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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了。
谁也不知大周今日早朝的巨大变故,是一个闺阁女子一手策划的。
——
林舒婉在御书房偏殿里等了一会儿,便听到隔壁御书房似乎有动静。这时,刚才的宫女走进屋子:“林大小姐,皇上刚刚下朝,这会儿正在御书房见朝臣,过会儿,皇上要见您的时候,再来唤您过去。”
“好。”
林舒婉应下,她仔细辩听御书房里传来的声音。
低沉的嗓音传过来,这嗓音林舒婉是认得的,是薛佑琛。但她只能听出薛佑琛的声音,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仔细听了一会儿,依旧什么都听不清楚,林舒只得作罢,继续安静地等着。
宫女立在旁边,朝林舒婉看了一眼,心里惊讶,这林大小姐是第一次面圣吧,怎地没有一丝焦急担心,竟是如此坦然自若,真是个沉得住气的。
宫女的碎碎念,林舒婉自是一概不知的。她心里暗道,既然已经散朝,裴凌和薛佑琛也到了御书房,那朝堂上的事关于林庭训的事应该已经结束了。
御书房内,裴凌冷着脸:“我大周丞相,竟是个大贪官。朕用人不当。”
“皇上喜怒,”薛佑琛道。
裴凌怒道:“让刑部好好地查,朕倒是要看看朕的丞相到底贪了多少银子。”
他一挥手:“不提此事了,朕见你们几个,是为了褒奖你等为大周北狄这场仗做出的军功。你们几个虽未直接上战场,但也尽了力,理当论功行赏。”
“皇上,”薛佑琛撩起长袍跪地说道,“臣不求赏赐,臣想用军功向讨个旨意。”
“什么旨意?”裴凌问。
“赐婚的旨意,”薛佑琛道。
裴凌怔了怔,随即哈哈一笑:“哈哈,今儿终于有件高兴的事了。怎么我们南阳侯有看上的姑娘了?朕早就说过了,你也二十多岁的人了,到现在还没个家室。说吧,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臣想求个赐婚圣旨,至于是哪家的姑娘,”薛佑琛道,“等那姑娘应了臣,臣再告诉皇上,免得影响她的闺誉。”
“看来那姑娘还没有应下你,不想南阳侯竟在姑娘面前受了挫,哈哈,”裴凌道,“那好,朕就等你,呵呵呵,再告诉朕。你想的还挺周到。”
薛佑琛没管裴凌的调侃,谢了恩。
裴凌见薛佑琛神情严肃,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觉得调侃他也没什么大意思,便不再说他:“起来吧,此事朕应下了。”
薛佑琛起身。
裴凌褒奖了其余几位官员,皆大欢喜。
——
“林大小姐,皇上要见你,快跟奴婢来,”宫女道。
“好,”林舒婉起身,跟着宫女走出御书房偏殿。
她跟着宫女走到御书房门口,便见薛佑琛从御书房走出来。
薛佑琛的目光捉到林舒婉,对她点了下头。
林舒婉心下明白,一切顺利。
她走进了御书房。
“臣女给皇上请安。”林舒婉屈膝行礼。
裴凌坐在主位上,低头看着林舒婉,心情复杂,原本是要赏赐这个林相嫡女的,她献出了羊毛衣衫的制作法子,流水线的法子。在邑州,又想出了换班制和雪爬犁的法子。这些他从薛佑琛和袁若瑜的折子里都看到了。
她功不可没,是该好好赏一赏。
可惜她的父亲竟出了这样的事,等她父亲定了罪,她是该受到牵连的。
裴凌犯难,一时竟不知如何处理林舒婉。
“林氏女,”裴凌道,“大周这场仗,你也是有功劳的,你想要什么赏赐?”
林舒婉跪到地上,背脊却是挺直:“回皇上,臣女不想要赏赐,臣女想用功劳换旁的。”
裴凌问道:“哦?你想换什么?”
林舒婉低着头,语气波澜不惊:“若是臣女的父亲做错了什么事,臣女求自己和其他家人不要受到牵连。”
裴凌眉心一拢:“你知道刚刚早朝的事?”
林舒婉茫然道:“早朝?臣女岂会知道早朝的事?是臣的继母昨日告诉臣女,父亲做了错事,她说她已经找了朝廷官员告发父亲。臣女不知继母所说是真是假,只想着万一这事是真的,臣女可以用这份功换自己和其他的家人免受牵连。”
“恩,”裴凌应了一声,想她一个闺阁女子又怎会知朝堂上发生的事?
“那你父亲呢,”裴凌问,“你怎么不为你父亲求情?”
