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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礼看到这句,第一时间敲了个问号。
路佳随后滑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有要在这个辩题上给定天然立场的意思啊,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小的倾向[流泪][流泪]】
苏迢迢看到这句,想到自己之前也在陆礼面前这样滑跪过,忍不住失笑。
陆礼见状,睁只眼闭只眼地放她一马,开始给大家布置任务:【那就老规矩,每个人回去都好好想想这个辩题,准备一些相关资料,明天晚上我们再正式交流】
【莫有问题!饭圈这一套我真的太熟了,你要多少例子我给你举多少例子[猫咪敬礼jpg.]】路佳作为某顶流的五年死忠粉,这道辩题对她来说实属专业对口。
苏迢迢见状,想了想打字提问:【那我们除了准备这个辩题的相关资料之外,需不需要研究一下国关的几名对手啊,有没有他们往年校辩论赛的视频资料?】
群里的人听到这话,大概是觉得稀奇,纷纷学着陆礼的样子扣起了问号。
苏迢迢轻皱鼻子,不明白自己是说错了什么,正准备回复两个问号,就看陆礼适时回答:
【咱们法学院作为四年三冠的队伍,这点自信还是要有的,怎么说也应该是国关研究我们,不是我们研究他们。更何况接下来这一年我们还有很多比赛要打,需要研究的劲敌有很多,没必要在校内浪费时间】
苏迢迢看到这句,想不到陆礼还有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敲出几个字:【?队长】
对面应了声:【嗯?】
苏迢迢直挺挺地评价:【我发现你有点狂的】
陆礼闻言也失笑,顺手回复:【谢谢,应该的】
第25章 . 迢迢有礼 同一张床
次日
因为是周末, 又恰好赶上阴雨绵绵的天气,室外气温一下子逼近零度,早上连从床上爬起来的信念都没有, 更别说洗漱干净裹上袍子大老远跑去活动中心。
所以在辩队里某位懒人的提议下, 赛前会议就顺势改到了线上,除了参赛的几个队员之外,新生也要求进会议旁听。
苏迢迢收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洗漱完, 差点就穿上毛裤准备出门,闻言第一时间脱掉外套, 抱起平板麻溜滚上了床,裹紧自己尚有余温的被子。
几分钟后,陆礼在群里发了会议号,苏迢迢也没多想,麻溜地插好耳机,蒙着被子进了会议。
谁知道进去之后才发现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俩, 戴眼镜的猫猫头和托着下巴思考人生的艾玛面面相觑, 他头上还顶着苏迢迢不久前痛失的网名——Paradox。
那头陆礼看到她, 开口寒暄:“这么快就来了啊?”
显然也才刚起床, 嗓音还透着睡意尚未消散的哑,像昏黄的月色, 暧暧不明。
苏迢迢之前从来没有在线上跟他聊过天, 平时看到他的时候, 这人出类拔萃的长相已经足够填满感官, 让人无暇再顾及声音,仅仅留下一个相得益彰的模糊印象。
所以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他的声音有点要命,在耳机里近得像是呢喃, 带着恰到好处的诱惑力,听起来很动情,却又不流于低俗。
苏迢迢想到这儿,忍不住在心下唾弃自己薄弱的定力,一边回答:“……嗯,我起得早,刚刚差点就出门了。”
对面应了声,安静片刻后问她:“你声音听起来有点轻,是不方便吗?”
苏迢迢听到这句,从被子下探了探脑袋,发现寝室里还是一片寂静,连灯都没开,便重新钻回被窝,小声开口:“嗯,我室友还在睡觉。”
“这样啊,”陆礼似乎是为了配合她,跟着放轻了声音,顿了顿又问,“吃过早餐了吗?”
