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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笑着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边吃边说吧,长官。”
9
“何清,我见过你。”坐定以后,他往我碗里夹菜,“你们学校实验楼爆炸火灾的那天。”
我想起来了,那次事故上了新闻,当时还在警校上学的小海都请假跑来我学校看我。
“那天我在楼门口负责疏散群众,我看见所有人都在往外跑。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之后,又去值班室的水池接了水,打湿了袖口就捂着鼻子往回跑。”
“我把你拦在楼门口的时候,你还在大喊,说你室友还没出来,要回去救你室友。”
我隐约想起来当时是有一个高个子警察一直拦着我,一边安抚我一边喊:“你放心,我是警察,我去救!”
“何清,你怎么总是这样,这么……”杨昱峰顿了顿。
我颇为嘚瑟地挺直腰背:“什么?英勇?无畏?智勇双全?”
杨昱峰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心疼又无奈:“……傻。”
我像是被击中一般定在原地。
当时小海也是这样的语气,他一边给我擦脸上蹭的灰,一边心疼又无奈地说,“姐,你是不是傻。”
心里一阵酸涩,险些掉下泪来。
“我听当时围观的女生说,你那个室友之前经常欺负排挤你,你和她关系并不好。”
“生命面前,哪有恩怨。”我垂下眼睛,“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做的。”
10
杨昱峰送我回家的时候正是黄昏,夕阳将沉,红霞满天。
我坐在副驾有些发呆,有好几次他跟我说话我都没听见。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没走跨江大桥那条路,而是绕了个远,足足把回程的时间延长了一倍。
把车停好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两个人在路灯下都走得很慢。
终于磨到我家楼下,我转身上楼,他却在背后叫住了我。
“我,其实……”杨昱峰耳根发红,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也一样红着脸,心跳如擂。
微风绕着我鬓角的头发,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直往我鼻子里钻。
他终于开了口:“其实,按所里的规定,访问刷单诈骗网站不用非要当面劝阻的。”
“什么?”
“线上劝阻也可以。”
我不解,“那你为什么跟我说必须当面,还说我不去的话你就要登门劝阻……”
“今天你跟他们说,请我吃饭没有别的意思。”杨昱峰咬牙,下定决心一般,“我不一样,我请你吃饭就是别的意思。”
我懵了两秒:“什么意思?”
杨昱峰被我气笑了,弹了一下我的脑壳:“自己想。”
11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掉进江里,水流的漩涡裹挟着我,越落越深。
我觉得好疲惫,压着我身体的水好沉,压得我心脏都疼了起来。
我放弃挣扎,任由窒息感将我包裹,慢慢坠落下去。
忽然水面上一道阳光照进来,一双手逆着水流向我伸来。
“小海?”我朝他伸出手。
那双手的主人眼尾带笑,一把拽住了我:“何清,别害怕,我在呢。”
我看得清了,这双手温暖有力,腕骨上还有一颗浅浅的小痣。
逆流上浮,我游出水面,天空阳光明媚,水面波光粼粼。
我从梦里醒过来,汗水已经浸湿了头发。
12
我生日那天,杨昱峰本来说要来找我,可我等到深夜只等到一条微信,说托人带了东西给我。
我下楼,看见石头在楼下拿着个小盒子,一见我就挠头:“峰子哥工作脱不开身,托我把这个带给你。你别怪他,等他回市局就没这么多琐碎的事了。”
“回市局?”我想起来,之前杨昱峰说他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前同事,那为什么他现在在派出所?
“是啊,局长调他去所里就是想挫挫他的锐气,”石头点点头,“你也劝劝峰子哥,他脾气太倔了,要是肯认错早就回去了。”
见我一脸迷茫,石头捂住嘴:“他不会没跟你说吧,那他怎么跟你解释他肚子上那道疤的?”
我赶紧逮住他追问,可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石头都不肯告诉我,只含糊其辞地说是救人留下的。
回到家,我打开他送我的生日礼物,发现是一个蓝牙小音箱。
杨昱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掩饰不住的疲惫:“东西收到了吧?可以放在浴室里,你洗澡的时候听听歌。”
我翻过来看了看:“还是防水的啊。”
杨昱峰“嗯”了一声:“它还有语音呼叫功能,你试试。”
我试探着对音箱喊:“杨昱峰。”
“嗯,何清,我在的。”
熟悉的声线传来,面前的音箱和听筒对面的人同时回应我。
救命,为什么要我把这种东西放在浴室,他好变态,我好喜欢。
13
之后的日子,他又开始忙碌起来,电话不接微信不回都是常事。
我也接了个大项目,起早贪黑地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在告一段落的那天早早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睡得正朦朦胧胧,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认识杨昱峰吗?他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
我脑子“嗡”的一声,耳边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隔了两秒才有缥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现在医院急着要缴费,我卡上钱不够,你把钱打到我卡上。”
“喂?能听见吗?喂?”
我嗓子干涩得像是不会发声,哑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差多少?”
“两万,有没有?”
“有。”我声音抖得厉害,“你等着。”
对面背景很是嘈杂,他急急地说,“尽快,医生说情况很危急。我一会把【创建和谐家园】发给你。”
电话被挂断,我抖着手翻抽屉里的银行卡,颤着声音念叨杨昱峰的名字。
浴室里传来了一声清冽熟悉的回应:“嗯,何清,我在的。”
我慌了神,声音里带了哭腔。房间空空荡荡,只有浴室里的小音箱还是那样不慌不忙:“嗯,何清,我在的。”
我鼻子一酸,死命咬住下唇,头发没梳脸也没洗就跑出了门。
黄昏时分,晚霞飞满半边天,被我的眼泪一晕,满眼刺目的红。
我又想起接到小海领导电话的那个黄昏,他说小海出事了。
他的声音像一只冰冷的大手,攥紧了我的心脏,让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无法流淌。
而如今,同样的黄昏,同样的电话,只是主语换成了杨昱峰。
我跑得飞快,拖鞋都甩丢了一只,跑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小区大门外就有一个ATM,我狼狈地对着短信上的数字输银行【创建和谐家园】。
眼泪像不受控制一般往外冒,越发让我看不清屏幕,越看不清我就越急,越急眼泪就越多。
我又急又气,一边拼命拿袖子擦眼泪一边跺脚,带着哭腔自言自语:“快点儿啊,你给我快点儿啊!”
然后我身后就传来一个清澈又熟悉的声音:“你干嘛呢?”
14
我回过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
我猛地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睁大眼睛再去看。
杨昱峰。是杨昱峰。
我愣了几秒,便什么都顾不上了,飞奔过去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杨昱峰被我撞了个趔趄,在我头顶笑了起来:“怎么了?几天不见,想我想成这样?”
我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嚎啕大哭。
他很是意外,轻拍着我的后脑勺,声音发得有些艰难:“勒得我喘不过气了。”
我不放手,越哭越凶,叫着他的名字:“杨昱峰。”
“嗯。”他声音轻轻的,“我在呢。”
“杨昱峰,你别走好不好。”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好。我哪儿也不去。”他说话的时候胸口微微颤动,我把耳朵紧紧贴上去,听着他砰砰的心跳。
我哭够了,抬起头来看他,左看右看把他检查了个遍:“杨昱峰,他们说你出事了。”
他点点头:“刚刚系统显示你接到一个诈骗电话。”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电话漏洞百出,但凡我冷静下来,也能分辨得出是假的。
我有些难为情:“接电话的时候,我没睡醒。”
“我还挺值钱。”他摸摸我的头,“怪我,反诈宣传没做到位。”
我擦擦眼泪:“所以你是接到系统提示才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