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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眼严老御史,他注意力还放在眼前的一碗白玉萝卜汤上。
严谨玉再次夹起了鸡腿,我飞快地凑上去,这一凑拉近了我和他的距离,我双手撑在他的大腿上,吃住了大半的重量。他略带薄茧的拇指擦过我的脸颊。
严谨玉愣住了。
大约他从未在严家,在父亲面前,被人做出此等逾举之事。
四目相对,我就着他的姿势小口咬下,怕他掀开我,含了一小块肉,飞快地退去。原本的鸡腿上,一个大的缺口旁多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我心满意得地嚼着,对着他眨眨眼,有种奸计得逞后的【创建和谐家园】。
他淡淡看我一眼,放下了筷子。
我一边嚼着,一边埋怨地瞪着他。不就一小口,至于嫌弃成这样吗?
严谨玉唤道:「净手。」
便有人端着水盆上来。
我火气更上一层,碰了一下脸,他还要净手!往日他碰我的时候多了,怎么不见他讲究!
我还暗自生闷气,严谨玉净完手,低着头捡起碗中的鸡腿,修长的手指翻飞,很快,一块完整的鸡腿被撕成细细的肉条,独独避开了我和他咬过的地方。之后,【创建和谐家园】嫩的肉丝在我碗里堆成了小山。
我看呆了,火气尚未燃起,就被别的情绪取代,一丝摸不着的小喜悦在我心口慢慢打着旋儿。
严谨玉自己则慢条斯理地把被我动过的地方吃掉。
顾及还有严老御史在,我改了口,小声道:「夫君……那里我咬过啦……」
严谨玉淡淡道:「食不言。」
「好啦……我知道……」
我吃着他给我扒的鸡丝,嘴角不知不觉扬起来。
自始至终,严老御史仿若失明,盯着眼前的萝卜汤,喝了一碗又一碗。
一顿饭在极其安静的氛围下吃完,临出门时,严老御史只说了一句话,让严谨玉「省身克己」。
严谨玉恭恭敬敬道:「谨遵父亲教诲。」
我听得热泪盈眶,严老御史分明看透了严谨玉的所作所为,借此话来敲打他。有时候我急了眼,痛骂严谨玉「奸臣、小人」,严谨玉会说:「臣并非坐怀不乱之人,不敢以君子自居。」
克己!他的确需要克己!
严家离公主府很近,回去的路上,我还是走在他后头。
「喂,你说父亲是不是讨厌我了?」刚才在严家,我真是好紧张,生怕行差踏错,惹得严老御史不喜。
严谨玉慢悠悠走在前头,头也不回,「公主很在意吗?」
「当然!他是你的父亲!」
「可当初嫁进来,您似乎没怎么征求过父亲的意见。」
想当初,这场婚事是我和父皇两人合力促成的,没严家什么事儿。至少站在严家的立场上,他们被迫接受了一个公主做媳,连吃顿饭都要端着,实在无辜。
严谨玉只是在陈述事实,可我觉得此事不全赖我,若不是他当初挑衅,我怎会阴差阳错,嫁给他?
一时间,跟他呛习惯了,我便开口道:「你在怪我?」
严谨玉道:「微臣的意思是,您是公主,无须在意别人。」
方才心中的柔情蜜意慢慢散去。
什么叫无须在意?
那年我领着人打了京城中的几个公子哥儿,从此声名狼藉,民间皆传我骄横跋扈,自私冷漠,落在严谨玉眼里,大约也是如此。因为自私,所以无需在意别人。
我觉得他在讽刺我。
严谨玉回过身,清清冷冷的月色下,他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姿态,「公主看见了,严家家风森严,你身处其中,浑身不自在,想必往后也不愿受这份折磨。」
「你什么意思?」我冷冷问道,「我不该来严家?」
严谨玉张了张口,半晌似乎放弃了什么似的,只吐出一个字,「是。」
什么样的儿媳,竟然连夫家都去不得!
我声音倏地拔高,回荡在空落落的街头,格外刺耳,「严谨玉,你当我嫁过来是过家家?」
严谨玉突然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我,眼神似乎将我洞穿。
「难道不是?」
难
道
不
是
!
这句话在我脑海中霍然炸开,原来他一直这样想我。
如果在他心里,我嫁给他是过家家,是儿戏,那许许多多的日夜,他抱着我喊我湛湛时,又是怎么想的?例行公事?还是逢场作戏?
