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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苏时晏说不出话了。
路景文黑白分明的眼睛和路景文的执念,都让苏时晏无法抗拒。
她对路景文污蔑了周铭而感到不太高兴,但融汇在路景文眼里的犹如热汤一样的对苏时晏的爱意,让她忘记了生气,也忘记了反驳。
“好吧,”苏时晏笑了笑,“那你等等我,我去换衣服。”
“不用换也行,”路景文对她坏笑,“你穿睡衣也很好看。”
路景文端着爆米花和可乐走过来,苏时晏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路景文的眼睛很尖,立马就看到了来信人提示上周铭的名字。
—— 周铭:我马上下班,回来接你?
“他可缠你缠得真紧啊。”路景文冷笑着又骂了一遍“老男人”。
“路景文,”苏时晏有些生气了,“周铭哥不老,才二十六岁,和我哥一样大。”
“二十六还不老?”路景文不屑地哼了一声,“比咱们都大了八岁,我看你啊,还是离他远点好。”
苏时晏绷着脸,不想在这里和路景文吵架。
“我去洗手间,马上回来。”她捏着手机快步离开了路景文身边。
洗手间没有一个人。苏时晏走到明亮的落地镜前,拨通了周铭的电话。
电话接通,周铭依旧是像她熟悉的那样,低沉而又很轻地“喂”了一声。
“时晏,”他像是能够感知未来似的问道,“你在外面?”
苏时晏无意识地用手指抠着裤缝边缘,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和路景文出来看电影。”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
“还没开场,”苏时晏艰难地说了下去,“看完大概要到晚上八点了。”
“周铭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买票了。”她有点难过地说道。
苏时晏在等待周铭回答的时候,脑海中闪过很多种周铭可能会做出的反应。
周铭可能会感到很生气,像苏宇哲一样批评她“不守信用,说好的事情不做到”。
周铭也可能会根本就不在意,因为苏时晏对他来说也许并不算什么,答应带她去买票只不过是看在苏宇哲的面子上。
周铭还可能会像苏时晏了解到的周铭那样,只是沉默下来。
他擅长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情绪,让苏时晏看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生气,有没有在意。
过了一会儿,苏时晏听见周铭对她很轻地笑了一声:“又去约会?”
“玩得开心吗?”他似乎是惋惜地叹了一声,“年轻人真好啊。”
“你也不老啊,周铭哥。”苏时晏说。
“那你上次还说我和你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周铭颇为记仇地说道,“我被你害得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
苏时晏惊讶地张了张嘴:“……不会吧,周铭哥原来你的内心这么脆弱?”
“不然呢,”周铭用一本正经的口气回复,“看来我真是老了。”
“谁叫你年轻的时候不好好珍惜,谈几段恋爱多好啊,”苏时晏不由自主地嘟起嘴说道,“像周铭哥你这样的,以前肯定不缺女朋友。”
她设身处地想了想,也觉得可惜极了:“但我哥说你一点都不开窍,不会谈恋爱。”
周铭在电话那头发出有些郁闷的笑声,宛若投降般地对苏时晏示弱:“可以了,可以了,时晏,你每句话都刺在我心上啊。”
苏时晏抿起嘴笑了笑。
电影快要开场了,周铭那边似乎也有其他事要忙。他叮嘱苏时晏“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之后带着歉意说道:“我得先挂电话了,晚上下班后顺便去帮你把大猫乐队的票给买回来。”
苏时晏一听到大猫乐队就抑制不住自己汹涌澎湃的心情,她连声对周铭说了好几个“拜托拜托”,又反复强调着“一定不能错过!”。
周铭笑了笑,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
看完电影,苏时晏回到公寓,周铭还没回来。
她实在不放心,用座机又给周铭打了个电话。
周铭那边的环境嘈杂,时不时传来几声尖利刻薄的粗言秽语。听筒里伴随着周铭沉静、缓慢的呼吸声,苏时晏都能想象到他立在漆黑一片的街头排队的模样。
“抱歉,前面好像闹起来了。”周铭的声音在深夜里有点哑,也有点低。
快到凌晨了。苏时晏不由得握紧了听筒:“周铭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排到我了,应该不会太久。”周铭说。
苏时晏心情复杂地“哦”了一声,不知道能说什么:“那你……”
“你先去睡吧。”周铭笑了笑。
挂了电话,苏时晏去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之后躺到了床上,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只得重新爬起来,走到客厅里,找了一部足够催眠的星空纪录片来看。
纪录片果然很无聊,苏时晏看了一会儿就躺了下来,小腿搭在枕头上。
电视机里的男低音仍在用英文念咒般地读着那冗长的旁白,除此之外,客厅里没有一点声音,就连时针走动的声音都听不到。
苏时晏又转了个身,改为趴在沙发上,这样可以透过半开半闭的窗帘看见外面。
原来刚才下雨了。
雨下得并不大,在室内不能听见雨声。只能看见一缕缕晶莹的雨丝斜斜地被风吹来,黏在窗户上,形成不会动的雨滴,没过多久又可怜地顺着玻璃极为缓慢地滑下,掉落在寂寞虚无的夜色里。
纪录片终于放完了。苏时晏这才听见时针走动的声音。
