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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我的时候,垂眸,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宁小姐。」
我心道,不喊嫂嫂大概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迎风来的寒风冰凉刺骨,我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林子瑄很自然地伸手把我揽入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只觉得胸腔被煨得暖暖的。
容白忽然道,「二位请自便,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回府处理,就先不奉陪了。」
还没等我们回应,容白就转身离去。
她分明挺直了腰板,在冰天雪地里无端端显出几分落寞萧索。
我重重地呼了口气。
这时,人群中一阵骚动,只有数秒的时间,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相继窜出,拿着棍子将我和林子瑄团团围住。
那个为首的络腮胡子盯着林子瑄看了看问,「马凌署?」
忽然眉峰聚在了一起,又从怀里拿出画像,似乎在对比着什么,自顾自言语,「怎么跟画的不一样?长得一点也不像只土豆啊......」
「他不是!」
我用身体挡在他前面,浑身冒着正道的光,「我才是!」
「宁桑简你在干什么,快让开!」林子瑄低凉的嗓音急急喝道,长臂一揽将我挡在身后,黑沉沉的眸子死死盯着他们。
另一个刀疤脸却恶狠狠地说,「大哥别听这娘们废话,我们从宁府一路跟踪他们的马车来到这里,他怎么可能不是马凌署!」
我心里一沉。
看来他们已经认定了林子瑄就是马凌署,就算解释他们也不会听。
我上前一步,警惕又小心地询问,「请问马凌署究竟如何得罪了各位,若是为银子,我是他的姑奶奶,我可以替他还。」
见络腮胡子还在研究着画像,那个刀疤脸眉峰不着痕迹抖了抖,转头冷声道,「他没有得罪我们,只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人雇我们好生教训他一顿。你既是个女子,识相点便快点让开,小心棍棒无眼,伤了你的细皮嫩肉,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怜香惜玉。」
说罢一抬手,举着棍子对着林子瑄砸了过来。
林子瑄抱着我闪身一躲,但左肩还是被棍子扫了一下,顿时面色微白,闷哼了一声。
我见他伤了林子瑄,急红了眼,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林子瑄的手冲上去一把夺过棍子,重重地朝刀疤脸的脑袋砸去。
顿时鲜血直流,痛得他龇牙咧嘴,破口大骂,「好你个臭娘们,竟敢打我的脸!」
说着竟从身上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嘴角弯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今天我就毁了你的花容月貌!」
我见他拿出刀子,额头上的冷汗滑落到脖颈,没入了领口处,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下却绊到一块石头,双腿倏地一软栽倒在地,当啷一声,腰间那枚玉坠掉在了雪地上。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赶紧伸手将玉坠子捡了起来。
再抬头,却发现林子瑄忽然搂住我,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惊恐地发现,背后刀疤脸眼里寒意森森,再次举起刀子......
「噗嗤!」一声刀刃刺入肉体的声音传来。
一片寂静。
刺眼的血迹顺着剑刃滴落在雪地里,涟漪起一朵朵妖娆惨烈的血花。
我一动不动地怔在原地,心就像被人用钝刀在凌迟一般,刀刀都是锥心刺骨。
「子瑄!」是去而复返的容白。
「你们敢伤他?」
她脸上罩了层暴戾之气,吓得几个大汉纷纷噤声,那刀疤脸咽了咽口水道,「再来一个又怎样,我——」
才一张口,容白轻轻一抬手直接击中刀疤脸,将他一掌打在雪地里,刀疤脸捂住胸口,丝丝血迹顿时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他看了眼瞳孔里布满了腥风血雨般暴戾的容白,当下脸色一沉咒骂一声,拉起仍在研究画像的络腮胡子,朝另几个瑟瑟发抖的大汉咬牙道,「打不过,我们走!」
容白这才回过神,她慢慢蹲了下来,迷茫又痛楚的视线落在我和林子瑄身上。
林子瑄闭着眼睛,脸色惨白,红衣上面的斑斑血迹已凝结成了黑褐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而我跪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地伸手想要捂住他腹部汩汩流出的鲜血。
容白的眼睛像是被刺痛一般,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去触碰林子瑄,又缩了回去,她恍若魔怔了似的喃喃,「子瑄......」
忽然,她猛地转头,看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刺得我生疼。
「我明明放弃了的......」
「我告诉自己,这一世就算他不跟我在一起,当兄弟又怎样,只要子瑄幸福就好......」
「我后悔了......是你害了他......」
我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无比,张唇正要说些什么,脖子上忽然一痛,紧接着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睡梦中,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
四周一片雪白,我只觉得彻骨得冷,冷气丝丝缕缕地侵入四肢百骸,浑身仿佛要被冻僵。
远处忽然出现一抹红色。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跑了过去......
「子瑄!」
我惊呼一声,猛地撑坐起来。
「姑奶奶,你终于醒了!」我微微转头,就看到马凌署那张有些紧张和憔悴的脸。
我揉了揉眉心,感觉身体似乎睡了很久,浑身使不上劲。我记得那日在雪地里好像被容白打晕了......
