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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跟郁小姐说,自从她来到你店里,我就派人在附近盯梢,为免北城那边认识她的圈里人与她碰上。”
郁金眉头皱起“我猜到她可能不愿与故人重逢,但这件事有严重到这种地步吗?”
程浪虚虚靠着椅背“郁小姐可能不太了解她的过去,作为知情人,我认为我并没有小题大做。她现在不是躲在天涯海角的无名小镇,而是时尚之都米兰,埃玛努埃莱二世长廊每天的客流量或许不低于中国长城,而会来到这里的,都是她曾经的‘同类’们。只要有一个人得知她的下落,整个北城的名媛圈都会知道她的近况。”
郁金隐约猜测到什么“你今天约我出来,还要求瞒着她,就是想说,她不适合待在这里?”
程浪点点头“我想带走她。”
郁金笑了笑“我知道程先生的背景,也清楚你们这类人的行事风格,如果你的意思是,你想带她回北城,把她像金丝雀一样圈养起来供你玩乐,我不会配合你。我收留翘,是因为看重她的能力,真心认为她能在珠宝设计这行取得成绩。”
“难道郁小姐没有私心吗?”程浪淡淡一笑,“你选择她的根本目的,不是希望她为你的品牌创造名利?”
郁金稍稍一滞“这不可否认,但她为我创造名利的同时,也将得到相应的名利,这是双赢,比起被你浪费才华要好得多。”
“我没打算浪费她的才华。”程浪收敛笑意,“我承认,在这趟米兰之行前,我不知道她在画画与珠宝设计方面有天赋,甚至到目前为止,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我仍然不确定,你口中所谓她身上的‘才华’,是不是真的存在那么高的商业价值。但我可以做一笔假设。”
“假设她没有这个能力,那么她不必在你这里冒着被人认出后遭受奚落的风险,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假设她有,她更不必为你的品牌卖力,大可直接创造自己的品牌。现在已经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资源、门路、人脉,我能为她的便利,要比郁小姐多得多。”
“你要帮她?”
“准确地说,是投资。”程浪纠正她,“在这件事上,我是一个商人。”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找我?”郁金不解。
“因为她对我有成见。”程浪从一旁高瑞手中接过文件夹,按在咖啡桌上轻轻推到对面,“我了解到,郁小姐来意大利发展之前,在北城拥有一间珠宝工作室,荒废多年,已经无人打理。我想买下它。”
“然后你希望我建议翘去打理这间工作室?”
“是,在她不知道我已经买下它的前提下,你可以让她选择是否愿意。”
郁金摇头“我可以把工作室卖给你,但她有知情权。”
“郁小姐或许了解情侣吵架吗?你与埃利奥结婚多年,在这方面应该很有经验,当你与你的丈夫吵得不可开交,戴着有色眼镜看他所做的一切,哪怕他发出一个善意的举动,你还是认为他包藏祸心。但等将来回过头看,总会发现,他并不是想害你。”
郁金惊讶“翘说你不是她的男朋友。”
“原本可以是,但我做错了一些事。”程浪说,“所以我想请你帮这个忙,给我一个和她破冰的机会。她总会知道工作室的老板是谁,当她得知真相,如果掉头就走,我不会拦她。中国是法治社会,她拥有人身自由和选择权。你不放心的话,可以随时跟她保持联络。”
“可比起米兰,北城有更多她的故人,她在取得成绩之前,恐怕不会希望见到她们。”
“我既然有能力保证她在米兰不会跟她们打上交道,当然更有能力保证她在北城活在童话世界里。”
郁金对他最后那个用词微微一怔,默了默道“但为什么是北城的童话世界,而不是别处?你还是有私心。”
“我当然有私心。”程浪笑起来,“我早就说了,在这件事上我是一个商人,而不是慈善家。”
他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如果他为她创造一个乌托邦,那她就必须跟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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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浪离开后,郁金没有立刻回到店里,而是在咖啡店逗留了一个钟头。
她在考虑程浪的提议。
而她之所以从一口拒绝到认真考虑,抛开程浪出色的谈判话术,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徐翘在这里不快乐。
先不提事业,她觉得徐翘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健康。
如果不是那天程浪来了,她根本不知道,原来徐翘这些日子不过是装着若无其事,原来她真正开心起来是另一副样子,原来她脾气很大,只是一直没地方撒。
徐翘生病这件事,也让她意识到,她和埃利奥对于徐翘来说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依赖和麻烦的对象。反而程浪,好像是个能让她把所有负面情绪全都倒进去,还不会感到歉疚的垃圾桶。
这么看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似乎占据着绝对不会吃亏的上风。
郁金回到店里时,徐翘正在里间素描,她的手机在震动,但她看起来心无旁骛。
郁金在画架边坐下“手机在响,怎么不接?”
徐翘停下笔,默了默说“应该是我闺蜜借别人电话打来的,我拉黑了她的号码。”
郁金一愣“那位朱小姐吗?”
徐翘点头。
朱家不愿意掺和徐家的乱子,所以最开始,徐家出事的消息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的时候,朱爸爸当机立断地把女儿送出了国。
徐翘当时没联系到朱黎,就是因为朱爸爸跟朱黎说,让她去海外负责一个项目,只要做成了,从此就不再干涉她的婚姻,并且全力支持她的事业。
毫不知情的朱黎就那么一头热地出了国,直到几天后得知真相,才明白父亲的用意。
那之后,朱黎违背家里的意思,在父亲的阻挠下坚持联系徐翘,想要帮她。
可徐翘却闹消失了。
“为什么拉黑她?她那时候应该也是身不由己。”郁金说。
“我知道,所以才更要拒绝她。她这些年为自己的事业付出很多心血,完全是逆风上路,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别因为我惹了她爸不高兴,满盘皆空。”徐翘淡淡道。
郁金一怔。
“是不是觉得这话不像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徐翘觑她。
“是,你不该这么懂事。”
“以前是不太懂啦,好像不知哪天突然就有点懂了。”徐翘耸耸肩,“和她平起平坐的时候,吃她的用她的,都无所谓,反正我有能力回报她,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又不欠我的,要是为我跟家里闹僵,我会很不舒服。”
徐翘说到这里笑了笑,像说小秘密一样凑到郁金耳边“我这人其实有点骄傲的哦。”
郁金也笑起来“那我很好奇,你对程浪没有这种顾虑吗?他千里迢迢给你送信,来看望你,你不觉得有心理负担?”
