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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我问。
领头人没想到会遇见我的车马,挥手让其他人继续追,自个儿急忙停了步子,躬身道:「回公主殿下,有人闯进皇宫盗走了玉玺,属下正追呢!」
皇宫守卫森严,怎么会被轻易盗走玉玺呢?何况,盗玉玺做什么?又不是有玉玺就能称帝了。
此事奇怪得很,不过,现下倒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抓回盗贼要紧。
我朝顾斯衡喊道:「顾总领,你随他们一起去吧。」
顾斯衡还没说话,那领头人连忙拒道:「不必不必,长公主,顾总领还是留在您身边保护吧!」
「不用,还有一条街就到公主府了,我不用谁保护,倒是你们,追个盗贼从皇宫都追到城西了,实在无用,顾总领,你去追吧。」
顾斯衡瞧了我一眼,思绪纷乱地点点头,调转了马头,跟着御林军去了。
那领头人跟了过去,跑了几步,不知为何,微微侧了一下头,似是偷窥了我一眼。
瞧得我心里毛毛的。
眼瞧着他们没了行踪,我放下车帘重新坐好,忽然间,脑中的某根弦拨了一下。
我想起在哪里见过刚才那领头人了,他什么时候变成御林军了!
「停一下!」
我急急掀开车帘,车夫闻声,连忙拉住缰绳,回头瞧我,那一声「殿下」还未能说出口,一支箭竟嗖地射穿了他的咽喉。
紧接着,簌簌数支羽箭破空而来,十余个毫无准备的随从纷纷被射穿,扑通倒地。
我吓得跌坐在车里,喉头干涩,几乎哑掉。
来不及反应,白光闪过,一人忽然跳入车内,捂住了我的嘴巴。
他瞧着我,恶劣地笑笑:「小美人儿,又见面了。」
李重厌,是他!
我心跳如雷, 那匕首还在旁边,我想也没想,拔刀向他刺去。
但我的反应如何比得了他,他挥手夺过匕首,随后咔地一声,生生折断了我的手腕。
「唔!」
我痛得撕心裂肺,但身子被他禁锢着,连叫也叫不出来。
「嘘,别出声,我不杀你,好不好?」
刀子抵在我喉头,我哪里敢再出声,我急促地调整着呼吸,咬紧牙关,慌乱地点头。
他挑挑唇角,随后扯下我的腰带,将我的双手一圈一圈地绑住。
马车动了起来,看来外面还有人。
李重厌抹了一下我疼出来的眼泪,轻轻地揉着我断掉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别怕,美人儿,我只是用一用你的马车。」
我战栗着,马车不知走到了何处,前方传来了交谈声,我张了张嘴,却再次被他捂住嘴巴。
「别出声。」
他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贴近了我,在我耳边温声道:「你若敢出一点声音,我便折断你另一只手,再剁了你双脚。」
疯子!
我虽只见过他寥寥几面,但我知道,他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漂亮的壳子里,装着一只吃人的恶鬼。
我不敢违抗,惊恐地点头,咬着牙忍受剧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嗯,真乖。」
他满意地笑笑,奖励似的,吻了一下我的眼睛。
我被他恶心得汗毛倒竖,浑身颤抖着向后缩了一下。
他倒也不恼,饶有兴致地瞧着我脸上的疹子,用指头戳了戳,问我:「这疹子,是憋出来的?瞧瞧,你那日若从了我,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恶心死了,马车内空间逼仄,我退无可退,只能忍受他的捉弄。
他到底想干什么?现在还在大周境内,便如此肆无忌惮,李重厌不是没脑子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抓了我,会面临什么。
被折断的手腕一阵一阵钻心地痛着,我紧咬牙关,努力保持清醒,在脑中整理线索。
马车外传来了士兵询问的声音,这里是,城门,李重厌要出城?
