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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巴着眼伸出了一只手,江城低着头,用宽大的袖口盖住了自己的手后,才牵住了我。
掌心隔着一层衣料传来了温热,他牵得很用力,仿佛松了手我就会消失。
两只手扣上的一瞬间,他转过头不再面向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耳尖惹了一片红色,快烧起来了似的。
12
结果还是和江城走散了。
阳河大半的人估计都挤过来看这舞团了,我和江城走到半路上,簪子在推搡中掉了。
等我回过神来在发间摸寻的时候,早就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我小声惊呼,江城扭过头看了看我问:「簪子,掉了?」
「嗯……不知道掉到哪去了……」我为难地看了看乌泱泱的人群,「这么多人……算了吧,左右也不是太值钱的东西。」
江城眉头一拧,「那怎么行,你刚刚明明很喜欢那簪子,我去给你找。」他转着头四处看了看,又和我说,「你先去卖花灯那里等我,我找到了就去寻你。」
不等我回答,他就松了手往来时的路上走了回去,随着手里温度骤降,我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我对什么西域的歌舞团没什么兴趣,掉头就去了江城说的花灯摊前。
花灯旁边就是卖风筝的,我正盯着一个别致的风筝出神,耳边突然窜出来凌嘉许的声音,「你喜欢这风筝?」
我扭头看他,没有回答。
他又挑了别的话头,「怎么就你自己,芝芝呢?」
「约会去了。」我轻描淡写地回答,「这还是第一个没陪在我爹身边的中秋,往年就算他在外带兵,我也会千里迢迢跑去给他过中秋。」
「这样的中秋,我都过了三年了。」凌嘉许的语调颇为平静,他抬手拿起了我一直看着的风筝,又问了一遍,「你喜欢这风筝?」
「怎么?你要买了送我?」我笑着瞧他。
摊子老板却突然插话过来,「咱们和旁边花灯是一个摊的,猜对了那边的花灯灯谜才能拿风筝。」
「灯谜?」我挑了挑眉,「那算了,我记得你一向不屑这些玩意儿。」
凌嘉许的眼神变了变,「你不是喜欢吗?」
「现在不喜欢了。」我摆了摆手,「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要去别处了,可别跟着我。」
进城许久,我从未在阳河里转过,不知不觉就走得远了点,到了城中一片小湖边。
「阳河竟还有小湖,以前从没见过。」我自言自语地往湖边走,远远地瞧见那边有两个人影,是江城和一个女子。
我走近了一点,看见那姑娘头上戴的就是我掉的那支簪子,她嘴里说着:「若公子想把簪子要回去,就得拿你腰间的玉佩来换,不然我就不给你。」
「这簪子本就是我的东西。」江城冷着脸,那姑娘每向前一步,他就要退下两步,「况且私相授受于礼不合,恐怕糟了姑娘的声誉。」
女子还是不依不饶,张了嘴还要再说什么,我抢先出了声,「江城。」
他听了声音扭头看向我,立刻就笑了起来,「不是让你等着我吗?」
我没回答他,而是站在他身边,对那姑娘礼貌地笑了笑,「姑娘,这簪子本是我的东西,半路上掉落,他是来为我寻回的,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她狐疑地看了看我,「你俩……什么关系啊?」
我噎了一下,随即拍了拍江城的肩膀,「这是舍弟。」我感觉江城身子明显僵了僵。
「那不行,我捡到了就是我的了,除非这位公子拿玉佩来换,否则我就是不给。」
呦呵,这天下竟有比我还嚣张的女子。
「真的不给?」我好声好气地笑眯眯询问最后一遍。
她下巴一扬,「不给。」
圣人有云,先礼后兵。
我上前一步伸手就把簪子扯了下来,还顺便把她发髻弄乱了许多。
「你不给,我就自己拿了。」我理所当然地拿着簪子看了看。
那姑娘羞恼地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冲我嚷嚷:「我爹可是阳河的郡守!你竟敢如此待我!」
闻言江城冷哼一声,「阳河郡守?王行?明日让他亲自来将军府向我请罪。」
将军府三个字一出她就傻了,待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我拍拍江城的胳膊,「走吧。」
江城一路上十分沉默,我总感觉他周身的气温都冷上三分。
「还要去看表演吗?」我试图打破略显尴尬的气氛。
他却冷着声音,「不看。」
「你怎么了?」我一向不喜欢猜来猜去,既然猜不出来那不如直问。
江城犹豫了一下看向我,「你刚刚说,我是你的弟弟。」
他盯着我,小心翼翼地,好像有什么期盼听到的回答,我回避了他的眼神,就当作不知道一样。
「你是江淳的弟弟,自然也是我的弟弟。我如果说别的,日后若是她知道了我俩的身份,又该怎么想呢?」我笑着说。
江城一时也没话驳我,最后只能烦躁道,「你这皇后当得真麻烦!」
「……确实,真麻烦。」我看他还未消气,就拿出刚刚抢回来的簪子,「江城,替我带上吧。」
他眸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有些拘谨,「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本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他听了也不再推让,接过簪子小心地为我戴上。我笑眯眯地问:「好看吧?」
