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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跟他定了娃娃亲,他却喜欢上另一个女孩,将我推给了他室友。
我们真在一起后,他又后悔了,在校园里拦住我们,红着眼问了一句——
「你不是想让我跟你回去结婚吗?」
【1】
迟鸢去 Z 大找卓岩的那天,引起了轰动。
一身水蓝衣裳,两条乌黑长辫,白底布鞋,素雅又复古的穿着,远远望去,倒挺像民国老照片里的女学生。
只是这还不足以引起轰动,引起轰动的是她背上的那只风筝,对,一只偌大的风筝。
青鸾形状,栩栩如生,迎风负在那纤秀的肩头上。
背风筝的「民国」姑娘,旁若无人地走过校园,丝毫不在意周围人传来的目光,仿佛时空错乱,她和旁人不是走在同一个时空里。
「请问金融系大二的卓岩在哪?」
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也亏得卓岩在 Z 大有些名气,迟鸢在问过几个人后,终于有围观群众伸手一指,笑嘻嘻地挤上前凑热闹:「现在估计在西楼大教室上选修课呢。」
一些好事者紧随而上,实在想看看这「大风筝」到底要找卓岩做什么。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来到教室外,把正上课的老师吓了一跳,精力旺盛的小伙伴们探头探脑的,整个教室哗然起来。
迟鸢站在门边,薄唇紧抿,目光在教室里逡巡一圈后,最终定在了一个角落里。
「卓岩。」
她逐字喊出,一张脸仍没什么表情,唇边却多了一丝浅浅笑意。
所有人齐齐望去,那叫「卓岩」的男生还没来得及拿书遮住头,一个僵住,面如死灰。
许久,他在万众瞩目中站起,带着一脸被宣判【创建和谐家园】的悲鸣,脚步沉重地走向门边。
「迟鸢,你,你怎么来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迟鸢显然没能领会他的意图,反而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坦然开口:「你一直不回古镇,我就只好出来找你,爷爷叫你快点跟我回去……」
顿了顿,吐出石破天惊的四个字:「回去结婚。」
这一下犹如狂风骇浪,整个教室只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全体沸腾了。
结婚呀!多嗨爆眼球的字眼,对新世纪的大学生来说,这年头居然还有指腹为婚一说,简直不能更稀奇!
卓岩在一片沸腾间,两眼一黑,几乎想晕倒装躺尸,但他还不能!他还得收拾残局,火速带走迟鸢这害人精!
最重要的是,他心仪的女神此时就在教室里看着他!
当初为了跟秦萌选修同一门,他千方百计地进行打听,如今好不容易接近佳人,相遇相识各种发展有条不紊,居然在他临门一脚,想要告白的当头,给他杀出这样一招!
天要绝他,这回可在女神面前丢大发了!
卓岩在心头默哀一声,再看向迟鸢的目光里,便多了丝咬牙切齿。
【2】
卓三,迟六。
卓岩与迟鸢同一年出生,只不过一个是三月,一个是六月,一个出生在当铺,一个出生在筝坊。
江南古镇的民风淳朴,卓迟两家是世交,对面为铺,比邻为居,卓岩与迟鸢的这门「娃娃亲」,几乎可以说是在母亲肚皮里就定下来了。
卓岩长到六岁时,都还是晃着杨柳枝,在迟鸢面前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她:「小媳妇。」
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迟鸢是卓岩的小媳妇。
彼时韶光正好,他们一起在镇里上学,一起在春日放风筝,一起去河边摸鱼,一起踏着夕阳结伴而归……所谓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不过如此。
迟鸢性子沉稳,卓岩则洒脱不羁,小时候卓妈妈对迟鸢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哥哥不懂事,多让着哥哥点。」
迟鸢听话点头,在与卓岩的相处间,的确是退让包容的那个。
她会给他带午餐,会为他洗单车,会在他顽皮做错事情后,默默为他在大人面前收场,连学会做风筝的手艺后,亲手扎的第一只纸鸢都刻着「卓岩」的名字。
她就像个真正的「小媳妇」,谨遵「妇道」,没有一刻忘记她的「小夫君」。
这样平淡如水,岁月不惊的日子,原本迟鸢以为会是一生一世,但在那一年的夏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那个夏天格外燥热,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地叫个不停,对面当铺里传来锅碗瓢盆的打砸声音,引来街坊四邻纷纷围观。
卓老爷子一扫把挥舞,将卓岩的父亲卓文希赶出门,扶着门边气得不轻,而被轰出来的卓文希西装笔挺,一身灰狼狈不堪,却还在那「执迷不悟」:
「爸,把当铺卖了吧,都什么年代了,外头尽是高楼大厦,你们还来这因循守旧的一套,老不老土……」
卓老爷子气得一口血差点吐出,一扫把砸在儿子身上:「滚,孽子,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家业,把你卖了都不会把它卖了,滚!」
卓岩的父亲是个很洋派的人,是小镇的第一批大学生,后来还在国外留了几年学,回来后举手投足都透着西化,被当时的卓老爷子就讽刺成:「假洋鬼子!」
他一直在外工作,已经是一家大银行的总经理了,这次卓老爷子却将他召回来,告诉他一个不异于「晴天霹雳」的消息:
「你爹我看了一辈子当铺,如今也是时候退休了,该底下的儿孙接班了,从今天起,你将成为当铺的第二十六代传人。」