「严谨玉,你凭什么这么说?」
严谨玉道:「当日我未进洞房前,公主说了何事,可曾记得?」
「我怎么记得!」我冷着脸。
「你说,婚定了可以退,结了可以离,再不济可以休夫,若是严某待你不好,走便是了。」
严谨玉到底是什么记性,我当时不过随口一说,他便记到现在。
我气得不行,咬着牙道:「要是我过够了呢?你要把我送回哪里去?」
「无论公主在哪,臣都会负责。」
「负责负责!」我恼恨地朝他喊,「你除了负责还会说什么!」
嫁给这个男人,我本不该奢望别的!
我红着眼看他,「严谨玉,我当年【创建和谐家园】都是为了你,声名狼藉也是为了你,你要负责,就负责到底!」
我无视严谨玉眼中的惊愕诧异,怒气冲冲地回了公主府。
他真是不可理喻!当年若不是看他老老实实站在巷子里,任人欺凌,我怎会一时忍不住,对那几个公子哥下了狠手!
我躺在床上,气得心肝疼,辗转反侧,不见严谨玉回来。
外头的侍女来报,「因宫里急诏,驸马进宫去了。」
好得很!
他就是找借口避开我!
我收拾了严谨玉的一应衣物,打成了包裹,想了想,带着该死的恻隐,丢进一盒上好的茶叶,唤人进来,「从今儿起,驸马去书房睡!」
「这……这不好吧……」下人惊惧道。
「什么不好?怎么不好?我倒不知,我这『公主府』什么时候改姓严了!」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下人步履匆匆,风一样从门前刮过。
「慢点!」我没好气地半只脚踏出门,对着背影吼出声,「别把茶叶洒了!」
左等右等,严谨玉就像人间蒸发一般,音讯全无,又过了一日,听说严谨玉就真的在书房住下了,我越想越憋屈!啪地扔下不知翻了多少遍的话本,含着一口怨气,直奔书房。
严谨玉坐在里头,面前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折子。桌案上一壶清茶幽幽袅袅,满室馨香。
我提着裙摆跨过门槛,咬牙切齿道:「屋舍简陋,不知严大人可住得习惯?」
严谨玉放下手中的文书,「劳公主挂怀,一切都好。」
茶香袅袅,倒叫他活出一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样子来。
我被气得七窍生烟,走上前推开桌案上满满当当的折子,将他分门别类弄好的全都搞乱,坐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眯着眼道:「一切都好?」
他原本靠后的身子突然往前,大手扣上我的腰肢,滚烫的热度透着薄薄的衣衫,将我烫得一激灵,随即他的手顺着后腰,往下滑去。
我惊叫道:「你……你干什么!」
光天化日,堂堂御史大人怎能做出摸人这等不雅之事!
严谨玉不理会我的惊叫,来到底下,大手微微一提,我赶忙扶住他的双肩,咬着唇小声地哼了一下,臀下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我低头一看,是一本墨迹未干的折子,此刻字迹已经被揉花了,黑乎乎一团。
我的裙子!
我刚想跳下来查看,发现腰被严谨玉牢牢锁在桌案上,动弹不得。
严谨玉看了我一眼,「多有冒犯,公主见谅。」
岂止是冒犯,是极其冒犯!
「奸臣!把手拿开!」我伸手去掰,掰了半天纹丝未动。
严谨玉不动如山,手还禁锢着我,逼着我不得不坐在桌子上,与他面对面讲话。他坐在椅子里,我坐在案头上,几乎与他平视。
「公主,臣这道折子,写了半个时辰。」
我怒极反笑,「噢!严大人真是好定力,家里着火了,还有时间一笔一画写奏折!」
「哪里着火了?」
「你看我像不像!」我怒喝道。
严谨玉住了嘴,不动声色地与我对视,半晌唇角微微勾起,「自食恶果四个字,公主想必已经写得炉火纯青了。」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什么叫自食恶果,他在嘲讽我把他赶来书房,结果自己独守空闺么!
我身上抓住了他交叠整齐的衣领,恨恨道:「你把茶叶还我。」
严谨玉挑眉,「没有了。」
「什么叫没有了?」
严谨玉一本正经道:「臣喝了。」
真是睁眼说瞎话!才一天,牛饮吗,喝掉了一盒茶叶?
我攥起拳头,捶在严谨玉胸膛上,「你竟敢骗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