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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子,你们这墙该修葺修葺了,不然来一场暴雨,这墙准要塌。」
苏子衡走过来了瞧了瞧:「近日家父家母忙于祖母的生辰,怕是过些时日才能管这事了。这墙面虽有裂痕,但因着全府的院墙都是连通的,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是吗?像这种脆弱的小墙墙,我一掌就能推十面!」我一面吹着牛,手顺势一掌打在了那条裂缝上。
「轰隆……」我都没反应过来,那面墙直接塌了个洞。
……
苏子衡惊呆了。一双桃花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我也惊呆了,自觉掌上用力不过三成,怎么就把墙推出一个大洞呢?
听到声响的下人们纷纷凑过来看热闹,我脚底抹油在苏子衡回神之前跑了。
后来听说苏子衡替我顶了罪,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平时踩死一只蚂蚁都要感叹一番生命可贵,却徒手推倒了一面墙,苏御史明显是不信的。
苏府的下人们看到过我心虚潜逃的一幕,人多嘴杂,消息很快传到我爹爹耳里,他来问我,我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爹爹要领着我去苏府登门道歉,送礼赔罪,我装病央求了二姐替我去。
倒并不是怕什么,而是我之前说过有机会要为苏子衡和二姐牵线,这算是我实践诺言。
况且,二姐知书达礼,兰质蕙心,自然比我更能讨得苏御史一家欢心。
二姐回来时脸色绯红,我放下手中啃着的鸡腿凑上去问:「二姐,见到那个书呆子苏子衡了吗?他喜欢你。」
「你别胡说!」二姐面露羞涩,「苏公子与我不过初次见面,怎会这样轻浮!」
「什么初次见面,上回宫里办宴会,他就直勾勾盯着你了。」
「竟有这事?」二姐歪了歪脑袋努力回想,随后瞪我一眼,「我不同你说了!下回,你要是再闯祸,我可不帮你了!」
她说着就跑了,那嘴角,分明还带着笑意。
我二姐这个性子,与苏子衡倒是般配,你害羞完我害羞,你文邹邹来我文邹邹去,完美。
皇上听完我的讲解,不禁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有趣的人儿啊!」他哈哈大笑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像看个智障一样看着他:「有这么好笑吗?」
「有啊!比朕往日听到的笑话都要好笑。」他努力憋着笑,「还有更好玩的吗?讲讲。」
「呃……这也不好玩吧……丢人的事儿倒是挺多的,但都难登大雅之堂,不如算了吧……」如果被他知道,我跟罗记馄饨摊的那只大狗打过架……他是不是会笑晕过去。
皇帝正要说点什么,有个小太监就急冲冲跑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脸上的笑意散了几分。
他转头跟我说:「与你相处甚是愉快,可惜朕当下有些要事处理。」
我跳下凳子,行了个礼:「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嗯。」他点头。
「选秀之事,不如就算了吧……入主中宫的主儿必然要雍容华贵,德才兼备,你看臣女这样的也不像啊!」
他看着我若有所思点点头:「确实不像。」
「嘻嘻,皇上英明,那臣女就先退下了。」我装模作样的行了个大礼,迅速撤退。
聽
2.
翌日,宫里来旨,黎大将军的小女儿黎泱泱深得圣心,择日进宫,行册封礼,入主中宫。
我当场就炸了,抓住传旨那老太监的衣襟:「昨儿个皇上不是说我不像是能入主中宫的主儿,怎么今日就下旨了??是皇上就可以不讲武德吗?」
老太监神态自若:「皇上说了,像不像是你的事。要不要,是他的选择。」
「啊!司马彦,你是狗吧!」我愤恨地口不择言。
话音刚落,一群人七手八脚地上来捂我嘴巴。
管家声音颤颤悠悠:「小祖宗,你可别说了!」
爹爹镇定一些,怒斥我:「住嘴!你这个不孝女,要我们全府上下为你的陪葬吗?」然后上前跟公公行了个礼,谦卑道,「黎某教女无方,才使得她这般没规矩,望公公海涵,念在小女少不更事,且饶她这一回。」
连素来硬气的娘也过来拽我手臂,低声道:「泱泱,你怎能直呼皇上名讳呢?还骂他是狗!快去跟公公求个情,他若是不同你计较,这事就算过了。要不然传到皇上耳朵,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我心想一时没忍住,这下真是闯了大祸了!正想上前求一求公公,不曾想他居然笑了,「黎将军不必惊慌,皇上说了,黎三小姐接旨后的一言一行皆是她个人行为,半点不会牵连黎府上下。」
「真的?」我问,「只要我接了旨,往后闯了任何祸都与我家人不相干?」
「正是。」老太监点点头,从袖袋里掏出另一道圣旨,「这道旨意上都写着呢。」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皆规规矩矩退到自己应有的位置。
「那就行。」我接过两道圣旨,「今日之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公公自便吧!」我脖子一扬,作出一副悲壮之势。
反正他的名讳我喊了,骂他狗我也骂了,既然不罪及家人,我死了便死了吧。
「哎呀,三小姐干嘛说这些打打杀杀的话,老奴都要吓死了。」老太监假意拍拍自己胸口,「皇上是顶宠您的,为了您入主中宫这事,把选秀都往后推了。凤梧宫也重新修葺了一番,就等着册封日子一到,您住进去呢!」
「呵呵。」我笑笑,「那我真是谢谢他祖宗十八代呢。」
怎么着,他为了我推迟选秀我该喜极而泣跪下来谢谢他吗?修葺凤梧宫纯粹为了我吗?那将来他不也要住?这皇室的人真会说冠冕堂皇的话,哼!
