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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璆的身体渐渐虚幻,他的脸上诡异的平静,眼神却透着疯狂。
“胭胭……”
一滴眼泪划过他的脸颊,被一只纤细柔美的手轻轻揩去,恍惚间听得身后女人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哭什么呐……”
长璆的眼泪愈发肆虐,一双冰凉的玉臂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苏胭笑着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厮磨,眼里【创建和谐家园】的占有欲浓烈得让人惊骇。
她的长璆真傻。
但她喜欢。
“傻长璆。”苏胭捏住他的后颈,满足地喟叹,“我没有买过票……”
说着吻上他的唇,声音痴黏——
“……也没有养过狗。”
番外·苏胭篇
苏胭知道,自己病了。
还是很严重的病。
她的手时常抽搐,连镊子都拿不稳了。
苏胭走出医院的第一件事,便是辞职,她不知道自己余下的时间要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继续呆在殡仪馆。
她的人生,多无趣啊。
活得像个机器。
最后一单的报酬是一块香,苏胭接下了。
只因为这香味实在太熟悉又太亲近,好像她曾经在哪里嗅到过,可她没有丝毫记忆。
她来到偏远的梅镇,住进碉楼,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
看到长璆的第一眼,苏胭身体深处泛起愉悦,要是能得到可爱又惹人怜爱的他,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
她按捺下眼中的晦暗。
长璆实在太乖巧。
苏胭甚至有些沉迷,这种将长璆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她说什么他都信。
傻得可爱。
她说自己养过一条小狗,为了取悦她,他便把自己当作小狗,姿态卑微讨好。
苏胭疯狂地爱上了长璆。
她漫不经心看他痴迷地吻着自己,不够,远远不够。
长璆,好喜欢长璆。
喜欢到想要彻彻底底地占有他,喜欢到想要永远同他在一起。
但苏胭的一生太短。
她一想到自己会缩成一个球,痛苦丑陋地死去,心里便充满了不甘。
要怎样,才能变得和长璆一样?
苏胭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她实在太爱惜自己的身体,舍不得留下一丝残缺。
想起长璆宰杀兔子时,那阴郁的眼神。
苏胭想,长璆是只会咬人的小狗,那便由他来好了。
死在自己爱人的手中,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她抱着伤心哭闹的长璆,一次又一次地隐下怜惜,无奈极了:乖长璆,这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为了你啊……
最后,苏胭得偿所愿。
她彻彻底底地占有了她的长璆,她是他的主人。
在这座碉楼里,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这是独属于他们的世界。
苏胭微笑将自己乖巧可爱的小狗搂进怀里。
她与长璆,注定要纠缠不休。
番外·长璆篇
一九二五年,梅世礼听说孙传芳要打进来了,一夜没睡。
军阀打仗占地,第一要务便是敛财收税,首先针对的,就是当地的豪绅。
梅家几千亩的土地,是名副其实的大地主。
第二日梅世礼从祠堂里头出来,第一个决定便是举家搬迁到上海,祖宗的基业不能砸在他手上,他先使这一招弃车保帅,等来日局势明朗了,再另行谋划。
管家问他,带不带碉楼里的长璆少爷。
梅世礼吊着一张脸,手里磨着两颗核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晌,才冷淡道:“……由这孽障自生自灭吧。”
管家刚要退下,又被他叫住:“你把那道士的香,送去碉楼……再找个信得过的敛尸人,要是他没捱过去,就把他扔进地窖的棺材里。”
“毕竟是我的种,传出去惹人非议。”
管家连连弯腰,奉承道:“……老爷真是菩萨心肠!”
梅世礼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去安排。
梅家的管家动作麻利,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打点好了一切,梅世礼带着长珏和一堆姨太太,浩浩荡荡地上了路。
没忘了带上衣服首饰,也没忘了带上枪支弹药,连长珏姨太太养的那只狮子狗,都没忘了带上。
但偏偏忘了带上碉楼里的长璆。
不,不是忘了。
是根本没人记得。
长璆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一切,静静地看着窗外,他近来病得越来越严重,下不了床,只好呆在床上。
送饭的仆人已经两天没来了。
长璆很饿。
但他没力气下床,走出这座碉楼。
但今天镇子里的吴伯来了,长璆没来碉楼前,住在他家隔壁,得到过几分照拂。
“长璆少爷!”
吴伯在门口唤了两声,长璆没有回应的力气,但幸好他直接上了楼。吴伯带来了热腾腾的饭菜,一勺一勺喂给了长璆,又给他熬了药。
长璆有了些精力,问他今日怎么有空来,碉楼看得严,不许别人进出的。
吴伯沉默半晌,掏出一块香,讷讷道:“老爷给的。”
长璆接过香,有些高兴,咳了一阵后殷切地看着他:“……爹给我的?”
“嗯。”
吴伯的眼神怜悯,有些不忍,但他还是开了口:“长璆少爷,老爷他、已经去了上海……”
长璆愣住了,他呆呆地抱着香,藏进了被子里,而后从里面传来了低低的嘶哑呜咽声,类似小兽濒死前绝望的悲鸣。
吴伯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少爷,我明天再来看你……”
但长璆没能活到第二天。
孙传芳的军队打了进来,当天半夜,几个兵偷偷摸摸地进了碉楼,搜刮了一番,却什么值钱的物什也没找到,只发现了病重的长璆。
长璆下午时,就把香藏在了床头的暗格里,几个兵找不到银钱,便拿他泄愤。
“咱们给着小子,来个贴加官……”
长璆死时,子夜难明。
他醒来便看见自己的尸体,脸上还蒙着五张干透的纸。吴伯是两天后,悄悄摸过来的,却只在碉楼里见到一个死去的长璆。
吴伯沉默地替他收拾好脸,抱着他的尸体下了地窖,放进了那口棺材,拜了三拜,而后离开。
长璆喊他,他却充耳不闻,跟着吴伯走到门口时,长璆才发现,自己出不去。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门被吴伯关上。
碉楼里静悄悄的。
长璆在里面呆了一年,两年,几十年……他从一开始的绝望疯狂,慢慢变得平静下来,长璆一双阴郁病态的眼,藏在碉楼的每一处角落。
大门再次打开,已经过了四十年。
一个女人来和他做一个交易。
“这是吴家最后的香火……长璆少爷,看在我公爷给您收拾后事的份儿上,帮帮忙吧……”
暗格里头的香被点燃,女人是神婆的后代,自然知道它的用处。
长璆冷笑一声:“关我什么事呢……”
女人或许是走投无路了,跪在地上拼命给他磕头:“长璆少爷!您行行好……我、我能为您寻一个鬼妻来!”
鬼妻……
长璆心动了。
下一瞬,女人肚子里的死胎活了过来。
“那你就去找吧……”长璆期待了起来,他笑了笑:“记得,你孩子的命我能给,也能随时拿走。”
……
九三年的夏天。
一个中年女人踮着脚走在夜里,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婴。
她打开碉楼的大门,点燃了香。
长璆出现在黑暗中,她恭恭敬敬跪下,“长璆少爷。”
他接过女婴,手指逗弄着她的脸。
“这就是我的妻子?”长璆笑得有些扭曲诡异,“……我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