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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外套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跟着甜甜从气氛火热的包厢内走了出来。
关上那一扇包厢的门，隔断了里面的各种热闹，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里偶尔是两边包间里传来的隐隐约约鬼哭狼嚎。
她去洗手间拍了拍红扑扑的脸，甜甜老老实实抱着外套站在她身边。
“言言姐，我可不是自己来的，发工资的老板开了口了，我就来打扰了。”
甜甜第一时间就把自己身后的雇主出卖了个干干净净。
南言吹干手，好脾气地笑了笑。
“我知道。”
“走，他在哪？”
“在酒店外的临时停车位。”
甜甜前面带路，走到大厅的时候帮着南言穿回厚厚的羽绒服，又把自己带来的一个线帽给南言塞头上，彻底把南言可能会被人认出来的那张脸藏了个结结实实。
从大厅门口一出来，没有了空调暖气的辅助，寒风凌虐，顿时冻得南言在骤然温差下狠狠打了个寒颤。
她衣服拉链都拉到了下巴，埋着脑袋藏得结结实实，还是被吹得透心凉。
甜甜赶紧带路。
临时停车位上停着的是一辆南言不太熟悉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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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的走进，副驾驶的车窗下降了一些，露出约三指宽的空隙，透过空隙，是坐在驾驶席的男人投过来的淡淡一瞥。
那一瞥很快就收了回去，是十分克制的自律。
“上车。”
男人的声音和语音里是有些失真的，南言依言坐上了车，关上车门的时候不着痕迹揉了揉自己红通通的耳朵。
和沈珺故上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相处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了，隔着不过两臂宽的位置，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给南言递过来了一瓶温热的牛奶。
“先喝点，暖暖胃。”
南言接过牛奶，扣上安全带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她家甜甜呢？
车已经发动要行使了，甜甜站在人行道上笑容可爱朝着南言摇了摇手，露出三指宽的车窗外，是她更甜滋滋的声音。
“言言姐，我被放假了，明天见。”
南言不可置信快要把脸贴到车窗上，可还是只能看见甜甜很快被车速甩在身后的模糊身影。
就这么把她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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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我今天给她五倍工资，放了她的假。难得有时间让人家小姑娘也出去自己玩玩。”
身侧驾驶席的沈珺故目视前方，明明没有看南言这边的情况，却把她心里的困顿解答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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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她还是没有说什么。
南言抱着温热的牛奶，侧眸看着车窗外飞快退后的一排排五彩斑斓的霓灯，在车慢慢停在一个红灯路口时，她咬了咬唇。
“杀青了？”
沈珺故淡然接话：“嗯，杀青了。”
“恭喜。”
“也恭喜你。”沈珺故弯了弯腰，趴在方向盘上，在红灯的短短一分半的等待时间中，让笑意染上了他的眼底眉梢，温柔目视着近在咫尺的南言。
“我很开心。”
南言想说开心什么，可之前的记忆不期而至。
她想到了被沈珺故叮嘱过两次的谈话，关于杀青这个词，已经不是一个对工作结束的轻松，而是一个悬在空中的气球，飘到了南言的头顶，就快要爆炸。
不知道里面会炸出来的是花瓣金粉，还是乌黑的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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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半的时间很短暂，沈珺故全程都是侧趴着看着南言。看她从淡定到有一丝羞赧，再到忍不住了抬眸瞪了他一眼，才笑吟吟收回了目光，跟着车的大流继续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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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把自己的近况都告诉了南言。
分别两个月，沈珺故一心扑在电影的拍摄上，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全程就是用心专注在电影，除了拍摄过程中有一次刮大风把大楼上的广告招牌刮掉，差点砸到剧组引起骚动之外，可以说是一如他过去每一次的拍摄一样，除了剧本和拍摄本体外，毫无记忆点。
他是今天上午杀青的。
男一号的杀青宣告着整个电影的拍摄圆满成功，整个剧组本来是打算直接在当地举办一个杀青宴，地点照旧定在了千灵家，只是沈珺故根本没有参与，他前脚杀青后脚就提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直奔机场。
回到A市的时候南言已经去了杀青宴，沈珺故就在他家睡了一觉，缓过神来了就开始发消息骚扰自己家准媳妇，意料之外，居然一条回复都没有。
沈珺故就坐不住了，打听到了具体地方，半路去接了甜甜来做烟/雾/弹，直奔南言在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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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没有说，但是南言单纯听了听他的行程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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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盘掌握在我手里就好。”沈珺故并没有同意南言的要求。
南言劝他：“疲劳驾驶要不得，我来开，你休息休息好不好。”
沈珺故思考了片刻，侧眸看着南言笑了笑：“好，你心疼我，当然好。”
车停靠在路边，两个人飞速换了位置。
南言脱了高跟鞋，本来打算光脚踩，脚下发现了一双平底女士鞋。
仔细一看，还是她的尺码。
“给你准备的。”沈珺故坐在副驾驶扣上安全带，嘴角一翘，“家里所有的车上都给你把平底鞋准备好了。”
南言不知道是该先反驳家里这个用词，还是该先谢谢沈珺故的细心。
最后，还是低声道了谢。
可开了一段路，南言猛然想到，凭什么沈珺故把自己家的车上放上平底鞋，道谢的人是她？
失误了！
南言谨慎驾驶着，身侧的男人却像是从来没有看过她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她看得专注。
手上离开了方向盘，他倒是彻底放开了。
“别看我了，再看我我也不能飞起来。”
南言故意一脚油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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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看你的。”沈珺故慢悠悠说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言言，你的驾驶证带了么？”
南言：“……”
差点一脚油把两个人送上西天了。
半响，南言一脸心虚把车停靠在一边，垂着脑袋和沈珺故又换了回来。
可能是他们运气好，前面刚好遇上交警查车的，平安过关。
南言捂着自己砰砰跳的小心脏，幽幽叹息。
今天她脑子可能坏了。
最后半截还是沈珺故开的车。车停在南言单元楼下，南言飞速道谢。
“谢谢沈先生，那我回家了。”
南言把空牛奶瓶放在水杯位置，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
她开了开门，没有打开。
南言不信邪，用力开，门还是纹丝不动。
“沈先生。”南言又不蠢，用了两次力自然知道问题出在沈珺故身上，他估计是把车直接锁了起来。
南言敲了敲车窗玻璃：“劳驾开开门。”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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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言不开心了。
“言言，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话么。”
沈珺故解开安全带，单手撑在后背靠垫，目视着南言的视线似笑非笑：“两个月不见，就打算直接走？”
南言贴着车门磨蹭了一下。
“好久不见，你看着更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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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得了，南言哪里还有不知道的，合着沈珺故一杀青回到A市第一件事来找她，就是要个说法的。
虽然不太像，但是南言忍不住想到了被抛弃的妇女带着孩子千里寻找渣夫一心要个公平……
南言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
她一笑，那双眼弯弯地，长长的睫毛扇形铺开，漆黑的睫毛根自带眼线，那一双被遮了一半的瞳都带着水意闪闪有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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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我回来了。”
同样的话在微信里用冰冷的文字打出来和用语言就在她耳边低语时效果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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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