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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的七夕,我确实与二姐跑去了朝阳湖畔放祈福莲花灯。当年我才七岁,胆大又贪玩,偏偏那日朝阳湖畔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没多久我就与二姐走散了。
可我丝毫不慌,甚至还下河去抓了条水蛇上来,就因为记得二姐同我说过,吃蛇肉会让皮肤变得丝滑【创建和谐家园】。我如今想起还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并且佩服当初在看到那条水蛇时,就二话不说滑下河沿将其抓起的自己。
我上了河岸,也不管他人指点,就捏着那水蛇,想回府让厨房做蛇羹吃。
哪知过桥时与一少年撞了个满怀,手一松水蛇重又落回了河里。我本要发作,但那人急忙向我道歉,我心中气消了大半,作为大将军的女儿,这一点容人的气度还是有的,就打算作罢。
万万没想到,他瞧了瞧我的模样便开始大笑:「哈哈哈,姑娘,你怎的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仿若……仿若一只落汤鸡。」
他虽说的是玩笑话,可我听在耳中却不是滋味,不由心生怒意,不管不顾就对着他的脸一拳过去。
他毫无防备,避之不及,一个踉跄退后两步,鼻血就流了出来。
我这才发现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女,作势要来抓我,那少年却制止了他们。
「你们退下。」那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不怒自威的气势使得那两名侍女低头退后。
我瞧着他大股流出的鼻血有些害怕,自觉下手有些重了,生怕他被我打死,嘴上却倔的很:「是你先冒犯我,可怪不得我!」
他从袖袋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鼻血,笑着道:「确实是在下失礼了。」说着又从侍女手中拿过一盏祈福用的莲花灯递给我,「姑娘若是不嫌弃,这盏莲花灯就当是在下的赔礼吧。」
既然他给足了我面子,我又怎能不依不饶呢?于是我接过莲花灯甜甜一笑:「不嫌弃不嫌弃,我出手打你亦有错。」
如此这般,我们两便和解了,顺便还一同去放了祈福莲花灯。
放完灯,他凑近我的耳朵低声问我:「你知道,怎么样可以摆脱这两个侍女吗?」
我看他一脸真诚,想着必定是家里大人派了这两名侍女来照顾他,本意也许是好的,可时时被人看顾着,像个犯人被监视着一般,确实很烦。
于是,我与他约定,数到三,他就跟我跑。
「一……」
「二……」
「三!跑!」我喊完便拉起他的手往人群跑。
我时常跟二姐来朝阳湖畔玩耍,早已对这里的建筑布局了如指掌。我拉着这少年在大街小巷里,像鱼一样穿梭,两个侍女焦急地跟在后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被人群隔离开,离他们越来越远。
来到一个偏僻的胡同,我和他终于停下来。
「怎么样,我厉害吧?」我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骄傲不已。
「厉害!」他也喘着粗气,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你为什么要躲她们啊?」
「因为,她们是母亲放置在我身边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皆会由他们告知母亲。」
我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如此,你母亲一定是太过爱你,才这般放心不下,时刻要知道你的行踪。虽是爱,可也太令人疲惫。」
他摇摇头:「她并不是我的生母,他只想控制我罢了。」
我惊讶不已,见他一脸悲痛不禁心中一动,「你别太难过了,你若是不喜欢她这般掌控你,下次出门的时候我再帮你甩开她的眼线。」
他一愣,看向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黎泱泱,我爹是赫赫有名的黎大将军。要不,我现下带你去见我爹,让他为你主持公道!」
「不必了。」他淡然一笑,「我父亲病重,我该回去了。」说完他转身要走,又转头问我,「我父亲若是没了,这家主之位便有空缺,我的继母希望我能把家主的位置让给二弟。二弟确实适合当这个家主,但我若是不争,又恐辜负我生母临终前的期盼,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的小脑袋瓜其实消化不了他这诸多信息,只是心中想着,他对这家主的地位,争与不争,皆是在意别人的看法,从未为自己想上一分一毫。
我故作深沉道:「你只要做你自己,剩下的交给命运。我相信,你这样好的人,必然会有好的前程。」
他热泪盈眶,咧嘴一笑:「我不相信命运,但我相信你。」
彼时的我尚且年幼,并不懂得他心中繁复的情绪,只是觉得,能被一个刚刚认识的人所信任,着实是件快乐的事情。
聽
「那人竟是你!」从回忆抽身而出,我捂嘴惊呼。
他望向我的眼神,炽热而深沉:「缘分很奇妙,是不是?」
「奇妙是奇妙,不过……那时的我才七岁,你居然对我有非分之想?你!简直禽……」我抬眼捕捉到他凝固在嘴边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清了清嗓子,「简直慧眼识美女呢。」
司马彦快步过来,抬手就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朕当时不过是对你有些许敬佩罢了,哪里来的非分之想!」
「哦哦。」我心虚地揉了揉额头,抵不住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
「夜深了,我们歇息吧。」他说。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没有声音,我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强烈而紊乱。
良久,他抱起了我。
「干、干什么?」我条件反射一般双手环胸。
他凑近我的耳朵,低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说……我们该干些什么?」
我立刻大气也不敢出,这一刻总会来,我知道,心中惴惴不安的同时,也充满了对洞房花烛夜的好奇。
这种既怕又兴奋的心情,着实把我难倒了,我肢体僵硬,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将我放在床上,又在我身边躺下,许久不发一言。
我就这么睁着眼睛望着顶上浅紫色的帷帐,幽幽地想,他怎么还不动手,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司马彦好似有读心术一般,他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抱住了我:「朕不是不行,只是,想等你完全准备好。」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自主缓缓舒了口气,为着他的贴切心中感动不已。
我黎泱泱从来不是个矫揉造作的人,但他愿意尊重我的内心,我真的很感激。
我转头看向他,他闭着双目的模样,像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年。白皙的皮肤,差点让我忍不住摸上一把。
心仿佛跳到嗓子眼了,我赶忙转头闭眼,心想,这么好看的男子居然是我夫君,真是不可思议。
聽
7.
