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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陈向东的男人显得没有料到这么晚会有人借宿,他从后屋里冲出来,有些犹疑地说:"文清,你让她睡……这间房?"
文清看了男人一眼,答:"是啊,这是一间客房,刚好可以给这位姑娘住一晚。"
那个陈向东好像还要说什么,但最后终于忍住了。我看得出来,他的神色有些紧张,不过因为我正想着张晓龙的事情,所以并未过分注意陈向东的表情。
进了房间以后,我脸也没洗,就准备和衣而睡。四周环顾一下,房间里零散摆放着几张小女孩的照片。我猜想,可能是文清大姐的孩子。
简亦繁跟过来,伸手把我捞起来,说:"不是说要和我约会么,就是来这里约会?"
我赶紧哄他:"明天,明天是圣诞节,一定和你约会。到时候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真的?"简亦繁的眼睛里倏地发出亮光,"什么事……都可以吗?"
"什么事"几个字被他说得尾音极长又抑扬顿挫,让人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我瞪他一眼,说:"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简亦繁可怜兮兮地靠过来,说:"小勉,我好像中毒了。"
我立即惊问:"什么毒?"
他答得一本正经。说:"情毒,只有你的身体能解。"
这个流氓!
我嗔怨地看他一眼,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他也跟着平躺下来,默默看着我。一双眼睛里含情脉脉,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被张晓龙的鬼魂影响。
我问简亦繁:"你难道……不会觉得悲伤吗?"
他一怔,轻声回答:"可能你会觉得我冷血,可是我确实……没有你那么难受。毕竟生死有命,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我在下面,看了太多人间凄苦,也看了无数受地狱极刑的人,看多了,也就觉得。生命也只是一场修行罢了。"
他的理由也有道理。我们只不过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同样的事情而得到不一样的感想罢了。
我没有再说话,房间里静了下来。
屋子里很暗,窗外也没有光。农村没有路灯,而睡觉时关掉灯泡,就是漆黑一片。
空气很清冷。我嗅了几下,隐隐觉得房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虽然那气味很遥远,可是因为太安静了,我的嗅觉也似乎比平时好了许多。
那味道很淡,像被关在什么地方,没有完全释放出来。可是,再集中精神去闻时,又什么都闻不出来。
我翻了个身,侧身睡着,默默想着那几只小鬼的事情,不再管房间里隐约的气味。
简亦繁伸出手,从我背后把我抱着,问:"小勉,睡不着?"
我"嗯"了一声,答:"生命真的好脆弱,几个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简亦繁安慰我:"它们来生会更幸福的。"
就这样的慢慢聊着,我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一睁眼我便看到面前的穿纯白色衣服的男人,正站在窗边朝外面看。
听到床上有动静,简亦繁转过头来,说:"你醒了?"
我点点头,起身开始穿衣服。就在我弯腰去穿鞋子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昨天萦绕在我鼻间的那道奇怪的气味稍加浓烈了。
好像有什么隐藏的秘密,触手可及。
我问简亦繁:"你有没有闻到这间屋子里有什么气味?"
他一愣,用力吸了几口,答:"没有啊,可能是农作物的味道?"
我站起身来,那气味又渐渐消散,不怎么能闻得到了。心里也觉得可能是农村特有的农作物气味,所以不再纠结,而是打开门去,准备和文清大姐告别。
而当我刚刚迈步走到门边准备拧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晓龙的鬼魂凭空出现。它顶着一双黑色的眼窝朝我笑。
我吓一跳,轻声问它:"你还没有走?"
头七过了,魂魄就该走了。张晓龙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我昨晚睡的那张床,说:"姐姐,我和它一起。向你告别。谢谢你对我那么好。"
说完这句话,张晓龙的鬼魂便越变越淡,像一层稀薄的空气,慢慢地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然而,它说的那个"它",我并不明白是谁。而简亦繁拧了下眉,说:"这床下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我掀开被单看了一下,是结实的木床。床下是大柜子,可以拖出来的那种。我没能忍住好奇心,用力拖了一下那柜子,可是它却纹丝不动,因为真的太重了。
简亦繁走过来,叫我先让开,然后单手握住柜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柜子拖出来了。
我朝那里面看了一眼,立即吓得直往后退。简亦繁看到也是一愣,随即便站了起来。
柜子里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些人体部位。头、躯干、四肢,全部被拆分开,散落在柜子里,就像古时被五马分尸的人一样,各个身体部分已经全部分离,两条腿,两条胳膊还有一颗头颅。分散着被扔在柜子的角落里,血迹早已凝固干涸。
因为是冬天,气温非常低,所以这些尸块并没有腐烂,这个柜子也像一个天然的冰箱一样,存放着这可怕的东西。
它们被保存得非常好,一条小小的胳膊上,还带着一只用笔画上去的圆珠笔手表。
乍一看这样恶心的场面,我只觉得胃里不适,差一点就快要呕吐出来。简亦繁伸手搂着我,也是极惊讶地看着那些尸块,不忍地咬了咬了唇。
我们都认出来,那是张晓龙的尸体。全身裸着被刀砍成了好多块,就这么丢在床下的柜子里。
难怪昨夜我要来借宿的时候,这家的主人陈向东会那么吃惊和犹豫。他害怕藏在这间屋子里的秘密被我窥见,可是又不能贸然赶我出去,所以只得让我进了屋。
这样看来,他的妻子文清并不清楚这柜子里有这么残忍血腥的东西。
过了好久我才慢慢平静下来。神色恢复如常之后。我打开房间出去了。简亦繁就一直默默跟着我,不说什么话。
文清大姐看到我出来,善意地问:"睡得好吗?"
