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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钦野的声音：“容少，开饭了。”
瑾容从床边起身，顺便将秦玖玖拉起来：“饮水不忘挖井人，李沐莜已经不在了，你还能惦记她的孩子，你也不容易。去洗把脸，下去吃饭。”
哭的脏兮兮的小模样，就这样下去的话，外公外婆该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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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中始终惦记这件事情。
过去不知道儿子还活着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她岂能无动于衷？
小丫头梨花带雨、眸光里满载期冀的样子，令人很难拒绝。
瑾容轻叹，将她的身子缓缓朝洗手间的方向推过去，温润道：“你先去洗个脸，哭的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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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瑾容嗅到了一股清雅的山茶花的味道。
她的白色羽绒服已经脱下来了，乖巧地拿在手心里，【创建和谐家园】的小脸泛着健康的光泽，站在他面前小媳妇似的看着他。
瑾容也不说话，她大概是受不了他审视的目光，小声道：“就、就擦了一点点。”
这种天气，小脸洗干净了，要是什么护肤品都不擦的话，会干燥、会紧绷，会很不舒服的。
他的护肤品就放在架子上。
她发誓，她真的只用了一点点！
瑾容忽而接过了她手里的羽绒服，大有帮她拿着的架势，还道：“先吃饭，吃完饭，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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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腹诽：他不是很小气的吗，她擦了他的护肤品，怎么也不计较了？
他牵着她出门。
漂亮冰润的镯子掠过瑾容的指尖，他却再也没有开口说让她摘下还给他。
就这样一路被他牵着抵达了餐厅，老夫人跟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一个个喜笑颜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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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我可以喝一点的，就是喝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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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玖玖快坐，看看饭菜合不合口味，这可是挪威运来的鱼，年三十儿都要吃鱼的，寓意年年有余！这个啊，是北海道运来的北极贝。尝尝这个，这个是伊朗运来的野生深海鱼子酱，多吃点，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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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她跟瑾容席间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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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玖很是尴尬，这具少女的身体不胜酒力，她喝了一杯，确实有些上头了，不过心里还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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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老爷子眼中绽放出绚烂的烟花，老夫人也是赶紧起身，道：“我给你准备礼物，哪儿能空手上门啊！等着！”
“不必。车里已经备好了，外婆，你跟外公早点休息，看看晚会什么的，我去去就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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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玖刚要拿过，但见一双凝白暖玉般的双手已经提前接了过去，瑾容展开衣服往她身上一套，穿的干净利索，很熟练的样子。
秦玖玖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拉上拉链，脑子恍恍惚惚的。
外婆道：“那我们等你回来，凌晨的时候跨年要放炮的！你舅舅不在家，就等你回来放炮了！”
“好。”瑾容一口答应。
全市平日里禁燃烟花炮竹，只有农历跨年的这一天可以放，而且仅限凌晨前后各半个小时。但若郊区的话，大年初五还能放炮迎接财神，晚上夜夜都能放烟火，可惜海家的位置在市中心，太惹眼了。
给小丫头穿好衣服，他便牵起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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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一直将孩子们送到门口，送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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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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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恍惚地看着窗外，医院大楼顶上红色的十字架分外醒目。
小手直接去开门，门是锁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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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野不语，瑾容却道：“趁你这会儿还算清醒，我们谈谈吧！”
莫名的，他就是有强烈的预感，她没有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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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收养思晗作为你的孩子，但是，根据国家收养法，思晗并不符合被收养的条件，除非顾西泓愿意放弃监护权。而你，也并不符合收养孩子的条件，”瑾容很客观地说完着，补上了一句：“除非，你找个人结婚，你所欠缺的条件，他来替你补上。”
第23章 ，他没出过一分钱
“找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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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没想过，或者说，她对于婚姻早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尤其她现在是秦家女儿的身份，她要怎么结婚？
“我，不是，”她脑子有些懵，只因这话题跳跃性太快了：“我跟谁结婚？我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啊！”
瑾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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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
瑾容错开眼望车窗外：“下去吧！”
除夕夜的住院部，许多久住的病患都在医生的特许下跟随亲人回家过年了。
像思晗这般的情况，不是没有，可是他们即便不能在家里过年，亲人们也会守在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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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稚气的小脸没有任何生气，鼻子上戴着氧气罩，身子盖着棉被，棉被下该是双手的位置有不同颜色的细细的电线显露出来，床头摆放着许多秦玖玖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机器。
她的泪就这样落下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孩子这般无力的样子。
她记得他婴儿时期哇哇哭着，整夜地闹着；记得他牙牙学语的时候一个劲流口水；记得他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沾沾自喜又小心谨慎扶着栏杆的模样；记得他窝在她怀里糯糯地唤着：“妈咪～！”
没有血缘又如何？她是真的对这个孩子付出了太多的感情。
扭头看着瑾容，她道：“瑾容叔叔，你有没有办法知道思晗如今每个月的治疗费用需要多少？”
她过去或许生活艰难，但是现在已经回归秦家了，不管治疗费用有多少，她都要竭尽全力将这个费用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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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容抿了下唇，似乎也有的气恼：“思晗所有的费用都是保险公司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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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出钱也就算了，现在连人都不露面了！
“你们是患者家属嘛？”两道脚步声伴随着女声袭来，瑾容等人纷纷侧目而望。
就瞧着两个护士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手中还推着小车，车上摆放着几瓶输液需要用的药品跟几个物品。
望着秦玖玖满是泪水的样子，护士似乎有了几分确定：“你们是孩子的亲人吧？不过你们不可以进去哦，他现在不适合接受探视。你们就在外面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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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即擦擦眼泪，问：“护士小姐，我想要见见这位孩子的主治医生！可以吗？关于孩子的情况，我想要了解更多！”
一味落泪没有用，知道孩子的情况，给予更好的帮助，这才是她身为母亲应该做的。
护士很平静地回答着：“李医生要等到初三才会来上班。现在是春节，过年期间诶，要不你等初三再来吧！”
另一个护士看了眼瑾容的打扮，又道：“你们家里也不像是缺钱的，孩子还这么小，如果家里愿意早点给孩子用进口的药，配合手术治疗，他可能已经康复出院了。钱不是这么省的啊，毕竟不能事事依靠保险公司啊，很多进口的好药保险公司是不会给你们报销的，而且保险公司也说了，赔款有上限是100万，这孩子已经报了93万，达到上限后，保险公司就不管了。”
最先开口的护士满是怜悯地对着窗口看了眼，道：“对啊，你们既然是孩子的亲戚，还是劝劝顾先生吧，毕竟是一条人命啊。现在孩子的情况越拖越久，最佳的手术时间已经错过了呢！李医生放假前还在感叹，说是随时有脑死亡的危险。那时候，氧气一摘，就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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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目光沉静地盯着里面的孩子，眉宇间凝成的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坚韧令瑾容蹙了个眉。
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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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玖又道：“我们是孩子母亲那边的亲戚，他母亲意外去世了，所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