第二日,司马彦起了个大早,却还是眼巴巴地等我醒来,才央着我带他去罗记馄饨摊吃馄饨。
我还是困的很,望着笑得一脸灿烂的他,幽幽道:「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一晚上的梦,好累……」
「做了什么梦?」
「做了……」我低下头,略微思索,「梦到你纳了许多妃子,我与她们斗智斗勇,争风吃醋,唉……」
我才不会告诉他,这一晚都是在做春梦,关于他的,春梦。
他的嘴角弯了弯:「泱泱,你会做这样的梦,是因为在乎朕,对不对?」他说着,握住我的手,郑重其事道,「不会有什么妃子,朕的后宫只有一个你,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诶?后宫怎么会只有我一个呢?虽然我不如二姐玲珑心思,可也知道,后宫与朝堂息息相关,无论你愿不愿意,往后你必然是要纳妃的。」我心中泛起一阵酸意,一想到以后要与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就不免觉得委屈。
司马彦将我的手握紧了些,神情也转为凝重:「朕不管其他皇帝是什么样,但我司马彦,今生必不负你黎泱泱,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他说的极其认真,我愿意相信他此刻的深情,可总觉得,时移世易,承诺并不能永远作数。
「我信你。」我笑,「司马彦,你不太适合做皇帝。」
话一出口,惊觉自己有些以下犯上了。
然而他一点也不恼,反而将我拥入怀里:「我原本是很适合做皇帝的。」顿了顿,迷人的声调撩拨我的心弦,「可是,你来了。你来了……我便没心思做皇帝了。」
我的热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得夫如此,这辈子,值了。
聽
我与司马彦便装出行,他换了一身水蓝色的袍子,手上还摇了一把扇子,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他的暗卫神出鬼没,办事能力倒是毫不含糊,早早就乔装成家丁将馄饨摊外圈都给围上了。
我还特地戴了个面纱,以防被认出来。我的身份倒不算什么,就怕给司马彦惹上麻烦。
原以为我精心打扮过,还遮住了大半张脸,大黄应该对我友好一些,谁知道它见了我,依然龇牙咧嘴的。
我气急,瞪着它皱紧了眉头。大黄更凶了,冲着我狂吠起来,罗师傅怒斥了几声,可它还是丝毫不收敛。
「啪!」司马彦拿起筷子,敲在了大黄头上。
他下手并未用什么力,这声响很脆,是两只筷子碰撞所发出的。
我本来觉得,熊狗子就该好好教训一番才是,还嫌他出手轻了,却没想到,大黄立马闭了嘴,傻呆呆地瞧着司马彦。
「这……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平静……」我示意司马彦退后一些,免得大黄扑过来与他打架。
司马彦面上波澜不惊,拿筷子戳了戳大黄的脑袋,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不许对朕的皇后不敬。」
「哈哈哈哈,你以为它听得懂吗?对狗弹琴,不可取。」我摇摇头。
没想到大黄立刻趴在地上,将下巴抵在自己双爪上,看一眼司马彦然后垂眸,又再偷偷瞧他一眼,眼神闪躲开去,活脱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由衷感叹:「这人间的帝王,居然也能管兽界的事儿?长见识了……」
司马彦将先端上来的馄饨推至我面前:「饿了吧?你先吃。」
说着又起身去摊上拿了个包子,丢给大黄。
大黄嗅了嗅包子,立马狼吞虎咽起来。吃完还兴奋地朝司马彦摇尾巴,下腰,转圈,极尽讨好。
司马彦这一招,典型的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真是驾驭狗心的一把好手。
我信了,他所说的,他原本是极适合做皇帝的。
聽
聽
我原想着在黎府住上几天,可司马彦收了大哥从宫里带来的一封密函后,便神色凝重地说决定回宫。
「你且在黎府住些时日,等朕……我解决完一些要事,再来接你回宫。」他将早已习惯了的自称「朕」换成了「我」,我心中一暖,倍感亲切。
「我与你一同回宫。」我露出微笑,「反正几日后苏御史的母亲生辰,以黎府跟苏府的交情,我必然要来贺一贺的,到时再在黎府小住几日。」
「也好。」说着,他便过来牵起我的手,对着大哥吩咐道:「黎萧,你在前面开路,朕要即刻回宫。」
大哥应着,立即上马前去开路。
马车上,司马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不想打扰他沉思,可一只手却还被他握在手里,时间久了难免有些不自在,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泱泱,樊城派兵挑衅我朝阳城边关战士,你觉得该如何应对?」司马彦突然问道。
以我的暴脾气,自然是忍不了敌城的挑衅,能正面打回去便嚣张地打回去,若是正面打不过,便在暗地里寻得机会,一雪前耻。
但我张开嘴,说出的答案却是:「若是能不要兵戎相见,就最好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实非好事。」
司马彦释然地笑笑:「泱泱,你心中有如此大义,我很是高兴。」
「但若是樊城无故发难,欺人太甚,我们也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我说着握住拳头的手在他面前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