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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新鲜血液的输入,辩协也顺便把换届选举的事给定了。马佳和颂因为网上的一些知名度,已经作为活招牌当了三年的辩协主席,只是从去年出国留学开始,主席的活基本都落到了副主席头上。到了今年,马佳和颂收到好几个大公司的offer,基本确定未来会长居国外工作,所以在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快把我这主席撤了”。
于是原先的副主席正式上位成为主席,空出来的副会长位置会从院辩队队长里选拔,最后落到了这一年来带队成绩最好的陆礼头上。
就这样重整兵马之后,自由散漫了大半年的校辩协开始了今年的集体训练,时间安排在周六晚上。
陆礼怎么说也是新上任的副主席,即便在实习律所领着稀薄的补贴被惨无人道地奴役和压榨,到了周六晚上,还是得身残志坚地过来主持集体训练。
而集体训练相较之前法学院辩论队的队训,除了模辩拿到的辩题更新更灵活,讨论的自主性更强之外,最大的区别在于思考问题的角度会更加宽广,尤其在校辩协聚集了各个学院不同专业的学生之后,同一道辩题可以从法学、经济学、心理学、生物学等多个角度动用各个领域的专业知识进行思考,思路可以无限打开。
这种训练方式带来的成效是立竿见影的,苏迢迢每次上完课回来,都会记下满满当当好几页笔记,了解到了不少其他专业的各种名词和概念。
一直到五月份,新一届“思辨杯”如期举行。
和“思辨杯”比起来,苏迢迢大一以来打过的所有比赛都会变得像过家家。作为大陆地区第一梯队的赛事,“思辨杯”的含金量不可谓不高,只有前一年全年积分榜排名前三十六的学校会受邀参赛,每所院校都会拿出自己最强的阵容摆台打擂,包括国内最顶尖的几所辩论强校。
像马佳和颂的几场广为流传的成名战,实际上就发生在“思辨杯”中,她曾率领A大辩协两次杀入“思辨杯”的决赛圈并且摘下一金一铜,自那以后一炮打响,开始接到网络综艺的邀约,最后一步步成长为这个圈子内小有名气的辩手。
而对于辩手而言,经验越是丰富,实力就越是强劲,就跟酒一样越老越醇。所以“思辨杯”的参赛选手普遍都是高年级学生,从大四到研三不等,基本都是辩圈的熟面孔,甚至可以在这里看到许多出现在“辩论高能名场面混剪”中的人物。
因此,对于很多初次登台的辩手而言,“思辨杯”不光是一次崭露头角的机会,也可以成为一场追星之旅,甚至只要走得够远,就有可能和自己曾经仰慕的前辈成为对手同台竞技,无论如何都会让人感到热血沸腾。
只不过马佳和颂一走,一批老生升学的升学出国的出国,A大辩协就隐隐有垮台的迹象,去年靠着之前累积的高位积分收到邀请,结果抽签抽得不好,碰上支去年一口气杀进决赛的黑马,莫名其妙就小组赛一轮游、灰溜溜地打包回学校了。
以至于积分榜上的排名也在去年断崖式下跌,今年是堪堪擦过第三十四名的线进来的,愁得校辩协指导老师胸口都隐隐作痛,又不好对这群普遍才大三大四的小孩说重话,只能语重心长地留给他们八个大字——“积累经验,尽力而为”。
毕竟A大的辩论本来就不是强项,马佳和颂那届是近十年来难得一次的辉煌,要是要求他们年年出个像马佳和颂一样的苗子,那A大早就跟华中的那几所大学叫板了。
有了孙颖这种“对你们也没抱太大希望,你们就放宽心吧”的态度在前,辩协里的众人都纷纷松了口气。这一年来走了太多主心骨,剩下来的人里头,只有陆礼和谢昂然有过“思辨杯”的经验。但陆礼除了在大二那年跟着马佳和颂打了两场一辩之外,就只剩下去年跟着姚思晗一轮游的经历;谢昂然更惨,一轮游还只打了一场比赛,白瞎一张机票。
但无论如何,既然比赛公告都已经发出来了,A大也收到了邀请,该准备的还是得好好准备,陆礼作为新上任的副主席,冒着被律所炒鱿鱼的风险请了半个月的假,开始安排这次比赛的大小事务。
最先需要确定的就是人选,然而等陆礼的话一问出来,圆桌上的众人一时都陷入沉默,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陆礼看着他们,也有些无奈,笔尖在纸上轻点,最后问:“是还有什么信息需要了解吗?”
