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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从白瓷砖上拿开，何禾扶着脚爬上楼。
窗外传来了急救车的鸣笛声，早到的人一群围在窗边贴着脸看，有的人踩在凳子上，有的人伸出了小半个身子。
第40章 围观亲亲（二更）
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通常都是班会课, 高三了班会不要也罢，很多班级的班主任都把这节课变成了自己的课程, 这次确是不行。在下午所有的班主任都被邀请到报告厅开大会, 校长、书记、副校长……个个领导在上面发表了一番言论，高三二部十一班的班主任在台上诚恳的表达了一番自己工作上的失误。
之后就是各回各班各开各的班会。
班主任走进来时许多同学还在埋头苦干, 刚刚物理老师讲的“小车运动”实在是没弄懂，一步一点不一会儿就绕得比麻花还乱。
但寓于站在讲台上俯视下面所有的同学一眼, 缓缓开口：“这节课我们开班会。”有同学放下了手中的笔, 有的依旧在奋战，反正平时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听不听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首先……”但寓于加重语气, 面色严肃的盯着众同学, “请各位同学都放下手中的笔, 将正在做的事放下，好好听我说。”
听闻这句话，意识到不对的同学放下手中的笔, 抬起头仰视站在上面的班主任。这次发现但寓于的面色十分不好看，原本总是面带微笑的他今天面色十分严肃，嘴角也没有似笑非笑的勾起，而是向下耷拉着。
“关于今天早上的事, 各位同学不要去外面信口开河, 特别是网上以及一些特殊渠道。”停顿片响，但寓于继续开口，“徐淼同学抢救无效, 送到医院就宣告死亡。”下面立马议论纷纷，但寓于重重的拍了两下讲台，目光锐利，声音铿锵有力，“我们同学还年轻，以后不要随便的那自己的健康放肆，有问题一定要及时向老师反映。”
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有的人甚至在传小纸条交换消息。
想起今天上午的那张倒下的青白的脸，何禾浑身打了个冷颤，紧抿着唇瓣。
“徐淼同学本来就有心脏病，昨天晚上又偷偷翻墙出去通宵，这才导致身体受不住，”但寓于的目光从来未曾像现在这般的锐利过，简直就如同是那草原里的狼，“我希望我们班的同学不要效仿，生命可是很脆弱的，不能开玩笑的，说不定一响贪欢明天你旁边的人就见不到你了。”
班上的众人面面相觑，突然觉得阴风阵阵，后脊发凉。
“特别是某些同学。”
他的目光扫过后排，林超睡眼朦胧的与他的目光撞上，随后转开，感觉到他看过来时何禾小幅度的将自己的手从那捣乱的手中抽出来，对上班主任的目光邓阶无所谓的笑了笑，过夜生活的人那么多，出事了也就那么几个。
所以说主要还是体质问题，也就唬唬乖孩子。
但寓于收回目光，有点头疼。
补了一句：“若是你们可以的话，以后一定不要选择当老师，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何禾顿时想起来很多老师都这样讲过，轻易不要让自己的孩子走当老师这一条路。
“好了，你们自习吧！”但寓于摆了摆手，“林超、邓阶、柯卓三个人出来一下。”
三个人跟着但寓于的身后走出教师门，班主任一走班上立马炸开了锅，比蜜蜂窝还要哄闹，写了两笔作业的何禾望着门口靠在椅背上听着后面人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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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又不是学校的错，赔啥钱。”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般家长都会来学校闹，毕竟是在学校出的事。”
“不会吧，这么不讲理？”
“算了算了，别想了，写作业吧！”
被叫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何禾拍两下自己的脸，抿口冷掉的热水，开始在草稿纸上认认真真的验算小车运动的碰撞问题，相对运动就有速度的相对值，小车a先碰到对面的墙壁做完全弹性碰撞，速度不变原路返回，然后在什么地方与小车b碰撞，这是第一问。
嗯，弯弯绕绕让人脑壳子疼。
祁红晚上要和她宿舍的人一起去小店买东西，下晚自习何禾就连忙收拾东西趁人多时赶紧回宿舍，要不然夜深人静她胆子小。拎着包随着拥挤的人流挤下楼梯，出了门地面变宽，人群散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转眼就瞧见出现在石楠花树下的人。
他人马上就主动要走过来，何禾走了过去，两个人并排着向女生宿舍走去。邓阶的脚步慢，像极了散步的老爷爷，何禾又不能自己直接将人丢下，眼瞧着旁边的人越来越少了，都在五米开外。
第三教学楼后的路上路灯稀疏，原本照亮的教室的灯一盏盏的灭掉，走到下坡处想起今早的事何禾浑身瑟缩，直接回身将手塞进了邓阶的手里，这里今早有一个人韶华已逝，想想就觉得害怕。
邓阶一愣，低眉瞥了眼贴近自己的人，嘴角勾起慢慢的将手扣紧，将那小手紧紧的扣在手心里。
觉得害怕的何禾目光所有的注意都不在这里，她拼命的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件事，然而脑海中一闪就是那张青白的脸。