他不看簪子,只低头与我对视,「好看。」
15
我哼着歌回去的时候,芝芝瞧见了眉开眼笑地问:「娘娘遇见什么事这么高兴?许久没见您这么高兴了。」
「哼哼,保密。」我坐在桌边把簪子取下放手中把玩,「倒是你,怎么回来这么早,玩得开心吗?陈取也不留你多玩一会儿。」
芝芝平日听我说这些话都习惯了,只是有些脸红地回答:「奴婢去看了表演,也去放了花灯,又担心娘娘提前回来,没人伺候才早早回来了。」
「可是我坏了你的好事呢。」我做作地噘着嘴。
芝芝嗔怪地晃了晃身子,「娘娘可不许拿奴婢开心!」
「好嘛,芝芝也长大了。」我屈指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一下,「也是要嫁人的。」
她拱了拱鼻子,别过头不看我。外面又有一个婢女来传话,「皇后娘娘,凌军师托人给娘娘送来了东西。」
「凌嘉许?」我想起了刚刚在街上看的那个风筝,「拿来看看吧。」
果然,两个婢女拿着那个大风筝缓缓走了进来。
这风筝是鸟展翅的模样,翅上尾端都缀着长长的飘带,颜色不多艳丽,我也确实喜欢得紧。
只是凌嘉许竟然肯去猜灯谜,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一向觉得这些东西过于简单,不屑参与。
我几乎可以想象他把这风筝给我,还不忘说一句「灯谜而已,一时兴起随便猜猜罢了」的样子。
我起身在风筝上摸了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寻个角落收起来吧。」
次日阳河郡守王行来府上找江城请罪,江城又让他来找我请罪。
我让芝芝去告诉他我身体不适,明日再来。
连续五天才允他进来见我。
他匆忙走进来向我行了礼,「臣拜见皇后娘娘。」
「王行,你王家的家教还真是少见啊?」我想起那女子巴着江城不放人我就来气,少有地拿出了皇后的架势,「本宫可从没见过拽着陌生男子非要私相授受的姑娘。若是让城里其他人知道了,你家姑娘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臣……臣惶恐……」王行头埋得更低了许多。
我烦闷地挥挥手,「行了,回去吧,明日让她在本宫宅门前罚跪半个时辰。你也好好教养教养你那乖女儿,否则她过于跋扈,早晚坏事。」
「是……」他又行了跪拜礼才步步退下,次日一早,那姑娘就跪在了我的门口。
我早起洗漱用了早膳后,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就让芝芝去看看怎么样了,顺便让她回去就罢。
不过一会儿她就气呼呼地回来了,「那女子嚣张跋扈,奴婢让她起来后躲在远处看着,她竟口出秽语对娘娘不敬,奴婢跟了一路,听她骂了一路呢!」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我捏着桌上的糕点,垂首思索。
芝芝想了想答:「王如宝,是王家嫡二小姐。」
16
「不过是个没教养的小丫头,不再搭理她就是了。」我探头往外瞧了瞧,「今儿天气甚好啊。」
「是啊,阳河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
我盯着天瞧了一会儿,又扭头问芝芝:「昨晚凌嘉许送来的风筝呢?天气这么好咱们去放风筝吧。」
「放风筝?」芝芝一听眼睛都亮了,「皇后娘娘可许久没带奴婢去放风筝了!」
「看给你高兴的,一天天就惦记着玩了。」我支着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城南有空地,你快去取风筝吧。」
晴日当空,偶有流云,微风拂面甚是凉爽,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放风筝。
我怕束手束脚玩得不尽兴,就遣了除芝芝外的婢女侍卫都回去了,自己带着芝芝在空地上放风筝。
她放风筝方面笨得很,又非要自己把风筝飞起来,足足跑了好几圈,风筝才在空中稳当下来。
「娘娘快看,这风筝飞起来真好看啊!」芝芝扽了扽风筝线,我仰头看着,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这风筝顺着风飞,就像一只正在展翅高飞的大鸟,翅上尾端的飘带随风浮动,就像是振翅带起的流光,赏心悦目。
「凌嘉许这灯谜猜得委实不亏。」我夸赞一句,从芝芝手里接过了风筝。上次放风筝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还是和姐姐们一起玩的,如今想来竟恍若隔世。
我还没转几圈,芝芝就又把风筝要了回去,最终成功地操作失误,把风筝挂在了树上。
「……娘娘……」她冲我讨好地笑了笑。
我无奈道:「这么大的空地给你飞,竟然也能挂树上,不愧是你啊芝芝。」
「那怎么办嘛,总不能挂上面不要了吧,多好的风筝啊。」芝芝有些内疚又有些着急。
我拍了拍胸脯,「等着。」
我先躬身把裙摆绑在了腰间,又把散发束了起来,走到树下抬头看着风筝,「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言罢微微屈膝,左脚足尖点地一跃而起,右脚踏在树干上又向上蹬了一步,扭过了腰身,抓住一节树枝就爬上去拿到了风筝。
「娘娘太帅了!」芝芝在下面鼓掌。
我把风筝扔下后也跟着跳了下来,冲着她拱拱鼻头,「我可不跟你一样只会鼓掌。」
「娘娘又取笑奴婢!」芝芝捡起风筝佯装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