“还没,刚起床。”苏迢迢道。
“那待会儿早一点结束会议吧,一起去吃个早午餐,刚好下午还要一起去健身房。”陆礼顺势开口。
“啊?可健身房不是四点吗,我下午还打算去法图学一会儿。”苏迢迢看了眼平板上的一周计划,回答。
“那吃完饭先去法图吧,刚好我也有一篇essay要写。”陆礼再次使出“刚好”必杀技。
“好。”苏迢迢答应下来。
离会议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在短暂的寒暄过后便陷入沉默。苏迢迢在床上闷着,厚棉被的隔音效果惊人,连耳机里他清浅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和她的交织在一起。
——简直像是他们俩躺在同一张床上。
几分钟后,苏迢迢总算按捺不住,按下静音键从被窝里钻出来,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抬手扇了扇自己滚烫的脸颊。
好在这种焦灼的情况没持续太久,会议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手头干什么的都有,刷牙的吃零食的跟室友一块儿准备点外卖的,杂音多得需要一个劲往下调音量,刚才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瞬间被粉碎了个干净。
直到谬荷清了清嗓子,提醒几个不参与讨论的新生暂时停下手头的动作,会议频道才总算安静下来。
“那就开始吧,”陆礼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率先进入正题,点名道,“路佳,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救救,我现在快没想法了……”路佳开了麦,声音听起来有点憔悴,“我昨天速刷了去年新国辩的比赛,这个辩题三场里面正方全败,最后是靠积分出线的,救救……”
宁欢闻言,下意识跟着她的思路,脱口而出道:“要是这次比赛的反方也看了新国辩,岂不是可以抄他们的作业了?可是抄作业这种行为会不会不太好啊?”
“宝贝,国关他们是肯定会去看这几场比赛的,才过去一年,打法啊事例啊根本不过时,傻子才不抄作业呢,”路佳叹了口气,又道,“再说了,即使论点一模一样,辩论场上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局面,总会有自主发挥的地方在。所以即使借鉴了一些观点和打法,也没什么好不好的,更何况一个辩题本身就不存在无穷无尽的论。”
“啊这……”宁欢一时语塞,想了想道,“不过这样有利也有弊吧,要是对面抄了作业的话,你们就照着这几场比赛的反方来准备,不就是敌在明我们在暗了吗?”
路佳被这话逗笑,回答:“谢谢,有被安慰到。”
她们的一番闲拌结束,才听庄慧主动开口:
“我也看了那几场比赛,这个题对正方而言确实不太有利。偶像‘买单’这种行为本身是不能给定强制义务的,即便我们在‘应该’的定义上削弱这种强制性,但单从利弊上去比较,也很难行得通,毕竟买单后‘脱粉’带来的损失是可观的,但路人缘向好并不是一种可观的数据,甚至可能只是一种幻想。”
这话出来后,赛前讨论一下子滑入正轨,苏迢迢调整了姿势,开始在平板上做笔记。
谬荷随后反问:“你这里的利弊比较是站在偶像个人的立场上考虑的吧,那站在整个社会层面上呢,偶像的买单行为能够有效地规劝粉丝,给社会风气带来向好的引导吗?”
“这个需要例子来举证,那几场比赛的正方也确实举了一些,比如偶像要求粉丝不要在线下大规模地聚集、不要接机之类的,还比较了某某某的粉丝群体和某某的粉丝群体,前者几乎年年发理智追星倡导书,所以粉丝群体相对后者而言更加冷静。”庄慧回答。
“啧,饭圈之间,亦有不同。”路佳看过那两场比赛,当然知道某某某说的到底是哪个某某某,这会儿吃瓜吃到自家,语气也跟着微妙起来。
毕竟是沾上了娱乐圈的论题,讨论很容易跑偏,也很容易夹杂私人情感。陆礼一路听到这儿,这个会议的框架仍然没搭起来,才忍不住出声提醒:“如果我们今天的讨论真的要复盘那几场辩论赛的话,那就从头开始盘,不要想到什么说什么,大一的小朋友理解起来会很困难。”
“好的好的。”路佳这才想起来会议里还有新生在听,第一时间答应下来,总算开始看自己昨天熬夜做的笔记。
“其实这道辩题的战场主要就是两块,一个是“应该”的定义,另一个是偶像买单的个人利好和社会效益。当然华政那场的反方设计得更巧妙,还提出了一个粉丝自律组织加以对抗,虽然我个人觉得这个构思在论证的性价比上不是非常高,但确实打了正方一个措手不及。”
“从定义上看呢,三场比赛的正方都试图定义“应该”是一种非强制的倡导,还分了几种情况来讨论。反方则认为“不应该”不等于“绝对不能做”,而在于偶像有选择的自由,而不必要尽某种必然的义务。”
“所以其实从定义上我们就可以看出来,正方在很小心地避免对偶像进行道德绑架,避免成为圣母。因为一旦将买单行为和义务绑定上,偶像好像就平白无故地要承担一些不利的后果,这是不符合大众的道德认知的,反方也很能方便地在这一点上对我们进行攻击。
“而反观反方的定义呢,他其实对正方的一个点做了回避:因为没有办法完全否掉正方所谓的社会利好这一层,所以提出了“不是绝对不能做”,随后站在“选择的自由”这样的道德高地上,就很容易让过于正义和理想化的正方陷入不利。
“但同时,他们的论证也存在薄弱之处,花费了很多功夫去拆解‘应该’,却没有完整地论证‘不应该’,即偶像买单这个行为对于偶像个人和社会而言,它的弊害在哪里?”
