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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他有些好奇，她会联想到什么样的鬼故事。

  “宋凌，我喜欢你。”

  头顶上的光彩变幻了许多次，吕朵想看看宋凌脸上的表情，在心里默默想象。

  “这真是一个鬼故事…”宋凌的声音在边上响起，“今天愚人节…”

  “愚人节第一个玩笑就没开成功，真失败…你就不能配合点？！”

  “不能…”

  吕朵话语轻松平常，心里却是堵得很难受，难受到好像无法呼吸。

  “亏宋初暖一直和我说她的小哥哥对女孩子是多么的彬彬有礼！”

  这个答案，心智并没有多少成熟的吕朵，有想过吗？

  大概是有想过的，不然，也不会一定要又愚人节这一天，说出‘我喜欢你’。

  因为，在这一天说出这一句话，就算得不到你真正的回应，就算被你当成玩笑，也比在某个普通及其特别的日子里被你拒绝要来的好的多。至少，我们在走向光亮处，还能够是朋友。

  我还能够正大光明的喜欢着你，在我再做好准备的时候，在我觉得你也准备好再次听我说的时候，我会再很认真很认真的告诉你。

  而不是以这种带着开玩笑的方式，抱着试探的心态，即使到时候还没相恋就失恋还能有一个抵挡的借口一笑而过。

  一直以来，宋凌都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他，也不知道她从第一眼看见他照片的时候就把这个男孩记在了心上。

  顶上的灯光落幕，四周的白炽灯亮起。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吕朵还是嘻嘻哈哈，很是欢脱的样子。

  第二周前半周，吕朵请假没来上课。

  理由有二，一是饭吃太多，一不小心吃伤了，上吐下泻，在医院挂盐水；二是需要时间疗养情伤。

  第二个理由当然是宋初暖去探病的时候，吕朵告诉她的。

  ……

  “其实…我喜欢你。”这是宋凌让吕朵听他说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一直以来，我对事物的反应都很敏捷，只是…对于你对我的感情，我感知的却是迟钝，对于我对你的感情，更是如此。那天，你跟我说‘我喜欢你’，我只是把它当成一个愚人节的恶作剧，也没有发现，那天你虽然欢脱，却是有些欢脱过了头。”

  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就好喜欢好喜欢你了，和你见面，也想装作是一个很矜持的样子，却不想一不小心用力过度，往着相反的方向了。

  “这几天，我才意识到，你那时候说的‘喜欢’，并不是恶作剧，也不是鬼故事，玩笑里的认真在我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迟钝？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质问过我我对女孩子的彬彬有礼在你这里怎么就一点点都没有体现，我原以为是因为我也帮你当成了朋友，前几天我才发现，这些年来我对你的没有体现并不是因为我帮你当成了朋友，有意之前那样认为，大概是我一直都忽略了你也是女生的这个属性。”

  即使咬住下唇角，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在听到宋凌这一番话时候，情绪上的波动，吕朵的唇瓣还是止不住的颤动。

  “从和你认识开始，就不自觉的和你作对，因为你对我的不同，所以我对你不同，要对待别人独一无二的不同，这可能就是我的不自知的占有欲吧…连小学生都看得明白，知晓的明白的事情和道理，我却后知后觉了那么多年，多到我可能就要失去你。”

  “我来Z市之前，暖暖和我说，你曾经和她说过，如果同一件事情做两次还是失败的话，总有一天，再决定迈出这一步的几率会越来越小，小到选择放弃。而你决定接拍这次的新戏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开始学会把你放下了，把我放回朋友的位置。”

  “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直到我看完你这次的剧本大纲。为了喜欢而不喜欢，喜欢了太久，太累，想要放下，放下这一份喜欢，放下这一份执念，放下因为太喜欢而说不出口的喜欢，把这所有都转化成错过。”

  就像故事中的她和她，多年后在街角转口遇见。

  一个身旁，有了另一个他。

  一个还是一个人。

  “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Hey，好久不见，这些年…我过的挺好的。”

  她和她，看起来，都过得不错。

  她和她之间，所有的情感，都留在了另一个空间，微笑着，深爱着，永恒着。

  而在这个时空里，她和她，再一次的遇见，几句问候，一个拥抱，然后各自涌进人群中，奔向各自的人生。

  第一卷 105 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当时是用什么样的心情，下定这个决心的呢？”

  吕朵转身看向宋凌，眼眶泛红，眼泪翻涌，却倔强的不肯让它溢出来。

  就这样注视着他，想从他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神情中，看到一点点玩笑的成分。

  可是看不出来，一点都看不出来。

  心里翻涌出很多的情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

  原来当一个人的情感被那个一直想被感知的那个人感知到的时候，在她一次又一次的被现实反驳，反驳到没有再进一步的勇气，选择返回最初的原点的时候，并不是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诺狂，而是这样一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清楚的感觉，只能用死命咬紧停止不住的唇角。

  吕朵一个人回到酒店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一头栽进棉花枕头里，摸出了手机拨通了宋初暖的号码。

  很幸运的…宋家小姐忙着谈恋爱，没空接电话。

  把手机扔在了一遍，翻了个身，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雪白的天花板，好像影院的荧幕，一点一点，零碎的片段，最后布满了16：9的银幕，拼凑起了最后的定格画面。

  “吃饭能把自己吃进医院，你也是很拼的！”

  这是她第一次告白失败后，也就是在愚人节那一天吃伤休养身心，宋初暖来探病的时候，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把脑袋枕在宋初暖的大腿上，毫不掩饰脸上的失落和些许的难过。

  “宋初暖，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哥哥了…”

