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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氏在医疗方面也有投资,倒是并不冲突。」
林子标突然低下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原来你才是那个把算盘打得最精的人。」
喻清听了这话,却没有任何想要反驳的意思,他只是抬起头,望了望天上的星光。
「阿标,我真的很羡慕你……」
「行了。」林子标打断他。
他接着问道,像当年一样,「那连未之呢,她怎么办?」
回忆像鱼儿打挺跳入湖面一般泛起阵阵涟漪。
喻清说:「我不可能让她放弃自己的生活跟我走。」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愿意呢?」
喻清长长地叹了口气,「是我不愿意。」
林子标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开了听。
他说:「你到底要揣着你那份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
喻清转过头,面上没有怒色,只有平静,平静得像是今晚的江面。
「我的人生注定了没法像你一样做任何事情都能破釜沉舟。」
他伸手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当年那条围巾,最后她给了你,对吗?」
拿着易拉罐悬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最后林子标还是慢慢点了点头。
那个本来要被女孩扔进垃圾桶的礼物盒,被偶然看见的他救了下来。
就在他问为什么不送出去的时候,女孩嫌弃地撇了撇嘴,「太丑了啊拿不出手。」
林子标说:「你给我吧,我帮你跑远点扔,扔得太近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就这样,多年过去,那条丑丑的围巾,至今还挂在他衣柜里。
喻清低头笑了笑,他说:「有些事情,其实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
他转头看着林子标,「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和她在一起的话,我希望是你。」
林子标愣住了,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神来,「不用你让我,我喜欢她,我会自己追。」
「不是让。」喻清弯下腰将扔在地上的空易拉罐一一捡起来扔进塑料袋里,然后站了起来。
「这次回来,我是来处理一些国内余留的项目,做完以后大概就会出国定居了。」
「我只希望我走的那天,你能够像当年那样,替我保密,不要告诉她。」
他上前走了几步,把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而后转过身,面对着林子标。
月光洒在少年的脸上,晦涩看不明表情。
那一刻的林子标想,他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又或许,他其实一直都比同龄人要理智那么一点。
理智到,能把想要的都放弃,所爱的都拱手让人。
喻清插着兜,踏上了台阶,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再见。
空气中只传来一道浅浅的声音——
「那三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能跟你做兄弟,也是真的很好。」
轻轻地,飘散在了空气中。
(34)
之后的几天,我都待在咖啡店里忙着调试新品,帮忙收银。
仿佛只要自己足够忙碌,就可以控制脑子不去想一些事情。
这期间里,林子标也没有找过我,也许他跟我一样,也在努力冷静着自己,在跟过去的人生道别。
倒是祁钰,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永远开开心心的样子,隔三岔五就来店里找我。
她约我,我提不起逛街的闲情,便推脱店里有事脱不开身,但她倒是十分坚持的样子,我不出去,她就坐在店里看看缸里的金鱼,逗弄逗弄店里的猫,也能坐一下午。
周三的下午,人流量最少的时候,拉门的声音「吱呀」响起,我就直觉祁钰又来了。
可是紧接着,传入耳中的并非祁钰扯着嗓子的招呼声,而是一步步沉稳而缓慢的声响,我下意识抬起了头——
是祁言。
我皱了皱眉。
「祁钰说你最近心情不好。」他像是自来熟似的拉开了面对收银台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大概是长得太像了,我看着那张脸,心中涌起一股悲伤,但更多的是,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手里拿着抹布,正在擦拭收银台,手里的动作一刻没停过,嘴上只抛了一句,「没有。」
糟了冷遇,祁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头打量了会店,又打量了会我,随后说道:「我给你投资点好吗,你开个分店……」