路佳说完这长串,总算有机会喘息,喝口水润了润嗓子。
庄慧第一时间跟上思路,补充:“其实对于社会而言的弊害,华政那一场里有提到,当然是基于我们并不可能认同的‘买单’的定义。他们当时强行推定了买单会造成责任的转移,所以这种盲目买单不仅会让粉丝有恃无恐,还会有人浑水摸鱼在其中发泄情绪,进而使网络暴力更加猖狂。”
“不过这一点在我们看来当然并不成立,偶像的买单行为不会使过错粉丝逃脱自己本应承担的责任,没办法规避风险,也就没有更加猖狂之说了。”
“至于对于偶像个人的不利后果,大概就是偶像在买单之后,或许还要承受粉丝的“脱粉警告”,造成人气的下滑,并且要背负经济上的损失。”
“所以人气下滑和经济损失这两点,反方有什么明确的数据吗?”谬荷提出疑问。
“我再去看看那几场比赛里的反方是怎么论证的吧,当时忘了记下来了。”庄慧道。
“不过我觉得应该还是定义上的问题,‘买单’这个词太含糊了,还是带修辞义的,存在很多可以讨论的空间。如果只是对粉丝加以引导和劝阻的话,以我现在的理解来看,好像也没什么损失吧?”路佳提出。
这个问题出来后,在场没有人武断地下结论,几个大一新生的思路早在一开始就因为跟不上讨论节奏而熔断了,这会儿更不敢吱声。
于是路佳把锅推给陆礼:“队长你觉得呢,你倒是说句话啊?”
陆礼应了声,停下手头的笔记,顺势击鼓传花:“咱们一辩选手有什么想法吗?”
他注意到苏迢迢刚才一直没说话,所以有点担心她第一次参加赛前讨论,可能会跟不上这种快节奏并且极具跳跃性的思路。
好在苏迢迢冷不丁被点名后,只是愣了一下便划开自己的平板,找到她们刚才在讨论中没有提到的一个点,道:“我个人觉得在这个辩题里面,粉丝行为这个词本身就可以帮我们切掉很多东西。”
“嗯,怎么说?”陆礼示意她继续。
“因为粉丝行为和粉丝的行为并不完全一致,后者是指某个主体的行为,前者则是一个偏正短语,指怎样的行为,所以不是所有粉丝的行为都是粉丝行为,粉丝行为应该专指与偶像密切相关的活动,比如维护偶像、撕番、拉踩对家等等……像混入某个饭圈卖娃结果卷款潜逃的,这种显然不算粉丝行为,最多是披着粉丝皮的诈骗犯。” 苏迢迢解释道。
陆礼听到这儿就放下了心,翘起唇角,尾音忍不住跟着上扬:“这个想法很好,可以切割掉反方某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举例,就放在一辩稿里吧。”
“嗯。”苏迢迢答应下来。
“那下面我来简单讲一讲我对这个辩题的看法吧,我们回到这个辩题最初诞生的那一刻。”
陆礼一开口就有四辩总结陈词那味了,那几个本来都已经开始放空的大一新生也一下子清醒过来,开始听他发言:
“事实上当我们谈到‘粉丝行为偶像应不应该买单’的时候,我们的初衷只有一个,不是要提升偶像的形象、积攒路人缘或者任何别的什么东西,仅仅是希望那些疯狂的粉丝行为可以被某一种力量所约束,希望这个圈子可以更加理性、更加平和、更加规范。
“然而当下,没有任何一个官方机构可以像保洁公司一样帮助我们清朗饭圈,政策更多的是对平台和网站的约束,对于粉丝的约束力仍然是很低的,于是在无奈之下,我们把目光投向了偶像,我们寄希望于偶像。”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口中的“买单”绝不是要让偶像背黑锅,让偶像成为粉丝的替罪羔羊,更不是想借粉丝行为这把刀杀死偶像,而是出于一个朴素的认知,觉得粉丝多少会愿意相信并且听从他们所喜爱的、所珍视的偶像的劝导。
