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辩论有时候就是在同一个问题上反反复复扯皮,庄慧闻言,轻叹一声回答:“可是我方一辩和四辩已经重申过很多次了,偶像买单并不会造成责任的转移……”
她的话刚开了个头,在场的所有人就都能猜到结尾,反方似乎也反应过来,打断道:“对方辩友,不如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不论你认为当下的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关系畸不畸形,现在要是有粉丝想撕掉他们不认可的资源,偶像第一个站出来放话让粉丝停止,这个时候是不是会造成部分粉丝脱粉转黑,导致偶像的流量下滑?”
“可是偶像买单之后所展现出的这种勇气,也能提升他路人缘,给他带来新的粉丝啊。”庄慧开始跟对面画太极,满脸写着老实巴交。
“粉丝行为会不会对偶像发展造成影响我们另说,但对方辩友请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只需要告诉我偶像在买单过程中是不是会有一定的风险?”对方敏锐地察觉到正方态度上的暧昧,揪着这点紧咬上来。
“可是放任粉丝撕资源得罪业内,对偶像来说同样也是有风险的啊……”庄慧再次打出一个擦边球。
苏迢迢在边上听到这里,差点憋不住笑出声。
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一直被庄慧文静的外表所蒙蔽,这位学姐平时不太爱说话,讨论也总是默不作声地记笔记,有时候看起来像个傻白甜。
然而到了辩论场上,才会让人后知后觉她就是个白切黑,逃问题逃得流畅又无辜,还能暗搓搓地从别的地方把场子找补回来,油滑得很,都快把对面三辩的鼻子气歪了。
不过气归气,对方三辩仍然在坚定地推这条线:“好的,对方辩友说放任粉丝也有风险,说明你们承认偶像买单是有风险的,至于路人缘这一点请您方稍后拿出实际的数据来举证。”
庄慧在他低头看稿的空档,及时插入道:“我方现在就可以举证,比如某偶像粉丝在前段时间恶意举报……”
这个案例大家都耳熟能详,对方三辩不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对方辩友,你所谓的路人缘变差对偶像的实际影响没有那么大,我们甚至有数据表明,当偶像因为粉丝行为而受到攻击时,还会产生虐粉洗粉的效果,使死忠比例升高,【创建和谐家园】其代言商品的购买和消费……”
“可是我看到很多对该偶像有恶感的路人列出了他代言的产品避雷,品牌方也流失了很多原先的……”庄慧又开始给对面泼冷水。
但反方只是提高嗓音盖过她的话,继续甩出案例数据:“然而偶像主动出面得罪粉丝,对他的影响才是立竿见影的,比如某某偶像的一个大粉在脱粉回踩后曾经晒出自己的打投记录,前后加起来有一百多万,对于一个刚出道的偶像来说,得罪这种级别的粉丝,很有可能使他失去出道位……”
他那头滔滔不绝的档口,正方的几个人也纷纷在面前的资料上做好记录。他们赛前的模辩在偶像买单会承担流失粉丝的风险这一点上几经尝试,最终也没有找到一个好的突破口,只能在其他地方找补,尽量把这一块的损失压缩到最低。
一直到反方所剩时间不足八分钟,对面总算完成了这一交锋的举证,结束他的质询。
随后就是反方二辩的陈词,开始介绍他们酝酿半天的粉丝自律机制,灵感显然来自新国辩的其中一场比赛,提到韩国的粉丝自律组织可以依靠粉丝实名制落实追责和惩罚机制,从内部约束粉丝行为,让粉丝树立起责任意识吧啦吧啦……
苏迢迢听到最后,没什么脱离预期值得记录的内容,只是默默在资料的某一行上打勾。
正二简短的陈词结束,就到了路佳的质询环节,主席的提示落毕,苏迢迢跟着抬了抬头,带了几分艳羡地看向三辩席。
这种尽在掌控的质询真的太好打了……她会忍不住想象要是她是三辩的话,可以用哪几个问题把对面打穿……
这头的路佳和她是严格意义上的师出同门,打的是快节奏的压迫,一起来就连珠炮弹地开始她的发问:
“对方辩友,您所谓的粉丝自律组织似乎是依靠内部惩罚机制的强制性运作的,那请问具体有什么惩罚措施呢?”
