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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字未提母妃,也没有提在我手下惨死的,他的其他儿子们。
他只是留给我一个老态龙钟的背影,告诉我哀莫大于心死。垂垂老矣也可以全赖心魔。
我有些怨他为什么留不住母妃,可说到底我自己也不曾做到,反而这些年耿耿于怀,从未从心底真心实意地称呼他一句父皇。
皇家做派,表面风光无限,内里人心离散,腌臜不堪。
我这些年早明白的道理,谈不上释怀。只是脑中灵光乍现,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母妃离开,也能堪称幸事。
13
那枚玉佩我犹豫了许久,没下手砸。
李子怡与谢怀玉的婚事可以无限拖延,她的归期却不能。
到了宏愿【创建和谐家园】指定的日子,我一路尾随她的脚步来到湖边,指望能见到她一刻的迟疑或者退却。
但她没有。
看着她一往无前扎到湖里,我也忘了自己怕水。
我只是想着她要回去,也该体体面面地回去,不能为了我的私心被害死在这冷彻骨的湖水里。
我去灵廿寺找那位【创建和谐家园】。
若我求不得如愿法子,那便寻一个解脱。
【创建和谐家园】只是轻轻摇头,说:「施主放不下。」
13
我去找李子怡。
我真的不明白,她连命都可以为我豁出去,为什么非要死咬着牙说不喜欢。
如果喜欢,又为什么不能把那些其他的情感割舍。
「那是无价珍宝!」她说,「我看得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怎么可能放弃。」
那能被抛弃的,就只有我了。
我仰着头笑,再过十年也扭转不了任何局面。
我百折不挠的感情碰上了她们宁死不降的原则。
太可笑!
我合该被人遗弃在这个没人要的时空。
自生自灭。
14
成全。
我成全她。
一个两个全走光了才好。
剩我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才好。
15
我把玉佩还给她。
又是一次,没有告别的分离。
我留守在这里望见了什么人间啊。星球上的玫瑰花定是早已荒芜。
可我还是很想她。
以至于再次把她打捞起来,我知道那不是任何人,那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
但我还是舍不得放手。
我是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永无回响的空盼。
枯萎的小玫瑰……哪怕只剩了躯壳,也该被拢在心尖。
逐流光(真真番外)
「真真——」
我姐进来一把掀开我的被子。
「还不快起,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大把阳光透过百叶窗撒进来,刺得我眼睛有些痛。
我眯着眼睛瞧了瞧,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1
梦境支离破碎。
记忆最初的画面,是一幢古香古色的建筑。
大宅院里仆从穿梭。我小小的,被牵着手掌前行。路上遇到人总会被问候,他们称呼我为——「小姐。」
画面一转,是我被一个男人抱在膝头。
他蓄着长长的胡须,手捧一册书卷为我讲解上面的文字,然后引出论点让我作答。
末了他欣慰又遗憾地点点头。
「真真聪慧,年纪尚小便有如此不俗见识。若是生为男儿身,日后必能成国之栋梁。」
他将我放下,让我自己去外面玩。
兄长迎面走来,顺手捏住我的脸。
「小真真,父亲又教你策论之法了?」
我点点头,又生气地扑上去打他。
他单手摁住我的头,伸长手臂我就再也碰不到他。
然后他笑着闪开。
「快去吧,母亲还在等你。」
我母亲是世上最贤淑不过的主母夫人。
她正在绣一展屏风。
马蹄轻踏马鬃飞扬,却不是她前几日绣的那幅百花簇拥的踏春图。
「待这幅屏风先绣好,搁到你父亲的屋子里。好过他日日念叨着,只恨不能拖着自己那副文臣的老骨头上阵平乱。」
我娘只顾着埋头穿针引线,却还记得笑着对我说:「等我们真真长大,把这刺绣手法也学成学精,日后寻一个称心如意好儿郎。」
2
梦里出现了很惨烈很惨烈的景象。
无休止的尖叫,嘈杂的脚步,冲天的火光。
穿铁甲的人将府门重重围住,我娘留着泪催促我快从狭小的狗洞里钻出去。
「真真——」
「活下去,真真。」兄长眼里闪着泪光,对我殷切嘱托,「忘了我们。」
父亲背对着我,不发一言。
我一路逃亡,无饮无休脚步不停。
最后昏倒在一户农家门口。
再睁开眼的时候被一个粗野女人指着鼻子说教。
「你是老娘捡回来的,要想吃饱就得听老娘的话,知不知道?」
我打量了一圈这个昏暗狭小的屋子,点了点头。
吃是吃不饱的。
粥里全是水,饭里全是糠。菜是剩的馊的,馒头硬的能砸死人。
那女人对我动辄打骂,不论我怎样逆来顺受也止不住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我最受不了的还是她那个留着涎水看我的傻儿子。
尤其是他搂着我作势要亲我的时候。
我像是跳了脚的老鼠,对他又踢又挠。
那女人赶过来护着她儿子,同时污言秽语骂我不知好歹。
「你就是给老娘儿子做童养媳的,怎么了?这不情那不愿的,等着老娘……」
我把她儿子打破了头,她改了主意,不让我做她童养媳了。
她要把我卖到暗娼馆里换钱。
那几个大汉来抓我的时候被我逃了。
没逃太远,可我饿得腿软,实在跑不动了。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遇上的李子怡。
她正在挖野菜,看见穿得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我吓了一跳,以为我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
「救我——」
「什么?」李子怡没听清。
「救我……他们要……抓我到妓院……」
李子怡看了看身后追来的那几个气喘吁吁的大汉,抱起我就跑。
3
「我煮了方便面,你要不要吃?」
我姐咂巴了下筷子,端着碗面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