“所以呼吁偶像应该为粉丝行为买单,本身就是想用偶像的知名度和收到的关注度将他架上道德高地,偶像当然没有任何法律上的义务。但作为公众人物,他们仍然是社会风气一个重要的风向标,我们朴素的道德认知不情愿一个冷漠的、自私的、软弱的偶像作为受到万千追捧的公众人物存在。
“至于道德上所要求的‘应该’,它的强制力相对法律而言当然是弱的,甚至不具有强制力。而我们今天到底能不能拿下这场比赛,要看的就只是大众对于公众人物的道德要求到底是高还是低,看大众是更愿意把偶像架上高地,还是把他从神坛上释放下来。”
苏迢迢听着,顺手在笔记上有关“买单”和“应该”这两个关键词的定义问题后面打勾。
与此同时,也不得不承认陆礼不愧是马佳和颂学姐选出来的队长,实力很强,仅凭刚才的那段发言,从语言上的修辞到说话的重音和停顿,再到逻辑思维,他的风格都确实非常契合四辩的定位,要拔高有拔高,要感染力有感染力。
只不过她这头还没夸完,陆礼紧接着就给自己拆起了台:“不过刚才的这些都是我站在正方立场想当然的推论,想要真正推到这一步,我们还需要解决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甚至更像是一个新的辩论,但我们要深挖下去,那就是偶像作为公众人物,到底有没有任何需要去引导和约束粉丝的道德上的义务?
“我发现那几支队伍在打这种义务时,更多地是理所当然地从一种公众人物所需要承担的社会责任出发,就像我刚才那样,却都没有先去剖析粉丝和偶像之间的关系。
“因此第二个问题就是,粉丝经济下的偶像和粉丝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理想中的偶像和粉丝之间又应该是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能解决第二个问题,那么第三个问题也就顺势解开,那就是偶像如果为粉丝行为买单、它的社会效益究竟有多少?”
第26章 . 迢迢有礼 一辩打工人
陆礼的三个问题抛出来后, 这一周内辩队便开了大大小小四次会议,直到周三苏迢迢跟陆礼从健身房回来,赶在十点之前跟队里的人明确了他们最终的几个观点, 她才总算能动笔写她的一辩稿。
然而这会儿距离周六的比赛只剩下三天, 他们队里的一二四辩稿还是一片空白,重任便落在了苏迢迢头上。路佳在会议结束的时候略带同情地开口:“辛苦了迢宝,最好在明天中午之前写完吧, 有了一辩稿打底,庄慧跟陆礼才好动手。”
“好, 我尽量今晚就把它写出来。”苏迢迢回答。
“唉,这么压榨咱们辩队的新鲜血液我还挺不好意思的,”路佳虚情假意地来了句,只是紧接着便一转话锋,开口,“不过还好, 还有咱们队长跟你同甘共苦, 你不睡他也别想睡……那就祝我们所有人都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晚安!”
苏迢迢:“……”
怎么说呢, 总觉得路佳最近已经有点抑制不住她想拉郎配的冲动了,总要把她跟陆礼绑在一块儿。
好在陆礼自动忽略了这样的调侃, 语气听起来很正常:“那就辛苦你了, 写好之后发给我吧。”
“嗯。”苏迢迢应了声, 不想再浪费一秒钟, 退出会议后便打开文档。
……
四十分钟后,苏迢迢给他发送文件“一辩稿docx.”
然后问他:
【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开麦跟我说,这样沟通起来会清楚一点。】
对面第一时间回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