现在是凌晨两点一十三分。
周铭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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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清晨的时候,周铭才回到家。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彻夜未睡,脚步虚浮,衬衫被夜晚的雨水打湿,又被天亮时分的露水浸润,贴在皮肤上有种令人难受的粘腻感。
周铭昨天是下班后直接从医院去了卖票的地方,他的公文包里有带回来准备周末看的外文资料,以及在路边书摊上淘来的诗集。
还有那两张黑色的、洒满金箔的大猫乐队演唱会门票。
按照苏时晏这段时间待在他家里的习惯,这个点她百分百没有起床。因此周铭进门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回自己房间换衣服,洗了个热水澡,并且计划用接下来这个难得空闲的周六上午好好补觉。
周铭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看见苏时晏守在墙角,很明显地怔了怔。
苏时晏不是一个善变的女孩,她的一切都有规律可循,简单得像一张白纸一样,是一个很好懂的人。
但让周铭感到意外的是,苏时晏不仅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床上赖到中午,还不知从什么时候闯进了他的房间。
苏时晏像一只流浪猫一样蹲在他脚下,睡了一晚刘海已经乱得不像样。
她的眼神还是很明亮,让人联想到雨后沾在荷叶表面的露珠,或是夜晚平静而又深邃的江面。
可能是自己也意识到这个举动有些不合时宜,苏时晏蹲了一会儿之后,又慢慢地站了起来。
“周铭哥,”她问,“你是不是整晚都没睡?”
周铭低头观察了下她的表情。苏时晏愧疚起来的时候也是很好辨认的,她的眉梢会微微拧起来,唇角会变得很平,说话时会不由自主地把声音放得又软又轻。
周铭把毛巾挂在肩膀上向床边走去,说:“票在我包里,沙发上,你自己去拿。”
“我不是向你要票,”苏时晏低声说,“周铭哥,我没想过要你一整晚都在那里排队。”
周铭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有些不太理解地问道:“就算你没有拜托我,那两张票我也是要买的。都已经排到一半了,难不成我还为了睡觉直接空着手回来?”
“不是……”苏时晏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她一脸担忧地望着周铭的脸,好像将周铭当作一个身怀绝症却又无私奉献的病人。
周铭只好说:“你再待在这里,我就睡不了觉了。”
他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很虚弱地说:“时晏,我现在很困。”
苏时晏立马站起来说“那我去帮你做早餐”。临走之前还体贴地帮他带上门,并且庄重地向他承诺,“我绝对不会吵醒你的,周铭哥你好好睡吧。”
门被关上了。她又在门外喊:“快睡快睡!”
周铭摇头失笑,盖上被子,陷入沉睡。
醒来后天已经黑了。
苏时晏坐在客厅里在看一部不知名的动画片,背景音是几个小孩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伴有激烈打斗的声音。
“周铭哥。”苏时晏见他走出来,也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自顾自地走进厨房。
周铭跟上去,看见她站在料理台前搅拌一锅咖喱,浓浓的香气冒出来,周铭能闻见胡椒和香菜的味道。
“周铭哥你真是个奇怪的人,”苏时晏不断地搅动着锅里那团像丝绸一样顺滑的浓浆,“口味也很奇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吃咖喱喜欢放香菜的。”
周铭注视着她握勺的手腕,又看了看那锅咖喱,问:“你怎么知道?”
“我哥告诉我的啊,”苏时晏关了火,调转身来,抱着双臂背靠在料理台上,“我都说了,他是你的迷弟。”
周铭没想到苏宇哲居然话这么多,又好奇苏宇哲到底都跟苏时晏说过什么。
他笑了一下,示意苏时晏让开,戴上手套把滚烫的奶锅端到外面的餐桌上。
苏时晏在餐桌前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回到厨房拿出了碗筷,分别摆在自己和周铭面前,又重新坐下了。
周铭尝了一口咖喱,抬头看了看苏时晏:“以后干脆你来做饭吧。”
“不要,”苏时晏拒绝得很果断,“我懒得做。”
“平时我和我哥在家的时候,”她又理直气壮地强调,“都是年纪大的那个人做饭。”
周铭提醒她:“时晏,这里是我家。”
“那也不管,”苏时晏摇了摇头,“反正我不做饭,绝对不做饭!”
周铭把苏时晏这辈子唯一给他做过的这顿饭吃完后,收拾碗筷去厨房把碗洗了。出来时从包里掏出昨晚好不容易才买到的票,递给苏时晏一张:“这张票是你的,下周三晚上我们一起去看。”
第26章 顺便
纯黑色的门票上盖了一个烫金色的火漆印章,画有一只猫的图案。
这可是大猫乐队复出后首次演唱会的入场券。
苏时晏举着这张门票跳到了沙发上:“我要拍照发朋友圈。”她激动不已地和周铭对视:“这真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了。”
这样的高度,周铭正好可以不必低着头。他看见苏时晏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泛出不明显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