立刻辞去外头银行的工作,回来乖乖继承当铺,卓老爷子的语气像以往一样,强硬得不容拒绝。
但开什么玩笑!卓文希当然不干,就像当年执意要出国一样,和卓老爷子又开始了新一轮「世界大战」。
一片鸡飞狗跳中,左邻右舍纷纷上前来劝架,迟鸢站在筝坊的门边,伸长脖子张望「战局」,忧心忡忡。
倒是卓岩坐在她旁边,两条腿大大地架在台阶上,毫不在意地吃着冰棍:「闹一闹就没事了,我都习惯了,我爸每年回来都要和爷爷吵,吵又吵不出个什么名堂……」
他语气像个小大人般,俊秀的眉眼一挑,懒洋洋地瞥着自家门口的包围圈,只是这一回,他却失算了。
那头不知又吵了些什么,只听得一阵喧闹后,卓文希狼狈地挤出人群,气急败坏地拍拍身上的西装,停在了吃冰棍的卓岩面前:
「儿子,你说,你愿不愿意跟爸爸走?」
【3】
卓岩走了,在那个知了不断鸣叫的夏天,跟着父亲卓文希,去了市里念书。
迟鸢的童年像一夜灰暗,从此她再也没有过过六一儿童节,因为和她一起过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卓岩是怎么被父亲说服的呢?其实很简单,一套高级手办,一个正版游戏机,外加一台最新款式的手机。
卓文希得意洋洋:「儿子,这些算什么呀,外头的世界可比这些精彩多了,你想一辈子留在古镇,日复一日地看着当铺,坐井观天吗?」
卓岩人很机灵,学习很好,他当然知道「坐井观天」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一思索,他就果断摇头:「不想。」
这一摇头,卓家的「世界大战」以卓文希大获全胜告终,他不仅带走了卓家当铺第二十【创建和谐家园】,还把未来第二十七代接班人也拐走了,气得卓老爷子捶胸顿足,直呼「家门不幸」!
送卓岩走的时候,迟鸢眼泪就没停过,她从小到大很少哭,除非是难过到了极点。
那一天,她把连赶了几夜做好的风筝塞给卓岩,卓岩接过后,笑嘻嘻地挠头:
「哭啥,又不是不回来了,我每年寒暑假都还是要回古镇的呀,到时我们再一起玩呗!」
男孩比女孩懂事晚,神经也大条一些,永远不知道女孩在多愁善感些什么,等到明白的时候,却早已经晚了。
后来的卓岩的确在寒暑假又回到了古镇,但有什么却在年复一年中,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
比如他不再蹲在迟家筝坊门口吃冰棍,问起他时便摇摇头:「不雅观。」
比如他眼光越来越刁,审美和小时候截然不同,迟鸢的新衣裳他总是不满意:「不好看,很土。」
再比如,他依旧会拍她的头,会骑单车带她去郊游,但却再不会叫出那声——
「小媳妇。」
河边一群童年的小伙伴在嬉戏,也有八卦的少年,挤眉弄眼地问到「迟鸢」,卓岩伸手就一挥:
「去去去,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娃娃亲』那一套呢,不过是小时候开开玩笑罢了,还能当真不成?」
水花四溅中,大伙笑着闹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来送饭的迟鸢,她怔怔地站在小山坡后,夕阳拖长了她的身影,也不知站了多久,她最终抹了把眼睛,轻手轻脚地放下便当盒,悄悄离去。
卓岩上大学那一年,迟鸢正式接管了迟家筝坊。
卓岩瞪着迟鸢,颇有一番怒其不争之感:「你疯了吗?你成绩那么好,干嘛不上大学呀?!」
迟鸢正在扎纸鸢,闻言手一顿,却没有说话。
卓岩更加哀其不幸了:「就为了这个筝坊?不是,我说现在社会多发达啊,还来这因循守旧的一套,老不老土……」
这话太耳熟,很多年前卓岩的父亲就说过,卓家父子在这方面倒是「一脉相承」。
这回迟鸢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清秀的面孔在光影下不愠不火,淡得如同古镇潺潺不息的河水:
「是啊,现在社会这么发达,可总要有人继承祖宗的老手艺,不然不就断根了吗?」
中国人讲求「根」文化,代代相传,和卓家的当铺不同,迟家的纸鸢技艺更需要人传承下去。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许多古老的技艺正是靠着一代又一代的手艺人,才能在快速发展的现代社会里「存活」下来,匠心永传。
卓岩不想做当铺的接班人,迟鸢却接过《鸢经》,心甘情愿地成了筝坊新一代「少当家」。
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里是生养她的一方山水,她爱天爱地爱风筝,更有一种使命感,能将迟家的古老手艺传承下去,她甘之如饴。
只是,这一回,他去上大学,她留在筝坊,她和他,要真正地……分道扬镳了。
【4】
那天迟鸢起得很早,打了一盆水,架个梯子,把顶头的招牌擦得一尘不染,亮如明镜。
清晨的薄雾里,卓岩也要出发了,提着行李箱,经过迟家筝坊时,他停了下来。
「迟鸢。」他仰头叫她,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气息。
迟鸢扭过头,手里还拿着湿漉漉的抹布,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就那样久久无言。
「你真是个傻瓜。」很久之后,卓岩才轻轻开口,晨曦的薄雾渐渐散去,有阳光一点点洒下,不知不觉间在他身上笼了层金边。
「我走啦,别太想我,你这傻瓜也要多多保重,等我放假回来看你……」
少年挥挥手,潇洒地转身而去,迟鸢站在梯子上,目送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许久,埋下头,泪流满面。
从此天各一方,从此命运截然不同,从此……只有她一个人走过那长长的青石板了。
Z 大,宿舍楼前,天色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