有人走近,询问道:「车里可是长公主殿下?」
李重厌这恶鬼,此刻将刀子又向我的脖子抵近了一分,刺穿了我的皮肤,贴在我的耳边低声道:「说话。」
我被他死死控着,稍有不慎,小命便要丢了,只能努力镇定下来。
我向车外问道:「是本宫,何事?」
「请恕下官冒昧,殿下此刻该回公主府才是,何故清早出城?不知殿下可否告知缘由?」
这人是个谨慎的,对我的行程也十分了解,他定是察觉到什么了。
李重厌在我耳边吹了口气,道:「让他放行。」
我沉思片刻,扫了他一眼,对车外盘查的人说道:「本宫出城瞧瞧庄子上的生意,路远,需早早赶路,你问得这般紧,怎么,本宫要做什么,还得同你报备?」
外头的人闻言,顿了一顿,道:「殿下莫恼,属下只是例行公事,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海涵。」
「还不放行?」
「是是,长公主慢行。」
那人让到一旁,马车又行进起来,走了一会儿,李重厌才放下刀,揉揉我的脸道:「真是乖孩子。」
我避开他的手,问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同小美人亲近亲近罢了。」
他眯眼笑着,抬手描画的我的眉眼,叹道:「真美,无一处不美,真想做个笼子把你关起来,日日折磨。」
我瞪着他,骂道:「疯子!」
听见我骂他,他倒更高兴了,捏住我的脸说:「再骂两句来,我爱听。」
他这样说,我倒不骂了,死死咬住牙关不出声。
车帘被掀开,一个马夫打扮的人探头进来,禀道:「殿下,咱们已经出了十里坡了。」
李重厌笑笑,道了声好,便丢开我,不再调戏,拔出佩剑,细细地擦拭起来。
方才车帘掀开时我扫了一眼外头,似乎进了小道,在往山林走。
我在城门口让盘查的士兵放行时,说的是出城看庄子里的生意,京中对我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我在城外并无田庄。
只希望那盘查的士兵,能听出我话里的纰漏。
马车走进山林深处,李重厌忽然抓着我,跳下车去。我这才看清,这一行竟只有我,李重厌,和三个乔装的侍卫而已。
上百人的使团,就这样被他扔在京中?他究竟想做什么?
正想着,一个侍卫忽然低声道:「殿下,后面有尾巴。」
「嗯。」
李重厌阴沉沉地点了点头,忽然看向我,来不及反应,我只觉得脖颈一痛,霎时晕了过去。
待到我醒来时,竟已是黄昏时分,我躺在草丛里,头顶上是簌簌的落叶,和乱飞的寒鸟。
我头脑昏沉,浑身乏力,想要动,才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手脚,嘴巴也依旧封着,发不出声。
逆着光,李重厌的身影向我靠来,我眯起眼睛,却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见他白衣上沾了血,身后仅剩下一人。
其他两个,躺在他脚下。
我恐惧地想到,大概,是被他亲手杀掉的。
李重厌半蹲下来,拍拍我的脸,道:「小美人儿,等我攻下大周,定纳你做个宠妾。」
他想了想,又道:「若那时你还活着的话。」
我惊恐万分,挣了挣,呜呜地叫着。
他抬手,食指压在唇边:「嘘,别叫,林子里有狼,叫出声,会把它们招来的。」
说完,脸上漾开一个瘆人的笑,随后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树影之间。
10
天黑了。
我努力爬向一块石头,试图磨断绳索。
但很难,绳索绑得刁钻,我的手腕又断了,一使劲就钻心地疼,只能慢慢地磨,皮肤磨破,鲜血直流,绳索也磨不断。
山林里是真的有狼的,我听多了饿狼吃人的事,怎么会不害怕。
林子里寂静得吓人,偶尔有走兽跑过,惊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太疼了,手腕疼,磨破的皮肤疼,疼到我失去了求生欲。
山谷深处传来一声狼叫,我不敢再动,倒在地上直嘶气,心想着,我怕是就要死了。
一时间想得很多,我想顾斯衡,想着,他在哪呢?今日假追盗贼的那个首领,我曾在东宫见过的,那时候我去问时珩要马场,他跪在屋里认错,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那日他穿着文官的服侍,绝不可能几天之内,摇身一变成了御林军。
会不会有诈?顾斯衡会不会出事?
我又想乌力罕,我想着,我若死了,他便再不受掣肘,几万雄兵掌管于他手,他若造反,大周就完了。
远处狼群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知是不是嗅到了血腥气,正在向我附近靠来。
我忍不住掉起眼泪来,我若死了,我所珍惜的一切,守护的一切,便都要碎了。
不能死啊。
我再一次爬起来,疯了似的磨绳索,在剧痛中拉扯,换个生还的机会。
面前的地上不断有水滴砸下去,有汗,有泪,也有血。
嘣地一下,手上的绳索断掉了,我欣喜若狂,连忙去解脚上的束缚,只能用一只手,哆嗦着,狂喜着扯开绳索。
我几乎站不稳,浑身疼,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
我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我只能听着声音,往狼群的反方向跑。
那些声音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不要命,不知道累似的,一个劲地跑。
我狂奔着,跑得心口痛,跑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