爹爹斜了我一眼:「泱泱,不许无理。」
「我哪儿无理了?我谢谢皇上十八代祖宗,我这谢意上天入地,多有诚意。」
爹爹眉头紧锁,很是无奈。
老太监来打圆场:「无妨无妨,皇上说了,三小姐是小女孩气性,自由自在甚好,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需太过管束。」
「皇上真这么说?」我喜不自胜,这司马彦有点意思啊。
老太监笑着点点头。
「好叻,那我定不负圣意。」我眉眼一挑,「爹爹,您好好招待这位公公,女儿先走一步。」
说完,我就气鼓鼓回了自己院里。
聽
朝阳城都传遍了,黎大将军的小女儿被封了皇后,不日就要进宫。
听说姜若兰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相信皇帝选了我当皇后。
我躺在摇椅上磕着瓜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自从接旨以来我都乖巧得很,是为了制造一种假象,为我后面的出逃作准备。
我日日在家种花养宠,我经手过的花……呃,多数都一命呜呼了。可我养的马,膘肥体壮的,跑起来……呃,跑起来不太利索了。
可这些都没什么,因为我快要进宫当皇后了,大家都对我客客气气的,犯了错也能最大程度的包容。
我很不快乐,当皇后意味着我要收起本性,装腔作势地端着架子过一生。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这会子,司马彦对我感兴趣,自然事事迁就我一些。等过些时日,出现更多有趣又貌美的姑娘,我都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能完整地从皇后宝座上走下来。
于是,我更加坚定了自己出逃的决心。反正司马彦说过,我的个人行为与我的家人没有干系,没有后顾之忧,我自然逃得心安理得一些。
进宫前一晚,我收拾妥帖,将全副家当都塞进包袱里,带上阿楠,翻墙而出。
两人刚一落地,就被墙外的侍卫给围住了。
带头的那个上前抱拳一鞠躬:「三小姐,皇上在正厅呢,说是您一出墙来便请您过去。」
我当场就傻掉了。
「呵呵呵,今晚月色不错。」我尴尬的笑笑,就跟着这带头侍卫往正厅走去。
阿楠扯一扯我的衣袖说道:「小姐,今晚没有月亮。」
阿楠还是一如既往是个拆台小能手。
我有些泄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该找个什么理由搪塞在正厅等我们的那个主儿啊!」
阿楠挠了挠头,表示没有任何想法。
从大门到正厅那段路我走得极慢,可直到跨进正厅,我也没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司马彦看我进来,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赞道:「泱泱今日的打扮,倒是清爽。」
我今日穿了一身浅蓝色长裙,简简单单的样式,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又未施粉黛,一头长发用一根银簪随意挽起,比起进宫那日的花枝招展,确实清爽得很。
司马彦今日穿的是便服,月牙白的袍子上绣着浅金色的龙纹。虽说也是相当贵气,但比起之前一身金灿灿,要平易近人许多。
我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只低着头行礼:「皇上安好。」
一旁的爹爹走近问道:「泱泱你背着这包袱是要做什么?」又朝门口瞥了一眼那领头侍卫,「这……」
「爹爹,我今日晚膳吃的有些少,这会儿肚子饿了,想着去夜市找些吃食呢!」我笑嘻嘻地抬头,余光瞥见司马彦一脸玩味的笑。
阿楠表示疑惑的嗯了一下:「小姐,我记着你晚膳吃了两碗米饭,半只烧鸡,三个狮子头,外加……」
我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将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你肯定记错了。」
阿楠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年纪还小我两岁,又不爱读书写字。说好听了是不谙世事,性子耿直,说难听了是脑子不太会转弯。
司马彦明显在憋着笑,他假意将手握拳挡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咳咳,你出去找吃食怎的还带个包袱呢?」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此刻的语气又是温温柔柔的,传到我耳朵里苏的很。
我转头直视司马彦,他的眼睛清澈明亮,我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强自镇定地说道:「皇上,您不知道,这包袱里装的都是珠宝首饰,臣女一向喜欢这些物什。前些日子臣女屋里进了贼,偷走两根金簪子,可把臣女心疼坏了,所以每每出去都要将这些宝贝带在身上,臣女才安心。」
我尽量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爹爹的脸都白了,但他也不会揭穿我。
可我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阿楠这个憨憨。
果不其然,她又歪着脑袋发出疑问:「小姐,你屋里什么时候进贼了?」
我咬着牙将她脑袋掰正:「阿楠,瞧瞧,你这大杏眼,你这高鼻梁,你这尖下巴,多好看的脸啊,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啊?」阿楠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然后闭了嘴。
「哈哈哈哈哈……黎泱泱,你真是有趣的紧……」司马彦大笑起来。
我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司马彦,再一次觉得这个皇帝脑子有病,还病得不轻。
换成别人,我这拙劣的谎言,早被定个欺君之罪了,可这司马彦,不仅对我不成体统的举止毫不在意,甚至还夸我可爱。
面前这个人……真的是当今皇帝吗?
我可是听说过,他登基第一年就御驾亲征,不出半月就将屡屡来犯的樊城打了个落花流水的壮举。
很难想象,那样一个厉害的人物;那样一个朝堂上呼风唤雨,一语定乾坤的皇帝,此刻竟会笑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