  “啊…”对于才知道这躺在自己大腿上的这个姑娘在愚人节的某个时刻和自己的小哥哥告了白，然后被拒，就听到还处于休养情伤阶段的吕朵说出这句话，着实有些惊讶。

  一般女孩子在告白失败休养情伤的时候，不都是感叹着‘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或者‘原来他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呀！我这种类型的怎么了？！’的之类，少有像吕朵这样在这时候说出一句‘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了’…

  “不如…我去和我哥好好谈谈？”谈谈关于你喜欢他这件事情，“哪有人选在愚人节告白的？！不是自寻死路吗？”

  还在行动之前都不和她商量一下，原本是想和付乔约个小会，顺便给吕朵和她的小哥哥制造一个可以相互了解的机会，谁想到…她居然选在那天告白！她要是知道，一定不会让她干这样的蠢事！

  “不要…”吕朵回答的干净利落，“你撒啊…那天告白，就算被你的小哥哥拒绝了，我还可以说今天是愚人节，我是来整蛊你来维持我和宋凌之间还算是朋友的关系…”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

  宋初暖第一次发现这个看起来动如脱兔的姑娘在‘喜欢’这件事情上的小心翼翼和害怕。这一种感觉，她懂，因为她切身体会。如果付乔没有在那天对着以为趴在桌子上在小憩的她，说出那些话，到今天，她或许也不会对他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她无法想象付乔对她说出‘宋初暖，我对你一直都是对待妹妹的那种喜欢’之后，他们两个人要怎么去相处。

  因为在心中，他是很重要的人，如果不能接受想象出说出这句话所带来的后果，那么就还是不要开始。

  幸好…

  所以，宋初暖没有反驳吕朵的话。

  “那…在你不喜欢我的小哥哥之前，我一定不会让宋凌找小女票的！”

  “好！”

  “暖暖，在那之前，也不要和你哥哥说任何有关‘我喜欢他’的话，一点都不要！”我想让他亲耳听到，听到我认认真真的对他说的‘我喜欢你’，没有任何的掩饰。

  “好…”

  至此，吕朵对宋凌的漫漫长征路正式开幕。

  宋初暖进行期末考试前的半个月，是A市高考的日子。

  在高考前三天，是付乔的18岁生日。

  生日办得很简单，两家人简单吃了顿便饭，他带着宋初暖去说了悄悄话。

  尽管知道以付乔的水准，对付高考，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可是，付乔高考的那三天，宋初暖总还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比考生还紧张。

  直到付乔考完模块出了考场，宋初暖在一片情侣装中看到付乔，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安定。

  对于宋初暖来说，她的紧张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两个月前，也就是在4月份。宋初暖在付乔房间未关闭的邮件上，看到了一封邮件。

  一封写好还没发出去的邮件。

  宋初暖瞄了一眼，然后滑动着鼠标，在邮件回复的下方，看到了原邮件。

  原文的最后面有两封附件。

  一封是unditionaloffer（无条件录取），一封是全额奖学金申请的通过确认书。

  在付乔未发出的reply（回复）中，写的是他的拒绝。

  宋初暖的眼就停在电脑屏幕上，不转动。

  心里五味杂陈。

  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天他付她说的那一句‘在你真正长大之前，我不会离开。’

  所以…为了陪着她长大，他才选择这么做的吗？那么，在她长大后呢？他还是会离开吗？

  和她的小哥哥一样。

  从付乔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一直很问他是什么意思，阴差阳错，到现在，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想找付乔问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被付妈妈告知付乔在书房和付爸爸谈事情。

  她就坐在付家的客厅里等着付乔从书房里出来，她想问问他，她有好多好多的疑问，想问问他。

  “暖暖，你怎么了？”看着宋初暖耸着肩，低着脑袋，付妈走过来问道，心想着该不会是这小两口出什么事儿了吧。

  “阿姨…”宋初暖抬起头看着付妈，眼眶中有一层薄薄的晶莹，“付乔他为什么不去那一所学校？是因为我要陪着我长大吗？”

  那所不仅是世界顶级的院校，而且他已经拿到了全额奖学金。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到其他任何一个原因。

  “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宋初暖又问，“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这一件事情。

  第一卷 106 陪你长大，才算完整。

  “暖暖…”付妈握起宋初暖的小手，“你要知道，在付乔心里，你的重要和他对你的在乎。你连他先毕业不能够一起上下学都要难过好久，你一定不知道，我们家那个小傲娇看不得你难过，从小就是。”

  从小就看不得你难过，这句话，成了宋初暖后来很长一段日子里的难过，也成了付乔这辈子在宋初暖手里为数不多的说话不算话的把柄。

  “那个傲娇鬼…没打算告诉你这件事情…”付妈最后道出了真相，“暖暖，除了你以后选择出去还是不出去是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权之外，宋凌和付乔在选择了接受家族产业的时候，就没有选择是否要成为精英的权力了。不仅因为从爷爷辈开始，两家就是这样，也因为…在海外，他们不仅可以整个世界的1%的精英切磋，也可以可以最大限度的小试牛刀，以他们自己的水准。这件事情，在几年前，他和他爸就一直在争论，从争论到妥协，从得到到放弃，回到风平浪静，暖暖，就像那小傲娇说的，这是男人的事情，你只要继续开心就好了…”

  这是付乔说的，这是男人的事情，作为女孩子的她，只要继续开心就好了。

  书房的门就是在这时候被打开了，付爸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付乔。

  听到门栓声响的那一瞬间，宋初暖就站起身来，目光越过付爸的肩，看向付乔，嘴上却喊出了“叔叔…”

  付妈二话不说拉着付爸又进了书房，和付乔擦肩而过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儿子的肩，小声说，“暖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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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乔走到宋初暖身边，抬手触碰着宋初暖的眼角，做着替她擦拭眼泪的动作。