两个人牵着手一路无话。
走过那条路后是体育场旁边的水泥路，一盏路灯不知道啥时候坏，听见动静的何禾好奇的向传来声音的方向望过去，隐在路灯后的香樟树下，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勾着那瞧不起面容的男生的脖子，两个人的脸都挤作一团。
还有相互吃口水的声音。
面色通红，有点尴尬的何禾拧着手想把手从那大手中拔/出/来，谁知邓阶突然凑在她的耳边带着深夜诱惑的开口：“小禾苗，我想亲你。”温热的气息喷在何禾露在外面的颈脖上，白皙的颈脖泛起了红晕。
邓阶双眼一眯，温热的唇直接吻上白炽灯下白皙细腻的颈脖，手紧紧的将前面的人箍在怀里。
何禾浑身僵住，腿发软，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
一路上人来人往，听见人声的何禾紧张得想要直接推开那人，谁知邓阶突然就着她的手将人一转面朝自己抱在怀里，自己一转身这样的话来来往往的人就只能瞧见男生隐在树下的身影。
做什么事不言而喻，只是是谁瞧不清。
被抱住的何禾眼中全部都是害羞的惊慌，仰着头望着那低头凝视自己的人，背着灯光瞧不清他的面容。
最终她缓缓的伸出手捏着邓阶的衣角。
邓阶左手拖着她的后脑勺，右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头抬起，整个人附身向前。
“呜唔呜唔……”巡视的警笛声音响起，沿着他们刚刚走过来的路越来越近，何禾连忙推开那还差一点就亲上自己的人，“【创建和谐家园】~”邓阶恼恨的直接对着何禾的嘴唇咬了一口，恶声恶气道，“迟早有一天我要把那警笛给砸了。”松开人。
为了防止学生早恋，学校的校园在晚上六点，下晚自习后就会有门卫大叔骑着摩托车围绕校园逛一圈，抓早恋做坏事的男孩女孩，六点的时候是整个校园一圈包括后面的月牙湖和松树林，晚自习就不会去那些地方，主要是男女生宿舍楼下。
一路巡视一路响笛一路亮灯。
何禾捂着嘴低头拎着包迅速跑向宿舍。
欲求不满的邓阶一圈锤在路灯上，路灯滋滋两声竟然亮了。
……
教师公寓到了晚上九十点早就是安静一片，许多的房间也是漆黑一片，只有路灯和楼道中央的灯亮着。一路百米冲刺跑回来的邓阶刚爬上楼就瞧见咬着一只烟靠在自家门旁边墙上的人，墙上糊满了各种小报以及印着黑墨的开锁电话维修电话。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邓阶问：“有事？”
烟并没有点，咬合处已经被唾沫濡湿，一说话李梓眉头上的刀疤就跟着颤动：“草他妹，今天老子今天在宾馆被放鸽了，来你这将就一晚。”手一扬他的身后一堆的易拉罐酒。
打开门的邓阶直接走了进去，李梓拎着酒跟着走进去。
将干净的衣服拢在一起，沙发腾出了空座，李梓一【创建和谐家园】坐上去将酒丢在玻璃茶几上，一阵噼里啪啦声。
“老子今晚不陪你疯，自己看着办，要睡觉去客房。”说完邓阶将所有的干净衣服抱起来，走进房塞进衣柜，从床上拿起睡衣去浴室冲凉，很快浴室就响起了水声，任由水淋在脑袋上“呵~“邓阶不满的嘟囔了声，挤上慢慢的洗发水涂在脑袋上。
最终他还是浑身湿漉漉的踩着拖鞋，陪着失意的李梓同学灌了一肚子黄汤水，折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觉醒过来，浑身上下臭烘烘的，脑子有点疼，在浴室冲洗一番换上校服，走出门前邓阶伸脚踢了一觉躺在沙发上的李梓，“走的时候给我收拾干净，不收拾干净让你舔干净。”
满屋子都是啤酒的酸味和烟的臭味。
“知道了。”李梓不满的将毯子扯上来盖住脑袋，转身将头埋进沙发里头，继续睡觉。
一中处于南市的西边，靠近郊外一向都很清静，与身处闹市的南市二中不同 ，这天一大早门口确是十分的喧闹。
第41章 大佬家过夜（一）
两个女人, 一个白发苍苍躺在校门口的一张蓝青色破棉被上哼哼唧唧，嘴里念叨着“不给人活了”旁边的中年妇人就在地上撒泼打滚, 嘴里叫嚷着学校害死了她亲闺女, 惹得来来往往的学生以及偶尔经过的人停下脚步围观。
门卫大叔瞧见有学生掏出手机，连忙举起手中的警棒大喊：“那个同学, 不允许拍照。”学校本来就不允许带手机，吓得拍照的男生骑着电动车就跑, 生怕门卫大叔追上来上报学校领导。
明显的是想多了。
穿着警服的胖门卫大叔好说歹说的要两个撒泼打滚的人起来好好说话, 瞧着没人理他有转向想要劝说站在一旁的黑面中年男子，想要他管管他家人, 黑面男子瞥了他一眼不发一言, 任由着人闹腾。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手门卫大叔赶紧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学校领导。
“喂, 校长有学生家长在门口闹事。”声音有点急，边说边瞅了眼越发哭得凄厉的两个女人。
徐淼的奶奶和妈妈瞧见有人打电话，连忙大声喊道：“学校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要不然好好的孩子怎么一到学校就丢了命，不给个说法我明儿就把我家可怜女儿（孙女）棺材抬过来。”声音凄厉得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简直就是撕心裂肺。
哭得人心一颤一颤。
围观的观众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居民，门卫大叔边维持秩序边防止人拍照, “大家都散开没什么好看的, 大家都散开不要用手机录像。”喉咙都喊哑了还是有人偷偷的将手机藏在身后录视频，胖门卫大叔满脸的无奈，这么一会儿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有汗冒出来。