「子瑄呢!」我惊骇地瞪大眼睛,惶恐不安地抓住马凌署的袖子,颤抖着问道。
马凌署愣了一下,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你别担心,他没事。」
我闻言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微微松了口气。
「但他......」
「他怎么了?」我急忙道。
马凌署紧紧地咬着唇瓣,「他现在被容白关在将军府,还派了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探望。我上次不过是在将军府门口停留了片刻,她看到是我,竟直接叫人把我轰了出来。」
我一下攥紧了手指。
连看望都不许,容白是打算一辈子将林子瑄囚禁在将军府么......
她......真是疯了。
「姑奶奶......」马凌署低着头跟做错了事似的,慢吞吞地搓着双手,嘴角也深深地弯陷了下去,「那日害林子瑄受伤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容衡争楚楚的。」
我皱眉,「你说那些人是容衡派去的?」
「除了他那个卑鄙小人还有谁!」马凌署激动了一通,随后又蔫了下去,「我之前买通容衡的小厮在他被子里放了几只老鼠,本来神不知鬼不觉,没承想近日那小厮竟胆大包天行那偷窃之事,连带着我那件事也被容衡查了出来。」
我听后急了,「你怎么还去招惹那容衡!我不是同你说过,他不是个好人,你怎么就——」抬眼见马凌署泛红的眼圈,我又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了。
「我就是......不甘心......我知道我生得不好看,人也蠢笨......争不过容衡再正常不过了......我只是,见你和林子瑄如今那么幸福,心里就生出一股侥幸,如果我再试试,再对楚楚更好一点,她会不会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涂斗......」
「以后不会了。」马凌署手指紧紧攥着,明明委屈难过到不行,却极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还作势扯出一个轻蔑的笑,「不过一个青楼女子,我马凌署一眨眼就忘了!」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马凌署猛地起身,用袖子遮遮掩掩地慌乱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姑奶奶你好生休息,我去告诉太爷爷你醒了。」
我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想见林子瑄。
可如今整个将军府守卫森严,容白又故意加了重兵把守,光是大门就有两排士兵手里拿着大刀来回巡逻,要想进去恐怕比登天还难。
因此这几日唯一可以自由进出将军府的,只有替林子瑄诊治的萧大夫。
我和马凌署决定从这个萧大夫入手。调查后发现,这个萧大夫医术精湛却无儿无女,平时挣了点银子就喜欢去红玉阁消遣,等银子花光了又继续去帮人看病,像极了身穷志坚的打工人。
红玉阁是京城比较有名的青楼,里边的美人俱是上乘之姿,而且多才多艺,别说平常百姓,就连达官显贵都常常流连此地。
马凌署作为红玉阁的常客,一早就吩咐了老鸨,若是那萧大夫过来,便请他来到我们的包厢做客。
等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在看到萧大夫被五花大绑地请了过来时,我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唇角也不自觉微微扬起。
那萧大夫见我们盯着他笑,眼中闪过一抹将要被辣手摧花的恐惧,「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马凌署微微一顿,拿出平生从未有过的温和态度走过去,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搀扶着他坐到软榻上,在他惊疑不定的目光下笑得十分温和:
「是这样的萧大夫,我们想请你帮个忙。我有个朋友在将军府当差,我之前常常过去探望他,但最近不知怎么了,容将军忽然封锁了整个将军府,外人压根进不去,于是就想请你明日去看诊时顺便带我们进去——」
「不行!」萧大夫斩钉截铁地摇头拒绝,「万一被发现了,容将军怪罪下来,我一个小百姓又怎担当得起!」
马凌署依旧微笑,「容将军心胸宽广,海纳八川,不会怪罪你的,到时候你只要带我们进府,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行,绝对不行!」
「萧大夫!我同你说实话吧,」马凌署低垂着眸,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下,「你日日看诊的人是我姑奶奶的未婚夫,因为生得俊俏被那伪君子容白看上,抢去了将军府,我们其实是打算去救人的!」
萧大夫一怔,看向我的眼神也多少带点儿同情意味,而后摇了摇头,「不行。」
马凌署忍不下去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五百两!」我直接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给你五百两,你明日带我进将军府。」
萧大夫毫不犹豫,「成交!」
许是认为自己答应得太痛快暴露了什么,萧大夫摸了摸鼻子道,
「咳咳,五百两不五百两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颗救人的心。」
闻言我身体略微放松了些,想起什么,咬了咬牙道,「林子瑄......就是你看诊那位公子,他身体可有好些?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
「这个我不能说。」
我满心疑惑,正欲开口相问,他清亮的声音却再度传来,「这是另外的价钱。」
我:......
萧大夫笑眯眯地将六张银票整整齐齐叠好后用帕子小心包住,收进了怀里。
「其实容府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件跟林公子有关的事。」萧大夫思考了下,「容府来了一个道士。」
「道士?」
「对。前些日子京城发生了一件颇为轰动的事情。有个叫潘小莲的妇人,背着丈夫大武与隔壁老王通奸,还趁大武生病喂他毒药。幸好大武早有准备,假装咽下汤药暴毙,等那隔壁老王出来庆功,大武从床上跃起,犹如猛虎般冲到二人面前,手起刀落,手刃了二人的性命。」
我听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