“比如现在要是有个粉丝做了过激行为,触犯了组织所要求的理智追星条约,这个组织就可以单方面开除他的粉籍,还可以限制该粉丝无法参加偶像见面会。”反方回答。
“对方辩友,请问您方这种限制粉丝自由的行为不触犯法律吗?”
“当然不触犯,只要粉丝加入了这个自律组织,签订了相应的理智追星契约,那么根据契约合同进行惩罚就是有法可依的。”
“那我为什么一定要加入你这个组织,我快快乐乐做个散粉也没问题吧?”
“如果不加入这个组织,粉丝就没有偶像演唱会的购票渠道,粉丝自律组织的强制力就体现在这里。”
“对方辩友,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更有强制力的举措?对于极端粉丝来说,开除粉籍就开除粉籍,不看演唱会就不看演唱会,我还是可以照样打着偶像的旗号到处骂人啊。”
“只要被开除粉籍,就等于和偶像做了切割,更严重的还可以关停相关社交账号。”
“哦,所以您方的意思是这个粉丝自律组织不仅跟偶像有合作,跟社交平台也达成了合作,要不然怎么能限制购票和封号?”路佳开局用紧凑的提问扫射了一番,探了探对面的底,直到这会儿才冷不丁在问题里塞进一个套。
对面被她的节奏带动,一口答应下来:“是的。”
“所以你们所谓的粉丝自律组织的官方性是由偶像承认的,要不然一个组织在没有偶像授权的情况下,跳出来说我是某某某的官方粉丝会,大家都把身份证号等等实名信息发给我,估计不会有一个人相信吧?”
“……”对方犹豫了一下,一时没开口,出于某种辩论直觉,他从她的话音里察觉到了对他们不利的因素。
但已经太迟了,路佳的那句反问本来也不是说给他听的,紧接着道:“那我就想问了,既然你方的粉丝自律组织无法和我方偶像做切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要依赖偶像,那么您方提出这个方案的意义何在?跟我方偶像买单制度的相抗性又在哪里?甚至可以说,你的这种自律组织不也是偶像买单的其中一种方式吗?”
反方二辩听到她的这层逻辑后,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有些苍白地解释:“不是的,偶像只是承认,但并不运营这个组织,跟买单……”
路佳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的发言,继续攻击这一点:“除此之外,到底是谁牵头的这个粉丝自律会?哪来的资金?如果真的像反方辩友所说的,有话语权的大粉全都不想理智追星,都只想浑水摸鱼地发泄暴力,只想把偶像当做傀儡把玩,那根本没人愿意组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大粉可以直接撤资想承认自律组织的偶像啊。”
在政策辩中,有一条默认原则,即反方享受现状不变动的推定利益,只需要攻击正方所提出的新政策,突破需根解损四个价值尺度的其中之一就能获胜。
而想提出一个比正方所倡导的政策更好的方案,显然比单纯地攻破要来得艰难,要承担起需根解损四方面的举证才能成功。
因此在今天这道辩题上——虽然让不让偶像买单并不属于政策辩题——反方想要提出一种更好的方案来攻破正方无疑是冒险的,这一点最多只能做补充使用,更何况国关院只学到了新国辩的皮毛,还没学到精髓*。要是把获胜的宝都压在这一点上,就完全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等路佳的一连串问题抛出,对面的二辩眼看着快要死机,幸亏反三中途凑近提醒了一句,才让他重拾思路,开口:“不是的,粉丝自律组织一般都是由正规的公司承接业务,并不是某个粉丝提倡组织。”
“对方辩友还是没搞清楚我的意思,”路佳撇了一下唇角,带了几分嚣张,“您方刚才承认了,不管是谁运营谁承接,这个组织的官方性都需要由偶像给予承认,否则就只是个毫无号召力的空壳,根本不会有粉丝理会。
“更何况对方辩友刚刚才说过,粉丝经济下的粉丝是偶像的衣食父母,那要是现在有个出资一百万的大粉放话说只要偶像敢承认自律组织他就脱粉,对方辩友口中的没有话语权的傀儡偶像是不是又要第一时间出来滑跪、第一时间出来跟这个粉丝会割席?”