很快有领导过来, 是教务主任徐达，徐达个子矮矮的浑身圆润，四十出头头顶的发已经掉得差不多。
“学生赶紧回去上课。”声音带着严肃，偷偷围观的学生瞧见领导来了，闻声蜂拥而散，转眼校内没有人围观倒是校外围观了一群人，堵在校门口不远不近，徐达头疼的走进躺在地上的人低声下气，“大姐，我们进去说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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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被人尊重的徐达额头上青筋绷起，压低声音商量：“有什么话咱好好说，这样闹也闹不出啥事。”
徐淼母亲干嚎缓下来，抽噎到道：“这事必须给我个交代。”瞧着语气瞧着模样就不会善罢甘休，徐达头疼。
“那你要什么交代？”
眼轱辘一转，徐淼母亲肥硕的身子麻利的挪到旁边男子的身旁，“这事要看我家男人怎么说，我做不了主。”眼睛却还是紧紧的盯着徐达，徐达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汗淋漓。
男人抬起眼皮简洁一口咬定：“四十万。”说完立马垂下眼皮，脸色黑沉的跪在地上。
“【创建和谐家园】，一群刁民。”徐达气得想要直接骂出声，但身为学校领导不允许他这么做，控制住自己言行的这点儿道行他还是有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别人还是一普通教师的情况下，他就做到教导主任这一职位，面色铁青打电话，“喂，校长……”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一中的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一群穿着各式衬衫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堵在门口指手画脚，窃窃私语。
“可怜哦，现在的娃子读书真不容易。”
“仗势欺人，学校的那些领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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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大婶，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也行，那些领导人也就这样一套一套的欺负咱门老百姓。”
警笛声由远而近，成功的人拥堵的人群散出一条道，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警车，瞧着警车上下来三四个警察，一个个穿着令人肃然起敬的严肃警服，年龄不大面色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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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喜欢在午休之前十分钟和一点半巡逻两次班级的班主任今天中午一次都没有出现，原本只想睡半个小时醒过来的何禾一觉睡到午休下课，睡眼朦胧的挣扎被【创建和谐家园】闹醒，使劲揉睁不开的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显示两点多。
有点头疼有点懊恼自己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她跌跌撞撞的去卫生间冲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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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摇一摆的班主任肥硕的身姿在五分钟后出现在眼前，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下达命令：“学校今天下午明天放一天假，顾及到家住得远的同学，后天回来下午要补上今天下午的课。”他的面色不好看，带着嘲讽的唏嘘。
肥硕的身子不知走了多远的路，汗淋漓，喘着粗气。
班主任但寓于一离开，班上的欢呼声与隔壁班的欢呼声遥相呼应，不一会儿整层楼被欢呼声包围，最后耳边还能听见对面楼一部的欢呼声，由此可见高三的学生是有多么的渴求放假。
遇见放假犹如沙漠中的长旅者终于瞧见了绿洲。
“何禾，你现在回去吗？”收拾好东西的何璐拎着包过来问。
从书本中抬起头，何禾摇摇头：“我在学校先写会儿作业，晚点再回去。”
“那我先走了啊！”
“嗯。”
理综一张试卷艰辛做完，已经五点了。做完的何禾扭头回顾了一眼教室，除了班长徐子文班上没有其他的人在，人都走了留下一堆书，偌大的教室一点儿也不显得空荡荡，反而是拥挤不堪。
一个萝卜一个坑，人就是来填书坑的做不得数，瞧瞧徐淑美作文上写得一点错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