“若是父亲真的犯了大错,那皇上降罪也是他该受的,臣女岂敢用自己这点功绩,求皇上绕过父亲?”林舒婉道。
“好,你所求的,朕允了。”
第78章 第78章
傍晚日落,袁若瑜从衙门出来,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茶馆喝茶。
他有一项爱好,便是去茶馆听说书,虽说他是个文臣,但偏偏喜欢听战场英雄杀敌之类的故事,大概因为年纪轻,就算天天读圣贤书,心里却还有几分崇拜英雄的热血。
离说书开始还有些时间,茶馆里人尚不多,袁若瑜从进门出的楼梯走上去,到二楼找了个靠栏杆的座位,这座位视线极好,正对着一楼的说书台。
袁若瑜叫了一壶茶。
他坐着等了一会儿,旁边一桌空位来了四五人。
这四五人围着桌子坐下,也叫了一壶茶,随后,便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这时,茶馆里人少,也颇安静,这四五人所说的话,清晰的传到袁若瑜耳里。
“我今儿得了本诗集,是南阳侯府薛三爷的诗集。薛三爷近日的诗词真是精妙,精彩。这集子里的每首诗,都是好词妙句。如今薛三爷可以说是京城第一才子。”
“我听人说,薛三爷自称情场失意,他把自己的感情都汇到诗词里。”
“难怪难怪,薛三爷的诗词读来感人肺腑,缱绻情深,原来是他自己的感情。却也不知道他是怎个情场失意?他长得不差,身份也不差,又有才华,世上的女子都会喜欢的,哪个女子让他受挫?”
“岂止是不错。相貌身份才华,在京城里都是顶尖的,哪个女子……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
“这谁能知道。”
“不管如何,就算是情场失意,也算是成就了薛三爷,薛三爷这些婉约诗词成就了他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声啊。”
袁若瑜端起茶杯,吹吹浮在茶水上的茶沫。
他们口中的薛三爷应该就是南阳侯薛佑琛的弟弟,年纪大概跟他差不多。薛三爷有个大哥撑着门户,可以当个才子天天写诗,风花雪月。他是不行的,他身上背着整个武安伯府,在官场中汲汲钻营,大概是他的宿命了。
袁若瑜小啜了一口茶,不过薛三爷已经成名,反而他还只是个小官,不过今年他去了一遭邑州,又写了折子弹劾林相,既有政绩,又在皇上面前露了脸了,希望可以助他在仕途上再进一步。
心里正想着事,又听邻桌几人继续说话。
“薛三爷的事儿,咱们先别说了,近日咱们大周出了件大事,你们知道么?”身穿绿袄的男子低着头,说得神神秘秘。
一个八字胡的男子道:“你想说林相的事??”
绿袄男子问:“你知道?”
八字胡道:“丞相下了狱,要被处死了,这事儿,全京城谁不知道?”
袁若瑜放下茶杯,朝邻桌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他上折子弹劾林相的当日,靖北侯也同时弹劾林相。他给了人证,靖北侯给了物证。
人证物证齐全,当真铁证如山,林庭训第二日就被定了罪,皇上念他多年勤于公务,留了他一条全尸,赐他毒酒一杯,不是明日也是后日,就该行刑了。
他想到在织云巷的民居里,林舒婉告诉他,他提供人证,自会有人提供物证的。
他的人证是林舒婉给他的,那靖北侯的物证又是哪里来的?还是说靖北侯本来手里就有物证,是林舒婉让他也在那天上折子弹劾林相。或者,林舒婉算准了靖北侯会在那天上折子拿出物证来?
那个女子……袁若瑜想起林舒婉坦然自若,却又巧笑嫣然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八字胡道:“那你知不知道林相家眷的事儿?”
“家眷的事儿?怎么回事?”另有一人问道。
“林相出了那么大的事,家眷都要收到牵连的,女眷是要充为官妓的,男丁是要没入践籍的。但是林相的家眷却没有事。”
“没有事?”
“没事,想要再做丞相家眷是不可能了,但也没有成了践籍官妓的,往后就同你我一样,都是平民百姓了。”
“皇上对林相的家眷网开一面了?这里面有什么缘故?”绿袄男子问道。
八字胡道:“是林相的嫡长女是用自己的功劳换的,说了起来这林相嫡长女也是个奇女子啊。”
”……”
“可惜了,若不是碰上这么个爹,这林相嫡长女不知要得什么赏赐,说不定还能得到个什么封号,说不定能御赐个什么好婚事。可惜摊上这么个爹,连官家小姐也做不得了。”
听几人说到林舒婉,袁若瑜又想起林舒婉说她自有自保之法的模样。
林庭训被定罪之后,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林舒婉用自己身上的功劳,换了自己和家人免受牵连。
可惜吗?袁若瑜脑中浮现出林舒婉那时淡笑的模样。她应该不觉得可惜,她大约根本不在意官家小姐的身份。
茶馆里人渐渐多起来。
时辰一到,“啪”一声惊堂木,整个茶馆安静下来。
袁若瑜邻桌几人不再说话,开始听说书,袁若瑜也把目光转向一楼说书台。
——
与此同时,林舒婉去了织云绣坊。
此时已是傍晚,绣坊的绣娘们已经收工,正在摆放绣架,收拾针线。
院子里郝婆婆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收晾晒的布匹。
听到敲门的声音,郝婆婆觉得心里奇怪,都这个时辰了,怎地还有人来绣坊。
“你们接着打扫,我去开门,”郝婆婆说了一句,便去开门。
打开门一开,见到笑盈盈立在门口的林舒婉,郝婆婆惊讶的张着嘴。
她一拍大腿:“林,林小娘子。”
她回头大嚷:“林小娘子来了,是林小娘子来了。”
郝婆婆年纪大,嗓门也不小,中气十足一喊,把绣坊里的众人都吸引到门口。
绣娘们放下手里的东西,往院门口走,嘴里念着:“林小娘子啊。”“林小娘子回来了。”
林舒婉被众绣娘围在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