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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宋初暖不是很明白，这和她的小哥哥有很大的关系？

  “宋凌和吕朵之间的状态，也可以这样来形容。”

  “？”

  “宋凌和吕朵因为你而形成了一个纽带关系，就像我们牵着的手一样…”付乔向宋初暖解释着，“最开始的时候，宋凌在吕朵前面，所以吕朵意识到一些事情，下定一些决心，开始追赶宋凌的脚步，前进，是因为攻破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某一个关卡，不动，是因为走进了迷雾之中，没有看清时局。”

  “很多时候，在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和宋凌已经能够并驾齐驱了。但是…他们之间的相关联没有断…而他们俩现在的关联，已经不是因为你了，而是通过你重新建立了一个新的纽带关系。”付乔停下脚步，转身，指着刚才他们在塑胶跑道上的位置，“这样的关系，就像我牵着你的手，从那里走到了这里，从从前走向未来，走过的这一段有弧度的路就是时间轴，我们在时间轴上走的每一步，都不会白走，而在弧度的这个节点上，就会是他们的转折…”

  “吕朵不让你说，你看着宋凌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身边出现了一朵花儿，觉得心机焦躁…初暖，吕朵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们很幸运，而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们能够这么幸运。换个角度想，这样对宋凌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多经历一些，才能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他想要的。”

  “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上来说，我觉得宋凌对吕朵和对林雪，是不大一样的。”

  第一卷 147 不经历你，注孤生。

  “你见林雪才多久啊…就知道？”

  “你还不是看见林雪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她不适合你哥？”付乔勾了勾爱撇嘴的宋初暖。

  宋初暖心里不由的感叹着。这就是付乔啊，一个小小的游戏，都能让他讲出这般道理来，抚平她发过脾气后依旧烦恼的内心，告诉她她的小哥哥和吕朵之间，一直都没有断开，这俩个人之间的感情的不明朗，是因为没有到街口的转角，也告诉她，宋凌和吕朵之间一定会有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现在或许不是最恰当的时候，这颗想要做助攻却不能的心，在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再去吧~

  宋初暖又撇了撇嘴，揉了揉自己的鼻头，然后问道，“那你呢？”

  “我什么？”

  “是不是也需要多经历一些呢？”宋初暖半开着这玩笑，说出口的语气就好像女孩子总会问自己的男朋友‘你爱我吗？’。

  “我只要经历你一个，就足够了。”在我的世界里，你一个人，就已经低过剩下的所有人，超过剩下的所有人。

  “不亏吗~”宋初暖起了刁难付乔的玩心。

  “亏…”付乔拂去因风中的静电而贪婪的吸在宋初暖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柔声且耐心的回答，“要是我不能只经历你，那我就要亏得注孤生了。”

  嘴角的弧度也无法完美的诠释出宋初暖在听到付乔这句话时候，内心的一扫而光和雀跃。

  牵着付乔的手改成挽着他的臂膀，走出了A中。

  在‘当食’心满意足的吃了碗红豆沙，才回了家。

  林雪第二天，也就是宋凌和宋初暖生日的当天，没有出现在宋家，但是林峯来了。

  吕朵也来了。

  向来都是不速之客的程勇自然不会缺席那么重要的场合，况且，从小学到现在，它从来都没有缺席过。

  林峯这个人，吕朵听宋初暖提起过，也听宋凌说起过。

  “两位大寿星成年前的最后一个生日…生日快乐…”饭桌上大家举杯祝福，每人对两位寿星说一句生日心里话的时候，吕朵发言，“希望我们的宋凌大少爷长了一岁的时候，不要总赌赢我…至于暖暖，铝孩纸的话，我们躲到被窝里说~”说完，还不忘跟宋初暖做一个亲亲的表情。

  “好的~”

  “你智商低~”所以总输。

  “暖暖和我智商差不多…”吕朵一言不合就要把宋初暖一起拉下水。

  她也没说错，宋初暖和她的智商是差不多，她们俩不仅是同桌，每次考试排名总是不分先后，被办公室的老师笑称为‘双胞胎’。

  “她智商这样就够了…”付乔说。

  “……”这就是有男票的人啊！

  “你俩许了什么生日愿望~说来听听啊~”程勇依旧进行着每年的必备节目——每一年在她和宋凌吹完生日蜡烛之后都孜孜不倦的眉飞色舞，打探着他们兄妹俩的生日愿望。

  只不过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这次也一样。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宋凌挑挑眉回应程勇的眉飞色舞。

  “作为一个不爱过生日的男人，来询问一个爱过生日的男人的生日愿望，这都不行吗！”