「祁言。」我语气不太好地开了口,「你要是闲得没事就回去,钱多得没处花就去做慈善。」
祁言愣了愣,收回了支在桌子上的手,靠在椅背上,「抱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对你好。」
那一刻,我承认手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很快,我又开口说:「不需要你对我好,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从来没有觉得是结束。我是说,即使结束……那我可以重新追你吗?」
这下好了,抹布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揣着根本想不通的心理开口道:
「你是不是疯了?外边那么多漂亮妹妹你不挑不看,你追着【创建和谐家园】什么?」
祁言的脸还是那么漂亮,那么矜贵,像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
他垂下眸,语气似乎比我还不解,「那你呢,我们在一起三年,你就可以说走就走吗?」
也就在这时,我才会想起当初主动提出跟他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那三年来我一直以为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所以心安理得地把对喻清的感情加诸他身上。
我一遍遍提醒自己跟祁言的关系,也不过是希望自己永远保持清醒不要沦陷进去。
直到我知道真相以后,便再也没办法直视过去的那三年。
仿佛只要不去想,就可以不去面对过去那个做错了事的自己。
同样的,我也无法面对祁言,当初见他如见喻清时有多幸福,而今就有多痛苦。
有时候,加害者比受害人更不愿意面对过去,因为只要一面对,内心的道德就会一遍遍谴责着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我只能装作不耐烦的语气,「所以你想怎么样?」
「补偿我好吗。」
我皱了皱眉,「什么?」
祁言站了起来,他长得本身就高大,一步步地逼近似乎让空气都有了压迫感。
他说:「你可以……陪我去游乐园吗?」
我愣了好一会,「……什么?」
(35)
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
直到站在游乐园大门前的那一刻我还是想不通。
太阳很大,祁言好像把我当成小孩子耍。
他问我气球要不要,冰激凌要不要,头饰要不要。
人潮汹涌,他下意识想拉住我的手,却被我挣开了。
他扭过头来,却没有生气,「你拽紧我袖子。」
就这样,一件上万块的衬衣在我手里被蹂躏,定制的袖扣处于一扯就掉的危险地位。
坐漂流的时候,工作人员发来一次性雨衣,他看着那包塑料皱起了眉头。
我快速的拆开包装把自己套了进去,游戏的快乐冲淡了难过,我反而有些着急的催促道:「快呀,快开始了!」
「这是要干什么?」
「雨衣呀,等会坐上船,水会把你的衣服冲湿的。」
祁言「哦哦」了两声,拎着塑料雨衣笨拙的找头找尾。
我突然想到,「你没玩过这个项目吗?」
祁言终于找到了雨衣的头尾,也一把把自己套了进去,声音从塑料雨衣里闷闷地传来。
「我没来过游乐园。」
不起波澜的语气,不知道怎么的,却让我的心底刺疼了一下。
我假装嫌弃地说:「我来我来,等你弄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然后伸手帮忙整理好了褶皱的地方。
雨衣是均码,照顾到了男男女女的平均身高,却没照顾到像祁言这种一米八的男人。
小小的雨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局促,导致一波大浪冲过来的时候直接打湿了他的衬衣,也给他冲了把脸。
因为出来玩,所以他今天的造型比较随意,没有喷发胶,刘海也松松的搭在额上,被水一打湿,祁言就伸手把它撩了上去。
饱满的额头和线条分明的下颚线,构成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剑眉入鬓,像是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矜贵。
我隐约听到身旁的女生小声地惊叹。
也是在这一刻,我突然发现,其实祁言跟喻清并不相像,如果说喻清是月明风清的傍晚,那么祁言就该是深沉冷寂的夜。
这个人的本质,似乎并不是展露在我面前那般的温和,他的身上,有股子狠厉和被压抑着的燥。
只不过此刻,这股子燥被突如其来的一泼凉水浇得无影无踪,他像只刚睡醒的狼狗,有些发蒙地看着我。
心下趣味袭来,我从包里抽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假装严肃道:「衣服回去自己洗干净啊,别让我老公看出来给你穿过了。」
旁边女孩的惊叹瞬间收拢,转而变成了小声地鄙夷——
「是个小白脸?」
「是吧,我说怎么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