徐翘一脸“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的表情“为什么要有负担?朱黎不欠我,可他欠我啊!”
“欠你什么?”
“他当初撩完我又后悔跑了,这种渣男,别说千里迢迢,万里迢迢都不足惜!而且我还给他摸了一下手,摸了一下手欸!我的手是能随便给人摸的吗?他这一趟简直赚大了!”徐翘说到这里,又生起气来,“狗男人,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要是还送上门来,我非敲他一笔精神损失费不可!”
郁金哭笑不得,心里却对程浪的提议有了答案。
她走到外间,给程浪发了条短信「程先生,如果你想让我接受你的提议,我也有一个条件我不能把工作室直接转让给你,而要求跟你以五五入股的形式合伙。你能接受吗?」
程浪很快回复「没问题。」
这个回复速度,让郁金觉得,他可能早就预料到她会提这个条件。
里间徐翘画累了,拿了杯咖啡走出来,一边活动筋骨一边问她“刚才出去又接了单生意?”
“不是,”郁金回头说,“是跟人在谈国内那边珠宝工作室的事。”
“嗯?你在国内还有工作室吗?”
“有一间,就在北城,当初投了不少本钱,还挺像模像样,但在我来意大利之后就荒废了。”
“哇,那我以前该去参观参观的。”
郁金看了她一会儿“你现在也可以去参观。”
“你在开玩笑吗?机票好贵的。”徐翘撇撇嘴。
“如果公费,去不去?”
“公费?”
郁金点头“我和埃利奥在意大利扎了根,原本也没想把那间工作室捡起来,毕竟分|身乏术,但现在我们多了你。你有没有兴趣替我打理它?”
徐翘懵了懵“你是认真的?”
“当然。对我来说,让它就这么荒废下去有些可惜。而对你来说,北城刚好是你熟悉的地方,比起在陌生的异国他乡摸索,只能天天宅在我店里,在那边起步也不错。你可以先在那里把基础打好,过后再来意大利深入发展。这期间,我给你的师资、食宿、硬件设备等花费,一部分从工资里扣,一部分记在账上,等你创收之后再还我。你觉得呢?”
“这太突然了……”徐翘有些迷茫,想了半天冒出一句,“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打理一间珠宝工作室,我会把它砸了吧!”
“相信我,”郁金好笑道,“比起你这动不动低血糖发烧的身体,它比你坚强,你弄不坏它。”
“可是……”
“可是你担心,你现在回到北城,会遇上不喜欢的人?”
徐翘一愣“你怎么知道?”
“也许是艺术家的敏锐?你放心,那儿地理位置比较偏,我也会替你在工作室里准备一个暂用的艺名。”郁金沉吟片刻,“‘翘’里有个‘羽’字,姓羽怎么样?”
徐翘轻轻眨了眨眼“你让我考虑考虑。”
半个月后,北城机场。
下午三点,冬日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停机坪上,来自米兰的飞机在跑道上缓缓停稳。
舱门打开,一个穿米驼色呢大衣,戴黑色墨镜和口罩的年轻女乘客最先走入廊桥,及腰的长卷发被穿堂风吹得飒气逼人,以至于到达厅的路人纷纷注目——都以为运气好,遇着了刚下机的女明星。
不过路人的幻想很快就破灭了。
当他们看见这个女人因为两个不听话,滑下斜坡的二十四寸行李箱,而在机场大厅踩着高跟鞋疯狂追赶时,就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哪有这么惨的女明星。
徐翘这会儿心里也在想,哪有她这么惨的未来珠宝设计师。
以前都是有人替她运行李的,她怎么会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怎么推才不容易跑啊!
幸好她的惨状很快被前来接机的人发现了。
一个比她略微年长些的女人匆匆跑过来,替她稳住两只硕大的行李箱,问道“您好,请问是羽小姐吗?”
“你认……”徐翘差点脱口而出“你认错人了”,想起这是自己还没习惯的艺名,改口道,“认对人了!”
对方一愣之下笑起来“羽小姐您好,我是伯格珠宝工作室的林白,从今天起任职您的助理,负责料理您在北城的生活起居与日常工作。”
“哦,你好。”徐翘隔着墨镜看她,“我打扮成这样你也认得出来,我真美得这么有辨识度?”
“啊,是因为郁总拍了您出门的装束给我看,我才认出来的。”林白说完一顿,“哦,当然您也美得很有辨识度。”
徐翘警惕地左右看看,抬手一招呼“那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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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翘跟着林白上了一辆保时捷。
林白在副驾驶座回头询问“郁总说您希望在北城一切低调,您看这辆卡宴可以吗?”
“可以,平常出行就这辆吧。”徐翘点点头,把视线转向窗外,看着熟悉的机场路,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半个月前,她被郁金的提议打动了。
她答应回到北城的原因,并不是多贪恋这座城市,而是郁金口中的“新身份”,让她对生活燃起了一种新鲜的期待感。
这半个月来,她在米兰做了一些准备,直到此刻回到这座城市,感觉过去煎熬的二十几天,漫长得像是一整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