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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捐钱款这件事,我不想谁都解释,做了善事如果自己说出来,就变了味儿。因此只有父皇知道我是个土财主,手里大把的钱,不定期给他撒票子。
严谨玉打上车就没看我,热了汤婆给我垫在手里,斟好清水。
「我想吃梅花酥。」
「没有。」他生硬道。
「我想吃金丝枣。」
「没有。」
「那我给你的核桃仁儿呢?」
「没有。」
我一拳打在严谨玉身上,「你有什么?」
严谨玉一掌包住我的拳头,将我禁锢在怀里,有些疲倦,「公主,歇会吧,什么都没有。」
我挣扎无果,抬头怒视,一阵风从帘子外刮进来,照在严谨玉脸上,眼下似有淡淡乌青,我一愣,严谨玉生得白皙清冷,从来是一副一丝不苟、沉稳可靠的模样,方才我细瞧,竟是有些憔悴。
难道他这几日当真没休息好?
我住了嘴,半晌开始打瞌睡,头一点一点地抵着严谨玉宽阔的肩膀,最后直接伏在上头,「严谨玉,我困了……」
「嗯。」我听他声音里似乎含了微不可查的暖意,「微臣在这,公主安心睡吧。」
我是被马车晃醒的,车内昏暗,我还坐在严谨玉腿上,他双手环抱着我,一只手掌还紧贴着我腰肢,热度腾腾透过衣裳传进来,烧得我心肝发颤。
我趴伏在严谨玉胸前,像个八爪鱼,口水流了他一身。
严谨玉闭着眼,仰头靠着车壁,长长的睫毛垂下剪影,我忽然觉得他很好看。抛去他那些「万恶」行径,这幅皮囊颇令我满意。他胸有文韬武略,身子强壮……
我脸腾地红了,不知道在乱想什么。
忽然,严谨玉清冷的眸子睁开,正好与我对视上,眼底还存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他一息没有说话。
我慌乱地移开眼去,生怕他发现我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公主何时醒的?」他刚醒来,声音发哑,我酥了骨头。
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诱人!
我六神无主地看向别处,「没……没多久。」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我腾地站起来,脑袋咚撞在车顶上,疼得直流泪。
严谨玉叹息一声,拉我坐下来,替我揉着额头,「公主毛毛躁躁的毛病,得改。」
「行了……打住!」我知道他又要说教,嘟哝道,「我从小就不爱听你念叨。」
「不巧,不出意外的话,公主下半辈子,都要跟微臣过了。」严谨玉淡淡地提醒我,一如我心中泛起淡淡的忧伤。
我可能有点喜欢他……
我和他从小打到大,竟然会喜欢他……
我愣神的功夫,严谨玉已经抽出一份地图,开始细细研读。
我凑过去,「你在看什么?」
严谨玉眼都不抬,「江南城防布局图。」
我一愣,「你懂这个?」
他缓缓抬起眼,意味不明道:「谏官当谏天下之事,若只是一知半解,如何担得起御史一职?」
我脑子一空,认真的男人,真有魅力……
「你对军事感兴趣,大可谋个武职,为何年纪轻轻的,非要混在老人堆里,跟人唇枪舌剑呢?」
严谨玉一愣,神色淡淡道:「公主,驸马不得掌权。这是规矩。」
这下轮到我【创建和谐家园】了,若早知道这条规矩,毁人前途的事,我断不能做出来。严谨玉家风清正,出身矜贵,自幼聪慧机敏,年纪轻轻便得了父皇赏识,人又好看,弱冠之年媒婆便踏破了严家门槛。父皇说,严谨玉乃经世之才,假以时日定能封侯拜相。
得知我一时意气断送了严谨玉的前途,心里没有来的酸楚起来。为什么在我决定喜欢他的时候,让我知道自己犯了错。
「对不起。」我尾音发颤,堪堪忍住不哭出声来。
严谨玉眼中闪过诧异,乍见我眼眶发红,露出一丝手忙脚乱来,替我擦泪道:「我不怪你。」
「为什么?」被他一哄,我更加委屈,珍贵的泪珠子说下就下。
「你为我声名狼藉,我自当娶你。」他温声道。
原来他还是为了这个……
并非所谓的喜欢罢……
「我从不欠别人情,等回去,我就同你合离,日后你安心做你的将军。名声什么的,我不用你还。」我闷闷道。
严谨玉原本温和的神色忽然僵住,眼神复杂道:「你说什么?」
「合离啊。」我以为他被我感动到了,「你自由了。」
「你再说一遍?」
我听着严谨玉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合——」
「宋湛!」他低吼一声,唤了我全名。
我吓得一哆嗦,惊疑不定,「你发什么疯……」
严谨玉眸子里燃起熊熊怒火,猛地勾住我的腰,只用了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将我送进他怀里,「我娶了你,绝没有休妻一说,更不会合离,你早日断了这个念想。」
我不敢相信他对我情根深种,绝对是该死的责任感作怪。
