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我猛摇头,「不开心不开心,烦死他们了!」
「不开心……」薛准轻嗤一声,「怕我吗?」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感觉说怕或不怕都不对,只能继续装死。
「你应该怕我,你们都应该怕我……」薛准停顿了一下,忽然显出疯意,笑出了声,「可是母后,怎么这么吓你,你胆子还这么大?」
「你就不怕,」他声音骤然阴狠,「我再从你身上剥一层美人皮?」
我吓得一抖,
「我死了,你又怎能好过?我怎么会让你好过?!」他情绪开始失控,疯疯癫癫道,「我要你陪我!陪我一起死!你们所有人都要陪我一起死!」
「……」
「没关系,没关系,」薛准情绪起伏太不稳定,此刻又失了所有狠劲,把脸完全埋进我脖颈里,像是同我取暖,「我习惯了,母后,我习惯了,你别跟我一起死,你不能死……」
像是在哄我,又更像是哄他自己。
「没关系,阎罗殿我自己去,刀山火海我也自己过……」薛准疯魔极了,不知想到了什么,说话反复,「我向来是自己的,没关系,我不多要,不是我的我不要……」
不是我的我不要。
这句话听得我心中蓦然一痛,
薛准要的是什么呢?
想必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原书里他疯疯癫癫,什么都要掺一脚,又什么都不要。
离开家的那时候,他才几岁呀,是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突然就要杀了母亲的年纪,是应该同两个兄弟一样读书玩耍的年纪。
他要什么呢?
要为母亲报仇?老皇帝和那帮老臣早就被摄政王抢先下了手。
要夺皇位?他从来想要的也不是从孤独的边地走到另一个更孤独的位置。
要什么呢?
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他记得,不是他的,他就不要。
没来由的,我鼻尖涌上一阵酸劲儿,
是委屈,替他委屈。
「薛准,」我终于开口,一面骂自己自不量力地心软,一面又忍不住的可怜他,「我陪你吧。」
他的身体僵住,一句话也没说,
我伸手试着抱住他,轻轻摸摸他的头发,「你对我好,我陪着你。」
「我能活很久,能陪你很久的,」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摄政王给我下的毒,斟酌道,「就算活得不久,也能一直陪着你啦。」
薛准手臂收紧,仿佛要把我整个人嵌进他的骨骼里,「是我的了吗?」
小可怜的模样,我心疼坏了,赶紧哄道,「是,是了。」
他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压低,一字一句道:
「是我的,我要。」
10.
自那日薛准发疯之后,我有一段时日都没能再见到他,
却等来了摄政王的密信。
摄政王邀我于御书房一见。
赴约那日,我穿了身轻便的白衫衣裙,跟在宫人身后,一边走,一边感叹摄政王这人的大胆。
御书房,可是皇帝的地方。
想到此处,我眼前忽然又浮现出薛亥的那双眼睛,瞳仁黑得纯净,见人就笑,从来也不见生气模样。
「殿下,到了。」
宫人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我点点头道谢,然后推门进去。
屋里有些暗,可能是没开窗的缘故。
「苏——绊——雪。」
我迟疑一瞬,回头,正好看见摄政王齐辙,此刻正立于一幅画前,看得认真,甚至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
这名,听着就感觉马上得摔个【创建和谐家园】墩儿了。
代入感太强,我已经开始觉得疼了。
「见过殿下。」我手心微汗,像模像样地俯身行礼。
他施舍我一个眼神,「你过来,同本王一起看看这幅画。」
我迟疑一瞬,有些紧张地挪过去看画。
……
我惊了,
这画里……
我惊疑不定地看看画又看看他,看看他又看看画,
这画里正他妈的是前两天还躺我床上叽叽歪歪的小疯子——薛准。
救命,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阿这,这不是,这什么意思?
摄政王起码得四十了吧??
这是什么?
老牛吃嫩草,反被嫩草手起刀落,
打一词语——牛皮。
正当我头脑风暴之时,摄政王似乎是被我莫名其妙又诡异的眼神看得有些烦躁,他皱眉道,「苏绊雪,你觉得这画中人如何?」
我:「……」
是要我夸吗?
是要我夸你暗恋对象吗?
夸可以,但祝福不行,你俩不合适,真的,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挺……」我神智混乱,深吸一口气,艰难道,「挺好看,挺带劲。」
摄政王一脸不可置信,那眼神仿佛在怀疑我的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一样。
「苏绊雪,」他声音都提高了几度,「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你跟薛家崽子搞到一起的事,我看在你也算对本王有利的分上,姑且饶你一命,如今你是不想活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惊恐万分,连连摆手。
「莫不是……」对方眼神微眯,冷笑一声,「你觉得那狼崽子势大,有当皇帝的命不成?」
我福至心灵般,突然想通了其中含义,
原来他是想敲打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我长舒一口气,
首先,谢谢你,摄政王,就算我都废物成这个熊样了,你还能坚挺地同我走剧情。
其次,你又不考教资,你整这一堆没有用的干什么玩意儿?!还用画画导入课堂呢你,有病吧!
「殿下饶命!」我扑通一声跪下,「奴婢绝没有这种心思!薛准绝对当不了皇帝!」
摄政王冷笑。
我跪直身体,伸出三指,「天地明鉴,若我有一丝私心,想让薛准夺位,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反正薛准人家本来就没想当什么劳什子皇帝。
「行了,」摄政王厌烦地一挥手,「谅你也不敢,本王此次叫你来,是有别的事。」
「看你这副样子,倒叫本王想起了自己年幼时,也需仰人鼻息过活,」他坐到书桌后面,「苏绊雪,你想成为真正的太后吗?」
来了,
饼来了。
这熟悉的铺垫让我不由得想起穿书前,公司里那位摊饼十八年、手艺相当娴熟的老领导。
谢谢,吃不下了。
礼尚往来,我也拿出了我吃饼十八年,且相当娴熟的手艺。
战战兢兢,热泪盈眶,声音向往,
「奴婢……奴婢真的可以吗?殿下。」
……这和问我想不想守寡有什么区别?
谢谢,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11.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正是烈日当头,我却心生疲惫,懒得抬手去遮。
恍惚间听见宫人碎语,对我指指点点,零星听见「太后」「小皇帝」「笑话」几个字。
我斥她们一声「放肆」,却被她们嬉笑着敷衍过去。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于是我便也不再出声,提起裙子走过,经过她们时还隐约听见她们小声嘲笑。
「还真摆起太后的架子来了,什么东西……」
我翻个白眼,不再搭理她们。
心里数着,一步、两步……
果然,在转角处看到了那个小脑袋。
薛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