顿了顿,一个大四的学长开口:“赛程安排都出来了吧,我们最少要去打多久?”
陆礼垂眼去看面前的材料,很快回答:“小组赛要打九天,复赛四天,半决赛和决赛在最后一天打完。如果我们非常不巧地被分到最先开始比赛的L组,又非常幸运地挺进决赛的话,那就刚好是两个星期。”
这话一出来,场面再次陷入尴尬的寂静。
苏迢迢当时在陆礼边上坐着,有些目瞪口呆。她从没想过“思辨杯”会这么遭人嫌,还以为大家都会像她一样渴望一睹群雄争霸的风采,考虑到自己才是个大一新生,到时候肯定没资格上场,能蹭个随队名额过去旁听观赛也是好的。
可他们要是都不愿意参加的话,她的机会岂不是来了?
这么想着,苏迢迢抬手撞了一下陆礼,递给他一个“怎么会这样”的眼神。
陆礼收到这眼神,苦笑着轻耸了一下肩,大意是“辩协就是这样的”。
当然,倒不是这批学生懒,更主要的原因是这比赛的时间太尴尬,刚好卡在五月中下旬。对于大四毕业班的学生来说,前脚还在准备论文答辩,后脚就要大老远跑去江宁打辩论赛,时间排得太紧,根本没办法花费大量精力准备辩论。
而除了大四,大三学生这学期要准备保研的各种材料,又或者正在实习考证或者备考雅思托福。大家身在A大,早就被卷成麻花了,除了辩论都有各种事情要忙。
更何况这些大三大四的学生虽然到了要作为主心骨支撑整个辩协的年级了,但都还不是什么声名在外的辩手,也没什么粉丝期待他们的比赛。平时在北城打打小型赛事还行,真要请一个多星期的假跑去江宁,算下来就有些得不偿失。
这样的考虑很现实,也很合理,于是一番沉默后,只有谢昂然率先举起了手:“行吧,看了一圈好像就我没什么事,那就我上吧。”
随后是谬荷:“我也好久没打比赛了,也想去‘思辨杯’见识见识。”
陆礼见状,脸上的表情总算放松不少,动笔记下她们的名字,一边道:“你们可以在二辩席上轮换,那就确定下来了……”
顿了一下又问:“庄慧呢?”
庄慧今天没来,谬荷便代为回答:“她这学期六门专业课,跟我说之前打完‘海淀杯’元气大伤,前几天刚补完期中要交的作业。”
“好。”陆礼点了一下头,这会儿已经有两个人轮换了,也不打算强求。
“那也先把我的名字记上去吧,”刚刚提问的大四学长随后开口,“我答辩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如果刚好忙好,可以跟你们一块儿过去。”
“好,”陆礼再松一口气,第一时间把他的名字记下,中途笔尖微顿,又问,“那你是打三辩还是四辩?我记得你两个位置都挺熟悉的。”
“三辩吧,四辩都有你了,难道我还跟你轮换吗?”对方开口。
这头苏迢迢在听见他嘴里冒出“三辩”这个字眼的时候,心已经凉了半截。
虽然她知道自己可能根本上不了“思辨杯”,更别说一上去就打三辩,但她前段时间在海淀区的校级联赛上一直坐着这个位置,还拿下了五战五胜的好成绩,捧了个全程最佳辩手回来,至少能够证明……她的三辩打得确实不错。
所以可以说她是膨胀了吧,刚刚听到三辩席空缺,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念想的。
直到这个叫做——苏迢迢凑近瞄了一眼陆礼记下的名字——叫做秦瀚的学长,亲手掐灭了她的这丝希望。
不知道陆礼是不是听见了她心碎的声音,在最后一笔提起后,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把视线转向面前的众人,开口:“那就只剩下一辩了,还有人愿意报名吗?”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一辩空缺不算太大的难事,自古以来都可以让经验略欠缺的新生顶上,就算没人主动报名,他也可以强人所难。
好在不等他实行这个迫不得已的方案,已经有人举起了手:“我来吧。”
苏迢迢循着声音望去,发现也这位算是老熟人了,去年“争锋杯”的决赛,打“女士优先”是否有利于性别平权这道辩题的时候,她是当时的正方一辩,文学院大三学生,张若书。