“……”反二无言以对,现在估计是想打死队里提出这个论点的人。
而这头的路佳已经开始美美总结:“因此综上所述,您方的这个方案其实是我方偶像买单的一种可行方案,您方对这个方案的推崇都会成为我方偶像买单有效性的佐证,您方对我方的攻击最终都会像回旋镖一样扎在您方的这个方案上,还请您方慎重。”
说到这儿,转头瞥了一眼大屏幕上的时间,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最后,非常感谢对方辩友,我的质询到此结束。”
第32章 . 迢迢有礼 无愧于心
路佳把对面的这一个大论点打穿之后, 反方在这两轮质询中的唯一战果就只有“偶像买单会承担风险”这么一点,还被庄慧的几个反驳拉回去不少。
到头来反三在质询小结里只能不断嘴硬地否认正方刚刚打下来的东西,最后看起来很有气势地重申他们的一辩稿:
“第一, 偶像没有买单的义务来源;第二, 要买的单实在太多、太不可预测了,偶像没有为粉丝买单的能力;第三,买单不仅会给偶像本身造成损失, 还会使黑粉肆无忌惮地继续网络暴力,给社会带来巨大弊害, 因此,我方认为粉丝行为偶像绝对不应该买单。”
随后是路佳的质询小结,她的脑子转得快,赛前又比较懒,向来都是临场发挥,仿照对方的句式来了一段:
“第一, 偶像有社会大众良知和自身良知所要求他承担责任的义务来源;
“第二, 呼吁粉丝理智追星停止网络暴力不是一件操作困难的事, 不需要偶像一个一个给粉丝打电话让他们停止网络暴力, 一则声明足矣。此外,当下的社会舆论发酵得很快, 要买的单既然是社会大众可见的, 拥有专业公关团队的偶像当然可以看到这些单, 不具有不可预见性。
“第三, 对方辩友根本没证成买了单会【创建和谐家园】黑粉网暴这一点,也没有突破我方所提出的、不买单也会给偶像造成损失这一点,因此对方辩友的举证根本不充分,完全不得证。”
有她的这个质询小结坐镇, 正方在后续自由辩里发挥起来就非常舒服,还有大把的例子可以往上堆;反观对面的国关院,简直跟玩扫雷似的,处处受限处处碰壁——
反一:“对方辩友,偶像也是人,偶像不是万能的,我们不能以过高的要求把偶像架上神坛,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当面对买单会带来的损失时,我们不能强行要求他人去承担风险。”
苏迢迢第一个起身:“对方辩友,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茹毛饮血也曾经是人的本能,难道人类发展的历史是沉沦于本能的历史吗?难道一个社会所要倡导的价值观永远只停留在本能阶段吗?”
反三:“对方辩友,粉丝在外面闹事根本就不是偶像的错,怎么偶像被对方辩友说得这么十恶不赦?要是一个偶像得罪了粉丝可能出不了道,为了自己的事业和前途,为什么您方硬要把他本就不应该承受的痛苦施加在他头上?”
路佳听到这句,毫不客气地起来扫射:“对方辩友,我方只是提出倡导,何来十恶不赦之说?我们只是希望偶像的每一步都要踏踏实实地走,要对得起自己朴素的道德和良知,要擦亮眼睛,看清楚自己身上的闪光点到底是什么。粉丝花钱是为了他的才华买单,为了他的人格魅力买单,再不济也是为了美色买单。不会有粉丝因为他听话就给他砸一百万,有这些钱去买条狗不是更听话吗?何苦逼良为娼呢?”
这句放肆的“买条狗”一出来,底下又是一片哗然,随后有人噼里啪啦地带头鼓起掌来,估计是这场辩论赛在整活方面让他们看爽了。
台上的时间已经跳到反方的倒计时上,反四只好在这喧哗中起身:“对方辩友,不管怎么样,我们更要倡导的是粉丝个体的自律和责任自负啊,粉丝犯了错之后你光呼吁偶像出来买单,都不说效用有多少,你这个目标就抓错了嘛。”
庄慧平静开口:“对方辩友,我们没有只呼吁偶像的意思,只是今天这个辩题又不是在讨论粉丝犯错是该偶像买单还是粉丝买单,我们只讨论偶像作为主语时他应不应该做点什么嘛。”
“对方辩友对偶像施加的道德义务真的特别高,那按照您方的这种要求,某位偶像现在有三千万粉丝,他要是对三千万粉丝的行为都一一买单的话,那偶像是不是不用做别的事了?”
