后谈女朋友的话,对她好点吧。」
「安南,我……」
我挂了电话,顺便拉黑他的一切联系方式。
很平静,让我惆怅的事情太多了,我没有精力为他难过。
11.
在海南的时候,时间流逝得特别快,我每天陷在「我好像喜欢上季明辰了;不,我不能喜欢他」的复杂情绪中,无法自救,转眼就过了两个月。
师姐说最近有个会议,她会来,顺便接我回去,于是我又像陷入思念的留守儿童一样,等着大人接我回家。
研究所所在的地方比较偏,走不了多远就到了农村,那里有一大片稻田,我和圆圆傍晚时常常在田埂上散步。
夕阳的余晖铺在无边稻田上,金灿灿的一片,漂亮得像一幅油画。有麻雀不时掠过,扑来一阵阵稻香,闻得人心里酥酥的。
我和圆圆躺在石板路上,一人叼着一根狗尾草做大梦。
圆圆指着远处的小路,说:「你没来之前,我就天天躺在这儿,天天想呀,有一个帅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从那边走过来,走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和我一起去追麻雀。嘿嘿,我是不是好傻?」
「是很傻,成年人看到帅哥想的会是追麻雀吗?换我,直接扑倒。」
「哼,你一点都不浪漫。」
圆圆不和我说话了,闭上眼睛睡小觉。
上一秒我还在觉得她幼稚,下一秒我自己也看着远处的小路发呆。
幻想真的有一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孩,从远处的小路走到我面前,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季明辰。
他穿着白 T,外面套着件港风衬衣,温柔地看着我笑,说:「师妹,你躺这儿干吗?」
我吃吃笑了一声,感觉自己好幼稚。
紧接着,眼前的人又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圆圆腾地坐了起来。
「我靠,安南,我是不是做梦了?!」
「我,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做梦了呢?」
我用脚踢了踢。
真的是季明辰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踢脏的裤子,扑哧笑了起来。
我按住帽子腾地站起身,惊起麻雀无数。在远处,师姐正欢快地朝我挥手。
原来这次会议,除了我师姐,还有好多人都来了,季明辰也是其中之一。
我既开心又惆怅,心情复杂无比。
那天晚上,所有人一起吃了饭,然后去 KTV 唱歌。
我坐在师姐旁边,偶尔忍不住偷偷打量坐在远处的季明辰,
有时候我俩会突然对视,然后慌慌张张地低头喝水,假装无事发生。
实验室的【创建和谐家园】兄点了情歌,把师姐拉起来一起唱,她起身,我和季明辰之间的阻隔就更少了。
我不敢看他,心乱如麻,频频低头喝水。
「季师兄,你也点首歌唱啊,别干坐着!」
师姐唱完,把麦克风给了季明辰,他推辞了一下,随后,看了我一眼,点了首《想见你》。
我有一丝讶异,神经好像又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想去抓,又抓不到痕迹。
有人起哄:「哎哟,季师兄,有故事呀!」
他没理会,随后淡淡开唱。
「想见你好想见你,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
这个声音好熟悉,极富特色的停顿、气口、尾音,都与记忆中完全一致。
我僵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明辰认真地唱着,唱到动情处,他忽然睁开眼睛搜索我。
我颤抖着心脏,逃出了包厢,拿着手机,把那个人拉出了黑名单,然后打给了他。
我只有记忆,没有任何证据,但我就是那样感觉着,如果不立刻求证,我怕是会疯掉。
那个人接听了电话,语气透露着一丝欣喜:「安南,你终于打给我了。」
「程厉。」我尽量控制着颤抖的声线,说,「唱那首歌给我听。」
「什么……什么歌?」
「大四那年我打电话到研究生办公室,你唱给我的那首歌。」
他愕然,良久才问:「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果然啊。
我放下手机,浑身僵硬,像被巨石压住一样,无法呼吸。
那个细腻温柔,把我拉出恐惧的人,根本就不是程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