这话一出,陆礼总算露出欣慰的老父亲笑容,声应了句“好”,随后询问:“还有人吗?资历和年级都不是问题,这次‘思辨杯’对我们来说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我们不必抱着必胜的信念过去,但要抱着回来时我们会更强的心态过去。”
话到最后,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苏迢迢头上,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暗示。
苏迢迢第一时间会意,转过头来,面向众人开口:“我也想和辩队一块儿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虽然才加入辩协小半个月,但她这张脸太有标志性,加上上学期“争锋杯”闹出的那档子事,辩协几年收的新生虽然多,但没几个人不认识她。
很快,就听余嘉清开口:“学妹去年才拿了决赛最佳辩手,水平比我都高吧,这还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啊。”
一旦有人开口,法学院又有护犊子的优良传统,谬荷便紧跟着给人介绍苏迢迢的豪华履历:“她不止‘争锋杯’的决赛佳辩,上个月还拿了‘海淀杯’的全程佳辩,经验已经很丰富了,我们到时候可以让她上几场比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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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迢迢听他们吹到最后,也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羞耻,总觉得自己像个明目张胆走后门的。
但陆礼这张脸看起来永远大公无私,闻言便开口:“好,那我们就把迢迢也加到名单上,她跟张若书一起轮换打一辩,刚好这次的赛制有两轮都要交换持方,一个人打下来太累了,她们一人一场刚刚刚好。”
这话一出,众人都纷纷应好,只剩苏迢迢一个人默默地吞口水,没想到自己不光走后门进去了,还直接坐上了半张一辩席,关系可真够硬的。
就在她一边暗喜一边胡思乱想的档口,话题已经从确定人选转移到了出行上的问题,谢昂然开口提问:
“我们到时候去江宁是辩协出钱吗?辩协去年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吧?”
陆礼听她提起这一茬也笑了,摇了摇头道:“辩协确实穷得揭不开锅,章珺学姐把财务交给我的时候上面是赤字,还是她自己倒贴钱补上的。好在‘思辨杯’是主办方出钱给我们定酒店,我们把辩队名单上报给他们就行了。”
“那咱们是两个人一个房间吗?”谢昂然又问。
“应该是的。”陆礼应下。
“那我们加上孙老师一共七个人,我跟谬荷一块儿,若书可以和孙老师一起,那你……”谢昂然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但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队里有小情侣,出去比赛也都是一块儿住的,便开口,“你和迢迢要住一个房间吗?住的话刚好秦瀚一人一间。”
“啊???”
第61章 . 迢迢有礼 小组赛
苏迢迢冷不丁听到这话, 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冒出一声颤巍巍的“啊”来。
一旁的陆礼也实力表演了什么叫做瞳孔地震,语塞两秒后, 开口解释:“没有, 我跟她还……还不是……”
话说到一半,原先坐在那儿一言不发装作不存在的吃瓜群众们都醒了,听到这个答案, 震撼地冒出一句:“啊???”