路佳听到这话,“嗖”地一下起来阴阳怪气:“对方辩友你这话说的,暂且不说微博三千万粉丝的注水量有多少,那种极端狂热的粉丝毕竟是少数,我也是混饭圈的,我就没看到三千万粉丝同时发疯的场面。
“更何况粉丝行为它是一种集体行为,偶像一次可以劝导很多个人,我不相信有哪个偶像会有三千万粉丝分别做了完全不同的使得公众利益受损的事情,因此偶像什么事都做不了了需要一个一个过去喊话,这种设想太可怕了,那些粉丝又不是从《【创建和谐家园】小队》里召集来的。”
她的话到中途,底下的观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饭圈名场面,都绷不住笑出来。
对面的众人沉默了一下,很快由反一起来转移战场:“说实话,我还是不太明白对方辩友的所谓义务论和三人社会模式,是不是现在只要有三个人,只要我做了一丁点似乎是有悖于道德的事,我就会被别人用道德去指责?那按您方的道德观推下来,这种世界不是很可怕吗?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架上道德高地,都会被人肆无忌惮地施加道德压力。”
这话到了庄慧的主场,她自觉起身:“不是这样的对方辩友,三人社会模式中的第三个人代表的是大众的良知。它和大众的普遍伦理道德具有一致性,只有你做了损他行为时,才会有人用道德去指责你。如果你的行为利己不损他或者利己亦利他,那根本不会有人去指责你,对方辩友不需要有这样的担忧。”
“对方辩友你的立论太生僻了,恕我无法苟同,举个例子吧,我走路的时候经过两个人在吵架,甚至还在大打出手,这个时候您方是出于什么道德良知,强制性地要求我们去买单?”
“对方辩友,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关系不是路人和路人之间的关系,打个比方,在商家和用户之间,有一种‘避风港原则’,在平台上发生的违法行为,平台有制止的义务。而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关系一定程度上也符合避风港原则的要求,当偶像知悉粉丝做出了某些突破道德的事情后,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目的,他也有出面制止的义务。”陆礼开口,再次给对方丢出一个新名词。
这一来对面也让他们给气笑了,站起来反问:“对方辩友,我不理解为什么偶像和粉丝之间是平台和用户之间的关系,请你详细论证。”
“因为当我们在说‘这个人是某某的粉丝’时,粉丝这个词成了定语,当一个个体从称谓上就和偶像深度捆绑的时候,他所做出的粉丝行为就都会被划入与偶像相关联的领域。在这个领域中,粉丝是用户,而偶像是会从中获利或受损的平台。”
陆礼解释到这儿,瞥了眼自由辩的时间,顺口又道:“如果就这您方刚才的例子类比的话,偶像不是看到路上有两个人在吵架,而应该是看到有两个人在他家门口吵架,其中一个还是他的亲戚朋友,吵得整栋楼的人都出来抱怨。在这种时候,他出于良知,当然有道德上的义务出面劝架。”
“对方辩友,那要是偶像劝了粉丝就是不听怎么办?”反方继续挣扎。
路佳看不过眼,挺身而出,突突突道:
“先不说您方又在拿实然跟我们讨论应然,就跟您探讨一下为什么会有偶像的饭圈全是不把这个偶像当人看的粉丝吧,那是因为这个偶像一开始就没有给出一个好的导向,用饭圈的说法叫养蛊。真正的战斗粉都是一层一层筛选剩下来的,偶像的漠视和不作为就是一种变相的筛选,那些自我约束能力差、好斗、嘴臭的人都沉淀进这个饭圈,进而使某个饭圈的生态环境变差……”
话音到这儿,响起倒计时三十秒的提示音。
于是就听路佳的嘴跟开了光似的,第一时间提速道:
“也正是因此,为了让这个偶像拥有话语权,为了让这个偶像能够被粉丝当做有思想有人格的人来看,我方当然倡导偶像出来表明态度,给出一个‘我不希望我的粉丝到处发疯’这样的信号,粉丝在接收到这个信号之后,自然会有一个脱粉或者叫洗粉的过程,以xx和xxx粉圈的来看,偶像的这种鲜明态度是能够起到一定作用的。”
“对方辩友,那要是你一出面不仅没用,不仅被粉丝打,还要被跟粉丝掐架的那群人打怎么办?”反方估计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辩论内容逐渐离谱。
苏迢迢站起身,开口解释:“对方辩友,我们当然承认挺身而出会面临一定的风险。但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利而取义也。一个宁愿昧着道德良知躲在疯狂的粉丝背后恰烂钱也不愿意表面立场的偶像,他真的配做万人仰慕的偶像吗?”