  “不行！”一如既往的傲娇回答。

  男生和女生在对待同一件事情上的态度上的差异，有些是因为生理构造上的不同的与生俱来，有些是因为从小形成，有些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和增叠而产生着变化。

  在过生日吃蛋糕吹蜡烛的这个问题上，是最者。

  到了宋凌这般年纪的男生，接近成年或者刚成年不久，相当一部分正处于精力旺盛的少年瓶颈期，还没有精确的掌握如何以一个成熟的成年人的身份对处理一切事物，又对曾经习以为常的事情感到幼稚，甚至排斥。

  花房中游荡的程勇同学就是在前年过生日，到了对着点亮的生日蜡烛许愿的环节，内心突然袭来一股无法言喻又无法对抗的抵触感，至此之后，程勇同志就对他自己过生日这件事情，嗤之以鼻。

  也是在那之后，每一年来宋家给宋凌和宋初暖过生日，他都不忘逮住这个上天安排的好时机，酸一把宋凌。

  即使他心里清楚的比明镜还亮堂…宋凌这小子为什么年年圣诞节都要回来过生日。

  “作为你们俩的发小，也作为这是你们俩成年前的最后一个未成年生日，你们还这么不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还有寿星的风度吗！”

  “风度平常都用完了，过生日的时候需要闭关休养~”宋初暖首先拿下蛋糕上的巧克力，心满意足的放进嘴里，眯了眯眼睛，晃了晃脑袋。

  对于生日许愿这件事情，就和程勇从来都不放弃追问他们兄妹两的生日愿望一样，宋初暖也是一年都没有落下的好好许愿。

  每一年生日的三个愿望，一个给自己，一个给家人，一个给朋友。

  而今年的三个愿望，宋初暖给了两个给朋友。

  她的第一个生日愿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第二个生日愿望——吕朵考进多年来的目标学校。

  第三个生日愿望——希望她的小哥哥和吕朵能有个好结果！

  第一卷 148 难过的时候一定要哭出来（1）

  当天晚上，为了履行餐桌上‘我们有话盖着被子说’的承诺，吕朵睡在了宋家。

  只留一盏床头的橙光，宋初暖和吕朵面对面的躺着，两条腿彼此挂在对方的大腿上放松腿部肌肉。

  小声的打闹和嬉笑声，在一床被子下上演着一出举世无双的深夜密谈。

  这一晚女孩子间的悄悄话，涉及了未来，亲情，友情…自然还有初尝的爱情。

  元旦的第二天，宋凌和宋初暖得到一个消息：陈佳的母亲，也就是他们曾经的小学班主任，一周前去爬山，在山脚的时候，人与一辆骑行速度过快的电瓶车相撞，后脑勺着地。

  在ICU里五天后，带着洁白的双翼，飞向了天堂。

  知道消息之后的宋初暖，说不出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和心情。

  没有难过到哭，却是很静默，心里像是大坝的闸口被突然关上了一般，堵得很不舒服，还有一抹心悸。

  陈佳的母亲虽然只是宋凌和宋初暖小学的班主任，师生之间的感情亦说不上深厚，但是，彼此之间的师生情谊是真实存在过的。这一份平日里不会被想起的师生情谊，在冥冥之中仍旧被牵系着，在某一天回想起的时候，全都是明媚的笑颜和谆谆的教导，往日里在背后偷偷埋怨着的枝节，这个时候…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都说，以为的日常，原来是无常。

  原来，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得知消息的这一天，宋初暖的很低落。

  晚上，直接抱着枕头和抱枕，跑到了付乔的床前。

  “我不想一个人睡…”

  付乔滞了两秒，往里挪了一挪，“上来吧…”

  这是自自宋初暖还在幼儿园的时候某一次不小心睡在了付乔床上第二天被宋凌‘捉奸在床’之后，时隔十几年，再次夜宿付乔房间。

  宋初暖盖着被子，只露出嘴以上的部位，看着一丝不苟的给她捏着被角的付乔。

  “初暖，如果还难过，肩膀给你靠。”宋初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付乔并不在家，当他回来后，从宋凌口中知道这个消息，宋初暖趴在他的腿上，躺了很久，外露的感伤，不愿意多说话，只是让他讲着他们三在小学那时候发生的故事。

  这句话，他下午也对宋初暖讲过。

  ‘嗯’，是当时的宋初暖对他的回应。

  “可是…我哭不出来…”宋初暖坦白，“就是很难受，心里堵堵的…特别讨厌。”

  “因为陈佳的妈妈曾经是你的班主任，而陈佳和你坐了几乎九年的同桌，你的这一份难过，不仅仅是因为陈佳的妈妈离开的太过突然，还有对陈佳的一份情谊。”