我神游天外之际,只听他道:「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你诞下孩子,该如何解释他没有父亲?」
我随口道:「这才几天啊?你怎敢笃定一击即中?」
话落,我察觉到严谨玉危险的目光,警觉地看着他。
他此刻的眼神我十分熟悉,每次要折腾我前,他就会这么看我,深沉又充满侵略。
我急中生智,先发制人,「原来你不跟我合离就是为了孩子!我只是替你繁衍子嗣的工具!」
「湛湛,你明白我的意思,不要曲解。」严谨玉捏住了我的下巴,抿着唇,低头印上来。
我的闺名从他嘴里喊出来,亲昵惑人,暧昧丛生。我生平第一次觉得父皇起的名字真好听。
马车颠簸,严谨玉浅尝辄止,我两瓣嘴唇却遭了害,又肿又疼,我依偎在他怀里,一双脚无聊地晃悠着。
我记得当年我这样坐在皇祖母怀里,严谨玉斥我有失体统。
我如今也坐在他怀里,笑盈盈地问他,「你当年看不惯我这样坐,如今亲身体验一番,感觉如何?」
严谨玉未料到我扒陈年旧事,讶异过后很快镇定下来,「夫妻之间,不算逾矩。」
一看就是老双标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严谨玉这人,表里不一,不过护短这一点,我很受用。
想到这,心里不禁泛起酸水,「若你娶的是别人呢?也会抱着她?跟她亲亲密密地说这些话?」
这是道送命题,连我都觉得实在难为严谨玉了。
他先前又不喜欢我,如今未必有多喜欢,若是娶了别的女子,不但前途光明,人家还温柔小意,婚后岂不是蜜里调油。
想到这儿,我像个打翻了的醋坛子,浑身泛着酸味儿。
严谨玉轻笑一声,「公主吃微臣的醋了?」
「你瞎说!」我死鸭子嘴硬,「你多好啊,我吃你的?」
严谨玉目光淡然地看着我,「我娘是普通的京城女子,与我爹相敬如宾地过了一辈子。我爹公务繁忙,大多时候,她一个人守灯到天明,熬到三十岁的年纪,得病去了。严家的历代男人都是如此,无愧于天子,却愧对妻儿。若非公主执意嫁过来,严某此生,未必娶妻。」
「你不娶,严家不就断了香火?」
「是啊,」严谨玉的眸子里一层层染上笑意,「公主救微臣于水火,臣不胜感激。」
我以前觉得严谨玉说话刺耳,想不到有一天能从他嘴里说出顺耳的话来。
「大人,前方山路泥泞,恐有塌方,要不要绕行?」车外有人禀报。
我疑惑,「这些事跟你御史大人有何关系,他们是不是欺负你?」我撸袖子,要出去和那群光拿干粮不干活的老学究理论,被严谨玉拦下。
「等我,我出去一趟。」
「凭什么!本公主的驸马何时轮到他们指挥了?」我猛地起身,「我宰了他们!」
严谨玉无奈地抱着我,低头封上了我的嘴。
我被他弄得头昏脑涨,严谨玉眼中盈满笑意,我忽然意识到严谨玉今年不过二十又五,也有喜怒哀乐,只是性子寡淡,又张口闭口家国大义,一向不招人待见。我又想起了京城被我教训过的一干富家公子,他们尚在招猫逗狗之时,严谨玉已经不声不响扛下了许多担子,心中不由得生出自豪感来,这个男人是我的。
我忸怩地不去看他,听着帘子啪一声轻轻落下,才猛地扑倒在榻上,掉进了蜜罐般滚来滚去。
聽
父皇此次微服出巡,风餐露宿,也没来得及带丫鬟,我以肉眼可见速度的消减下来,脸颊的圆润不在,瘦成个精致标准的瓜子脸,不知怎么地,脸上总带着一丝娇媚,比以前好看不少。
父皇每每望着我叹气,「湛湛啊,朕还等着抱外孙呢……你们两个……」
我总是报以白眼,严谨玉总是同套说辞,「微臣尽力。」
他确实够尽力,不然我也不能瘦得这般快。严谨玉说我娇养长大,应该强身健体,可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健法。我暗地里唾弃过他不知道多少遍,人前道貌岸然,人后是个禽兽!
轻车简从自京城出发,不出半月脚程,便到了瞿洲。
我们扮成京城来的商队,徐徐入城。
途径坊子湖畔,吴侬软语被温柔和煦的风卷进我的耳朵里,我抬眼看去,一座座画舫临河而列,窈窕女子怀抱琵琶,咿呀弹唱。
我拉了下严谨玉的袖子,「喂,那个青衫罗衣女子唱得最好,待会领你去听曲儿。」
「公主,微臣不通音律。」严谨玉说话的时候,眼也不抬,「公主的软语娇吟臣听惯了,不想换。」
「我什么时候——」我一愣,忽然睁大了眼,明白了他的意思,脸噌地红了,「你……你【创建和谐家园】!」
「臣怎么【创建和谐家园】了?」
「你……你怎么可以说那种话?」
「微臣不懂,请公主明示。」
严谨玉总能带着一股矜贵自持的神态,说得我哑口无言。从前许是我气他气狠了,如今他越发享受这种唇齿交锋,无奈人家是靠嘴吃饭的,我说不过他,拼拳头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反被他吃得死死的。
正当我思考怎么才能压他一头时,瞿洲知府闻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