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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我手里,抓着那个保温杯。
几乎是全身的力气,重重砸在他下腹的位置。
那里,是他受伤的脏器。
他被我的惯性带倒,重重跌倒。
我也失去平衡,一个膝盖磕在地面,痛入骨髓。
他挣扎着想起身,我扑了上去,抓着保温杯,对准了他下腹的位置,再次用力地砸下;
黑暗中,仿佛有一双小孩的眼睛,在窥视着我。
很奇怪,这个时候,我想起的是陆羽。
【下午,坏掉的手机。】
【他说:你一个人住,要小心一点。】
保温杯举起,重重落下。
一下,两下;
【下午的走廊上,陆羽转身要走,突然回过头。】
【他说:你别胡思乱想,就不会失眠了。】
【你怎么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了笑:病人的直觉。】
最后一下,连地板似乎都在震动。
保温杯脱手,摔飞了出去;
【走廊外,积云卷动。陆羽漫不经心,插着口袋。】
【我低着声音,告诉他,我闭上眼睛,黑暗中,就有一双小孩的眼睛,窥视着我。】
【那视线将我心口刺穿。】
【安啦。他沉默了很久,这样说:孩子看到你自责,就不怪你了。】
雷雨夜的家里。
我彻底脱力,摇晃着身体,险些倒下去。
身下的盲人,没有了动静,嘴角渗出大口大口的血。
那一双病变的眼睛,大概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失了神。
37
我浑身疲软,无力地喘息着。
「啪。」
忽然之间,我的手腕,被抓住了。
那个盲人,抓着我的手腕。
我想挣开,可已经使不出任何力气。
被他一拽,倒在了他的身上。
脖子,感觉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但他和我一样,已经没有了力气。那只手,仅仅只是将我的脖子勒痛而已。
许久,他松开了手。
他软弱的手指,不甘心地抬起,触碰了一下我的眼眶。
很潮湿。
我听见他用微弱的声音,询问我。
「妈妈……是你的汗,还是你哭了。」
「是泪。」我没有否认。
他慢慢垂下了手,整幅身体,疲软地摊在地上。
「谢谢你。」他说。
38
……
我在陆羽的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手机,报了警。
警察上门的时候,暴雨已经小了很多。
陆羽被送上了救护车,他还活着,只不过,脑部受了重创,一时半会醒不了。
我被带回了警局,做了很多轮的笔录。
那个盲人,脏器严重破裂,一夜的手术,保住了命。还有很多事情和罪名在等待着他。
几天后,那个给我做笔录的警察,告诉了我调查的结果。
那个盲人,很小的时候,眼睛是健康的。
他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跟一个商人走了。
他一直追出去,哭闹不停。
他的妈妈,一狠心,把他锁在了以前的家里。用点燃的烟头,灼瞎了他。
那个女人,空有一身皮囊,文化水平不高。
她只是觉得,这样一来,这个孩子就再也没法缠着他了。
她确实做到了,后来这个孩子活了下来,长大,试图找过她,可根本找不到她的踪迹。
大概就是这个原因,长大后,他开始仇视,所有遗弃过孩子的女人。
还有一件事,是给我做笔录的警察,告诉我的。
他给邻居们也做了笔录。
那天的雷雨夜,有几户人家,不同程度上,听见了我家传来的动静。
但是暴雨砸向遮雨棚,掩盖了后续的声音,以至于,他们没有太在意。
也就是说,那个晚上,如果没有反抗,我是根本等不到救援的。
如果没有反抗,我是活不下来的。
39
几周后,我接到了陆羽的电话。
他醒来了,只是,身受重伤,一个月内,下不了病床。不过,我也好不到哪里,打了绷带,身上带伤。
我们询问着对方的状况。
「你那天,怎么会突然来我家的?」冷不丁地,我问。
「因为我发病,睡不着,想找一个人说话。」
怪不得,他总要和我说病人间的直觉。
「那后来,你开始踹门……」
「躁郁症的一个症状,就是容易产生幻想。」
「什么样的幻想?」
「幻想你有危险。」我听见他在电话那头,自嘲地笑了笑,「我走进门,看见你被捆在那的时候,还以为我仍然在幻想里。」
「好好治一治你的病吧。」
我在走廊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被暴雨洗刷过的栏杆,比以前干净了很多。
我突然感觉,有熟悉的脚步声,转过了身。
是我的那位舍友,以及那个和她睡到一起的男人。
他们牵着手,男人被我转身撞到,吃痛地揉着胳膊。
他的神色有些慌张,也像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
「抱歉啊,我走路不长眼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以后,都是。」
我打着电话走远,和陆羽约好,下课后,去看他.
—end
彩蛋:雷雨夜前与后
1
有一件事,是我到医院后告诉陆羽的。
我搬出去住的另一个原因。
「是被排挤对吧。」
我还没开口,陆羽就替我说出了答案。
他吃着我削的苹果,躺在病床上,像个小少爷。不过,是打满绷带的那种。
「你怎么又知道了。」
「操,你一个宿舍,就你独来独往,我瞎么?」
2
那是雷雨夜来临前的事了。
那时候我刚打完胎,没有告诉任何人。躺在宿舍,难受得快要死掉。肉体,心里,都是。
那个舍友,打着电话,语笑嫣然,电话的那头,是我死去孩子的父亲。
她是专门打给我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