  在付乔看来，一直以来，宋初暖虽然都不会去在意不重要的人和事，但是，那些重要不重要的，有关传业授道解惑的恩情，她都会自然而然的腾出一块地方悄然安放。

  其实，不只是宋初暖，大多数的我们都是这个样子。

  只不过相同的是，在繁华而繁忙的日常生活中，我们总是会很容易遗忘这一处地方，在分秒年月的积累中，布满了灰尘，以至于在某一天，我们重新抹去这上面的灰尘的时候，内心会更加的触动一些。

  那些看似平凡到在下一个瞬间就会让人遗忘的情谊，在九年同桌的推动下，仅管陈佳并不是宋初暖一直想找的一眼即合拍成连体双胞胎的吕朵，却也留下了独属的一抹痕迹。

  “好几年没有见过陈佳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在面对至亲突然的离开，她…怎么样？

  “她会在一段时间里，很难过，但会更加勇敢坚强的过着她自己的人生。”

  付乔话落，宋初暖朝付乔挪进了些，环上他的精瘦有线条的腰，在胸前低低喃语，“明明就比我大了两岁，怎么总是能够告诉我那么多的道理。”

  大的，小的，人生的，情感的。

  宋初暖的这一举动，让付乔不敢轻易妄动。

  “因为比你大了两岁…”

  “……”

  “付乔，你以后…难过的时候，都要到我的肩膀上来，我的肩膀也给你靠着哭，就像你小时候抱着哭的时候那样…”说完，宋初暖把付乔的要搂得更紧了几分，听了一秒自己的心跳，又听了一声付乔的心跳，“爷爷说过的，难过的时候一定哭出来…”

  然后听到从她头顶上传来的那一声‘好’。

  宋初暖口中的爷爷，是付家爷爷，而‘就像你小时候抱着哭的时候那样’，指的是小时候，付乔爷爷过世那一周，付乔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的情绪崩坏，宋初暖和付乔角色调换，安慰着他，也是宋初暖第一次，也是在她十七年的生活里，唯一一次看到付乔流泪的样子，那一次，泪水，浸透了她的衣裳，她感受到了他蔓延的悲伤。

  会想到这件事，说出这句话，只是因为在付乔刚才对她说的‘她会在一段时间里，很难过，但会更加勇敢坚强的过着她自己的人生’这句话时，突然就想起了。

  第一卷 148 难过的时候一定要哭出来（2）

  脑海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的浮现起付乔当时的模样，心里那一份塞塞的难过在一瞬间被无限循环的扩大，蔓延成对他的心疼，以及对他当时的悲伤更加深切的体悟。

  付爷爷对付乔产生了多深的影响这件事情。

  小时候，她只觉得付爷爷讲的那些故事和她在那个年龄所能够接触到的书上的内容不大相同，却同样吸引着人，所以，那时候，她天真的认为，付乔在那时候虽然已经显露出了他过人的智商，但也是和她一样，爱听故事的。

  从某一层面来说，也确实是这样。

  长大一些，她发现，付爷爷给他们讲的不少故事中，爷爷都是主角和亲历者，这些恰逢其时的故事里，总是蕴含着某些简单明了，或深刻难懂的道理，那时候…付乔第一次告诉她，爷爷讲的那些故事里，布满了许许多多他之前从未想过的道理。

  在付爷爷过世之后的这些年里，付爷爷在他们小时候对他们讲的那些故事，会在某个时刻就进入她的脑子里。随着不断的成长，以及在充盈的爱的原生态环境下，她逐渐发现当更多的来说，并不是付乔爷爷那一个个娓娓道来的故事和其中藏着的人生百态对付乔产生了最重大的影响，而是付爷爷这样一个长辈，对那时候的小付乔产生了最重要的影响。

  对于付乔来说，因为在他启蒙之初，就听着经历了岁月洗礼之后的爷爷讲述着那些过往，就像粗衣花布的姑娘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听着妈妈悠悠道来的那些那个年代有关的故事。由浅入深，随着付乔年龄一年一年的增加，逐渐扩展了故事的宽度和故事里寓意的深度。

  付爷爷，不仅仅是一位长辈，一位至亲，也是付乔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生启蒙导师。

  虽然，人总要明白并接受死别这一件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但是，当一个人还没有经历过生活的潮起潮落，甚至还不大知晓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就要被迫的接受和明白这一件事情，对于当事人来说，就好像冬天放在被窝里的热水袋的突然爆破烫伤了脚踝，伤口化脓溃烂，最后不得不一点点剜去这些腐烂，使它慢慢新生，最后愈合。

  伤口会愈合，但同样会留下永久的疤痕。

  轻轻触碰，总会想起那时候的时光，还有被剜去曾停留在这里的腐烂却不能够打麻药的那一种锥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