话音落到最后,正方自由辩所剩时间刚好结束。
反观反方还有一分多钟,却苦于没什么话好说,只能硬着头皮从正方的“义务论”拆到“避风港原则”,来来【创建和谐家园】的“我不理解”。
自由辩倒计时结束,总算来到辩论赛的结尾——
“下面,有请正方四辩做总结陈词。”
“感谢主席,同样感谢对方辩友。”陆礼笑吟吟地起身。
“今天这场辩论我们和对方辩友聊了很多,让我们惊喜的是,对方辩友超出我们的预设,给我们的偶像买单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叫做粉丝自律组织,我方都一致认为这个想法非常好。
“因此,我们呼吁和倡导那些有野心、有话语权、有担当的偶像尝试着牵头去做这样一件事,和某些公司达成合作,建立粉丝自律组织,签订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让追责制度彻底在粉圈落实。
“在这之后,不只是饭圈——饭圈已经当了太久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了——我们同样希望其他圈子、比如电竞圈,可以向清朗的饭圈看齐,各个电竞俱乐部带头落实粉丝自律,真正达到我方在开篇陈词中对于理想的网络环境的描绘。”
陆礼在这儿显然是夹带了点私货,但并不影响,甚至因为这话紧扣时事热点,底下观众又是一阵哄笑,实实在在拉拢到了人心。
随后再转回今天的辩题:
“至于今天的辩题,从场面上,我方在这里再明确两点。第一,偶像买单不会造成责任的转移,粉丝行为触犯了法律的,自然有法律惩戒,触犯了道德的,他人的口诛笔伐也不会落到偶像头上。
“第二,偶像买单所带来的清朗饭圈的效益是立竿见影的,我方今天已经举例了很多。至于偶像买单对偶像本人产生的后果,当然可能会带来损失,但也会相应地带来好处,然而不买单不仅绝不会有好处,甚至还可能有更坏的后果。因此对方辩友不可以片面地去思考这个问题,认为买单可能有损就绝不去买单。
“而即便真的有损失,这种损失才是我们今天站在这里倡导‘应该’的根本原因,才是这个‘应该’的真正价值所在。正因为它有它艰难的地方,它有它不得不割舍的利益,所以它更值得我们追求和倡导。正因为这样的偶像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魄力去承担起或许对他而言有损的责任,所以他更值得我们去爱。
“倘若这个买单有利无弊、不费吹灰之力,却有人执意不去做,我们根本不会讨论‘应不应该’,只会认为他失格缺德;倘若狂热的粉丝行为可以被轻而易举地劝阻,又怎么会有人在目睹今时饭圈之怪现状时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偶像,寄希望于他们呢?
“因此,我们当然知道它艰难、它有损、它不是我们法律上应该承担的义务,然而正是这些艰难的取舍,支撑起人们的信念,成就个体的不凡。我们今天所倡导的、所期待的,正是这样知其有损而为之、知其无功而为之、只求无愧于心而为之的偶像,感谢各位。”
第33章 . 迢迢有礼 救命救命救命!
陆礼的陈词很短, 结束时正方还剩半分钟的时间。Hela
但已经足够了,后面的流程过得很快,反方硬着头皮念完一辩稿, 主席宣布收取评委打分表, 很快就出了结果。
印象票一共三票,除了其中一个评委以“正方的‘义务论’定义有些生僻并且过于强势”为由,把印象票投给了反方, 剩下两票都让法学院收入囊中。
另外两个评委给出的判票理由也很简单:第一,反方没拆掉正方有关道德义务这个核心的论点;第二, 奥瑞岗所要求的的需根解损四方面的要求对反方而言是大不利,导致在质询和自由辩环节,场面一度很难看;第三,正方选手的发言过于有感染力,不光是台下观众,连他们也被打动了, 于是义无反顾地把票投了出去。
至于场面更加难看的结辩, 评审们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 给反方留下了最后一丝薄面。
等到述票环节结束, 谢昂然收到最终的投票结果,开始宣布今天比赛的胜负手:“首先揭晓的是本场比赛的最佳辩手, 她是来自正方代表队的三辩, 路佳同学, 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