我点头,答:"给我添麻烦了,文大姐。"
她摇摇头,说:"哪里,没关系的。早饭快好了,吃了早饭再走吧?"
这时候,陈向东从另一侧的房间里出来,一脸紧张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却不马上戳穿他,只是礼貌地告别以后。我又去了张晓龙家。
晓龙妈也已经起来,她正在门前的院子里洗衣服。想到她昨天那张悲伤哭泣的脸,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她的儿子被人分了尸,就存放在隔壁家的床底下。
然而,陈向东这个禽兽,做了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理应受到惩罚与制裁。可是,我如何说得出口,好让一个伟大的母亲再绝望一次?
我很犹豫。
简亦繁走过来,说:"小勉,坏人一定会有报应,咱们走吧。"
我听了,不再想太多,只当自己没有看到那些尸块一样,柔声地鼓励晓龙妈:"大姐,你别再难过了。孩子去了一个没有病痛的天堂,它会开心的。"
晓龙妈点点头,眼眶又湿了。我向她告别,然后踏上了离开村子的路。
我以为这条路,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因为,我相信,陈向东这样的人,一定会不得善终。
而我看到了那么恐怖的一幕之后,却忽然不想再靠近陈向东这样的变态杀手。倒不是觉得畏惧,只是想好好趁着简亦繁有空,在圣诞节来认真陪陪他。
第八十三章 眼窝空洞的鬼童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其实一直很难受。
我想起那几个惨死的孩子,还那那床底下的尸块。我甚至怀疑,陈向东把这些孩子的肉全部炖了吃掉了。
正是圣诞节,地铁上人很多。我独自坐在一个座位上,双眼呆滞地想着这些纷乱的事情。
周围很挤,简亦繁就站在我面前的栏杆边,心疼地看着我。
或许因为我想得太出神了,连旁边有个男的将手伸了过来我都没有发现。他假装在挪位置,却趁着机会把手从我的大腿外侧慢慢抚了上来。
而等我注意到的时候,简亦繁已经快速地冲过来,用力地拨开那个男人的手。又冲上去给了那个男人的脸一拳。
动作快得连我都没有看清楚,而旁边那些乘客就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旁边那个揩我油的男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凭空就像被人揍了一样,脸上生疼,却没有看到打他的人。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非常蹊跷,想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
又过了一站,周围的人都各自玩着自己的手机去了。旁边那个猥琐的男人偷偷用余光瞟着我的胸,那只咸猪手又悄悄伸了过来。
而这一次,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我的腿,就被简亦繁快速地拨开了。紧接着,简亦繁又是一记重拳打在了那男人的脸上。如疾风一样,又快又准。
男人再一次被"空气"揍,吓得赶紧往一边挪了挪,又惊恐地看了我几眼,好像我是洪水猛兽只要一碰就会被冲走一样。
我朝他看了一眼,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
看他逃离我,我低下头去,偷笑了好久。直到下车以后,我还是笑。
简亦繁气得轻吼:"你还笑!都快被别的男人碰到了。"
看他吃醋生气的样子,我觉得特别可爱,于是故意【创建和谐家园】他:"碰到算什么啊?我还和别的拉过手。还和别的男人亲亲过呢。"
简亦繁一听,气得半死,连眉心都皱成了一个"川"字。他咬着牙问:"是谁?我去手撕了他。"
甜蜜的感觉享受够了,我赶紧告诉他:"是我爸。"
简亦繁:"……"
我去捧他的手,哄他:"别生气啦,不是有你保护我嘛。你看,别人也没有占到便宜。"
简亦繁闷闷地说:"小勉,好想拿根绳子把你拴在我的身上,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在这么美好的日子里,被喜欢的男人这样表白,我听得心头荡漾,只想冲上去抱他。而之前那些可怕的事情,自动在我心里隐匿起来,仿佛这一刻,世间已没有什么事情能比简亦繁更重要。
天气很冷,我的脸冻得微微发红。简亦繁看着我,说:"不是说要和我约会吗?"
我点头,答:"是,好想和你约会。"
他却一本正经地说:"那去哪家宾馆比较好?"
我一愣,立即笑起来,答:"那是约炮,不是约会。"
简亦繁也跟着笑,眉眼里满是深情。他说:"哦,对我来说,是一个意思。"
我真没有想到简亦繁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说起这种话竟完全不红脸不心跳。可是,我又爱极了这样的坏坏的他。
圣诞节恰逢周末,我也不用回去上课,便一直和简亦繁这么耗着。
他问我:"我们去一趟商场好不好?"
我抬眸,"去做什么?"
他已经拉着我往外走,边走边说:"听说圣诞节一定要给女朋友送礼物,不然女朋友会哭鼻子。"
我听得好笑,问:"可是谁都看不见你,怎么买?"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隐身"状态,于是赶紧"上线"。片刻之间,一袭白衣的英俊男人摇身一变。黑马王子从天而降,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身修身利落的黑色西装套在他的身上,显露出他高挑挺拔的身姿。身形完美,气质不凡,只看一眼,便能让我春心盎然。
而那张脸又生得毫无瑕疵,怎么看怎么养眼。
我紧张地四下张望,发现没有一个人朝我们看,这才安心下来。
我问他:"你为什么每次幻化人形,都是一套黑色的衣服?还有让人看不见的时候,永远只穿白色。"
简亦繁不答反问我:"你觉得哪一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