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你们还不是一对吗”八个大字,外加好几个惊叹号。显然都早早默认他们是一对了, 只是在人前装得比较正人君子而已。
苏迢迢差点被这群人的反应看得呛死,【创建和谐家园】下的座位也倏地变得滚烫,让她如坐针毡。
这头挑起话题的谢昂然也蒙了,她上学期在“辩圈大瓜”爆出来那会儿就隐隐从路佳口中探到风声,说陆礼其实对苏迢迢有好感,加上这学期开始后, 他俩的气氛明显已经是谈上了的气氛, 就想当然地以为他们成了。
所以刚才那句话, 她是怕陆礼脸皮薄才主动提的, 谁知道好心办坏事,只得慢慢露出一个“救命”的表情, 一边磕磕绊绊地开口:“呃……那是、我误会了啊……我看你们每次训练都坐一块儿, 又……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说到最后, 已经完全圆不下去, 只能疯狂给对面两个满脸无辜的人递眼色。
但苏迢迢听到这话,原本就隐隐有发烧趋势的脸颊彻底变得通红,恨不得钻到桌底下去,手指也跟着蜷紧。
辩协大教室的位置不固定, 都是随便坐的,她和陆礼把周日的拳击课调到周六了,每次都一块儿来,当然也不会刻意隔开好几个空位再坐。
但这会儿要不是谢昂然提起,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更别说什么看起来关系很好之类的话了……
她身旁的陆礼从头到尾都在关注她的反应,试图看她的眼色行事。直到发现她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透,和后颈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在灯光下看起来艳丽得过分,像熟透的红莓。
陆礼一时怔住,喉间不自觉发紧,意识到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脸红。
尤其在这样的场合下,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否认,反而只是……觉得害羞,就似乎和之前变得不一样了。
陆礼收回视线,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们这头陷入沉默,谢昂然的困局无人能救,片刻后,只听谬荷幽幽地问了句:“是这样吗,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跟我说,马队她——”
“她那是……”谢昂然急急忙忙打断她的话,可不敢把锅往马佳和颂头上甩,“是我先问她的,颂姐没正面回答我。”
“那她是怎么说的?”谬荷兴味盎然地追问。
“……”谢昂然默了默,原原本本地重复,“她说……只是隐隐约约有听说啦……”
苏迢迢听到这句,彻底绷不住了,抬手挡住自己的脸,闭了闭眼。
也无怪马佳和颂有这样的误会,谁叫某人从平江走了之后,非常荡漾地连发了三天朋友圈,包括那天傍晚的夕阳和她爬山时给他拍的照片,完全一副脱单了喜气洋洋的样子。
所以任谁也想不到这人开学之后会忙到起飞,跟她一个星期也碰不着一次,更别说别的……
苏迢迢想到这儿,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丝怨念,他从平江离开的那天她脑补了太多,本来还以为开学之后他们可能很快就会有进展,谁知道这学期都过了大半了,他依旧按兵不动,淡定得过分。
难不成还要让她先表白吗??
苏迢迢轻撇了一下嘴,第一时间否掉这个想法。谁先开始喜欢的谁先表白,她才不要先开口。
可惜她身边的陆礼不会读心术,只以为她是觉得尴尬,轻咳了一声道:“好了,这些题外话就放到一边吧,我们先来看一下今天的辩题,是周宇给我们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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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思辨杯”小组赛的分组以网上抽签的方式决定,A大和江宁财经大学、山城大学一块儿被分到F组,以同一道辩题的正反两个持方对阵不同的队伍,按照两场比赛的累计积分,取组内第一出线。
这种大型赛事和苏迢迢之前经历过的比赛不同,辩题的发布时间有严格的控制,他们需要提早比赛时间两天到主办方安排的酒店签到,确认完毕后,才会在比赛开始前的四十八小时收到辩题。
而赛程越进行到后面,留给每支队伍准备的时间会变得更少,决赛甚至只有一晚上的准备时间。
陆礼他们一行六个人在五月十五日晚上抵达酒店,只有秦瀚因为答辩的事情仍然滞留北城,要晚几天才能赶过来。
这一来三辩席又开了天窗,辩协剩下的要么来不了,要么根本不会打质询,唯一水平辩风都够资格的路佳远在澳大利亚,远水解不了近渴。队内当时讨论了一下,没别的办法,只能到江宁随机应变,从轮换二辩的谢昂然跟谬荷中挑一个顶上。
之后便自嘲今年估计又小组赛一轮游,刚好秦瀚也不用来了,还能省一张机票,让学校报销差旅费的财政处少白他们两眼。
到了江宁后,第一晚辩队签完了到就无事可做,一伙人想着来都来了,即便是一轮游也得回个本,便大老远打车去吃了一家有名的鸡公煲,是马佳和颂每次来江宁都必吃的店,还特意录了视频发给她,馋得她在微信上嗷嗷哭着要回国。
吃完了饭,五个人就回酒店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苏迢迢这趟出来还不知道会落下多少节课,洗完澡点着台灯自习了两个小时才敢睡觉,谬荷也在她的床上安安静静地上选修的网课。
直到第二天晚上六点,他们的辩题总算如时发到带队老师的手机上,叫做——
爱上人工智能算/不算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